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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嘶……”

謝桃松開手, 看着掌心躺着的一棵爛菜。幹癟的根莖，黃爛的葉子。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這棵爛菜是在垃圾堆撿回來的。誰又能知道，一分鐘前, 這棵破爛的青菜, 實際上是一棵水嫩嫩充滿能量的變異生菜。

用力捏了捏手心的爛菜葉子，很快一股粉末就從緊握的手心流下, 直接掉進一早就打開的垃圾桶裏面。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但是謝桃還是覺得十分神奇。

這讓謝桃又想起了那天在醫院裏面，跟寄生的變異蘆荟接觸的場景。

那天謝桃在發現自己能夠吸收變異蘆荟的能量後, 她盡量壓抑住了那股震驚。直到回到家裏，謝桃立刻拿了一棵變異生菜出來。開始嘗試着吸收裏面能量。

一開始，業務不熟練, 忙活了一會兒只能吸收到一片菜葉子的能量。但是就這點能量，都讓謝桃覺得力量流淌到身體的充實感。這種力量的直接吸收，跟把變異生菜煮熟吃進肚子後吸收的還不一樣。

大概就是直接吸收，能量的吸收效率, 比直接食用要高不少。

之後謝桃又花了些時間練習。到了現在，她可以做到用一分鐘的時間，把一整棵變異生菜的能量吸收完畢。

這種能量謝桃也不知道是什麽。反正吸收後, 她也不用吃飯，因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而且随着能量的吸收, 她的皮膚、肌肉、骨骼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雖然這種提高很微弱, 但謝桃試過了。

現在的她用縫衣針戳的話, 皮膚是無法戳破的。當然, 如果是用力摁，那也是能把針/頭摁進去的。

但光是這一點, 就證明了謝桃皮膚的韌性在增強。

至于肌肉、骨骼沒辦法用這種方法嘗試。謝桃總不能拿刀砍自己。

不過，她試過用拳頭捶打牆壁。然後把自家隔斷牆打得凹下去了一點。但皮膚、肌肉跟骨骼一點損傷都沒有。

聽着好像也不算很厲害。但只要想想這種變化還在增強，就不得不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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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謝桃是了解變異人的變異情況的。之前那些變異人，都是力量變大、速度變快。但沒聽說有人的皮膚、肌肉、骨骼變得強勁。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大家吸收能量的方法、效率不同的緣故。

沒錯。因為* 有了直接吸收變異植物的例子，謝桃認為變異人的那些變異，應該也是因為吸收了變異植物能量的緣故。

之前那些變異人只要食用的變異蔬果數量越多，變異的程度就越發加深。謝桃相信只要給與時間跟能量，這些人的皮膚、肌肉、骨骼也會慢慢變強。

由此，謝桃能夠确定，導致人類變異、植物變異的能量是一樣的。

如果沒有變異植物寄生在人體的話，這就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

因為這種變異就跟小說裏面的靈氣複蘇很像了。

——

當然，對于謝桃來說，這種能量還給她帶來了另外一個新變化。

那就是她的空間在這幾天又有了些變化。

估計是直接吸收能量的數量多了，空間居然變大了一些。雖然只是空間邊界的一點增加，但這足以讓謝桃确定，只要能夠提供足夠的能量。她的空間面積還會變大。說不定以後還會出現什麽新功能。

再有一個，上次空間的變化帶來了一口水井跟一棵三米高的大樹。

水井她試過了，裏面是有水的。但那水弄出來喝了沒什麽神奇效果。那就是普通井水。水質比很多高山泉水要更加清冽。

謝桃不貪心，能有這麽一口水井，她在空間種地就不用從外面裝水進去澆水了。

這工作量不大，但也費神。

至于那棵長滿綠葉的大樹？

謝桃擡頭看着空間的這棵大樹。早在那天大樹出現後，她就把葉片的特征記錄了下來。花了點時間确定了這棵樹的品種。

這是一棵桃樹，具體樹齡不明。但從滿樹的綠葉子可以确定這棵樹很健康。

而且，這棵桃樹很神奇。

謝桃只要看到它，心裏就會有種親切感。仿佛自己好像跟這棵桃樹有很緊密的聯系。

想到這裏，謝桃伸手虛虛地摸了摸桃樹的枝幹。可惜，因為空間她進不去，桃樹紮根在空間也出不來。

什麽時候空間能進去就好了！

——

就在謝桃感嘆的時候，外頭忽然響起了一陣陣吵鬧聲。緊接着空氣中傳來一陣燒焦的味道。

謝桃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最近這兩天，外面一直沒有消停。不少過敏病人跟變異人産生了各種小摩擦。

今天這個變異人家門口被人堆了許多垃圾。明天那個變異人的大門鑰匙孔被人用膠水堵了。後天這個變異人家裏的電閘被關了。

總之，自從兩天前小區業主有人發倡議書，要趕走小區所有變異人以後。這種惡心人的事情天天都有發生。

變異人當然不肯吃虧。所以也原模原樣地還了回去。

雖然過敏病人的數量比較多，但變異人的武力值普遍比他們要高。

所以雙方來回拉扯的多次，各自都沒有占到便宜。

這些小事情發生多次後，社區也不是沒有調解，但是收效甚微。

已經忙碌了一天，謝桃不想管外面的閑事。但是，空氣中隐隐約約的燒焦味道，讓謝桃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她沒有耽擱，立刻走到陽臺。

她家陽臺正對着小區大門方向。能夠看清到小區花園一直到外頭馬路，以及超市廣場的情況。

而燒焦的味道就是從超市廣場那傳過來的。

兩天前，那裏還是個廣場。現在，那裏已經建好了一座方艙醫院。社區醫院已經在下午的時候，把醫院裏頭的植物寄生病人分批轉運了過去。

現在那裏有輕微的燒焦味道。而且還有人類吵鬧的聲音。謝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她也不敢耽擱。拿起手機立馬出門。等電梯的功夫，還給社區值班的人打了電話。

——

“着火？真的嗎？不可能吧！就是有些過敏病人聚集到大門口吵鬧而已。”

謝桃聽到接電話的人是小李就松了口氣。這些時日她跟小李搭檔的時間最多了。所以顧不上解釋，謝桃就說風從廣場上吹到她家陽臺，确實是一股燒焦味。

小李知道謝桃不是愛開玩笑的，放下電話馬上去找人。

而謝桃這邊很快坐電梯到了樓下。然後發現今天的小區好像有點奇怪。

平時小區是有太陽能路燈的。到了晚上就會自動開啓。但是今天，路燈卻沒有亮起來。明明今天白天還是個大晴天。

她剛想去廣場那邊看看情況。結果剛走出樓棟就看到有人躲在角落。

不用靠近，謝桃就聽到他們的對話。

“剪了沒？”

“有人去剪了。隔壁小區的電都給剪了。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成功。”

謝桃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立刻明白了什麽。緊接着她就聽到自己居住的那棟樓，有人在喊停電了什麽的。她擡頭一看，好家夥。超過三分之一的燈光熄滅了。

那兩人立刻小聲歡呼：“這棟樓也成了。”

謝桃看着自家也被熄滅的燈光。一股火氣湧上心頭。剛她粗略看了，除了過敏病人的家裏。其他人家的燈光全都熄了。不用說，鐵定就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搞事情。

她還以為這些人只會暗戳戳弄些小伎倆。沒想到一動手就搞了個那麽大的。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方艙醫院那邊不是自己想太多。

而接下來的消防車警報聲，證明不是自己多想。

方艙醫院真有人放火了。

消防員來了，謝桃就沒有過去添亂。而是直接沖過去，把那兩個歡呼的人一人一腳給踹倒在地。

身體強化了這麽些日子，這是謝桃第一次實戰演習。結果沒想到這兩人這麽不堪一擊。

把人踹倒後，謝桃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給這兩人來了個大特寫。

他們也認出了謝桃，口中連忙求饒。

但謝桃當做聽不到，把照片給社區發了過去。順便把事情一說。接着就準備回去。

不過她還沒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過來。

“謝桃，你怎麽在這裏？”

謝桃看向來人：“林先生，你們這是……”

兩天前謝桃還跟對方在樓下偶遇過。沒想到黑燈瞎火的，對方會再次出現。

“哎，我們這些人家裏的電都被剪了。我家剛好就在電箱邊上。立刻去追就逮到兩個了。”

謝桃一聽指了指自己逮到的那兩個。讓林先生把人給綁了，順手往派出所送過去。

——

這一晚，因為發現及時，方艙醫院那邊的火勢很快得到控制。據說抓到一個放火的，說是家裏的孩子被鄰居體內的寄生植物弄死了。所以一直懷恨在心，想着報複。

在醫院的時候不好混進去。方艙醫院今天下午才搬遷，很多地方有漏洞。這人就鑽了空子，直接想去把那寄生的變異植物給燒了。

沒錯。這人被抓後，大聲嚷着他不是想殺人。就是想把那害死孩子的變異植物給燒死。

植物怕火，這人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沒毛病。

謝桃聽到這樣的後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男人的孩子沒了是件悲劇。但是被變異植物寄生的鄰居，也是一件悲劇。

悲劇跟悲劇，根本算不清。

至于剪電線的那夥人，在一天後涉及的人全部被警察抓了。這些人在網絡上約好，用這個辦法惡心變異人。所以，這晚上不止他們小區出現電線被剪的事情。附近城市很多小區都出現同類事件。

這些人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反正都覺得只要群體行為，官方就拿他們沒辦法。

非常時期，不可能把他們拉去坐牢。最終就折中，把這些人直接拉去附近的工地，幫忙建設方艙醫院。

——

而謝桃在第二天去方艙醫院工作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被放火燒的寄生病人。

方艙醫院的面積大，每張病床的間距大概有兩米左右。這樣能夠較好地隔離病人跟病人之間的植物接觸。

別小看這一點。要不是病人太多，這個間隔最好拉到五米。因為已經發生過兩個病人的寄生植物互相打架的事情。

聽着很不可思議。但是這些寄生的變異植物之間，是具有排他性的。

專家們是這樣說。但是謝桃對變異植物的認知多了不少。她更加覺得這些變異植物的打架不是目的。它們的目的更加像是要吞噬掉，或者說吸收掉對方的能量。

被燒傷的寄生病人，傷口敷了敷料。但是，換藥的護士把敷料掀開，直接吓得把手裏的托盤都丢在地上。

謝桃在遠處能清晰看到敷料下是正常的皮膚。

沒錯。據說這人的手臂昨天是深二度燒傷。但現在看起來一點毛病都沒有。

查房的醫生也驚呼出聲，立刻拿起手機搖人。

不多久，醫院的院長、主任以及留守醫院的軍人領導都來了。這些人對着傷口小聲說着什麽。然後還有人拿手機拍照，這是是要上報。

顯然在這位病人之前，根本沒人發現這個事情。

謝桃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了。因為這意味着植物寄生病人的生命力，也受到了寄生植物的影響。如果這些寄生植物能夠被控制的話，那麽他們的宿主，說不定能做到傷口快速愈合，甚至是斷肢重生。

當然，這些都是設想而已。現階段要做的，就是要控制甚至是消滅寄生在體內的變異植物。

——

這個事情很快在醫院小範圍傳了開來。大家中午吃飯的時候，除了聊昨天的剪電線事件。就是聊寄生植物的事情。

小護士許梓彤最活潑，已經在那憧憬：“說不定有一天，這些病人都能控制住他們體內的變異植物。讓變異植物出來就出來，讓它們回去就回去。”

小李皺眉：“你當看超人大電影啊！還能控制。不看看這些寄生的變異植物一爆發，枝條到處揮舞能死多少人。”

許梓彤聽到這話不服氣：“哎，李哥。你也才二十多，怎麽一點想象力都沒有。桃桃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謝桃被cue到，搖頭：“誰知道呢！別說寄生植物能不能控制。就連過敏病，到現在不是還沒研究出什麽來嗎？”

現在的過敏病人死亡率依然很高。但是，陸陸續續也有不少人痊愈了。之前專家發現的致病因子，到現在也沒聽說有什麽新進展。

也是，從過敏病發生到現在，也不到四個月。這麽點時間，接二連三出事情。專家們沒有進展也是能理解。

現在看看，說不定植物寄生的解決辦法，一兩年都沒有個新進展。

——

他們這邊讨論着燒傷病人的情況。而網絡上已經有人把這個事情散播出去了。

很快，不少人都對這個事情感覺到恐怖。

是的，很多人都不覺得這種治愈力有多好。因為這是被植物寄生的人，又不是普通人。

這種植物寄生病人的治愈力越好，哪天他們身上的變異植物大爆發。人類根本無法應對。

除非采用火攻，直接連人帶變異植物燒死才有可能。

這樣的論調再次在網絡上流行起來。甚至很多人都說要是這些病人大爆發，那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這些論調帶來的負面影響就是，大衆再次提高了對于植物寄生病人的恐懼。

但因為有放火這個事情在前頭，官方已經對很多方面進行預防。防止再有人在背地裏搞事情。

謝桃感受到一天比一天緊張的氣氛，都覺得估計又要出什麽大事情了。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沉寂已久的專家們再次傳來了好消息。

——

這個時候，距離燒傷事件已經過去一周。這一周整個社會的氣氛十分緊張。所以當人們在這天早晨醒來後，接到來自官方的通知信息時，一個個都震驚了。

無他，因為官方宣布經過專家們的努力。已經研發了一款新型核磁共振機器。這臺機器能夠精确地捕捉到人類體內細微情況。這樣一來，可以在寄生病人體內的寄生植物沒有爆發前，精準做到提前預防。

這可是一個重大的好消息。

因為目前寄生變異植物帶來的傷害，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忽然爆發時造成的。

在爆發前，這些人表面上看起來就是正常人。人們肉眼根本無法分辨出來。就是病人本人，也是不知曉的。

因為這一則消息，社會上的氣氛立馬放松了不少。

謝桃這邊已經接到通知。他們這樣服務型的志願者，以及其他一線工作人員，将會是第一批使用這種新型核磁共振機器檢測的人。

等他們檢測完後，其他居民按照社區的安排，一個小區一個小區進行檢測。務必不留一個後患。

——

“對，站在機器面前就可以了。”

謝桃看着眼前的機器，覺得特別高科技。

新型核磁共振機器是裝載在一臺超大型客車上拉過來的。有點像以前見過的那種移動CT車。不過這車子看起來更加高一些。

機器跟普通的核磁機器還不太一樣，因為是站着的。每個人站在指定的位置上，啓動機器。頭頂就會有一個光圈從頭移動到腳。整個過程只要保持不動就可以。

十分高科技。整個檢測過程只需要5分鐘。

出來後，好些在排隊的人問謝桃是什麽感覺。謝桃笑笑描述了一下裏面的情況。

大家一聽都十分高興。

當然，也有攪屎棍大聲問謝桃體內有沒有變異植物。

報告是馬上就出的。結論是謝桃體內沒有變異植物。

因為掃描速度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們這些一線人員都檢查完了。

結果有好有不好。還真檢查出一部分體內有綠色點點的人。

據說這種綠色點點就是變異植物的種子。現在種子還沒發芽。這些人可以拿着檢查報告，直接去醫院進行分離手術。

沒錯，這臺機器最重要的貢獻就是這一點。

據說，只要那顆種子沒有發芽的跡象。做手術可以直接取出來。

但如果發芽了，做手術的時候，變異植物就有可能會攻擊醫生。

總之，不管怎樣。這算是一個很好的進步。

因為這個，整個社會的氛圍比之前又輕快了不少。網絡上的那股戾氣也消散了。

好像，只要把這個解決，人們就能恢複到以往的日子。

——

日子就這樣平順地又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以來，陸陸續續發現了很多體內具有變異植物的人。這些人居然還真每一個是過敏病人。

因為這個，好些之前一些歧視言論被提了出來。不過因為提早發現就能解決掉寄生的變異植物。

所以最後也沒出什麽事情。

當然，也因為超級冷凍技術的出現，讓很多體內變異植物長大的病人看到了希望。

這種冷凍技術就是利用植物在超低溫狀态下，細胞的活性降低作為原理，進行的一種實驗性外科技術。

據說只要冷凍了變異植物，再進行體內剝離手術的話，成活率會特別高。

當然，這項技術只能對那種全身沒有被變異植物全部入侵的人。

對于那種全身都充滿了變異植物的病人，剝離手術是不可能的。

這部分病人只能盡量減緩變異植物的生長速度。寄希望于未來的研究。

謝桃看到這些報道，心中不免有些掙紮。

她想過是不是應該說出自己可以吸收變異植物的能量。可以嘗試着幫忙把寄生病人體內的變異植物能量吸收掉。

這樣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無他，因為寄生病人是有死亡案例的。這種病人經過解剖後，專家發現寄生變異植物長到能出現體表的時候，植物根莖已經牢牢紮在人體每一個角落。

所以，謝桃要是真把這些植物的能量吸幹。那麽人也會跟着一起死。

但如果作為宿主的人類死亡的話，變異植物卻可以紮根到土地繼續存活。

人類跟變異植物，真真正正是一場寄生。

——

但甭管怎樣，因為新技術的出現，人類有了盼頭。社會風氣漸漸從緊張變為積極向上。加上越來越多的過敏病人開始痊愈。

官方研究讨論過後，決定在後天就解封。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網絡上都沸騰了。

當然，現實生活中，小區很多居民都在家裏狼嚎出聲。

實在是隔離的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有歡喜，歡喜自家沒人死亡。

有慶幸，慶幸自家沒人被變異植物寄生。

雖然隔離期間有各種矛盾跟沖突，但是經歷過這些磨難，很多人都對恢複正常生活充滿了憧憬。

謝桃難得休息，坐在沙發上看着社交平臺上的各種言論。

說的最多的都是對解封後的安排。

這個說要去看電影，要跟男朋友一起去海邊玩。

那個說要帶家人一起去游樂園。

這個說要回去上班，再也不罵老板黑心肝。

那個又說要辭工，不再卷，不再當牛馬，過幾天有意義的生活。

總之，大家都對未來充滿了各種憧憬。心願計劃更是列了一張又一張。

只是，謝桃不知道為什麽。越是臨近解封的日子，越是覺得不安。

特別是那聽了将近兩個月的嘻嘻索索聲音，最近好像變得更加頻繁起來。

之前是時不時能夠聽到。但是最近這一周，聲音越發頻繁。直至這兩天，已經發展到每天每時每刻都不停歇的地步。

謝桃知道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她沒有辦法确定。

更加讓謝桃不安的是，空間的那棵桃樹居然長了花蕾。

粉紅色的花蕾十分可愛，在樹枝上看起來有點嬌嬌嫩嫩的感覺。

謝桃看到後覺得特別高興。但同時，她心中的不安并沒有消失。相反，還加大了不少。

——

“桃桃，桃桃。後天一解封，志齊就要來找我啦。太好了！”

謝桃手機響了，她打開一看，是隔壁蕭華給她發來的語音消息。聲音十分雀躍，一聽就讓人想跟着笑。

但是謝桃就是笑不出來。她斟酌了一下語氣回了條語音：“剛解封肯定很多人出門。可能會塞車。要不晚點不塞車再出發？”

“哎喲，我知道塞車很辛苦。我也讓他不要來的。但是他一點都不聽我的話。說很久沒見面了，特別想抱抱我……”

接下來就是一百字的秀恩愛。

平時謝桃聽了肯定會吐槽她。但是這會子聽到後，謝桃只覺得心中一沉。

她再次發了幾條語音過去。中心思想是讓他們不要那麽着急。

但結果可想而知，未婚夫妻幾個月沒見面。真着急想見見對方。

放下電話，謝桃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結果睡了一天，第二天一起來，謝桃的不安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

謝桃最後決定拿出電腦，繞了幾個彎。在一個數據比較大的社交網站上，發了一個貼子。

貼子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誡大家明天解封的時候，不要到處亂跑。

但這樣的貼子，底下回複不是嘻嘻哈哈。就是吐槽貼主是個心機婊。這是讓大家不要出門，不塞車。方便貼主自己出門。

看到這樣的回貼，謝桃有點心累。

但是，她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又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有事情發生。

最終，謝桃能做的居然是打開空間開始種田。

只有種田的時候，她的不安才能稍微緩解。

而網絡上、現實中，人們在解封前的這一天，除了狂歡還是狂歡。

——

綠江星歷2124年10月25日。

許多年以後，人們回想起這一天，都會感慨人類真正的轉變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的。從這一開始，人類的歷史被改寫。

25日零點一到，謝桃沒有睡覺。她穿戴整齊，站在陽臺看着天空。

今晚的天空格外漂亮。許久未見的星星高懸夜空。月亮也十分明亮，有種變大了的感覺。

零點解封，外面的道路上到處是人。大家笑，大家樂，都覺得高興。

謝桃就這樣，站在陽臺上，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第二天太陽的出現。

當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出現的時候，謝桃猛然一震，睜開雙眼。

空氣中開始多了些什麽。随即，那陣嘻嘻索索、嘻嘻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直到整個太陽出現在地平面上，照耀着已經開始複蘇的大地。

地面上有狂歡慶祝解封一晚上的人。有早起打掃衛生的工人。有早起做生意的小商販。

這樣充滿生活氣息的一幕，理應讓人看了安心。

但是，謝桃卻忽然打了一個激靈。随即忍不住對着落下大喊：“快跑……”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地面開始震動。

随即，好多人高喊地震了地震了……

但只有謝桃知道，這不是地震，不是簡單的地震。

來了，什麽的東西要來了。

謝桃猛地低頭看向地面。

下一秒，許許多多的綠色破土而出。

謝桃認出這些都是植物，各種各樣植物都有。

有野草，有樹木，有藤蔓。

無數認不出品種的植物破土而出。用人類無法理解的速度快速生長。

這些植物頂破柏油路，穿透建築物，拼命往上生長。

那種勃勃生機、欣欣向榮，卻看得人膽寒。

耳邊除了建築物崩塌的聲、車輛的鳴叫聲，就是人類的求救聲，慘叫聲。

空氣中除了植物的草木味道，就是泥土味以及血腥味。

眼前除了漫天的揮舞的藤蔓枝條，就是藤蔓上串着一串串人類的軀體。

謝桃站在搖搖欲墜的大樓裏，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絕望。絕望過後，她忽然明白。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