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十九

第049章 四十九

“什麽？”素伬明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但是很快他的反應過來了，頓時睜大眼睛震驚的看着辻遷富江，“你中異能, 為什麽會作用在我身上？！”

這種突然被告知自己的命和別人的捆綁在一起的感覺并不好, 還是那種別人不一定死自己一定會死的霸王條約。

“是意外啦, 我可不會害你的哦素伬老師,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我們的命運早已不可分離了。”

富江笑容豔麗，過于精致俊美的面容流露出幾分非人的怪異扭曲，仿佛将人包裹吞噬的粘稠惡意無孔不入的侵蝕着這個房間。

“命運？”

“好啦，不要在問了, 你以後會知道的。”富江笑吟吟的用一根手指按住素伬明的唇, 豔麗的少年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我要回去休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哦素伬老師。”

亞空間解除, 辻遷富江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病房。

素伬明沉默了一會才苦笑着看向蘭波, “他身上的異常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吧。”蘭波點點頭, 看向素伬明的眼神有點複雜, “我以為你應該有所察覺，只不過是看在辻遷的面子上裝作不知道而已。”

原本蘭波以為這是小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沒想到, 素伬明是真的一點都沒察覺。

“恐怕從和他接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被他影響了，他身上的異常全部都會被我正常化……”素伬明聲音漸漸消失, 放在被子上的手用力地握緊, 但是最後洩氣地松開。

苦笑一聲, 碧綠的眼眸中迷茫摻雜着自嘲，“這種被欺騙的感覺真是讓人不好受。”他一直以為辻遷富江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少年, 現在看來，被蒙在鼓裏的一直是他。

蘭波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但是面對情緒低迷的素伬明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親近之人的背叛和欺騙才是最令人受傷，一如當初的魏爾倫背叛他。至少背叛還有和解的機會，但是素伬明和富江之間的欺騙從一開始就存在。

建立在欺騙之上的感情從一開始或許就是充滿虛假的，是繁華而脆弱的空中樓閣。

但是辻遷富江對素伬明所表現出來的感情又是那麽純粹狂人甚至于扭曲，那種窒息又濃烈的占有欲和愛意可不是能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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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過富江抱着素伬明連挨十幾刀還瘋狂示愛的魏爾倫皺眉，“就算他欺騙了你，我并不認為他的感情是假的，畢竟我覺得沒有人能抱着連捅自己十幾刀的兇手瘋狂告白的。”

“什麽？”素伬明傻了，他覺得自己忽然聽不懂人話了。

蘭波也呆住了，回歸靈魂狀态的他也是陷入沉睡的狀态，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魏爾倫絲毫沒有隐瞞的意思，他的聲音複雜帶着些許佩服，“腦髓地獄會讓人陷入精神混亂，從而對身邊的人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你被腦髓地獄控制的時候，在我眼前親手殺了辻遷富江。”

“而他在死去前說你殺他是深愛着他，并且死的一臉幸福。青王之前不讓我說，但是現在離已經知道辻遷富江不對勁了，我覺得你對這件事應該有知情權。”

魏爾倫的邏輯很簡單，素伬明意識到了辻遷富江的異常，那他看見的關于辻遷富江的事就不用再隐瞞了，反正這些事早晚都會被整理成資料交給素伬明。

魏爾倫的一番話直接震驚住了蘭波和素伬明，素伬明臉色蒼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親手殺了辻遷富江，準确的說，某一個辻遷富江。

而蘭波則是震驚于辻遷富江的病态和癫狂，他無法想象是什麽樣的精神狀态才能做出這種事，相比之下魏爾倫簡直太正常了。

區區不合群一點，在辻遷富江面前算什麽？算正常人！

“哦對，你們還接吻了。你那會沒有意識，應該說他強吻你？那個畫面還是挺唯美的，就是有點慘烈，畢竟你那會還在用匕首刺他。”魏爾倫很嚴謹的糾正了自己的措辭，素伬明臉色更蒼白了，整個人簡直要褪色了。

蘭波眼神複雜的看着搖搖欲墜的素伬明，努力組織了一下措辭才緩緩開口，“其他的事暫時不提，我個人覺得您要是和辻遷同學分手……後果可能有點嚴重。”

素伬明：……

“這一點我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我會把關于辻遷同學的情報給您，您可以看看。”蘭波幹笑一下繼續說，“一般來說我是勸分的，但是您和辻遷同學……我覺得你們倆把日子過好的比什麽事都重要。”

開什麽玩笑！辻遷富江都瘋成這樣了，誰敢去試探一個瘋子的底線啊！

忽然蘭波似乎想到了什麽，聲音飄忽的問，“關于那個安插在綠之氏族的內應，不會是辻遷同學出手做的吧？”

回憶一下辻遷富江身上那令人失去理智陷入瘋狂詭異的魔性魅力，死亡之後能夠分裂重生以及分布在各地的富江能夠共享記憶的能力。

在結合之前綠之氏族綁架辻遷富江引誘截殺素伬明的事，很難不讓人猜測這次綠之氏族翻車是不是富江做了什麽。

“……是他。”

“這次讓你陷入昏迷的主謀是魔人，他想在辻遷富江身上驗證些什麽，結果辻遷沒事你這樣了。結果就是魔人重傷，魔人手下的異能力者伊萬腦死亡。”

魏爾倫說到，這可是他才從太宰治那邊得到的情報，第一手。

蘭波忍不出嘶了一聲，看向素伬明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素伬明沉默了，從這兩件事裏傻子都能看出辻遷富江的可怕，這是一個發不發瘋都十分恐怖的存在。

“你們的相遇是否建立在欺騙之上和這些事比起來真的重要嗎？用人類的規則定義一個非人類何嘗不是一種傲慢，從未将他看做人類卻要用人類的規則約束他，哼。”

魏爾倫冷笑一聲，大海一般的眸子呈現出疏離的淡漠和薄涼。

“保爾！”蘭波忍不住拉* 了拉魏爾倫的手腕，魏爾倫不在說話了，只不過渾身散發着冷淡厭世的疏離。

“你怎麽知道富江不是人類？”素伬明聲音幹澀，吸引着所有人目光令人一見鐘情瘋狂迷戀的魅力，警察局裏被分屍的富江再次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接二連三丢失的鑰匙，态度惡劣的稱呼前不久真的自己為冒牌貨，以及廢棄工廠裏那扇沒有被打開的儲物室大門……

之前那些被他或‘正常化’或無視的細節再一次浮現在腦海裏，此時所得出的答案卻令人感到恐懼戰栗。

這已經不是遠遠超出異能所能解釋的範圍了。

“無論是宗像禮司還是阿蒂爾看他的眼神，都不是看同類的眼神，仿佛站在哪裏的是一個可怕的怪物。”

魏爾倫冷淡的說，蘭波呼吸一滞，眼中浮現出幾分苦澀，“保爾……”

“阿蒂爾，你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但是那種眼神我見過很多次。”無論是在牧神的實驗室還是在巴黎公社，他見過太多太多那種眼神。

現在的素伬明和辻遷富江就如同當初的阿蒂爾和他。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他因為那些眼神無比渴望尋找到自己的同類，而辻遷富江完全不在乎，而是病态又瘋狂的‘愛’着素伬明。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類，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同類，不在乎這個世界如何，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和自己‘愛’的人。

“原來是這樣……”素伬明苦笑一聲，他完全沒有注意過身邊的人看向富江的眼神。富江永遠是那麽自信，傲慢，自負于自己的美貌，平等的咒罵任何一個冒犯到他的人。

“我會認真思考我和富江之間的關系的。”素伬明深吸一口氣，他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富江。

而且，富江先前和他說的那些話很令他在意，命運相連以及……永遠不會背叛他。

蘭波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人現在應該還等在督查科，要去見他們嗎？”

素伬明拿起眼鏡帶好，“太宰還沒回來嗎？”他們在發現咖啡廳的魔人是假的之後太宰治就意識到不對立刻前往港口黑|手|黨了。

他沒有和太宰治一起前去是太宰治提議的，太宰治擔心魔人在港口黑|手|黨設下針對他的圈套。

別人不了解港口黑|手|黨，作為前幹部的太宰治太了解了。Q的異能一旦得手，兩個超越者都可能翻車。

第二就是辻遷富江要來見素伬明，太宰治讓他帶走辻遷富江，不能讓魔人接觸到富江。

太宰治早就算好了時間，近喰純平那邊解除病毒異能，森鷗外必然不可能放過趁亂偷襲港口黑|手|黨的魔人，他只需要借助港口黑|手|黨的力量就能抓住魔人。

只不過太宰治沒想到，魔人居然暗中幫助中原中也整了個富江關進了地下室。

“大概率是被森首領扣住了吧。”蘭波笑了笑，對于這對師徒想要時刻整死對方的相處方式表示十分看好。

素伬明打好領帶穿上風衣，不去想富江的事他依舊是冷靜的督查科科長，“那就用港口黑|手|黨的人去交換太宰君好了，森首領應該很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