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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九阿哥正常上朝, 下朝時，被康熙身邊的蘇公公叫住，“九爺留步, 萬歲爺讓您去一趟翊坤宮。”

“嗯, 我知道了。”九阿哥說完, 就調轉了方向。

蘇公公陪着九阿哥走了幾步, 道：“九爺, 奴才讓方全給您引路, 奴才就先去伺候萬歲爺了。”

蘇公公身後跟着的小太監忙站出來朝九阿哥跪下, 道：“奴才方全，給九爺請安，九爺吉祥。”

“嗯，起來吧。”

叫方全的小太監連忙謝恩，爬了起來，走到九阿哥身側。

蘇公公退開一步，弓着腰朝九阿哥做了個請的動作，“九爺，您請！”

九阿哥邁步離開。

見九阿哥朝翊坤宮行去, 蘇公公也快步回去複命了。

九阿哥沒走幾步, 就被後面出來的四阿哥叫住, “九弟，這是去給宜妃娘娘請安嗎？”

九阿哥朝四阿哥拱手, 喚了聲“四哥, ”含糊點頭應了聲。

“走, 我與你一道過去吧, 好些天沒去給宜妃娘娘請安了。”

“啊？”九阿哥腳步一頓。

四阿哥這才看見九阿哥身邊的小太監，四阿哥一眼就認出來, 這個小太監是乾清宮伺候的。不過方才去請安的話他已經說了出來，總不能立馬就又不去了吧？

便道：“我今日要去永和宮，今日恐不能在翊坤宮久呆，請個安就得離開了，最近還有幾件差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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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忙道：“四哥今日事多，下次再去翊坤宮吧，我會将四哥的心意帶給額娘的。”

四阿哥借坡下驢道：“那就有勞九弟了，同宜妃娘娘說，我改日一定帶福晉一起過來給娘娘請安。”

“四哥放心，改日弟弟也帶董鄂氏去給德妃娘娘請安，說起來，董鄂氏與四嫂挺投緣的，同我說了好幾回四嫂了。”九阿哥明顯松了口氣，随意攀談起來。

他能不緊張嗎？這會兒皇阿瑪将他叫去翊坤宮，顯然不是什麽好事，若是他做了什麽好事，上朝的時候就該誇他幾句了。要是四哥跟過去，看他挨罵，多丢人啊！

四阿哥微微點頭，“你四嫂也同我說起過九弟妹，誇她聰慧懂事，有間食肆的小吃我也嘗過，那個抹茶味奶茶還怪好喝的。”

“是嗎？那我下次也去嘗嘗。”九阿哥很意外，難得有四哥誇贊的吃食，不過，有間食肆有抹茶味的奶茶？他怎麽不知道？上次讓那林掌櫃将有間食肆的小吃點心都給他打包了一份的……

啊，對了，上次他沒嘗完就離開了……

九阿哥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別處，所幸，四阿哥不是健談的，随意聊了幾句，便沒再繼續了，在岔道處，兄弟兩人互相告別，各自去找額娘。

這時候九阿哥才能抽出功夫打聽一二，“那個，方全是吧？”

“奴才在，九爺有什麽吩咐？”

“你可知道，皇阿瑪叫我去翊坤宮所為何事？”九阿哥問道。

“回九爺的話，奴才不知道。”

九阿哥看了眼縮頭烏龜一樣的方全，只覺得腳癢癢，若不是這奴才是在乾清殿伺候的，又是跟着蘇公公的，他真想給他兩腳。

九阿哥幹脆加快了步伐，一邊在腦海裏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他自認，最近沒幹什麽能讓皇阿瑪懲罰的事情，便愈加地昂首挺胸起來。

九阿哥到翊坤宮的時候，沒看見皇上，心下更是松了口氣，“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萬福。”

聲音是相當的愉悅。

宜妃放下茶盞，虛空地朝九阿哥指指點點，“你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樂呢，你皇阿瑪叫我好生懲罰你，省得你整日腦子裏都不想正事，你看看人家老四和老八，哪個不是認真當差。”

九阿哥自顧起身，再次懶散地躺在椅子上，道：“額娘啊，兒子都站了一早上了，腿都要廢了，你不心疼兒子就算了，怎麽一見面就開始傷兒子的心哪。”

宜妃對屋裏伺候的宮女吩咐，道：“你們都去外面守着，我與九爺說幾句話。”

宮女應了聲，紛紛退下。

九阿哥坐直了身子，收起了方才的懶散，壓低聲音道：“額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皇阿瑪身邊的蘇公公親自傳話叫我過來，我還以為皇阿瑪要在這裏訓我，怎麽沒瞧見皇阿瑪？”

宜妃也收了笑臉，道：“董鄂氏到底同老八媳婦結了什麽梁子？”

“八嫂去皇阿瑪那邊告狀了？”九阿哥不答反問。

宜妃點頭，“差不多吧，說她目無尊長，不過不是她去說的，話是安親王府那邊傳出來的，還說董鄂氏仗着自己是九福晉，強買強賣。”

九阿哥冷笑，“安親王府是太閑了吧？這種事情也摻合？”

“恐怕老八媳婦瞞着安親王府做下的，聽說這幾天老八媳婦被安親王府接回去小住了。”

“呵，看來嘉柔還真沒猜錯，八嫂還真沒打算放過她了。”

“老八媳婦自小沒了父母，養在外祖家，之後外祖也沒了，由着嫡外祖母養着，家裏那麽多孩子，她要不好強些，哪裏能在一衆孩子中分得關愛？她啊，是要強慣了，又有你皇阿瑪時常寵着，難免就成了現在這樣，她沒吃過虧，董鄂氏卻連番駁了她面子，她自然就記恨上。宮道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雖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也知道，只有買賣經營不下去了才找人合夥，哪有生意做得好好的，加人進來分紅的？确實是老八媳婦不對。”

九阿哥拳頭緊了緊，“額娘，皇阿瑪怎麽說？”

“這皇宮裏的事情還能瞞得過你皇阿瑪不成，你皇阿瑪自然也知道宮道上發生的事情，他能說什麽，只是你皇阿瑪對安親王府的态度你也知道，何況，安親王府将老八媳婦接回去小住，擺明了是罰她，你皇阿瑪的意思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讓你管着點你媳婦，讓她這段時間也呆在府裏，不要出來了。”

九阿哥皺着臉，很不滿地開口，道：“憑什麽，嘉柔又沒錯！”

“住嘴！”宜妃變了臉色，在這宮裏你也敢說這樣的話？“這是你皇阿瑪的吩咐，他沒下旨讓董鄂氏禁足，已經算是給足你們面子了。”

九阿哥閉嘴不再反駁，不過臉上依舊是一萬個不服，心裏是真的将八福晉記恨上了。

宜妃又交待了幾句，便道：“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快回去管好你媳婦兒吧。”

“兒子知道啦！”九阿哥明顯心情不好，起身朝宜妃拱手，“兒子告退。”

得了宜妃的應允，九阿哥耷拉着着腦袋朝外走去，開門的瞬間，他又打起精神，傲嬌地大步離去了。

九阿哥回府後，直奔主院，正好看到詹嬷嬷走出來，不等詹嬷嬷行禮問安，九阿哥就道：“福晉起來了沒？”

詹嬷嬷見九阿哥這樣子，就知道九阿哥有事找董嘉柔，面上帶了些難色，“九爺，福晉她……”

九阿哥以為董嘉柔還沒起身，擺手打斷了詹嬷嬷，“沒事，讓她再睡會兒，爺先去書房，等福晉醒了，你派個人來叫爺就成。”說着轉身就要往書房走。

只知道董鄂氏貪睡，沒想到這麽貪睡！

九阿哥嘴角還沒來得及揚起，就被詹嬷嬷叫住，“不是，九爺，福晉一早出門了，不在府上。”

“什麽？出門了？怎麽這麽早就出門了？她去哪裏了？”說好的貪睡呢？

詹嬷嬷連忙道：“是東郊莊子那邊，說是養雞養成了，前幾天福晉一直打算去的，府裏事情多，給耽擱了，九爺您別錯怪了福晉，福晉不是貪玩。”詹嬷嬷生怕九阿哥誤會了董嘉柔。

九阿哥皺眉，“她出去多久了？”

見九阿哥這幅樣子，詹嬷嬷心中更擔心了，“福晉卯時就出發了，這會兒應該快到莊子上了。”她就知道，福晉這麽總往外面跑，準會惹了九爺不快，這不，擔心什麽來什麽。

“卯時？她能起來？”九阿哥有些不相信，他雖然不在府中，但董嘉柔的起居，他還是基本掌握的，心中倒是對董嘉柔要做買賣的事情重新認識了。

原以為她是鬧着玩的，圖個新鮮、樂子罷了，如今看來，董嘉柔喜歡做買賣的心，應是同他差不了多少的，不然一個不到巳時不起來的人，怎麽可能為了幾只雞，起這麽大早，昨日她可沒少受累……

想到昨天董嘉柔的經歷，九阿哥緩了神情。

詹嬷嬷小心道：“福晉一早就自己醒過來了，實在是莊子上有事，九爺，您別怪罪。”

九阿哥挑眉，“你哪只眼睛看見爺要怪罪福晉了？爺是擔心福晉一大早起來，累着了。”

九阿哥瞥了目瞪口呆的詹嬷嬷，暗自竊喜，“對了，福晉可有說，什麽時候回府？”爺的心思也是你能猜到的？

詹嬷嬷有些不敢相信，仔細分辨了一番，見九阿哥不像說反話，這才稍稍心安，“福晉說，今日會在莊子上用膳，恐會回來得稍晚些。”

實際上，董嘉柔剛起床就對詹嬷嬷說“嬷嬷，我今天要好好去莊子上走走，散散心，之後還要在莊子上吃一頓新鮮山珍，你讓人叫晚晚過來，今天陪我一起過去，也當是給晚晚沐休了，再給我帶個廚子，要是太晚了，我們就再莊子上歇一晚……”

詹嬷嬷哪裏敢将原話告訴九阿哥，左右她說了，福晉要用完膳才回來了，到時候，太晚了，自然就不回不來了，那可不能算是福晉不回來，是回不來，沒辦法呢。

九阿哥卻一下就聽出了問題所在，嘀咕道：“用完膳再回來，天色都不早了，夜裏趕路可不安全。”

九阿哥擡眼對詹嬷嬷道：“行，爺知道了，你去忙吧，爺一會兒去接福晉。”說完，擡腳離開。

詹嬷嬷一臉喜色，原來九爺同福晉已經這麽恩愛了，她真是白操心了。

九阿哥出府，翻身上馬，直接往羅伯特他們的住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