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第31章  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溫漓看着陳清軌, 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你喜歡誰？”

“除了你還有誰。”

陳清軌不想再瞞，離海邊有一段距離，把她放回地面。

他外套寬大, 套在溫漓身上松松垮垮。

她比他矮了一個多頭, 下巴尖尖, 脖頸和鎖骨優美纖細, 烏黑濕潤的長發披在肩頭，臉淨白小巧，又純又乖。

她眼睜得大大的, 仰頭看了他好久。

“不說點什麽？”陳清軌看她臉都沒紅一下, 心有些沉，搭在她腰間的手把人摟過來，低頭湊近。

“你對我是怎麽想的。”

“不是……”

他氣息重，噴在她臉上, 很熱，溫漓這才有真實感，被燙到一般把頭轉開，埋在發絲間的耳朵通紅。

這裏離海邊有點遠，景物縮成一條線和幾個會動的點。

溫漓看到大家朝這裏跑來，其中就有吳祺然岳悅還有顏月他們。

陳清軌大庭廣衆之下把她抱走, 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她看了幾秒，下巴就被捏住，臉被迫轉回去, 和陳清軌漆黑的眼對視。

他道：“這個時候, 你的注意力是不是應該在我身上？”

“我不是岳悅。”溫漓說。

“和她有什麽關系。”

“你喜歡她, 不是麽，”溫漓沉靜看着他, “不然為什麽要和她來這個小島玩？”

“你果然在生氣？”陳清軌松開她下巴，若有所思笑了下，“昨天你和我斷絕關系，是因為這件事？你吃醋……”

他沒說完，溫漓抿唇輕踢他一腳，轉身就走，沒幾步被他從背後抱住。

陳清軌摟着她，手臂交叉繞過她細長的脖頸，緊緊環住她上半身，他的臉埋在她的脖頸，占有欲很強的姿勢。

“別走。”他嗓音低啞，“是我吃醋了。”

兩人靠得很近，溫漓動彈不得，轉頭就能碰到他腦袋。

她僵硬地站着，背貼着他的胸口，隔着兩層布料都能感覺到他灼熱得想要燃燒一切的溫度。

她喊：“陳清軌……”

“我和岳悅什麽都沒有，我只喜歡你。”陳清軌低聲說。

“我來這兒主要為了，”他頓了頓，“工作上的事，我和岳池飛一起來的，岳悅後來擅自跑來。”

溫漓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麽低的音量說話，有種低聲下氣的錯覺，醇厚的喉音裹挾顆粒感，又沉又啞，磁磁的，很性感。

她心裏不知名的悶氣漸漸散去，表情也軟了幾分。

“清軌哥！”

岳悅嗓音尖，穿透力強，瞬間傳到溫漓耳中。

她擡頭看到大家已經跑過來了。

岳悅跑得慢，聲音倒最快。

溫漓立刻推了推陳清軌，“你放開，有人來了。”

“反正都看到了。”陳清軌不以為意，還可以借機趕走她身邊莺莺燕燕。

“放開。”溫漓說。

陳清軌看她神色緊張，還是放開了手。

吳祺然第一個到，表情震驚又憤怒，“陳清軌，好端端的你幹嘛抱走阿漓，社長就能随意占女孩子便宜嗎？”

“因為我不像你，眼瞎。”陳清軌冷嗤一聲。

吳祺然：“你！”

“沒關系，我不介意。”溫漓說，看到人都過來了，解釋道：“他發現我泳衣系帶松了，來幫我解圍，我很感激他。”

“松了你不會自己系啊？”岳悅脫口而出。

她目睹了全過程，難受得要死。

陳清軌為了溫漓下水，又是披衣服又是公主抱，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我那時候在教人游泳。”溫漓看着吳祺然，“沒想到你游得比我還好。”

吳祺然心虛起來，“你聽我解釋……”

溫漓道：“不用說了，我讨厭別人騙我。”

江修為看到吳祺然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有些于心不忍。

吳祺然喜歡溫漓人盡皆知，社團成員都很支持他，為他加油打氣，還覺得他希望很大。

溫漓性子溫柔，會這麽說，估計是徹底沒戲了，而且半路還殺出一個……

江修為看了看陳清軌，不确定地問：“社長，你和溫漓是在交往？”

大家看着陳清軌，想不明白他們怎麽會有關系。

可陳清軌剛剛的行為很難不讓人想歪。

陳清軌看了溫漓一眼，“沒有。”

顏月身邊的女生馬上道：“我就說不可能……”

“是我單方面喜歡她。”陳清軌淡淡道。

空氣一靜。

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連溫漓都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岳悅臉白了白，像打霜的茄子，蔫蔫的，“你外公不會同意的。”

“無所謂。”

陳清軌表情疏淡，看向剛才說話的女生，沉聲發問：“阿漓泳衣的系帶，是你扯開的？”

他看到了。

他這麽一問，溫漓想起她之前确實撞了她一下，蹙眉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對不起，我只是想幫吳祺然一把，聽顏月說這樣能促進感情，就惡作劇了一下。”女生身子一抖，害怕地全盤托出。

自從陳清軌當衆告白後，顏月安靜得不像話，直到被cue，才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我沒有說過啊，我是勸你不要這麽做，你非不聽，早知道我硬拉也要阻止你的。”

女生像是第一天認識她，提高音量，“你什麽時候勸我了？”

無論她怎麽解釋，都沒人站在她這邊。

事情因她而起，她要是不想做，還有人能逼她不成？

江修為板起臉，嚴肅批評了她一頓，這不是小事，鬧得嚴重了是犯罪，女生百口莫辯，吓哭了。

現場亂糟糟的，和溫漓的腦袋一樣，思緒繁雜。

手突然被握住。

她朝右側擡起眼，陳清軌無動于衷看着那女生哭，鼻梁高，眉眼冷，神情淡而薄。

看着就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可沒人注意的死角，他手緊緊纏着她，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一點擠進她的指縫，直至十指相扣。

他手形狀很好看，白且瘦長，略顯粗粝的指腹不動聲色摩挲着她虎口處柔嫩肌膚。

“想好了麽。”陳清軌漫不經心問。

溫漓怔怔的，“啊？”

陳清軌收回視線，垂眸認真問她，“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也應該告白一下，然後再交往。

可溫漓太害羞了，心髒快要跳出喉嚨，嘴都是麻的，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和他做的時候都沒這樣。

仔細想想，她都沒向秦曉告白過。

原來告白是這麽難的事。

“楚、楚彌的泳衣，還在水裏飄着。”

好半天，溫漓紅着臉擠出這麽一句，“我先過去拿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陳清軌不想放她走。

“我去就行。”溫漓搖頭，掉的是胸衣部分，被他看着有點尴尬。

陳清軌安靜下來，思索了幾秒，道：“阿漓，你這是拒絕的意思嗎？”

“不是。”溫漓即答。

“不用安慰我。”陳清軌好像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表情平靜得不正常。

“你不擅長拒絕人，抱歉，讓你這麽為難。”

“我真的不是要拒絕你。”溫漓豁出去了，“其實，我準備答應的。”

陳清軌靜了靜，淡淡一笑，“謝謝，就算是假的，我也很開心。”

“……”

溫漓發現，打從一開始，他好像就不覺得她會答應他。

好像她不可能會喜歡他一樣。

“就算拒絕了也沒事，我會追到你同意為止。”

陳清軌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緩緩道：“不用怕傷害我，你想對我做什麽都行。”

*

溫漓去海上泳池，把泳衣撈了回來。

因為沒有心情游泳了，她回更衣室換回自己衣服。

把泳衣裝進包裏，拿出手機。

信號燈閃個不停，十幾條消息彈出來。

溫漓看了眼，一邊背上包，手指點進微信。

都是伍玲發來的。

【卧槽什麽情況！？】

【你和陳清軌不是背地裏搞嗎，怎麽搞到明面上了？】

【大家現在都在談論你們，說你太牛逼了，讓高嶺之花把腰折在你身上。】

【我尋思不對啊，他們怎麽知道他對你用腰了，後來想想，哦，原來不是字面意思。】

【草，他們怎麽那麽純潔。】

什麽跟什麽啊，溫漓回海邊集合，在路上回：【是你太污了，你從哪知道的？】

伍玲直接發了段語音過來：“學校各大群都傳遍了好不好，連我們班的群都在讨論，還有照片什麽的，就是陳清軌當衆把你抱出水，真別說，還挺唯美，你有沒有高清點的照片，我細品一下。”

學校真是一點隐私都沒有。

溫漓也發了語音：“沒有，又不是我拍的。”

她把前因後果大致說了下。

“他和你告白了？”伍玲倒吸一口氣，“那你們在一起了？”

溫漓想了想，切實道：“沒有。”

*

鬧了這一出，除了罪魁禍首的女生還有個別人，大部分人又回到海邊繼續玩水。

顏月沒有再下水，吹着海風，心不在焉繞着岸邊走，在前面看到了什麽，腳步微頓。

陳清軌站在海岸邊，運動鞋陷進沙子裏，手裏拿着手機，低着眼，黑發被風吹亂，背線挺直，高大清瘦。

他之前的衣服因為下水打濕了，換了件寬大短袖，是海島特供，純白色，沒有任何圖案，灌着風亂擺，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顏月印象裏，陳清軌總是穿得很多，就算夏天也會罩一件黑色防曬衣，到了海邊也一樣。

她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抓着溫漓的藍色毛巾。

看上去在等她。

顏月不知不覺握緊手心，收回視線，看到岳悅蹲坐在不遠處，抱着膝蓋面向大海，失魂落魄的。

顏月想了想，走過去問候，“你沒事吧？”

岳悅沒理她。

“今天的事，大家都很吃驚。”

顏月若無其事在她身旁坐下，“沒想到社長竟然喜歡阿漓，我倒不是很意外就是了。”

岳悅這才有了反應，“為什麽？”

顏月：“我以前是阿漓室友，對她的情況有所了解，她早就和陳清軌……”

她把知道的說了。

“你說她只是把清軌哥當死去男朋友的替身？”岳悅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她憑什麽！”

“我只是猜的。”顏月嘆氣，“畢竟她男朋友死了沒多久，她就和陳清軌搞到一起了，而且也看不出她有多喜歡陳清軌，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是對感情随便的人，又那麽喜歡前男友，所以只有這種可能了。”

岳悅咬着手指頭，臉色很難看。

“我喜歡了這麽久的人，她怎麽能這麽糟蹋。”

*

【G】：在哪？

【阿漓】：快到了。

其實溫漓已經到了海岸邊，陳清軌就站在她前面不遠。

他什麽都沒發現。

她難得起了玩心，輕手輕腳走過去，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故意壓低聲音。

“猜猜我是誰。”

陳清軌眨了一下眼，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刷過她掌心，酥酥癢癢，他聲音透着笑意。

“我喜歡的人。”

溫漓撩人不成反被撩，燙手般拿開手，“你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陳清軌把身子轉過來。

“有的話還怎麽和你幹壞事。”

他唇角幅度不明顯，可确實在笑。

溫漓啞口無言，半晌才道：“你真的在追我？”

陳清軌笑收斂，“不像？”

“你都不讓讓我。”溫漓沒有一次說過他，“還總欺負我。”

陳清軌沉思片刻，“那你再說一遍，我不反駁。”

溫漓道：“你把身子轉回去。”

陳清軌照做。

溫漓再次蒙住他的眼，道：“我記得你剛剛說，我想對你做什麽都行。”

眼前一片黑暗，陳清軌無所謂笑了聲，“嗯，要是打的話，你控制一下，我怕你手疼，最後還要我哄。”

這個人嘴巴真的是……

溫漓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慢慢湊近，親了親他的左耳垂。

陳清軌像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

溫漓看到他耳朵紅了，驚奇得連害羞都顧不上，笑問：“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沉默幾秒，陳清軌慢條斯理道：“感覺不是很明顯，可以再來一次麽？”

“不能。”

說完，溫漓聽到遠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轉頭看去，錢航慌慌張張跑過來。

陳清軌看着他，擰了一下眉，“怎麽了？”

錢航臉上都是汗，大口喘氣，斷斷續續道：

“楚、楚彌和宋淮序失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