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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趙氏轉手的進程按下了暫停鍵，魏臻來問怎麽回事被趙燕輕飄飄打回去了，這期間借着談生意的名頭魏臻好歹和趙燕吃上一頓飯，可趙燕并不上心，反而頻頻看向手機。

應趙燕的要求，白之衡的案子提前了，不過他依舊沒有給白之簡回話要不要自己接手公司，季家見趙燕沒有推進和魏家的合作進程也沒有再計劃着撤資。

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起碼現在是。

開庭那天趙燕難得穿了正裝，他不是要打扮得多鄭重顯得他很看重對白之衡的審判，而是穿上光鮮亮麗的衣服，與穿着囚服的白之衡作對比，要她看見從此她想要的奢靡的生活再與她無關，趙燕就是要她怨恨，可憐地吼叫着，眼睜睜看着她所追求的東西離她遠去。

當判決書下來那一刻，白之衡腿軟得坐不住，她發了瘋向着趙燕嘶吼，手铐嘩啦啦作響，罵着趙燕野狗畜生，發現趙燕不為所動後又苦苦哀求他。

趙燕擡起手做出了手槍的手勢，和在趙蘭屏葬禮上的他重合，他帶着報複般地，無比快意地笑。

“啪。”

趙燕做出了個口型，模仿着子彈設計的聲音，他要那顆子彈正中白之衡的眉頭，讓她提前感受死亡，再慢慢地等着行刑的那一天，絕望地度過越來越少的活着的日子。

宣判死刑後白之簡遙遙地看過來，處理完爛攤子他就要出國了，他自己的公司還有很多的事要忙，來這一趟在國內停留那麽多天已經是極限。

他抽着煙向趙燕走過來：“感覺如何？”

“就那樣吧，”他伸手，“給我一根。”

白之簡咬着自己的煙，含糊地說着話；“你什麽時候會抽煙了？”

趙燕接過他的煙盒，取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面嗅聞：“不會，腦子有點痛聞一下。”

“這麽多天了你到底怎麽打算的？”

趙燕擡頭看看天，秋日的陽光不燥，白天的風也柔柔的，暖融融又涼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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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眯眼，擡手接住一片被風吹落的樹葉：“你留點人給我，我要去趟文山，要是我回來你就讓你的人教教我，不回來公司就賣給你了。你不會連這點小請求都不答應你的外甥吧？舅舅。”

白之簡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趙燕生怕他不答應似的還叫他舅舅來威脅他，顯得他有些可愛。

就算趙燕不說他也會提，下一次再回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他走之前對這個唯一外甥也是能幫盡幫。

他點點頭：“行啊，晚點會安排人聯系你，你那個團隊也不用繼續用下去了，和季家的合作差點出了問題也沒和你說，不是多中用的。”

“那你多久走。”

“明天早上十點。”

趙燕揉碎了那片落葉：“我明天來送你。”

“誰要你送了，”白之簡和他說話比之前親近了許多，“早點回文山去吧，那天哭着喊着不是說要找阿風嗎……你女朋友？”

趙燕面色僵了一瞬，不知是久違地提起了何明風還是白之簡那句“女朋友”，他天昏地暗忙着白之衡案子的事，每天晚上都是沾床就睡，他有好多天沒有想起他了。

這個名字一時間讓他覺得陌生，有一種他很久沒有做想何明風這件事的陌生。

他笑着說不是女朋友，是個很好的男生，可惜他還沒追到。

白之簡彈了彈煙灰，上下打量了趙燕一番，說到：“小屁孩兒眼光還挺高的。”

回了家趙燕不再耽擱，定下了當晚就去南平的票，他帶上了那只镯子，想着這回去見何明風就不能再說他沒有誠意了。

他一路上都很亢奮，航班是晚上的，到了差不多就淩晨四點了，趙燕沒有絲毫的睡意，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打開盒子，粗略地估算着圈口，在想何明風戴上是大了還是小了。

旁邊的人注意到他怪異的行為看了他好多眼，趙燕也發覺到了他多次看過來的眼神，但他并不在意陌生人的冒犯，反而對着他微微一笑。

“看來是有好事發生了。”那個人是個外國人，說話也直爽。

趙燕摩挲着盒子表面的紋路，笑容是溫柔的：“是的，是我覺得最好最好的事。”

“恭喜你。”

“謝謝，”他找出随手帶上的糖果送給他，“希望把我的好運分一些給你。”

有個人陪着趙燕說過話後他的興奮勁好了許多，他終于收好盒子，放在了背包的最裏面，他透過窗戶看着飛機在這片大地上急速飛行，離南平越來越近。

那裏有個他喜歡了很久的人。

他下飛機時天還是黑的，月亮也沒有下山，在郊區能隐約看到天上的幾顆星星。

趙燕并沒有急着回去，而是先打了車到市區，但五點依舊太早了，沒有一家店鋪開門，他先是到酒店訂了間房洗了個澡，把自己仔仔細細地收拾幹淨了又出發。

他到粉店買了何明風最喜歡的叉燒粉，在等餐的空閑裏他還給姜園發了條消息問何明風今天會不會去糖水店，在得到否定的答案1後他又要小姑娘保密，不要和她老板說自己回來了的話。

買好了早餐他又去取之前定好的花，打好刺的紅玫瑰，滿滿的一束他沒有讓店員包裝，用一條絲帶系在一起，長長的枝條斜放在他的臂彎裏，滿鼻子玫瑰花的馨香。

他自言自語：“他會喜歡嗎？”

摸着兜裏放着镯子的盒子又說：“他會喜歡的吧。”

趙燕也說不準，他私心何明風是喜歡的，他隐瞞了他今天到文山的消息，他想要給何明風一個驚喜。

他希望當他把花送給他，盒子遞過去的時候，何明風會相信他的愛意，答應他戀愛的請求。

早晨的空氣是清新的，趙燕沒有一夜未眠的疲憊，相反他還有些亢奮，他還沒見到何明風就開始期待他們的結果了。

他起先是慢慢地走着，然後速度加快，他抱着花提着帶給心上人的早餐奔跑起來！

他在心底吶喊：跑起來！

他一路上慌慌張張，側身錯開行人超過他們，餐盒撞到他的腿上使他回神來，恍然想起會不會把早餐撞得亂七八糟。

趙燕喘着粗氣停下，他用力的呼吸着，一個不喜歡早起的人從來沒覺得早晨這麽可愛過。

他站在街角查看着餐盒，确認依舊完好後眼疾手快地攔住一輛空出租車。

司機問：“去哪裏？”

趙燕報了地址，眼裏是翻騰的浪花，高高揚起重重抛下，在半空中打出細碎的，閃耀的水花。

他輕聲嘟囔；“回家了，我回家。”

熟悉的街景倒退着，趙燕默默地念着每一條經過的路的位置，他漸漸感到心安，隔了一個月回到這裏，他看着懷裏的花不由得眼角一酸。

這是他始終想要的，處理好文山他不願意留戀的過往，離開那裏，回到南平，見一見何明風，和他說說話，和他在公園裏散步，他們會躲在黑暗的死角接吻，交換着彼此的心跳。

他們每晚都會擁抱，接吻，感受對方的體溫。

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他會擁有何明風這個人。

這個別扭的，不會說喜歡的，渾身都是刺的人。

八點多的院子裏還很安靜，門緊緊地關着，窗簾拉緊不留一絲縫隙，趙燕站在遠在外面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情況。

他沒有聽到活動的動靜，只能猜測是何明風還沒有起床。

想到這裏，他找出鑰匙打開了門鎖，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趙燕将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意外地沒有看到妹妹，它的窩明明還放在客廳裏，小貓卻不知道藏在哪裏去了，以往趙燕一到家它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來撲他的腳。

他站在客廳環顧看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裏稍微放心了些，他脫掉鞋光着腳上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間裏面不僅沒有人，家具還落了一層薄薄的灰，空氣中也是一股黴灰味，看着很久沒人住過的樣子。

他關上門退了出去，打開了何明風的房間門。

何明風整個人縮在被子裏看起來很小的一團，趙燕疑心他抱着何明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抱個滿懷。

他只露了個後腦勺出來，上面橫着一條松緊帶，趙燕抱着花慢慢靠過去，他盤腿坐在地毯上。

可能過了半小時，也可能是一個小時，趙燕也記不清了，從進來開始他就沒有看過手機，聞着何明風身上薄荷的味道他漫無邊際的神游着。

長久地保持一個姿勢不太舒服，透過窗簾趙燕隐約地看着太陽早已高高升起，何明風迷迷糊糊地轉了個身面對着趙燕，他可能還有些糊塗，呆呆愣愣地張開嘴呼吸。

何明風的臉原來有這麽小嗎？眼罩快要遮住他的鼻子了，他的下巴有這麽尖過嗎？他臉上的輪廓也太清晰了點。

他像是第一次見何明風，不放過他的每一寸，一點點把面前的人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比對，然後發現，何明風在他走後沒有照顧好自己，那麽會做飯的一個人，會把一切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人，在他走後居然瘦了那麽多。

趙燕心裏又酸又澀，他的開心沒有了，何明風在他走後是不是就沒有開心過。

睡醒的人在眼罩下面睜開了眼，他在他的房間裏聞到了食物和花香的味道，還有他再熟悉不過的趙燕噴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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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之前還有一更~謝謝大家的評論和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