14 ……
第14章 ……
秦王是幸災樂禍,襄王這邊,就是晴天霹靂了。
延恩宮內,劉問仙坐在下面出神,襄王一直叉着腰繞圈罵人,從江鏖起,一直罵到了太子,最後又回歸到了始作俑者江鏖身上。
“他是不是有病?”襄王真的想不明白,“就往程家送了兩小妾。”
“不對,是還沒送進去呢,他就炸了!”
他也承認,就是想惡心他孫女一回,畢竟這京城誰不知道,孫女是他的命根子。
但真就是惡心而已,連手段都算不上。不過兩個小妾,若是不喜,哪怕過段時間病逝了呢?就算有人檢舉,以江鏖的能耐也不會出事。
誰知就這順手的事,就被江鏖回以絕對的痛擊。
想到今天的早朝,襄王仍覺面前一片漆黑,群起而攻之,真真是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評判了個遍,甚至連讀書人的身份都拿出來說道,不過一些小妾,竟也掰扯到了想要恢複戰時舊俗不知人倫的地步。
說自己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他們才是狗!
罵了一通,發現劉問仙始終沉默,襄王回頭,正要問他怎麽不出聲,視線忽然在他頭頂那處紅腫頓住,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是哪個黑心肝學那娘們做派薅頭發,都禿了!
“明知那是他的命根子,你還碰,怪誰?”劉問仙面色極冷,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襄王腦袋一拍自己就辦了!
“你惹他做什麽?”劉問仙又添新傷,還是非常重要的頭發,還不知能不能再長出來,若是不能長出來,頂着這個頭發,怕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站起身來,定定看着襄王,沉怒已經快要按捺不住。
“就算如今江鏖已經卸甲,但西南的平定,幾乎可以算他一個人的功勞,如此重臣,又已交了兵權,陛下都一直優待他。”
“他平日除了上朝就還領着訓練平南軍的差事。”
“你以為那邊穩了就可以不管了?”
“那邊亂了多少年,一時安定不代表永遠安定。”
“不然你以為陛下為什麽一直縱着他?對陛下而言,江鏖的那些毛病完全無傷大雅,只要能保西南平靜,他就是把天捅破了陛下還要幫他轉圜。”
“江鏖只對陛下忠心,太子秦王他都不曾靠近。”
“既是武将又是純臣。”
“明明可以在以後拉攏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把他往死裏得罪?”
咬牙切齒又滿目猙獰,顯然若非顧慮着皇子身份,劉問仙都要暴起了。
襄王退了兩步,“我、我只是想幫你出氣……”
“不!需!要!”到底沒能控制住脾氣,這三字,劉問仙完全是吼出來的。
不需要這麽淺顯的算計,不需要這麽明晃晃的把把柄遞出去的出氣。
明明有那麽多地方可以下手,定川侯府不能碰,他孫女不能碰,可程家和江家宗族那些人,這兩哪個不是軟柿子?
能下手的地方不要太多,到時他們自己亂起來,自然可以影響到前面二人,還不會留下把柄,便是日後将鏖查清了,只要沒鬧到明面上來,就有和好的餘地。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利益足夠。
偏偏,做出了最愚蠢的決定。
“殿下……”劉問仙閉眼,很是心累,“日後您再做出任何有關朝廷重臣的決定,一定要事先……”
“陛下有旨——”
宣旨太監的聲音傳來,兩人對視一眼,忙整理衣衫,恭敬跪下,聆聽聖意。
聽完旨意後,襄王一臉慘白,在太監的再三催促下,才抖着手接過了聖旨。
跪在他身後的劉問仙已經一臉麻木。
太子的東西就那麽好?名字想要搶,連人家不要的下人都要帶回來?
自己能怎麽辦呢?
這樁親事不是自己求來的,是陛下指的,是陛下生生把自己綁到了襄王身邊,除了一條道走到黑,還能有什麽辦法?
他垂眸做了許久的心裏建設,才算重振了旗鼓,誰知擡眼就見襄王絲毫不管哭喊着被拖下去的宮人,反而拉着來傳旨的太監,只問:“王守成呢,怎麽不是他來?”
為什麽要問王守成?
那可是陛下的心腹大太監。
劉問仙心裏一個咯噔。
那太監倒也答了,态度也十分好,“王公公年紀大了,陛下讓他去別院養老了。”
王守成哪裏老,他才不到四十,正是壯年的時候,莫不是,父皇發現了他和自己的聯絡?是了,一定是這樣的,父皇在警告自己……
襄王直接癱軟在地。
這副表現,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劉問仙站起身來,他現在已經累到了極點,心裏累,身上痛,除了頭發,還被人下了好幾處暗手,哪哪都疼,實在沒有心力再開解安慰他了。
自己也要歸家閉門思過一月呢。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大約就是探聽消息吧,不然陛下不會罰得這麽輕。
游魂似地往外飄走,雙目無神,漫無目的地亂想,一時許多雜念。
等晚上的吧,等自己睡過一覺,再寫信勸他。
江家宗族和程家那邊的人手要撤回來了,幸好還沒開始行動,這次少不得要蟄伏數月,若被江鏖察覺,那老潑皮最擅長蹬鼻子上臉,現在不宜和他正面對上。
等以後的……
安靜幾月,時間過得很快的,一定會有複起的時候。
因為陛下需要自己,需要自己輔佐襄王,需要自己重整文臣士氣,他不會放任武将一直強盛,他更需要自己和秦王抗衡壓制。
閑下來也好,得去尋摸好的大夫,頭發一定要養出來,一直禿着可不行……
出了宮門,都沒等回到府邸,上了自家馬車後,劉問仙就靠着車廂,沉沉睡去。
——
程星月不是第一次來侯府,也知曉,嫂嫂院裏曾經伺候的舊人都散出去了,她和花信自己動手,再有幾個婆子幫忙,很快就把自己暫居的客房收拾好了。
又等了片刻,見嫂嫂終于回來了,迎了過去,“嫂嫂,我現在去給侯爺請安?”
“不用,自家人,不必講虛禮。”
江瑤鏡拉着她在美人塌上坐下,“晚膳時見禮就行了。”
“我這次帶你回來,是想讓你幫幫我,可能會有些累,不知你可願?”
程星月當然願意了。
不過她本以為嫂子帶自己回侯府,是要單獨教導自己一些關于世家關系的事兒,畢竟這次的事,竟牽扯到襄王頭上去了。
哥哥不在,父親母親只能幹着急,全家都只有嫂嫂才清楚其中厲害。
而她又是晚輩,總不能對着長輩教導,是以才帶自己回來細說,再由自己去轉述。
結果竟是旁的事?
“嫂嫂有什麽事直說就是,我必不推辭。”
江瑤鏡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疲憊的模樣,“你也知道,祖父向來沖動,忍不得一點氣,雖然不懼,到底不能橫沖直撞。”
“這幾日,我都得守着他。”
程星月小雞啄米點頭。
這京城誰不知道定川侯脾氣爆啊?
“偏生家裏也忙了起來。”江瑤鏡細細告訴她詳情,“雖然我已出嫁,但祖父粗心,也不耐煩管家中瑣事,平日裏都是管家和管家婆子們共同商議,有舊日的規章在,府裏人又少,倒也沒出過亂子。”
“但家中諸事,不能一直讓奴才捏在手裏。”
“所以每逢換季,都要大檢抽查一番。”
聽到這話,前面信誓旦旦的程星月已經開始打退堂鼓。
不是不想幫,而是程家自己都一頭霧水,更別提定川侯府了,真沒那個本事呀!
江瑤鏡一把抓住她想回縮的手,哭笑不得道:“放心,這事我安排給張媽媽了,她主理,但她到底不是主子,所以你這幾日,能不能和她共同出入?”
程星月聽懂了,十分警惕确認,“我做個吉祥物就是了,不用拿任何主意,對吧?”
“不用。”江瑤鏡搖頭。
程星月心中大石終于落了地,吉祥物自己還是會的,“那就沒事了,嫂嫂你只管忙,我守着張媽媽就是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江瑤鏡看了江團圓一眼,江團圓早有準備,張媽媽就在門口候着呢,她喊了一聲,張媽媽馬上就進來了,頗為嚴肅的臉硬是擠出了個笑臉,“那這幾日就勞煩程姑娘了,咱們現在就開始?”
這、這麽快的嗎?
程星月一頭霧水地被張媽媽幾句話哄了出去,花信也連忙跟了上去。
江瑤鏡看着程星月略顯稚嫩的背影,她才十四,明年才及笈。當初因着戰時人丁凋零,姑娘們成親的時間越來越早,往往十二三就出門子了。
年歲太小,難産而亡的數不勝數。
如今新朝初立,中原已經穩定,雖上面沒有明言,但都不約而同地把女兒留久一點,及笄後才會開始擇婿,幾乎都在十八左右才正式大婚。
原以為還有幾年時間,不着急。
她本就還是孩童性情,一時抗拒也是常理,所以前面沒怎麽下狠手逼她,只想着潤物細無聲,能多聽幾句是幾句,等她再大兩歲,心智成熟了,那時再認真教導也不晚。
誰知自己和程家緣淺,很快就會分開。
“姑娘別擔心。”江團圓見她一直看着二姑娘的背影,“張媽媽知道怎麽做的,一定不會把二姑娘吓跑的。”
如果是在程家,二姑娘真可能半路落跑,但這是定川侯府,她會忍住的。
江瑤鏡搖搖頭沒說話。
先讓她适應大家族裏的人情往來吧,等她理清了家裏的門道,再說襄王那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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