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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等到澀澤龍彥買好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川上拓雅親昵的和一個中年男人說着什麽。

漆黑的雙眸亮晶晶的，看向男人的視線中滿是信任和敬佩，還有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信任依賴。

澀澤龍彥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川上拓雅中異能力了，握緊了手裏的袋子，他神色不變的走到川上拓雅身邊，“買回來了，是你喜歡的葡萄味。拓雅這位是？”

接着遞冰激淩的空隙，澀澤龍彥不着痕跡的将川上拓雅拉到自己身邊，緋色的雙眸疑地看着陌生的中年男人。

無論是神情還是肢體動作，澀澤龍彥都完美的演繹了一個正常人看見陌生人的反應。如果對面的人不是波德萊爾，或許真的能被澀澤龍彥騙過去。

波德萊爾微笑着禮貌點頭，“你好，你是這位小朋友的哥哥嗎？我剛剛看他一個人待在這裏擔心他遇到壞人就坐過來了。”

合情合理又充滿正義感的話語，波德萊爾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明明已經警惕的不得了，卻依舊努力掩飾僞裝自己的少年。

很正确很迅速的反應，在不了解敵人的情況下将自己僞裝成無害的樣子，用來迷惑試探對方。

而且演技相當不錯，要是一般的情報人員此時恐怕已經被騙過去了。

給川上拓雅不着痕跡的遞了個眼神，波德萊爾準備在試探一下眼前的白發少年。

長相上來看是歐洲人，難道是歐洲的情報員？

澀澤龍彥感到了一絲棘手，面上卻沒有暴漏分毫，眼中對于陌生人的防備漸漸消散，十分感激的說，“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對了，這個給您。”

長相迤逦的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着，清冷矜貴的氣質多了幾分青澀羞澀的氣息，完全就是一個雖然有着幾分防備，但是又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少爺形象。

波德萊爾心裏點點頭，心裏對澀澤龍彥的評價多添了幾筆，然後繼續悠閑的看着美少年在自己面前演戲。

之前怎麽沒發現遠東美人這麽多？雖然都還沒張開，但是都已經能夠窺見未來的俊美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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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不說，公社裏顏控可不少，上到維克多，下到小職員，總會有不少人會願意為美人大開方便之門。

當然，這個美人的界定也是相當苛刻的。

作為一群位高權重的超越者，又是在浪漫之都的法國，他們這些人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情人床伴更是數不勝數，想要在打動他們，那至少得是魏爾倫那個級別的。

不過阿蒂爾身邊的這幾個孩子長得都不錯，未來公社有熱鬧看了。

波德萊爾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裏，面上依舊是那副優雅紳士的好人形象。

澀澤龍彥從袋子裏掏出一份冰淇淋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波德萊爾，波德萊爾微笑着伸出手。

濃密的白霧在兩人接觸的瞬間湧出，澀澤龍彥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霧區的範圍了，精準的只将他和波德萊爾籠罩。

川上拓雅好奇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片白霧，然後就看見原本是飄然的白霧猛地縮回去了一塊，剛好避開了他的手。

川上拓雅驚呆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白霧，完全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波德萊爾被霧氣圍繞，周圍的一切變得無比的安靜，川上拓雅消失了，白發少年站在不遠處手裏握着一把手·槍正冷酷的看着他，饒有興趣的點了點臉頰，“能夠将範圍之內的人帶入另一個空間嗎？空間系異能力？不對。”

擡起手，波德萊爾感受到一股牽引力，似乎有什麽力量在試圖抽取他的異能力。

“歐洲的情報員，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找到拓雅的，但是到此為止了。”澀澤龍彥緋色的眼眸在白霧之中猩紅如同惡鬼。

粘稠冰冷的殺意和白霧一起翻湧，澀澤龍彥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槍響之後，什麽都沒發生。

糾纏美麗的花枝在虛實之間變換，它們纏繞生長，開出美麗糜爛的惡之花。

“少年，你做的不錯，但是很可惜，你做錯一步選擇，你應該通知蘭波，而不是自己出手。”

波德萊爾微笑着，糜爛奢靡的惡之花搖曳綻放，澀澤龍彥睜大了眼睛，他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上了花枝，綻放着白色的玫瑰。

只是一個虛影的白玫瑰和枝條在澀澤龍彥身上纏繞綻放，毫無疑問，白發的迤逦少年身上綻放着白玫瑰是一副極為美麗的畫面。

渾身無力，頭腦昏沉，澀澤龍彥無力的跪倒在地上，身上的花枝依舊在纏繞綻放，比起波德萊爾身邊大片的暗紅色花朵，澀澤龍彥身上的白玫瑰範圍就小了很多。

“你是超越者。”澀澤龍彥強撐着不讓自己太狼狽，那些白玫瑰就像是寄生蟲一樣汲取着他的一切。

“沒錯，所以很可惜，你走錯了一步。”波德萊爾站起身，優雅的走到澀澤龍彥身邊，欣賞着堪比藝術品的畫面。

伸出手，波德萊爾托起一朵綻放的白玫瑰，“白玫瑰，倒是和你很相配。”澀澤龍彥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那些花朵似乎和他是一體的。

如果那些玫瑰被損壞，他恐怕會遭受到重擊。

“人的人格和意志是很有趣的，它們可以很頑強，任何東西都無法擊碎，也可以很脆弱，随便就可以被摧毀更改。”

波德萊爾意味深長的說着，放開了白玫瑰，花枝瞬間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澀澤龍彥感覺自己又恢複了正常，立刻收起霧區警惕的握着槍擋在川上拓雅身前。

對方的異能力太詭異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中招的。

“你認識蘭波。”澀澤龍彥暗中給蘭波發送了信號，現在唯一能來控制局面的就只有他了。

或許魏爾倫也可以，但是澀澤龍彥覺得魏爾倫絕對會暗中搞事，企圖借助這個男人的手弄死他。

波德萊爾坐回了長椅，笑容溫和優雅，“沒錯，別那麽緊張，我要是真的對你們有企圖剛剛完全有機會殺死你，帶走那個孩子。”

澀澤龍彥抿了抿唇，對方說的是事實。

“龍彥，沒事的，他是蘭波的老師，是來保護我們的。”川上拓雅譴責的看了一眼依舊在逗弄人的波德萊爾。

心疼的拉住澀澤龍彥的手，澀澤龍彥立刻回握，冰冷的氣息如同初雪消融一般消失，可憐又委屈的看向川上拓雅。

變臉的速度讓波德萊爾看了都忍不住哇哦了一聲。

怪不得阿蒂爾會讓這兩個孩子單獨行動，這是在培養感情呢。波德萊爾十分贊同阿蒂爾的做法，搭檔這種東西就要從小培養感情。

尤其是特殊的情況下。

魏爾倫現在不就是誰的話都不愛聽，唯一能聽的也就是阿蒂爾的了。

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孩子之間，誰是主導者了，阿蒂爾和魏爾倫之間，阿蒂爾毫無疑問的是主導者。

波德萊爾目光掃過正在說話的兩人，白發少年神情委屈可憐，迤逦的面容上清冷疏離的感覺消失的一幹二淨。

眼尾的泛着可憐又惑人的粉色，純善溫和的像只兔子。完全沒有剛剛對他毫不猶豫開槍的狠辣果決。

正在川上拓雅安慰委屈巴巴的澀澤龍彥時，澀澤龍彥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蘭波打來的電話。

澀澤龍彥聽了一會之後，站起身将手機遞給了波德萊爾。

【老師，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到了。】阿蒂爾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響起，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自己學生的波德萊爾恍惚了一瞬。

這麽長的時間，哪怕是他都在懷疑自己的學生是不是折在了遠東。

“是啊，我可是第一時間就趕來遠東了，不像某些人，那麽長時間都不和自己的老師聯系。”

情緒的失序只是一瞬，快到電話對面的人根本無法察覺，波德萊爾一如既往的用自己優雅的語調調侃着蘭波。

聽着來自老師熟悉的調侃，蘭波忍不住露出微笑，因為實驗室壓抑的心情輕松了一些。

中原中也沉默的坐在一邊，钴藍色的眼眸壓抑痛苦。在不遠處的一張冰冷的桌子上，擺着一具枯骨。

在他們剛剛抵達實驗室的時候，那還是一個活着的少年，和中原中也有着相似的樣貌。

橘色的發絲，钴藍色的眼眸，被放置于灌滿液體的培養皿之中。

四目相對的時候，中原中也能夠看見那雙眼睛之中的茫然和驚喜，他們隔着玻璃試圖觸碰對方。

中原中也一直遲疑，自己到底是有代碼編寫的人工異能體還是人類，因為他的手腕上有着一個鉛筆留下的傷痕。

他是否有着過去，即使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在看見那個和自己相似的孩子時，中原中也是詫異的，緊接着是驚喜，但是實驗員n為了逃走，打開了培養皿。

蘭波想要阻止，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中原中也只能接住從培養皿中跌落的男孩。

強大的異能此刻成了索命的鬼手，即使太宰治第一時間撲上來抓住男孩的手也無濟于事。

失去了那些維生的液體，男孩就像是衰敗的昙花一般，他只來得及擡頭看一眼中原中也，甚至連話都沒有說話，就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懷裏崩壞融化，血肉消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成為了一具白骨。

太宰治看着自己的手，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的直面生命的逝去，以如此慘烈，悲傷的方式。

男孩那和中原中也如此相似的長相讓他有些恍惚，甚至給太宰治造成了一種目睹中原中也死去的感覺。

直到中原中也撲倒太宰治，太宰治的後背撞在地上，鮮明的疼痛感才驅散了那種感覺。

回過神的太宰治聽着耳邊的槍聲忽然想到，在那些未來的畫面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中原中也的身影消失了……

拓雅變成那樣，中也呢？

“別發呆了！青花魚！現在不是你發呆的時候！”中原中也咬牙，身手敏捷的把太宰治塞到安全的角落裏，身上泛起紅光沖了出去。

實驗室的守衛力量确實很強大，但是在兩位超越者的面前依舊被輕而易舉的撕碎。

實驗員N死了，蘭波銷毀了所有關于中原中也的資料。

牧神死了，實驗員N死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在得到魏爾倫和中原中也的實驗資料了。

再也不會有人得到指令刷新他們的人格了。

但是男孩的事給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沖擊太大了。

蘭波看着坐在一邊一起陷入沉默的兩個孩子，中原中也這樣蘭波并不奇怪，因為對方本身就是一個心思柔軟善良的孩子。

但是太宰……

蘭波看着太宰治仿佛将自己徹底封閉起來的樣子，眼中浮現起一絲擔憂。

太宰現在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将自己的內心再一次封閉起來一樣。

蘭波猶豫了一下，準備和太宰說點什麽，魏爾倫忽然拉住蘭波的手，示意他等一下。

中原中也察覺到了太宰治的不對勁，走到了太宰治的身邊，一巴掌拍在太宰治的頭頂，“喂，剛剛就在發呆，現在還沒緩過來？你不會被吓着了吧？太宰。”

“哈？小蛞蝓又神志不清了嗎？居然诽謗自己的主人！”太宰治捂着自己的頭，生龍活虎的和中原中也開始鬥嘴。

“你是誰主人！你這條青花魚！”

“誰應就是誰！”

蘭波松了口氣，魏爾倫莞爾一笑，實驗員N的事徹底解決了，他們可以放心的回法國了。

太宰治忽然安靜下來，鳶色的眼眸之中，深色在其中蔓延醞釀，中原中也停下了話語。

眼前的太宰治似乎變得很陌生，冰冷又危險的黑暗氣息幾乎将他吞噬，中原中也似乎在太宰治身上見到了森鷗外的影子。

“中也，抱歉，我不去法國了，我要留在橫濱。”

太宰治淡淡的說着，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那雙鳶色的眼眸之中流淌着蘭波也無法解讀的深色。

“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孩子在原著裏是真實存在的，是中原中也的原型，同樣死在中也的懷裏。

波德萊爾的異能力是【惡之花】，能夠将人的意志和人格以及記憶具象化成只有他才能觸碰的花朵，而他可以通過修剪花枝，來修改一個人的記憶，人格，意志。

拓雅的花是彼岸花，至于為什麽範圍那麽大，是因為花海代表的并不只有拓雅的人格，記憶，還有無數個分裂的富江的，和被富江同化的人的。

波德萊爾可能是唯一一個見到拓雅第一眼就知道不對勁的人了。

畢竟別人的花都是纏繞在身上的，只有拓雅的，不但鋪天蓋地，還脫離自身生長。

至于太宰，他又開始自閉了，有點想要踏上首領宰那條路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