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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這一覺何明風睡得昏昏沉沉,身體太過疲憊而意識一直在游離。
房間裏的空調發出低低的白噪音,昨晚開得太低了,床上的被子被人卷成一團裹在何明風身上。
感覺有人撥開被子露出他的臉,一只溫熱的手摸上他的額頭,何明風睡意沉沉,被打擾了微微皺着眉想要躲開那只手。
耳邊傳來輕聲地安撫,聽起來像是哄小孩似的。
趙燕說着“別動”,手又锲而不舍地追上去,停了一會兒感覺沒有發燒放下心來。
昨天下午兩個人正上頭,家裏什麽東西也沒有,借着浴室裏的東西才繼續下去,自己背後都不知道被何明風撓出了多少傷口,胸一肌上全是他的咬上去的一痕跡。
起先兩人都還克制着免得何明風受涼發燒,但到了晚上他們都控制不住了,力氣大得要把對方揉進骨血,像是兩只獅子緊緊撕咬糾纏不放。
他收回手,把空調的溫度調得高一些,何明風的嘴唇已經幹得起皮,嘴巴又是腫着的,顯得被趙燕欺負得很可憐的樣子。
何明風被他叫醒,他眼睛又酸又疼,睜開眼只看到趙燕模糊的身影,想起來昨天自己受不了哭出來的事,一時臉皮發燙,別扭地撈過被子遮住頭想要接着睡過去。
趙燕按住他的手,俯下靠過去的時候何明風聞到了他身上沾染着的自己的味道。
“起來喝水。”
把他叫醒就為了這事,何明風張嘴就想罵他神經病,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喉嚨就澀得發痛,說出來的話估計也啞得不行。
他煩躁地瞪了趙燕一眼,坐起來時全身都在抽痛,尤其是後面,要是沒有趙燕扶着起來他差點都坐不穩。
想要接過水手都在抖,平時趙燕看着一副沒睡醒渾身沒力的樣子,沒想這種時候會這麽狠,何明風罵人讓他滾下去,趙燕就湊上來舔一着他的耳廓說他是第一次,要哭不哭地問他控制不了怎麽辦,那狗樣還裝得挺像。
何明風能怎麽辦,他咬着唇不發出聲音,氣息卻破碎零散,眼睛迷蒙又憤憤地瞪着他,一口咬在了趙燕的喉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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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杯沿喝了整整一杯的水,這間房的氣息和趙燕一模一樣,後半夜他的房間髒得不行。
床一上就沒有一處幹的地方,何明風昏昏沉沉間被趙燕抱到他的房間。
趙燕像是奪得了一件很重要的寶物,叼到自己的地盤上把他藏起來,接下來何明風就沒下過一床,被趙燕牢牢地鎖在懷裏。
趙燕是真的不會照顧人,水杯端得有些高,何明風吞咽不及嗆了一口,他推開杯子,臉都咳紅了。
一雙眼睛咳出了水,潤潤地瞪着趙燕,趙燕心跳漏了一排,不自禁想要伸手捏住何明風的下巴和他接吻。
何明風軟綿綿地一巴掌落在趙燕臉上,紅都沒紅,他忍着伸手的酸痛躲開他的靠近,低罵着讓他滾。
趙燕動作一頓,後知後覺他們實在是不适合情侶之間的溫存,如果說是火包友,也不大合适,誰會住床ban家裏。
他端着杯子起身,眼神晦澀不明,窗簾緊緊拉在一起,一點亮光都進不來,趙燕直身站在床邊,給人不适的壓迫感。
何明風沒有回他的話,自顧自地順着床頭慢慢滑下去躺着,側過身子背着趙燕閉上眼睛。
他站了一會兒,看何明風是真的不理人了拿着杯子出去,門輕輕地關上,隔絕了趙燕看向他的視線。
他能說什麽?他能做什麽?
他出生在文山就是原罪了嗎?他無法做出選擇就該被踢出局?
玻璃杯重重地磕在流理臺上,趙燕深深嘆了口氣,窗外的爬藤月季是一朵也沒有了,他想起那天何明風站在這裏一邊罵一邊給他做海鮮,那個時候比現在要親近多了。
妹妹“噔噔噔”跑過來跳上流理臺,圍着趙燕轉了兩圈看他不理自己就要搗亂,伸出爪子想要把水杯推下去,趙燕眼疾手快撈過它放到地上,用腳把它撥了個方向對着客廳:“出去玩。”
小貓不聽,吐着舌頭歪歪頭扒拉着他的褲腳,以為趙燕是在和它玩鬧,更興奮地在他身上磨爪子。
“出去!”趙燕控制不住情緒地呵斥,目光沉沉,表情不耐。
妹妹被他的吼聲吓得一時不敢再動,它從來沒見過趙燕對它生氣,它防備地從喉嚨裏發出呼嚕聲,背上的毛炸起來,身子一扭就跑沒了影,不知道到哪裏躲起來。
趙燕沮喪地垂着頭,表情麻木地洗着杯子。
這像什麽?
父母出現矛盾把氣撒在不懂事的孩子身上?
太荒謬了,真他媽的沒用。
他洗好杯子倒放在杯架上晾幹,翻出貓罐頭打算哄哄小貓。
今天的罐頭蓋好像格外難開,趙燕一個用力把拉環扯了下來,鋒利的邊沿劃傷了手指,他洩氣地撐着手,看着手上的血一時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其實他是搞不清自己要怎麽辦,他太急了,太想要得到何明風的愛,不能夠忍受一刻地等待,他害怕自己到最後什麽也沒有。
可是他和何明風到了這個地步又能最壞到哪裏去,何明風願意這麽和他不清不楚的攪着又怎麽能不算是他的讓步,趙燕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他确實是沒有發現他會心軟。
耳後有一道長長的深色的痕跡,是何明風弄出來的,他在神志不清時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明明都貼上了趙燕的耳朵,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迫切的吻。
趙燕定了定心神,他還沒打算好什麽時候回文山,白之簡又把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他也沒有得到消息,估計白家挺亂的,趙燕是不想去插手這些,總之是不可能立刻就能做出決定的,只能和何明風耗着,能多在南平待一天是一天。
手上的刺痛不明顯,他随意地用水沖了沖,還是把罐頭打開了。
到客廳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貓在哪裏,他“妹妹妹妹”的叫着,就是不見貓出來,連叫聲都沒有。
趙燕把罐頭倒在它的飯盆裏,又學着何明風的樣子加點水搗碎了拌勻。
何明風在樓上睡着,剩下那個會叫的又被他給吓走躲起來,整棟房子靜悄悄的。
趙燕打開那臺老舊的風扇,總算是有了點動靜,風聲呼呼地吹,院子裏的葉子沙沙地響,趙燕在三十多度的天氣裏感覺有些冷,抱着懷裏的薄毯又覺得悶。
他想要抱着何明風睡,在溫度很低的空調房裏,像昨晚一樣,濕汗的臉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兩人手腳糾纏,體溫上升,是溫熱一膩一滑的一觸感。
在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到客廳的一角傳來細微的動靜,趙燕睜眼,是妹妹回來了,正機警地豎着耳朵埋着頭苦吃。
大概是貓科動物對危險的警覺,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妹妹停下了進食的動作,一動也不動呆愣愣地站在飯盆前。
趙燕本來還想多看一會兒這傻貓要幹什麽,接過手裏的的毯子沒拿穩掉在地上,妹妹快速地躲回了自己的貓窩,瞳孔縮小一瞬不瞬地盯着趙燕看。
這是真的被吓到了。
趙燕沒想到妹妹膽子會這麽小,可能從來沒有人罵過它,一直被抱着哄,今天被趙燕兇了頭一次感覺到兩腳獸的吓人之處。
“過來。”趙燕笑得簡直稱得上惡心,看上去很和藹可親地招手。
妹妹看着他的手勢反而更往窩裏縮了,顯然是對這個兇過自己的人不信任,下巴搭在前爪上很有耐心地打量着趙燕。
趙燕不喜歡熟悉的事物疏遠自己,就像何明風不搭理自己後感覺很沒有安全感,會讓他感覺到自己不再繼續被在乎,被愛。
他固執地要妹妹出來,放軟了聲音哄到:“對不起嘛……過來摸摸毛。”
“喵?”
妹妹試探着踏出了一步,看趙燕真的不會威脅到它又繼續吃罐頭去,傲嬌的貓主子還在記仇,是不會輕易的原諒兩腳獸。
趙燕看它不過來也不強求,只要不怕自己就行了。
以前他在文山,總覺得沒有錢做不成的事,趙蘭屏高中捐了幾百萬連校長都對他獻殷勤,會所裏冒犯了自己的人和經理說一聲就開了,喜歡的車表只要錢給夠下一季度就會準時送來。
所以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就連對何明風的喜歡,也自信到他一定會接受。
可他未曾注意的是,校長需要幾百萬維修學校,在會所的人需要他開酒拿提成,品牌不想失去一個人傻錢多的客戶,這些人都對他的有所圖謀。
偏偏是何明風,他一點也不需要。
趙燕來之前他的生活該怎麽過,來之後也似乎沒什麽改變。
該運營的店鋪,每個月要收的租金,身邊的朋友,他什麽也不缺,對于愛情,他一點也沒有去追求的意思。
何明風對他無所圖,自己的喜歡是強塞過去的,自己這個人也是面對他的要求不得不妥協才送出去的,何明風是他永遠也強求不來的。
妹妹被他吓到不願意親近他趙燕無可奈何,何明風作壁上觀冷眼看他在愛意裏煎熬他也毫無辦法。
他不是沒想過把何明風綁起來,反正他父母雙亡,他一個沒有依靠,鄒越航随随便便就可以打發,但又能怎麽樣?
又會怎麽樣?
何明風從不會愛他變成了只會恨他。
即便恨是長久,他也不想兩人一輩子都在折磨彼此度過。
他喜歡何明風給他炖的湯,給他煮只有他一個人喜歡的不太甜的糖水,坐着他的機車去江邊兜風。
這些都是何明風愛他才會給他的。
昨日的溫存不是他們混亂關系美化的紗,趙燕更清楚何明風不會為他停留,他近乎偏執地想着,何明風不愛他又怎麽樣,不接受他的愛又怎麽樣。
在離開之前,自己足夠愛就好,他們會弄亂這個房子的每一個地方,妹妹是他們一起養大的,他會滲透何明風的所有生活,讓每一個看到何明風都會問起“趙燕呢?今天你們不在一起嗎”。
起碼起碼……
他不要何明風愛他,也不要他恨他,只要不會忘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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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評論!海星!
啊哈哈哈……太想要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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