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九十八

第098章 九十八

在澀澤龍彥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素伬明就清楚這件事沒法善了了。

辻遷富江那張美麗的臉瞬間變得扭曲猙獰，恐怖的血管青筋暴起，驟然失去眼瞳的純白眼睛死死地盯着澀澤龍彥。

詭異扭曲的氣息瞬間彌漫覆蓋周圍, 扭曲的惡意控制不住的肆意沖擊着衆人的感官。

一張畸形又扭曲的小臉開始分裂生長, 如同腫瘤一般出現在富江的側臉。

“去死去死去死！”富江尖叫着, “給我殺了他！殺了他！”歇斯底裏的尖叫嘶吼, 沢田綱吉根本受不了這種惡意的沖擊, 當即暈了過去。

剩下清醒的人紛紛受到了來自辻遷富江的影響，先是頭暈，然後眼神漸漸發生變化，除了意志力極為堅定地人, 幾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一臉冷淡的澀澤龍彥。

“發生什麽了？”反應最快的是沢田家光和裏包恩, 沢田奈奈也受到了影響, 此時握着一把菜刀想要沖出廚房但是被沢田家光攔了下來。

素伬明将富江拉進懷裏，将披在肩上的風衣扯下包裹住失控的富江。

“抱歉, 是我沒有處理好。”被素伬明緊緊抱住的辻遷富江情緒穩定了一些, 細白的手臂緊緊摟着素伬明的腰, 巨大的力道讓素伬明微微蹙眉。

“太宰, 麻煩你了。”素伬明知道這種情況不能再讓富江在外面了，一旦富江失控所帶來的後果是可以預見的恐怖。

太宰治因為異能的特殊性, 能夠一定程度的克制富江, 不過是在影響不深的前提下。

“知道了。”太宰治第一時間就将手放在中原中也肩膀上了，中原中也要是被富江影響到了也很棘手。

不過人工異能體似乎對富江有天然的抗性……

太宰治鳶色的眸子刷過一絲暗光。

魏爾倫見過富江, 完全沒有被富江所影響。中也更是直接親自抓住了一個富江關進了港口黑|手|黨的地下室, 同樣沒有受到影響。

至于造成富江失控的罪魁禍首, 澀澤龍彥則直接消失在原地。

素伬明直接切斷了對他的供給。

人心總是偏的，更不用說讓素伬明在富江和澀澤龍彥之間做出選擇了。

“失陪了。”素伬明微微用力, 打橫抱起富江快步離開沢田家。

“好了，現在開始善後工作。”太宰治将手放在沢田奈奈肩上，沢田家光眼神犀利地注視着太宰治的一舉一動，一旦太宰治有什麽小動作，他能第一時間将人解決。

“唉？親愛的？”沢田奈奈回過神有些不解的看着抱着自己的沢田家光，然後臉上浮現出少女般的嬌羞，“哎呀，外面還有那麽多人呢~”

沢田家光見狀立刻露出爽朗的笑容，擁着沢田奈奈往家裏走去，“好吧好吧。”

處理好現場唯一的普通人，剩下的就好解決多了。富江這個污染源不在現場，山本武獄寺隼人這種意志力堅定的人很快就自己擺脫影響了。

到最後，唯一受到傷害的之後被富江惡意沖擊的暈過去的沢田綱吉。

太宰治摸着下巴看着呼呼大睡的沢田綱吉，看起來這個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的少年身上有着不少的秘密呢，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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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富江帶回家，素伬明看着蜷縮在沙發上，将自己藏在風衣裏的富江有點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見到富江這個樣子。

“富江？”素伬明想要上前，但是被富江尖叫着阻止了，“不要過來！不要看我！走開走開！”

富江歇斯底裏的尖叫着，同時還伴随着詭異的嗚咽聲。

“素伬老師……素伬老師……”幽怨的，仿佛呓語一般的低低呼喚從風衣下響起，緊接着就是富江尖利刺耳的尖叫。

“閉嘴！你閉嘴！你這個冒牌貨！我要殺了你！”

“素伬老師……我好想你……你來看看我啊……求求你了……”

刺耳惡毒的咒罵和幽怨可憐的哀求，一模一樣的聲調，宛如雙重奏一般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一切異常的詭異驚悚。

“走開！走開！素伬老師求求你了，不要看我……”富江蜷縮成一團，全身都在抗拒素伬明的接近。

素伬明看見富江這樣也不敢輕易抗拒。

富江極其在意自己的外貌，醜陋這個詞是他的禁忌。

素伬明知道富江會分裂複生，但是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富江在刻意的避免這個話題，似乎素伬明親眼看見他這幅樣子是什麽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沒事的，這裏沒有其他人……”

“出去！”富江近乎失控的尖叫，素伬明想要靠近的腳步僵在了原地。

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富江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起來，“別過來，別過來……”

“好吧，我先離開，你冷靜一下，別傷害自己好嗎？”素伬明妥協了，屬于富江的聲音響起，一道是哭泣的許諾，一道是哀求和挽留。

關上大門，素伬明煩躁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沒想到富江會受到這麽大的刺|激。

“科長，辻遷他怎麽樣？”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處理好沢田家那邊的情況也都趕回來了，兩個人看見站在門口仿佛被拒之門外的素伬明互相對視一眼。

兩個人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詫異，來之前他們大概能想到會是個什麽場面，無非就是和溫泉那次一樣，富江拒絕任何人接近。

但是素伬明站在門外這個場景是出乎意料的。

富江居然能放過科長？

素伬明眉宇緊皺，有些煩躁的将披散的紅發紮起，随手将垂落在額前的發絲往一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妖精的血統帶給素伬明不小外貌上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那頭鮮豔的紅色長發，然後就是更加偏向歐洲人的深邃骨相。

之前的素伬明因為是歐洲人和亞洲人的混血，亞洲人柔和長相中和了日耳曼人的鋒利深邃，但是現在素伬明身上屬于亞洲人的柔和盡數消失。

平時垂落的發絲中和了那種過于鋒利深邃的感覺，現在将發絲全部攏起，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變得一覽無餘。

攻擊性十足的長相也是所有人一開始沒有料到素伬明在下位的原因之一。

“有煙嗎？”素伬明看向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雖然不怎麽抽煙但是偶爾壓力大的時候也會來上一兩根。

點燃香煙，尼古丁的氣息稍微緩和了素伬明焦躁的情緒。

“你們，見過富江是怎麽分裂複生的對嗎。”明明是疑問句，語氣卻異常篤定。

太宰治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啊，見過，科長你從沒見過嗎？”

“沒有，富江一直在我面前隐藏這些。”素伬明有些郁悶，他所見到的富江永遠是光鮮亮麗的，他美麗，矜貴，驕縱。

除了偶爾露出猙獰惡意的表情。

唯一一次直面富江的死亡，也是在他失去記憶成為拉塞爾的那一次。

但是毫無疑問的，富江那次的死亡是極美的。

阿加莎想要給他一個體面又不會疼的死亡方式，結果被斬首的人變成了富江。

而那一次，他同樣沒有見過富江的屍體，在他恢複記憶之後，富江的屍體變成了沙粒消失了。

富江在竭盡全力的避免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不美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他不想露出不完美的一面吧。”中原中也沒談過戀愛，但是這方面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很多人不願意在自己戀人面前表現出自己不完美的一面。

死亡，分裂，複生，這些毫無疑問是醜陋，扭曲，甚至是詭異猙獰的。

富江生長的畫面确實不怎麽美觀就是了。

“我不會在意這些，無論他什麽樣子，我怎麽會嫌棄他。”素伬明呼出煙氣，翠綠的眼睛有些陰郁。

太宰治拍了拍素伬明的肩膀，“科長，你不在意但是辻遷在意。”

“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你就尊重他吧。”太宰治安慰着素伬明，素伬明沉默的抽着煙。

“沢田那邊沒事了？”

“嗯哼，他們受到的影響不深，很簡單就消除了。”太宰治攤開手，臉上帶着輕松的笑容。

“不過科長，這幾天恐怕并盛不會太平，不确定剛剛辻遷失控的時候有沒有影響到更多的人。”

“那幾個圍在沢田綱吉身邊的小子和我說，他們遇到富江是有人在糾纏富江。”

素伬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督查科那邊和我說，橫濱的裏世界最近不太太平，似乎出現了類似吸血鬼的生物。”

“我也接到消息了，目前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不過獵犬似乎依舊想把我抓進去，安娜和我說獵犬的人去督查科很多次了。”

太宰治啧了一聲，獵犬那些人簡直不負其名，像瘋狗一樣盯着他。

素伬明笑了，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多了幾分調侃，“誰讓你之前太黑了，【完美犯罪】一解除就露餡了。”

“我倒是不怕他們抓我，費奧多爾已經很久沒消息了，恐怕又在憋着想整出什麽動作。”無奈的攤手，太宰治一點不怕獵犬，只要他還有督查科副科長這個職位，他們就不可能繞過素伬明抓他。

他現在擔心的是費奧多爾，獵犬頻繁行動，疑似吸血鬼的出現，讓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啊！”凄厲的慘叫響起，素伬明立刻沖進房子。

富江跌坐在地上，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一把尖刀掉落在地上，一個陌生人正提着一個塑料袋從窗戶逃走。

“什麽人！”中原中也身上泛起紅光，富江尖叫起來，“不要管他！”

素伬明無暇顧及闖入者，連忙蹲下查看富江的情況，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湧出，富江對素伬明露出甜蜜的笑容，“素伬老師，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