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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人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

“你不用在說了，名偵探已經不想聽了。”江戶川亂步已經摘掉了眼鏡，揮舞着吃蛋糕的小叉子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女人臉色漲紅，畫着精致妝容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顯然被江戶川亂步的自說自話氣的不輕。

不過此時江戶川亂步的注意力已經不再她身上了。

“社長說你不想跟他一起，也難怪了。”江戶川亂步挖了一勺蛋糕送進嘴裏，甜蜜的滋味讓他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起來。

川上拓雅默不作聲的吃着蛋糕，在被對方那雙翠綠的眼睛注視時，他就有一種被從內到外被看穿的感覺。

這是一個比太宰治更聰明敏銳的人。

咽下嘴裏的蛋糕，川上拓雅有些恹恹的撇嘴，他不喜歡和太聰明的人待在一起，那樣會讓他的小秘密無所遁形。

不過好在眼前的少年雖然看起來有些心直口快但是還是有分寸的。

川上拓雅咬了咬嘴裏的叉子，漆黑的雙眼中劃過一絲暗色。他不知道對方看出了什麽，如果是那些關于實驗室的秘密……

“亂步大人不會說出去的，作為交換你要請亂步大人吃粗點心。”江戶川亂步一眼就看出了川上拓雅在想什麽。

他警惕的兩口吃完自己份的小蛋糕又把桌子上最後一份沒有人動的蛋糕拿了過來，川上拓雅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茫然。

“請你吃粗點心你就不會說嗎？”

“是的，亂步大人誠實守信！”

“好哦，那我給你買粗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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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亂步大人果然是最厲害的！”

中原中也無語的看着眼前兩個和他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交流的人感覺了一陣陣的心累。

默默轉頭看向一臉嚴肅認真好像已經完全聽明白的福澤谕吉，中原中也感到一陣別扭，所以只有他一個人狀況外嗎？

中原中也受到了打擊，橘發男孩一臉失魂落魄的将額頭抵在了桌子上。

“社長，亂步他們在說什麽？”

同樣狀況外的與謝野晶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社長的袖子，求助身邊看起來就成熟可靠的大人。

成熟可靠的大人低頭看了與謝野晶子一會，語氣沉穩，“我也不知道。”

亂步的才能已經淩駕于巨大多數人之上了，雖然他一直無法認清自己所擁有的才能有多麽令人震驚。

但是至少福澤谕吉承認，他大多數是跟不上亂步的思維的。

而川上拓雅。

那個被森鷗外所教養的孩子。

他和那個孩子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無論是從森鷗外對于那個孩子的重視，還是那個孩子不經意間展示的能力都證明了對方也是一個擁有不俗才能的孩子。

天才的世界總是與衆不同的，所以福澤谕吉很坦然的就接受了自己聽不懂兩個孩子在說什麽這件事。

聽見兩人對話的中原中也震驚擡頭，钴藍色的眼睛控訴的看着福澤谕吉。

你聽不懂還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被森先生收養的孩子。”社長摸了摸與謝野晶子的發絲。

聽見這句話，小姑娘的臉色瞬間就慘白了起來，她像是聽見了什麽極為可怕的話語一樣，額頭冷汗直冒，呼吸急促，整個人搖搖欲墜。

“晶子！已經沒事了。”社長果斷呼喚與謝野的名字，将陷入夢魇之中的小姑娘喚醒。

與謝野回過神，努力平複着急促的呼吸，但是看向川上拓雅的眼神依舊難掩恐懼。

“你們嘴裏的那個森醫生，是不是叫森鷗外。”

中原中也的話語讓空氣安靜了下來，與謝野顫抖了一下，對于森鷗外的恐懼肉眼可見。

川上拓雅和江戶川亂步的注意力也被三人吸引了，江戶川亂步看見陷入巨大恐慌之中的與謝野晶子跳下椅子快步跑到小姑娘身邊在耳邊說了些什麽。

與謝野的表情慢慢平靜了下來，從惶恐變成了遲疑，最後猶豫的點了點頭。

她擡頭看向川上拓雅，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一般走到對方面前。

川上拓雅與她對視着，雙眸漆黑，猶如緩緩轉動的漩渦，将靈魂吞噬撕碎，面容精致的就如同櫥窗裏的人偶。

強烈的非人氣息讓與謝野想要逃避，但是想起亂步先生說的話以及那塊蛋糕還是讓她鼓起了勇氣。

“森鷗外并不是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你，榨幹你的價值，他就是個人渣。”

女孩的聲音有些顫抖，即使盡力避免也無法掩蓋其中的恐懼，但是她依舊大聲的說着，關切又焦急的看着川上拓雅。

中原中也想要說些什麽被江戶川亂步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也不全部了解你弟弟吧。”江戶川亂步的一句話就讓中原中也定在了原地，橘發少年危險地轉頭看向他。

“我怎麽可能不了解他？你在胡說些什麽，找打嗎？”

一只三花貓悄無聲息的蹲坐在甜品店的窗臺上，閃爍着屬于人類智慧的雙目安靜的觀察着衆人。

為了引來福澤谕吉二人，夏目簌石作為一只貓可以說跑的差點沒累死。

不過結果是好的，以亂步那個孩子的才能，估計一眼就看出對方身上的問題了吧。

三花貓累的毫無形象的躺倒在窗臺上。

老夫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天天操心，果然徒弟們都是債，啧，尤其是森鷗外。

“使用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看着中原中也身上泛起的紅光江戶川亂步立刻松手。

中原中也眯了眯眼睛，收斂了異能力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他怎麽可能不了解拓雅？他們從降生起就生活在一起，他們是兄弟，是相處時間最長的人。

“我知道。”川上拓雅緩緩開口，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與謝野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是這樣的，她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川上拓雅，情緒猛地激動了起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個人渣都做了什麽！他……”

有些冰涼的手擦去與謝野失控流下的眼淚，與謝野有些恍惚的看着川上拓雅。

那雙如同深淵一般的危險冰冷的眼眸在這一刻似乎擁有了無與倫比的魅力，男孩眼角下的淚痣如此迷人。

一時間，與謝野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忽略了那個讓她無比憎恨的人，眼前就只有這個長相精致如人偶的男孩。

安撫了與謝野處在崩潰邊緣的情緒之後，川上拓雅立刻收斂了【富江】的影響力。

雖然川上拓雅已經很小心的影響與謝野了，但是小姑娘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她的精神太脆弱了。

即使她是異能力者，現在她的精神狀态也不比普通人好到什麽地方去。

“抱歉，福澤先生。”川上拓雅扶着神情恍惚的與謝野晶子走到福澤谕吉身邊。

福澤谕吉微微嘆了口氣，擡手牽過與謝野。這個孩子的心理問題是最近一直困擾他的存在。

森鷗外對這個孩子所做過的事讓福澤谕吉無比的憤怒，一氣之下不但違背了夏目老師的交代對他大打出手，甚至同為師兄弟的兩人就此決裂。

“你真的不準備離開森醫生哪裏嗎？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照顧你們。”

要是別人說這話，川上拓雅或許會有所警惕懷疑，但是福澤谕吉在他心裏是标榜第一的可靠大人。

但是很可惜，他的異能力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就會引來滅頂之災。

“不了，我知道森醫生是什麽樣的人，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這種不摻任何私心的善意對于川上拓雅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川上拓雅很認真的道謝，然後鄭重其事的再一次拒絕了。

福澤谕吉有些可惜，但是還是尊重了川上拓雅的選擇。

他很清楚，川上拓雅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并且不像亂步一樣照顧不好自己。

“好吧，如果森醫生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你随時可以找我求助。”福澤谕吉最後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有與謝野的事在前，森鷗外在福澤谕吉心裏已經徹底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了。

江戶川亂步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牽起與謝野大步離開了甜品店，“記得給我買粗點心！”

“嗯，我會的。”川上拓雅微笑點頭，兩個人并沒有約定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見面。

“走啦社長，今天任務完成了！”江戶川亂步站在門外揮着手，他可不認路，而且還不會坐公車。

警車已經停在了店門外，那個女人已經情緒失控被壓上車了，她一直在叫嚣着自己的無辜，眼睛卻死死的盯着站在不遠處的黑發男孩。

瘋狂神經質的樣子讓圍觀的人群不免懷疑她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問題，但是只有甜品店裏的人看向男孩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懼。

他們可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之前是如何端莊得體的樣子。

詭異的氣氛在甜品店裏蔓延，人群開始起竊竊私語，川上拓雅緩緩擡頭，純黑的眼眸環視四周，清冷的眼眸之中映照着扭曲的惡。

真惡心，那些任由惡意蔓延滋生的眼神。

“走了，那個森醫生的事你回家最好仔仔細細的和我解釋一下。”中原中也沒好氣的用力壓了壓川上拓雅的腦袋。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弟弟真的有很多事瞞着他。

認清這件事後，中原中也說不失落是假的，但是很快他就振作了起來。

他明白拓雅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他，只有他強大起來，變得更加可靠，拓雅和他才不會如此事事小心，生活的這樣膽戰心驚。

作者有話要說：

晶子真的是慘，森醫生壞事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