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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下午六點,費真準時來訪。
何明風開門給他們指了趙燕的房間,然後客氣地向費真倒了一杯茶。
客廳的溫度較高,寒暄結束她就感到有些熱,她拿出裝着珠寶鑒定證書的文件夾交給何明風,讓她意外的是何明風的沒有拒絕,很自然地收進了茶幾的抽屜中。
事情進行格外的順利,住房合同沒有任何需要商議的地方,他沒有索取多餘的費用,包括趙燕交待過的廚房的維修費,也沒有收趙燕多給他的錢。
做完這一切都不過五分鐘,茶幾上的茶水都沒有涼,何明風将茶水端上來就沒有請她喝過水,做足了表面功夫。
費真是個聰明人,解決好事情後就起身離開,何明風睡在客廳中,她也不好再強硬地留下來,上樓替趙燕查看是否有收拾遺漏的物品。
趙燕的物品太多了,九點鐘還有一小部分沒有整理完,費真和何明風商量後明天早上八點繼續過來收拾。
第二天八點一到,費真帶着搬家公司的員工準時出現在何明風的家門口,何明風給他們打開門就走了,他今天要去店裏把妹妹接回來,姜園養了一段時間還有些舍不得,暗示何明風再給她養兩天她一定把香噴噴的妹妹送回來,何明風給她轉了兩百塊,姜園立刻改口明天早上就給他送到店裏。
一個多月沒見到何明風,小貓都有些認不出他,他提着貓包上二樓,妹妹隔着紗網沖姜園喵喵叫讓她救自己,可惜姜園收了何明風兩百塊錢,低着頭裝作很忙的樣子沒有注意到它,希望小貓不要由此記恨自己。
妹妹長大許多,何明風抱在手裏颠了一下,感覺它胖了有兩斤。
除了貓包,姜園把貓用具也收拾過來了,妹妹的貓砂盆,進口貓糧,還有姜園額外出錢地給它買的一-大袋玩具,裝在塑料袋裏的貓條貓罐頭差點把袋子漲破。
何明風給妹妹開了個罐頭,妹妹起先不太敢過來,轉着它滴溜溜的眼睛,腦袋歪過來歪過去觀察何明風,何明風蹲在那裏,看着妹妹一步步試探着靠近。
“豬。”何明風罵它又能吃又笨,認不出他是誰來。
妹妹一邊吃罐頭還一邊抽空沖他叫了一聲,何明風不再打擾它,盤腿坐在地上安靜地看它吃完。
妹妹矜持地舔舔爪子,跳到何明風懷裏打個滾,叫聲很嬌氣,腦袋不停地在何明風的手心蹭,要他摸-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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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裏是不認識他,是那麽就沒看到何明風生氣了,故意假裝不認識他的,等到何明風給它開了個罐頭,再“勉為其難”地認識他了。
何明風點點它的鼻子:“心機小畜生。”
手上很輕柔地撫摸着妹妹柔軟順滑的皮毛,俯下身用臉貼貼小貓的肚子,感受它的體溫,妹妹不是很配合,踢了何明風一腳逃走到床上。
“喵……”
它打了個長長的哈切,露-出四顆尖牙,很悠閑地晃晃尾巴,在枕頭上盤成一團,迷迷糊糊想要睡覺。
何明風不再管他,下樓去幫忙,天氣冷了,店裏推出許多新熱飲,價格也不算很貴,再加上何明風給出的優惠和折扣,路過順手買一杯的人很多。
因為他店裏的裝修風格總是按照設計在變,産品評價好吃,這段時間吸引了很多網紅來打卡,何明風的糖水店火了起來,他們甚至不得不取消堂食以便給排隊的人更多的空間。
客人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像不-良高中生的人是糖水店的老板,他的臉龐稍顯稚嫩,行事卻極為老練圓滑,因此客人們很少有人上去和他搭話。
何明風刻意讓自己忙起來,他絕對不會在變成原來那副樣子,他故作灑脫地對自己說:和以前一樣沒什麽大不了。
可是他突然就想不起來了自己曾經是怎麽生活的了,他想不起來了,又不想去留戀他和趙燕在一起的那些日常,只好拼命地抓住現在讓自己忙碌着。
直到日頭西斜,店裏的材料告罄,他們不得不提前關門,雖然比之前下班早了些,但今天的工作量實在太大,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全體員工齊齊倒在了椅子上,手指都擡不起來。
何明風看着一地狼藉的店內,手一揮明天上午放假,下午不開業,垃圾留一晚,正好明天下午大掃除。
這比正兒八經上班輕松多了,大家雙手雙腳贊成,何明風也沒留他們吃飯,每人發了一百塊補貼就下班了。
姜園是最後一個走的,她在店門外吹風等着何明風出來,一個是想再摸-摸妹妹,還有一個是想問問何明風趙燕怎麽不和他在一起。
這一個多月何明風沒來過店裏,一直是趙燕過來幫着打理的,也會在微信上很頻繁地詢問小貓的事,理應是和何明風關系很好的,可一個多月錢也是何明風一個人來店裏,回去沒多久就生病了。
姜園有些擔心,自從幫何明風和趙燕養過小貓,她單方面就把他倆看作自己的朋友了,所以她擔心何明風又會回到那樣的狀态。
是不是何明風和趙燕兩個人吵架了,她看向何明風的眼神帶着擔憂。
“什麽事?”何明風問她,“還想摸-摸貓?”
姜園沒有否認,接過貓包蹲下身将拉鏈拉開,妹妹甩着尾巴走出來,它今天睡了太多覺,正撅着屁-股伸一個長長的懶腰。
姜園一邊低頭摸着,一邊和何明風說話:“燕哥又回去了嗎?”
何明風看着低頭來蹭他的貓,往後退開一步方便姜園摸它。
他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像是和姜園談論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回去了。”
姜園放下心來,摸了最後一把小貓然後抱着它起身,妹妹不喜歡被抱着的束縛感,跳着蹲到了她的肩頭,尾巴勾着她的脖頸。
“這樣,他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自然指的是什麽時候回南平,姜園俨然把趙燕當做是這裏的人了。
何明風朝妹妹勾勾手指,又向着它攤開雙手,妹妹腳一蹬落在了何明風懷裏,他又把它放回了貓包。
“不回來了。”何明風輕飄飄地說,顯然是不願意繼續關注趙燕的事,所以也沒有告訴姜園趙燕離開的原因,哪怕是編一個借口。
他将妹妹零零碎碎地東西綁到車上,斜挎着貓包,開着玩笑:“你還不回家玩就讓你加班了。”
姜園聽懂了他的潛臺詞,也就沒有再追問的心思,揮手對何明風說再見,然後騎上自己的小電驢駛向與何明風相反的方向。
何明風默默地看着姜園的背影,在她轉過一個街角消失不見後收回視線,彈了彈貓包的紗網,小貓撓了撓何明風碰過的地方,癱着不動了。
一片葉子落下來掉在何明風的頭盔上,他停下帶手套的手,想要取下來又被風吹走了,他動作微滞,失神了三五秒的時間。
突然聞到隔壁店的飯菜味,何明風才感到胃有些難受了,今天太忙,他午飯都沒吃幾口。
一路沿着江邊到家,有些冷清,倒不是不能忍受,只是會令他不由自主覺得今年的南平要冷一些。
妹妹叫了兩聲,何明風沒聽見,貓包放在胸-前的油箱上防止貓應激,被棱角硌着他略微踏實了一點。
到家漆黑一片,只有院門外的路燈亮着暖黃的光。
何明風把車停好,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角落裏放着個什麽東西,他打開燈一看,是趙燕的小電驢。
他皺起眉頭,很是不理解費真為什麽沒有把他的車弄走,還留在這裏占他的地方。
是沒有收拾完嗎?
他中午好像還回複了費真的消息,費真說他們收拾好了趙燕的所有東西,所以離開了。
何明風帶着貓進屋,打開燈一樓确實是少了不少東西,都是臨走前他熬了個夜給費真标出來的。
他的感冒還沒好,今天本來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但昨天晚上搬家公司的動靜吵得他很不舒服。
把妹妹放出來,它輕巧地跳到沙發上,睡到了它常睡的地方,趙燕以前經常躺在那裏玩手機,懷裏抱着它時不時對着一只貓說話。
他強迫自己不再去聯想趙燕,這沒什麽大不了,鄒越航離開自己也會想他。
可在打開鞋櫃想要換上拖鞋時,他仍舊愣了一瞬,這個鞋櫃他一個人用時一半都放不完。
趙燕來了後,鞋櫃大部分的空間都被他的鞋子占領,費真帶走之後,裏面空得不像話,剩下何明風的幾雙鞋子孤零零地放在中間。
點了外賣,何明風撈過貓狠狠撸了兩把。
他給費真發了消息,問趙燕的車不弄走留在他這裏幹什麽。
費真回消息很快,她說她也不知道,趙總沒有和她說過電瓶車的事。
【何明風:那你問他】
【費真:剛剛問了趙總,趙總有些忙沒有回複,他今晚有應酬,我明天再幫您問一遍。】
何明風有了點脾氣,趙燕這是把他家當做快遞站了嗎?想放在他這裏就放在他這裏,然後甩手不管?
他難得很不禮貌。
【何明風:今天必須弄走,不然就砸了。】
費真也很為難,她中午帶回趙燕的東西後就到公司報道,現在正陪着趙燕和別人談合作。
趙燕就喝了幾杯酒就有些頭腦發昏,這是趙燕談的第一個單子,費真不能喝酒,要時時刻刻幫趙燕盯着局面。
趁着趙燕借口去洗手間,費真跟了上去,輕聲詢問他的電瓶車要怎麽處理,何先生要求立刻挪走。
她倒是沒有說何明風要把他車砸了的氣話,聽起來像是小孩子一樣。
趙燕思維遲鈍,他的臉頰微紅,穿着妥帖板正的西裝,和他的圓寸很不相符合,眼眸含水,看誰都是很多情的樣子。
饒是費真心跳都漏了一拍,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趙燕洗了把臉,神思清明了一些,終于反應過來費真說了什麽。
他開口,臉色的水珠順着下巴滑落:“托運回來。”
趙燕轉頭,剃掉短發後他的臉全漏了出來,顯得越發秾麗,尤其是沒有了劉海的遮擋,眉眼不自覺地帶着疏離的笑意。
和費真之前看到的趙燕很不一樣。
“驚訝什麽,”趙燕笑了,似春水流淌,“那是我花錢買來騎的,還能用幹嘛不接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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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認真搞事業的趙燕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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