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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電話那邊傳來森鷗外低低的笑聲，“拓雅君，紅葉殿下從醒來後就很擔心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來看看她？”

森鷗外并沒有正面回答川上拓雅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尾崎紅葉。

“紅葉殿下這次擅自做主行動，也讓我很苦惱啊。”森鷗外略有些無奈的說，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

角落裏正在畫畫的愛麗絲擡起頭，湛藍色的眼眸嫌棄的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森鷗外，不開心的皺了皺小鼻子。

這下拓雅肯定更讨厭林太郎了。愛麗絲悶悶不樂的坐在地上，說不定拓雅都會讨厭她了！

森鷗外似乎有所察覺，目光看向愛麗絲，愛麗絲哼了一聲，轉身不去看森鷗外。

“哦對了，作為老師我還是要恭喜拓雅君和兄長團聚，禮物我已經命人送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森醫生，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必要在演下去了吧。”川上拓雅冷硬的打斷了森鷗外的自說自話。

厭惡的皺起眉，“還有，森醫生，我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在自稱老師有些令人惡心了。”

電話那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安靜的川上拓雅只能聽見森鷗外隐約的呼吸聲。

“看起來拓雅君已經找到能夠依賴的家人了。”森鷗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嘆惋。

港口黑手黨大樓，首領室內，森鷗外坐在柔軟舒适的椅子上。

為了保護首領安全而打造的厚重防彈屏障此時已經降了下去，巨大的落地窗能夠讓裏面的人對整個橫濱一覽無餘。

首領室的采光很好，在将防彈屏障降下後，陽光和藍天似乎驅散了萦繞在港口黑手黨內的黑暗和血腥。

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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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森鷗外很清楚這不過是假象，就猶如現在的橫濱一樣。看似和諧安寧，其實陽光之下是能夠将人吞噬攪碎的洶湧暗流。

身穿黑色風衣，帶着紅圍巾的森鷗外神色莫測，紫紅色的眼眸看着外面的天空，那雙眼睛裏翻湧着太多的東西。

森鷗外無法否認自己想要控制掌握川上拓雅，因為川上拓雅的異能力。

現在的港口黑手黨太弱小了，想要盡快的穩住橫濱的黑暗勢力，他急切的需要一個擁有強大威懾力的力量，川上拓雅毫無疑問的是首選。

作為一個首領，三刻構想的執行者，森鷗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最優解’。

以老師的身份成為對于川上拓雅來說重要且特殊的人，讓川上拓雅成為見證者，離間川上拓雅和尾崎紅葉，以情報誤導蘭堂和魏爾倫，讓這對搭檔內讧，在離間魏爾倫或者蘭波和川上拓雅。

故意透漏情報給尾崎紅葉，讓那個尾崎紅葉去救川上拓雅，就算是尾崎紅葉死了，他也可以借此機會将川上拓雅徹底套牢在港口黑手黨。

失去一個金色夜叉，換來更有威懾力的川上拓雅。

森鷗外作為首領，已經針對川上拓雅布下了層層布局。

只不過他沒想到，川上拓雅差點反殺了魏爾倫，而蘭堂從一開始就不曾怨恨魏爾倫。

贊嘆的同時，森鷗外又難免有些可惜。

對于首領來說，森鷗外這次是輸的徹底。

但是作為抛開一切責任和理想的那個森鷗外來說，他不免又有些欣慰，自己的學生有能力撕破他布下的局，哪怕是以力破巧。

從感情的角度來說，森鷗外終歸還是對自己撿到的第一個孩子有所牽挂的，何況那是一個乖巧好看，又聰明好學的學生。

只不過他是森鷗外，注定了理智要壓過感情。

紫紅色的眼眸之中，複雜又溫情的光芒一閃而逝，理智和私情糅雜在一起，讓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愛麗絲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到了森鷗外的腿上，那張可愛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無機質的像個人偶。

“沒關系的，林太郎，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愛麗絲都會陪着你的。”

森鷗外摸着愛麗絲燦爛的金發，聽着電話那邊規律的呼吸聲，像是認命了一樣啞然一笑。

他早就做出決定了不是嗎，在讓人把那份關于歐洲的情報送給川上拓雅的時候。

“拓雅君，雖然我也很想算了，但是你上次的事還有這次魏爾倫的事給港口黑手黨帶來了不少的損失啊，我才剛上任，一窮二白的，就算我想算了對其他人也不好交代。”

森鷗外可憐兮兮的說着，那叫一個聲情并茂，完全沒有一點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樣子，差點就在地上撒潑打滾了。

川上拓雅被森鷗外突如其來的放飛自我打蒙了，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一臉茫然的看着上面顯示的來電人。

又不死心的放在耳邊聽了一會，依舊是森鷗外可憐兮兮碎碎念的聲音。

重複了這個動作好幾遍，川上拓雅沉默了，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澀澤龍彥，澀澤龍彥也沒想過森鷗外會是這種情況。

神情也有些呆滞。

連一邊如臨大敵的中原中也也露出了空白的表情，太宰治也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像只收到驚吓的貓崽兒一樣。

“停，森醫生，你別這樣，你想要什麽直接說吧。”川上拓雅抖了一下，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森鷗外停止了碎碎念，輕笑了一聲，聲音輕快語調愉悅，“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讓拓雅君讓魏爾倫幫助港口黑手黨訓練一批殺手。”

誰？魏爾倫？

川上拓雅愣住了，貓兒一樣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忍不住提高了音調，“森醫生？你腦子真的沒壞掉嗎？”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讓他回到港口黑手黨嗎？讓尾崎紅葉來救他不就是為了這一步嗎？

為什麽要放棄呢？

川上拓雅不解，這不是森鷗外的風格，這不符合森鷗外的最優解。

就算現在的局面和森鷗外所計算的有了偏差，以森鷗外的能力，川上拓雅相信對方依舊能夠掌握先機，拿出一個無法令川上拓雅拒絕的條件。

森鷗外能夠從小小的地下黑醫到如今的港口黑手黨首領，他最大的依仗可不是川上拓雅這些外力，而是他足夠冷靜聰明的大腦。

為了一個已經成長起來，無法控制的超越者，放棄一個正在成長之中，能夠被控制的強大威懾力。

這對森鷗外來說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聽着電話中川上拓雅忽然拔高的語調，森鷗外忍不住笑了，他放松的靠在椅子裏，單手支着臉頰，“畢竟在拓雅君引起的暴動裏，港口黑手黨可是損失了不少中間力量。”

“還是說，拓雅君不舍得讓魏爾倫閣下做苦力？”森鷗外把玩着手裏的手術刀，随手扔出，十分沒有準頭的釘在了飛镖盤上。

川上拓雅瞬間黑了臉，“森醫生，請不要說這種話來試圖惡心我。”

心疼魏爾倫？他心疼森鷗外都不會心疼魏爾倫！那個家夥最好被森鷗外壓榨致死！

“唉？是這樣嗎？我記得我得到情報上，拓雅君很喜歡自己的那個兄長呢~”森鷗外拖長了語調，十分無辜的說着。

川上拓雅沉默一會，幽幽的開口了，“森醫生，我覺得你身邊缺了一個女秘書，不如讓富江去吧，作為boss身邊的美女，富江一定十分合格。”

森鷗外被噎住了，悻悻的讪笑兩聲，“倒也不是很需要女秘書，富江小姐這樣的美女，還是待在拓雅君身邊好一點。”

“那麽就這麽說定了，拓雅君，我很期待魏爾倫閣下的到來。”森鷗外話鋒一轉，又變得正經了起來。

“對了對了，紅葉閣下真的很想念拓雅君呢，我也不好阻攔她，我就讓她給拓雅君送禮物了。”

川上拓雅雖然不知道森鷗外在打什麽算盤，但是既然要的人是魏爾倫他就無所謂了，就算是算計也是算計在魏爾倫身上。

魏爾倫那個家夥，死了才是最好的。

“他會的。”挂斷電話，川上拓雅看着手機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就像是你已經準備充足的等待對方放大了，結果對方給你表演了一套廣播體操，并且還呼籲你一起來做的荒謬感。

“啧。”太宰治抓了抓頭發，沒搞懂森鷗外想做什麽。澀澤龍彥沉思了一會，“等送禮的人來了再說吧，或許那個時候我們能猜到一點。”

森鷗外到底是已經成長完畢的黑泥精，無論是段位還是眼界都比在場的一群小孩子高不少。

川上拓雅點點頭，“等紅葉姐到了再說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森鷗外突然回心轉意了，但是該有的警惕不能少。

森鷗外絕對不是情感控制行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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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森鷗外長長的嘆息一聲，可憐兮兮的抱住愛麗絲，“啊啊啊啊，還是好心疼啊，明明就差一點了。”

就差一點，川上拓雅就屬于港口黑手黨了。

愛麗絲嫌棄的推了推森鷗外的臉，“好惡心啊，林太郎。”

“好傷心啊愛麗絲醬~不過也沒辦法，拓雅君的秘密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港口黑手黨還是保不下拓雅君。”

森鷗外手邊是一張尾崎紅葉的傷勢鑒定單。

以尾崎紅葉的傷，她不可能活下來，但是她不但活下來了，還成功的撐到被與謝野晶子治療的時候。

那麽，這期間唯一能做什麽的，就只有川上拓雅了……

森鷗外目光幽深，“誕生于實驗室嗎……”

作者有話要說：

屑森還是有點良心的，但是不多（樂）

放棄讓那個川上拓雅進入港口黑手黨一方面是還有點良心，另一方面是川上拓雅是人工異能體的秘密洩露了，森鷗外知道港口黑手黨在歐洲情報員手裏保不住拓雅，索性後退一步，要了魏爾倫作為補償，又給情報。既得到了好處，又做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