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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行動失敗了，我就知道，畢爾格那個家夥有點太不把那個富江放在眼裏了。”席勒有些煩躁的在歌德寬闊的辦公室裏踱步，金色的柔順長發用一根緞帶随意的束氣，垂落在背後。

辦公桌後是一位外貌十分年輕英俊的青年，深棕色的短發被精心的打理整齊，一雙鋼藍色的眼眸之中是不符合外貌的深邃神秘。

沒人知道歌德的年紀到底是多少，至少在席勒的記憶中，從他第一次見到歌德的時候，他就是這幅青年的樣子。

而他們第一次見面席勒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而現在的席勒已經三十多了。

歌德的時間似乎被停止了。

“好了，別轉了，你轉的我頭暈。”歌德有些無奈的看着轉圈圈的席勒，席勒像是被觸動了那根敏感的神經一樣，一下子轉身氣勢洶洶的看着歌德，“現在覺得我煩了？”

眼見席勒又要開始發脾氣，歌德立刻攤開手，無辜的看着他，“沒有，你開心就好，我只是擔心你轉累了。”

席勒狐疑的盯着歌德看了一會，悻悻的坐回了沙發上，“怎麽辦？現在打草驚蛇了，想要在抓住背後操控富江的那個人就不容易了。”

歌德目光陰沉了下來，“他們應該還沒離開德國……”

“不行！你答應過我的，不在随意使用異能力！”席勒知道歌德接下來想要說什麽，立刻大聲打斷了對方接下來的話。

金發青年神情激動，紫羅蘭色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歌德，滿是抗拒和憤怒。

“席勒，我知道，但是這是一個機會。”歌德這次沒有順着席勒，鋼藍色的眼眸平靜堅毅，但是在那表面之下，是深深地痛苦。

歌德站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到席勒身邊，高大俊美的青年看起來年紀不過超過25歲，但是他很清楚，他已經維持着這個樣子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從他覺醒異能力的那一刻，惡魔就奪走了他一切，他已經腐朽幹涸的靈魂被禁锢在這具永恒不變的軀殼裏，行屍走肉一般活着。

看着身邊的人逐漸老去，自己卻一成不變，曾經的朋友都回歸了死亡，情人從美麗的少女變成白發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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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是魔鬼啊，他在不斷使用異能力的同時，【浮士德】也在慢慢的改變他，直到将變成【同類】。

歌德曾經以為自己就會這樣下去，逐漸失去自我，成為新的【浮士德】，他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席勒，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在乎席勒。

他無法想象有一天他如果失去席勒，會不會徹底的失去理智，在無法和席勒死去的絕望之中對【浮士德】許下‘複活’的願望。

他一定會的。歌德痛苦的意識到，他無法失去席勒，即使現在看着席勒慢慢老去，他都恐懼的無法安眠。

他無法抛下自己的責任，毫無芥蒂的向【浮士德】許願，也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席勒老去死去。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國家，一邊是無法割舍的摯愛，歌德無法做出決定，只能在痛苦的深淵裏一遍一遍的傷害自己。

直到富江的出現，讓歌德看到了一絲希望，即使這一絲希望缥缈的近乎荒謬，但是歌德還是欣喜若狂。

根據所有的資料，【富江】和【浮士德】一樣，絕對不是簡單的異能力或者異能生命體這麽簡單。

他們更像是一種未知的生物，以異能力的形式【寄生】【融合】在了某個個體之上。

沒人知道它們的目的，也沒人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麽，但是二者的相似讓歌德欣喜若狂。

只要能夠找到【富江】背後的操控者，他就能夠知道對方是怎麽控制【富江】的，從而用來制衡或者擺脫【浮士德】。

“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歌德的手掌撫上席勒的臉頰，眼神複雜痛苦，“我不想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至少，讓我能和你一起死去。”

席勒沉默了，他能夠感受到歌德平靜的外表之下驚濤駭浪的痛苦。

深吸一口氣，席勒依舊堅定的搖頭，拒絕了歌德的提議，“不，即使如此。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如果使用【浮士德】，誰能保證再次醒來的你還是你。”

席勒握住歌德的手，紫羅蘭色的眼眸凝視着歌德，“只要還沒到哪一步，我就不會允許的。我們還有時間，歌德，還是說你嫌我老了？”

歌德垂下眼眸，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心情，“不會的。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個結果。

“好了，使用異能力這個話題就此略過，我不會同意的。既然畢爾格那個家夥失手了，那就讓我去看看好了。”

席勒站起身，繞過歌德就離開了辦公室，雷厲風行的速度讓歌德根本攔不住對方。

揉了揉眉心，歌德坐回了辦公桌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辦公室顯得格外安靜空曠，歌德早已習慣了這種孤獨。

原本他可以一直忍受下去，如果他沒有遇見席勒的話。

“他很擔心你。”一個聲音忽然在安靜的室內響起，歌德面色冰冷的盯着聲音傳來的位置。

一道虛幻缥缈的黑霧在空氣中不斷凝實，最後化作一個和歌德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只不過那個‘歌德’臉上的表情邪肆，尖尖的耳朵和猩紅的豎瞳都說明對方并非歌德，而是【浮士德】。

【浮士德】走到辦公桌邊，尖利的指甲在實木桌子上輕易的留下痕跡，“唔，說實話，你把他養的不錯。”

祂趴在桌子上，笑容之中充滿惡意，“我也想嘗嘗他的味道。”

這句話無疑觸動到了歌德的神經，歌德面容冰冷，鋼藍色的眼眸裏燃燒着憤怒，對着【浮士德】連開數槍。

“你想都不要想！”歌德低聲咆哮着，恨不得将眼前的惡魔挫骨揚灰。

凝聚出來的實體化作煙霧，子彈沒有對【浮士德】造成絲毫的傷害，黑霧飄到一邊，再次凝聚成實體。

“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活不到遇見席勒的時候，是我，讓你用這幅年輕的樣貌與他相遇的。”

【浮士德】顯出的原型，漆黑的，類人的身軀，沒有五官的臉上，只有一雙猩紅的眸子，祂飛到歌德身後，爪子扶在歌德肩上，“你可以許願，讓他永遠陪着你。”

惡魔低語着，誘惑着靈魂的堕落。

歌德冷笑一聲，“只要我不許願，你什麽都做不了。浮士德，你也不過是個受人鉗制的失敗者而已。”

“随便你怎麽說，你知道的，你想做什麽我都辦得到，你不是已經嘗過那種滋味了嗎？如果一開始你就拒絕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浮士德】嘲笑着，戲谑着，那雙猩紅的眼眸就像是跳動的地獄之火，焚燒着歌德的靈魂。

“你的靈魂早已不可被救贖了。”

“滾！”

“嘻嘻嘻嘻~”

黑霧消失，歌德大口大口的喘氣着，攥着槍的手用力到發白。他無比的想要自我了斷，但是不行，【浮士德】不會讓他死亡，每一次死亡就意味着【浮士德】對他的侵蝕更深一步。

現在【浮士德】已經不受控制了，雖然無法實現別人的願望，但是已經可以違背他的意願随便出現了。

這并不是個好兆頭。

歌德神情冷肅，這意味着【浮士德】對他的侵蝕越來越嚴重了。

【富江】是他最後的希望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富江】的主人。

歌德眼中劃過一絲狠厲，鋼藍色的眼眸之中隐約有紅光浮現。虛無之中，似乎又響起了【浮士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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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為什麽一下嚴格管控了。”窄小又老舊的旅館內，阿爾貝臉色難看，德國突如其來的動作說不是針對他們的誰信？

川上拓雅坐在嘎吱作響的單人床上，十分淡定的玩着手機。

阿爾貝看着川上拓雅氣定神閑的樣子原本焦躁的心情平靜了一些，“你有什麽計劃嗎？”

“沒有。”川上拓雅擡眸，目光純然無害，像個清澈的高中生一樣。

阿爾貝嘴角嘴角抽了抽，“他們可是沖着你來的，你就一點都不急？”

“他們可不是沖我來的，準确的說，他們是沖富江來的。”川上拓雅搖了搖手指，認真的指出阿爾貝話語中的漏洞。

“富江？你為什麽會和那個女人扯上關系？”阿爾貝更頭疼了，富江，這個名字意味着無窮無盡的麻煩和危險。

川上拓雅無辜眨眼，“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認識富江吧，她之前來找我了。”

阿爾貝扶額，“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和我說！”那可是富江！

“不算什麽大事，公社裏的幾位先生都知道，加缪你常年在外才不知道的。”川上拓雅很坦然的說着，那副樣子似乎阿爾貝才是有問題的那個。

“算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如何将川上拓雅安全的送回法國才是現在最令人頭疼的事，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人工異能體。

川上拓雅眼中白色的霧氣一閃而逝，“沒關系，很快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浮士德的存在和富江類似，但是浮士德和歌德的相處模式可就沒富江和拓雅那麽溫馨了。

浮士德想要吞噬歌德，徹底擺脫控制，歌德也想擺脫浮士德。

歌德和席勒，他們倆嗚嗚嗚，偉大的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