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如果連記憶都忘記

第53章 如果連記憶都忘記

蘇霧燈在睡前又檢查了一遍海東青的狀态, 各項數據都很平穩，而且顯示它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好好休息一晚吧。”蘇霧燈輕聲說道，然後關掉了燈光。

海東青的隔壁就是鹿風，暖暖要回去照顧奈奈, 所以醫生的工作就全交給了鹿風。

蘇霧燈從門口看了一下, 鹿風今天治愈花費了大力氣，也早就睡着了。

她又順着房間檢查了一遍崽崽們, 小食鐵獸有愛花帶着, 一個個睡得四仰八叉的, 軟乎乎的毛順着空調的風吹動。

最小的那只被另一只崽崽一個翻身壓了上去, 蘇霧燈悄悄走過去，把它們分開，她摸着小崽崽們軟乎乎的身體, 輕輕地親了一口。

時間過得好快啊, 當初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崽子們如今都變得熱乎乎、沉甸甸的了。

隔壁區域是嘤嘤帶着小雪豹和小三花們, 嘤嘤的大尾巴直接将小崽子們圈住，一個個小白團子排排躺着, 枕着尾巴，最中間是三花, 兩只小橘貓們也成功混入。

嘤嘤的耳朵動了動，蘇霧燈上前摸了它一把, 聞着熟悉的氣息, 嘤嘤連眼睛都未睜開就下意識地将頭蹭上去。

“嘤嘤真乖，好好睡吧。”

最後就是兩只小白鵝了，它們已經破殼而出, 現在每天就跟着慧慧到處溜達。

不知道它們夢到了什麽，鵝喙正一動一動的, 白色的小翅膀似乎也要撲騰起來。

蘇霧燈輕輕地撫摸着兩個小白鵝，沒忍住露出笑容，“現在你們可是寵獸店最小的兩只小家夥了，要健康長大呀。”

“明天給你們加餐！”

關掉培育室的燈，蘇霧燈打了個哈欠，回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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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四點，病床上的海東青眼睛忽然顫抖了一下。

許久之後，它才勉強睜開眼睛，失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我在哪？”

陌生的環境，身上綁着不知名的東西，還有旁邊不知道閃爍着些什麽的光。

它的腦袋一片混亂，它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

海東青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心下一沉。

它剛想激活自己的雷電能力，卻忽然聽到一陣聲音傳來——

“檢測到異常蘇醒，正在進行矯正。”

“預定方案：注射麻醉劑，繼續維持深度睡眠。”

“執行中……”

“執行結束。”

海東青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它再也無法抵抗，眼皮合上，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

早上8點，蘇霧燈起床後，第一時間就去了海東青的病房。

看到海東青仍在穩穩地睡着，她松了口氣，“總算度過最危險的階段了。”

她伸手摸了摸海東青黑色而發亮的羽毛，“可真不容易啊。”

“你這次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要是再晚一點，我都救不了你了。”

“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

“好在你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慢慢恢複了。”

她又起身去看昨晚海東青的監控數據，就在這時，鐘慧慧的聲音忽然傳來——

“哎，小白鵝別亂跑，這裏不能進去！”

蘇霧燈低頭一看，果然，兩只小白鵝從門口溜了進來。

“你們這幫淘氣的小家夥，”她輕笑着蹲下身，一手逮住一個，“海東青姐姐在這裏養病，不能亂跑進來哦。”

“走，我帶你們回去。”

“鵝鵝們是不是餓了啊？”

“正好昨天褚哥剛送來一批新調制的栗子零食，給你們加餐！”

她抱着兩只小白鵝回到培育室，拆開一袋栗子零食放在盆裏，兩只小白鵝立刻就開始啄食。

“嘎嘎！”

“好吃！姐姐！好吃！”

蘇霧燈又給他們加了一份，笑着道：“好吃是吧？”

兩只小白鵝養的皮毛光滑，渾身肥嘟嘟的，羽毛更是純潔如雪，凡是見到的就沒有不喜歡的。

鵝喙也正在發育中，幹淨而堅硬，蘇霧燈琢磨着小白鵝要不要磨喙呢？

可惜她沒有養大白鵝的經驗，就知道給他們喂的白白胖胖。

最近也沒有空見到鵝姐，不然還可以請教一下。

兩只小白鵝很快吃完，意猶未盡的它們啄了啄蘇霧燈的手掌——

“姐姐！還要！”

……

病房內，鐘慧慧剛看完海東青，雖然它已經穩定但身體狀況還是很差。

她準備去看看鹿鹿醒了沒有，正好早上可以給海東青治愈一次。

就在她轉身之時，海東青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

下一秒，鐘慧慧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涼意傳來。

她猛地轉身，只見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住了整個病房。

“卧槽！”

“海東青你你你……”

“醒了！”

還沒等她反應完，巨大的身軀就朝着鐘慧慧砸了過來。

“啊！”

鐘慧慧吓得頭皮發麻，她瘋狂呼喊：“店長！”

“救命啊——”

她喊破了嗓子，可太快了根本躲不掉，無比銳利的鷹喙已經朝她啄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咔嚓一聲，一道白光閃過。

鐘慧慧猛地睜大了眼睛，“白雲！”

是白雲釋放出了巨大的冰牆，擋住了鷹喙的攻擊！

可是白雲太小了，只是擋了一瞬，冰牆就被鷹喙給徹底擊破，白雲也被震飛了出去。

“白雲！”

她心疼地大喊，直接一個飛奔過去，狠狠地摔到地上，墊在了白雲的下面，抱住了它。

“白雲！哪裏痛不痛？有沒有摔到！”

眼看着海東青還要沖過來，愛花和琥珀已經到了。

愛花直接操縱生成一片竹海，将海東青緊緊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琥珀則是趕緊護着鐘慧慧和白雲離開房間，這可是統領級的寵獸在發瘋！

很容易誤傷！

蘇霧燈也趕了過來，“慧慧，你沒事吧？白雲呢？”

“快去讓鹿風看一看！”

鐘慧慧抱着白雲，眼淚直流，“好……好，我馬上去，去找鹿風！”

“白雲，白雲都是為了保護我……”

她緊緊抱着白雲，好像要把它揉進懷裏，可又怕弄疼了它。

白雲伸出爪子，擦掉鐘慧慧的眼淚，“沒事的……我沒事的。”

“別哭。”

鐘慧慧抽抽噎噎地點了點頭。

……

蘇霧燈看着鐘慧慧離開，眼神變得沉重起來。

她沒想到海東青此刻竟然還有力氣發動攻擊，而且還是如此兇猛。

進到房間，她看到海東青正警惕地退到竹海的最邊緣，身體沖着蘇霧燈的方向，發出警惕的叫聲。

翅膀上的繃帶早已被扯亂，鮮血直流，但海東青卻毫無疼痛的表情。

它的眼神黑亮，充滿了殺氣。

用那副兇猛的樣子，死死地盯着她們。

蘇霧燈：“……不會瘋了吧？”

難道它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嗎？

一般只有意識混亂不清楚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看着海東青警惕的樣子，她放柔聲音：“海東青，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海東青的眼神變得更加兇狠，它的身體也開始顫抖，似乎在努力抵抗着什麽。

“你！抓了我！”

“用劍，傷我！”

“還，還讓我昏迷！”

聽到這話，蘇霧燈松了一口氣，還好沒瘋，就是以為自己被人抓了，所以才會如此暴躁。

琥珀聽不下去了，“我用劍反擊，那是因為你先用閃電電我們的好嗎！”

海東青眼神忽然一愣，它昨天好像是察覺到什麽，然後放出了雷電。

“但，抓我！”

琥珀：“……你說什麽鬼東西？”

蘇霧燈想了想，“你是說你以為我們是去抓你的？所以你才放出了雷電，對嗎？”

海東青叫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蘇霧燈嘆了口氣，“你誤會了，我們是來救你的。”

“昨天我們發現了你的狀況可能不好，想幫助你，沒想到讓你誤會了。”

“不信你現在感受一下你自己的情況，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海東青猶豫了一下，然後試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有不少地方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

腦袋也沒有之前那麽難受。

它忽然變得搖搖晃晃起來，茫然地擡頭看着蘇霧燈。

“你……你們……救了我？”

蘇霧燈點頭，但站在原地沒動，她知道海東青這是在應激的狀态。

任誰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都會感到恐慌。

只不過海東青最後那句……

“讓它昏迷？”蘇霧燈皺起了眉頭，“海東青為什麽會這麽說？”

等等……

她忽然看向病床旁邊的醫療設施，昨晚的監視記錄正顯示在屏幕上。

她眯起眼睛，看到了一條淩晨4點的記錄——

“淩晨四點，檢測到異常蘇醒，注射麻醉劑，繼續維持深度睡眠。”

原來是這樣！

蘇霧燈朝它解釋道：“昨天晚上是讓你沉睡，好好修複身體，這是人類的治療方法。”

“并不是想害你，你看我們是不是都沒有把你困起來？還幫你治好了傷？”

海東青很聰明，雖然重傷讓它的大腦迷糊了不少，但它很快就明白了。

它收起翅膀，想到自己剛才做的事，眼神變得無措，“對不起……”

“我以為你們是來抓我的……”

蘇霧燈松了口氣，“那現在你不會攻擊我們了吧？我們把竹子收起來？”

海東青點了點頭。

愛花看了一眼蘇霧燈，緩緩收起竹子。

“你快躺回病床吧，你看你這麽一搞，身上的傷口又裂了。”

海東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迷迷糊糊但聽話地回到了床上。

它乖巧地躺在床上後，看向蘇霧燈，黑色眼睛水潤潤的，卻滿是歉意。

“對不起，剛才我傷到的那個人，對不起……”

蘇霧燈這才試探着走近，摸了摸它的頭，“等一會，我們給慧慧姐姐道歉好不好？”

海東青乖巧地點頭，“好。”

可蘇霧燈卻覺得有點不對勁，海東青未免也有點太好說話了？

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醒的時候發動攻擊，還能用應激來解釋，可是在應激狀态下，三兩句話就能把它哄好？

不對勁。

愛花也察覺到不對勁，這海東青的表現……怎麽這麽稚嫩？

不管怎麽說，蘇霧燈先重新給海東青包紮好。

海東青就這麽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哄着，“你叫什麽名字呀？”

海東青沒做思考：“清清。”

蘇霧燈給繃帶打了個結：“之前是害怕嗎？所以才攻擊的？”

海東青卻思考了一下：“不是，我想逃走，逃走……”

“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做……做什麽？”

“我，我記不清了。”

蘇霧燈聽到這裏心髒猛地一跳，果然！

海東青腦袋出了問題！

她看着海東青的眼神開始痛苦起來，“好痛，姐姐……”

“我，我記不清了……”

“可，可那是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蘇霧燈趕緊抱住海東青，“沒事的，沒事的，不着急，咱們慢慢想。”

“肯定能想出來的，對不對？”

她輕輕拍着海東青，又怕震到它的傷口，開始摸着它的羽毛。

海東青激動的身體被安撫地緩緩放松下來。

只是還嗚咽着，“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

蘇霧燈心疼地看着它，昨天的檢測結果裏就提到它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後遺症也有提醒，很可能包括臨時性的失憶和性格改變。

她試探了一下，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可是看着海東青痛苦的樣子，她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事，讓它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是仇敵？是親人？

就在這時“嘎嘎”聲音響起。

原來是兩只小白鵝，等了半天也沒見蘇霧燈回來，它們還沒吃飽呢！

于是順着蘇霧燈的氣息就找了過來。

兩只小白鵝一晃一晃地走過來，它們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的那個大家夥。

“嘎？”

“嘎嘎？”

蘇霧燈看着這兩個小崽子心裏一驚，萬一要是刺激到海東青，這樣的小崽子海東青能瞬間幹掉！

她趕緊示意琥珀，快把它們帶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海東青卻忽然望了過去。

它低頭望向地上的那兩只小白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毛。

它的頭往前伸了伸，似乎在嗅着什麽……

然後，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要不是蘇霧燈還抱着它，它估計早就沖了過去。

可知道不能傷害恩人的海東青沒有亂動，而是用黑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那兩只小白鵝。

然後忽然開口——

“寶……寶寶？”

小白鵝不懂這只大鳥在說什麽，它們可不叫寶寶！

“嘎嘎！”

“餓餓！飯飯！”

海東青的眼睛更亮了，它的身體立刻激動地顫抖起來。

“寶寶！”

眼看着琥珀要把小白鵝們帶出去，蘇霧燈搖了搖頭。

于是兩只小白鵝朝着蘇霧燈走了過來，而海東青還在叫着寶寶。

看到這一幕，蘇霧燈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但她不敢确定。

她抱着海東青，輕聲道：“清清，”

“你是不是，也有特別可愛的鷹寶寶？”

“就像……它們一樣？”

海東青的動作一頓，接着凄厲的叫聲響起，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寶寶！寶寶！”

它，竟然把它的寶寶們給忘了！

它怎麽能忘！

劇烈的頭痛讓它渾身顫抖，它的大腦仿佛要爆炸一樣，過往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來。

它那麽小的寶寶……會躲在它的羽翼下……會仰頭嗷嗷地看着它……會開心地等它回家……

“警告警告！”

醫療設備的警報聲響起，“檢測到強烈大腦波動，損傷值已經超過警戒線！”

“是否進行強制休眠？”

海東青的眼裏滿是淚水，它搖着頭看着蘇霧燈，“不要！不要！”

“我還要去找他們！”

“我要找到我的寶寶！”

蘇霧燈緊緊抱住它，她感覺到自己的嗓子發緊，眼淚也忍不住地流下來，“沒事的，清清，我會幫你去找。”

“你現在不能再激動了，否則将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我答應你，一定幫清清……幫清清找到寶寶好不好？”

屏幕上紅色的閃爍更加刺目：“警告！損傷值即将超過嚴重警戒線！”

“三、二、……”

蘇霧燈看着清清崩潰的樣子，她猛地轉過頭去，“立刻進行強制休眠！”

瞬間，麻醉被注入海東青的身體。

清清的眼皮變得無比沉重，它卻絲絲抵抗着，它的寶寶……

“清清，這次姐姐幫你找寶寶，你要好好休息，等你醒來，寶寶們就會在你身邊了……”

海東青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聽到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真的……嗎？”

它徹底沉入了黑暗之中。

蘇霧燈猛地站起身來擦幹眼淚，“如果清清沒有記錯，它還有寶寶的話，極有可能就在之前的那個峭壁之上！”

她們當時并沒有上去，只是在峭壁之下，接到清清就走了。

而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我們要趕緊去找！”

愛花也伸出自己的爪子，擦了擦眼睛，“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琥珀：“我也去！”

……

十分鐘後，飛行器行駛在森林上空。

為了避免再碰到上次那只君主級寵獸，蘇霧燈直接開啓了飛行器的隐身模式。

愛花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那只君主級的寵獸放棄搜尋這裏沒有？”

“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萬一……”

“萬一它早就發現清清的崽崽們，給帶走了怎麽辦？”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極有可能就在崽崽旁邊守株待兔。”

“我們要小心！”

蘇霧燈面色沉重，她有系統能夠帶着琥珀和愛花随時撤退，可如果真像愛花猜測的那樣，那就真的麻煩了。

她們很有可能沒辦法帶走清清的崽崽們。

琥珀安慰道：“那是最壞的可能，不過也別太擔心，清清肯定給它的崽崽們留後路了，就像我以前給那幫小哈士奇崽子們留的後路一樣，萬一我真的，咳咳，不在了。”

“我也給它們安排了後路。”

“我相信清清也一定會的！”

蘇霧燈加快了速度，“希望是這樣，只是以清清現在的腦子來看……”

它真的會記得做這件事嗎？

很快，她們就來到了那片峭壁。

蘇霧燈看向愛花和琥珀，“一定要小心，随時在我旁邊，絕不準胡亂行動，聽到沒有？”

“尤其是你，琥珀。”

“嗷嗷！”

琥珀點點頭，愛花也是一臉嚴肅。

蘇霧燈深吸了一口氣，控制方向飛向了那處峭壁上的洞穴。

懸停在洞穴之外，她們看到了洞穴的詳情。

不算太大，但似乎很深。

與此同時，被放出去偵察的偵察機從各個方向返回對應的圖像。

“沒顯示什麽異常，這個洞穴似乎有十餘米深。”

“沒有其他生物的氣息。”

琥珀納悶，“那寶寶們呢？不在這裏？”

蘇霧燈看着建模的全息影像皺起眉頭，“不太可能* ，肯定是我們還沒有發現，寶寶肯定是在清清身邊，它才能夠放心。”

從這一點來說，它絕不可能把寶寶們放到另一處地方。

愛花心情沉重，“難道是被那個君主級的寵獸帶走了？”

所以此處才會什麽都沒有。

蘇霧燈思考片刻，“不太可能，如果它來過這地方，那這裏不會和原來一模一樣。”

甚至連底下的山谷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和昨天建模的情景一模一樣。

那麽大的君主級寵獸，如果真的來到這兒，怎麽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起碼得搞個山崩地裂吧？

這麽小的洞口也進不去，肯定也得有痕跡，可是這裏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進去，”蘇霧燈，“我說我準備進去看看。”

她親自找過才能放心。

琥珀和愛花緊緊跟在蘇霧燈旁邊，它們也不敢大意。

進入洞穴內部瞬間陰涼起來，她打開照明，一寸寸地排查過去。

琥珀用爪子刨了刨牆壁，“有點堅硬，但沒什麽異常。”

越往內部越暗，但好在蘇霧燈的照明極亮，将所有空間內的東西都照得分毫畢現。

地上還有一些清清生活過的痕跡，一些靈芝攜帶的土壤和葉子，也随意地散落在地上。

愛花蹲下來看了看，它的記憶力很好，回憶道：“這裏和傳過來的圖像一模一樣，如果清清的崽崽們還在這兒，那還能藏在哪裏？”

它有點想不通，十幾米，燈光一照一眼就看到頭了。

可是什麽東西也沒有。

蘇霧燈也有些犯難，她又回顧了一遍所有的信息，“清清是雷系的……”

“琥珀說它是在雨夜聽到了一聲巨響……”

“這裏是懸崖峭壁上的山洞……”

“那清清能把崽崽們藏在哪裏？”

她忽然眼前一亮，“有沒有一種可能……那聲巨響是清清自己制造的？”

“我們之前都以為那聲巨響是清清受傷墜落的聲音，可是根據清清身體的檢驗狀況，它的傷勢又多又密集，顯然不是一聲巨響能造成的。”

琥珀瞬間興奮起來，“所以它是趁着雷鳴聲使用了自己的雷系能力，然後做了什麽事，把崽崽們藏了起來！”

這麽一推理，瞬間豁然開朗。

蘇霧燈環顧四周，“最大的可能就是，它在這裏創造了另一個隐蔽的空間。”

“琥珀聽到的那聲巨響，其實是雷電擊穿岩石的聲音。”

“只有借着雨夜，一切才顯得合理起來，否則白天一定會引起衆多寵獸的注意。”

“而且，”蘇霧燈的手輕輕撫摸過岩石表面，“雷電的高溫會瞬間融化岩石，形成一層致密的玻璃狀物質，如果這樣清清就既能夠把崽崽們藏起來，又能觀察到崽崽們的情況。”

“愛花，琥珀，”蘇霧燈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現在使用你們的能力掘地三尺，如果能觸碰到堅硬的玻璃物質，那就是在崽崽們的藏身之地！”

“好！”

它們瞬間行動起來，很快塵土簌簌落下，在洞穴最深處，一層玻璃狀物質顯現出來。

而玻璃內部，一窩海冬青崽崽們正瑟瑟發抖。

“果然是這裏！”

“還活着嗎？”

“快！把它們帶出來！”

清清煞費苦心，給自己的崽崽們做了個銅牆鐵壁，一個有極其致密的正方體玻璃屏障，上面還閃爍着雷光。

這種玻璃的堅硬程度，哪怕整座身體倒塌，也沒辦法壓碎。

而且還能夠隔絕外界的氣息，從而躲避仇家的追查。

雷光更是阻止了其他寵獸的接近，只要清清活着，它的崽崽們就不會有事。

愛花用竹子包裹住玻璃體，它們看到小崽子們一天一夜沒被喂食，已經虛弱不堪。

蘇霧燈等人當機立斷，“走，立刻回去！”

對于其他寵獸來說這層玻璃很難處理，但對于人類來說，直接激光切割就行。

蘇霧燈回到寵愛家之後，立刻将玻璃體切割開來。

然後将小崽子們迅速放到檢測臺上，給它們做了全面的檢查。

同時注入鎮定和營養液，讓它們迅速恢複體力。

好在時間被發現的不算太久，小崽子們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蘇霧燈看着它們，心裏一陣酸楚。

小家夥們除了饑餓虛弱，一個個都很健康，可是清清卻滿身是傷。

不難想象，它帶着這麽多的崽崽逃命得有多麽艱難。

崽子們救回來了，可是清清卻還在昏迷中。

蘇霧燈來到清清的床邊，在麻醉劑的作用下，它還在沉睡。

雙翼已經縮起，翼膜上布滿了猙獰的裂口，就像被殘忍撕碎的畫布。

骨頭的斷裂處在皮膚下形成了不自然的凸起，哪怕已經重接過，但還是能看到一些痕跡。

蘇霧燈輕輕撫摸過去，“到底是面對多麽強大的敵人才傷成這樣？”

她感覺嗓子有些沙啞，輕輕地撫摸着清清的頭。

“沒事了，寶寶們也回來了。”

“等你看見一定會很高興的。”

清清明明緊閉着眼睛，淚水卻流了下來。

睡夢中，它看到了撕裂的天空，擋在它面前的巨大海東青身影，還有那些猙獰的怪物。

那身影對它說，“清清！帶着寶寶們快走！”

“不要管我，快走！”

随後是溫熱的液體灑在羽毛上的觸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