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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樊川自然留了心腹士兵在馬車旁護衛, 那護衛見小桃都哭了,忙道:“姑娘莫急,我這就去找元帥。”
說完他便騎着馬脫離了原本的隊伍, 快馬往前面趕去了。
不多時, 他便追上了在隊伍中段的樊川, “元帥,啓禀元帥, 夫人病了。”
樊川正坐在馬背上騎着馬,一聽這話,立馬急了, 也是, 沈淩薇一個千金大小姐, 哪兒受得了這麽趕路的?怪自己太過心急了。
想着,樊川忙開口道:“傳我軍令,所有人原地修整,盡量保持隊形。”
“是。”六名傳令官忙拿着號角和令旗往四處傳令了。
樊川又對雲衡道:“去把醫師叫過來。”
“是。”雲衡急匆匆的便要走。
樊川又勒住馬繩喊道:“等等,我記得醫師裏有個女坤澤,你将她叫來。”
沈淩薇畢竟是千金小姐, 她怕隊裏的乾元醫師莽撞, 反而驚吓了沈淩薇。
交代完了這些, 長長的隊伍漸漸停了下來, 樊川帶着雲衡打馬到了馬車那裏。
小桃見樊川過來了,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哭道:“元帥,你快救救我家小姐, 她燒的好厲害。”
樊川來不及多問,她翻身下了馬, 将自己身上的佩刀還有馬鞭直接扔給了雲衡,她自己則是快速翻上了馬車,忙往裏面去了。
她進到馬車裏面,便見沈淩薇還在沉沉睡着,樊川用小桌上的巾帕擦了擦手,這才小心的貼在了沈淩薇的額頭上,入手便是一片滾燙。
樊川沒由來的生起一陣自責來,這幾日她忙着遠離京城不停的趕路,又基本上都在處理軍中的瑣事,沒有多過來看看沈淩薇,結果沈淩薇卻病的這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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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自己的妻子了,自己這樣疏忽,實在是不該。
“雲衡,叫人燒些熱水。”樊川吩咐道,她不敢去動沈淩薇,焦急的等着醫師過來。
不一會兒,姜娴便焦急的趕了過來,她手中拿着藥箱,恭敬地在外面行禮。
“元帥有禮。”
“都這個時候了,還什麽禮不禮的,你快上來給她看看到底是怎麽了。”樊川語氣急促的說道。
姜娴忙聽從命令上了車,只是她有些詫異樊川的态度,畢竟她們元帥是個泰山崩于前都不動聲色的主,居然會因為夫人生病了這麽驚慌?
不過她也不敢多想,樊川已經給她讓開了小榻前的位置,姜娴伸手将沈淩薇的手腕墊在軟墊上,而後開始給沈淩薇號脈。
不多時,姜娴便收回了手。
“怎麽樣了?她怎麽燒的這般厲害?”樊川問道。
“這幾日舟車勞頓,夫人身體有些吃不消,再加上感染了風寒,需要好好休息幾日便能痊愈,治療風寒和退燒的藥品軍中就有,屬下這就讓人去熬藥,只是……”
樊家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更急了,“只是什麽?”
“只是夫人的身子比不得咱們這些常年待在軍中的人,這幾日恐怕不适合再趕路了。”姜娴斟酌着說道,她覺得樊川不會因為一個坤澤就停下行軍的步伐,這不是他們元帥的作風,因此剛剛沒說後面這句話。
哪兒知道下一刻,樊川已經出了馬車,看向馬車外面的雲衡,問道:“離這裏最近的驿站還有多遠?”
“回元帥,已經不遠了,再有一個時辰應該就能到這邊鎮子旁的一個驿站。”雲航忙道。
“好,你去傳令,到時候讓大隊人馬在驿站附近修整,這幾日大家也辛苦了,稍微休息幾日再出發。”樊川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雲衡趕忙應道。
姜娴都被驚呆了,看來自家元帥,還挺在乎她這個新婚妻子的。
樊川見她還杵着沒動,蹙眉道:“快去煎藥,夫人還等着呢。”
“奧,屬下這就去。”姜娴說着,趕忙往後面的馬車跑去,他們幾個醫師坐了兩輛馬車,當然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馬車,不是沈淩薇這種豪華版的,再往後還有運送着糧草、藥品的馬車,姜娴叫上了自己的兩個助手,她讓一個助手先把火生起來,而後帶着另一個助手去拿藥。
姜娴好歹也是在軍中的軍醫,動作特別的迅速,不過她也知道夫人是京城的千金小姐,用藥不能太猛,所以減輕了藥量。
将中藥用油紙包好了,姜娴忙跑了回去,準備熬藥。
而守在馬車外面的小桃這會兒才算是稍稍安心一些,她剛剛都快怕死了,生怕樊川不管她家小姐,現下見樊川找了大夫過來,又安排人忙前忙後的,她稍稍松了一口氣,至少樊元帥不像是想要她家小姐死。
很快的。一個身穿甲胄的女乾元端了銅盆過來,“姑娘,這是元帥要的熱水,裏面的巾帕也是全新的,可以直接用。”
“多謝。”小桃忙道謝,她掀開簾子,将小銅盆端了進去。
小桃本想着自己幫小姐擦擦臉上的汗呢,但樊川先她一步開口了,“我來吧。”
說着,她已經摘下了銀色的頭盔和上面的面罩。
樊川将巾帕浸濕之後又擰幹,跪坐在沈淩薇的身邊,輕輕伸手擦拭着沈淩薇額間的汗珠。
樊川幫她擦了臉,見她細白的脖頸間也沁了汗珠,幹脆又投洗了一遍巾帕,想着幫沈淩薇擦一擦脖頸上的汗。
只是樊川看向那裏的時候變有些耳尖發燙,沈淩薇她真的好白,肌膚也好細嫩。
她伸手給沈淩薇擦着脖頸間的汗,視線卻撇向一旁,不敢去看沈淩薇,好不容易給沈淩薇擦好了汗,樊川自己身上都出汗了。
馬車外面響起了姜娴的聲音,“元帥,藥已經熬好了。”
小桃忙出去端藥。
樊川換了一邊坐下,她将沈淩薇稍稍抱了起來,讓她後背靠着自己,而後又将被子給沈淩薇裹好。
沈淩薇被她的動靜弄醒,腦子懵懵的睜開了眼睛,見自己似乎是靠在樊川的懷裏,“元帥?”
她記得她們這幾日不是一只都在趕路嗎?怎麽樊川會突然過來,“你怎麽來了?不是在趕路嗎?”
“你病了,是我不好,這幾日趕路太急了,沒顧及到你的身體,前面馬上就到驿站了,咱們今晚在驿站休息。”樊川柔聲道。
她見小桃已經把藥碗端上來了,忙道:“我來吧。”
小桃原本是想自己喂沈淩薇的,不過見樊川堅持,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畢竟這次多虧了樊川,小桃将藥碗遞到了樊川手中。
沈淩薇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可仍舊想保持自己的體面,開口道:“元帥,我自己來便好。”
“你躺好,我來。”說着,她已經盛了一勺藥,稍微吹了吹這才喂到沈淩薇唇邊,“小心燙。”
“好。”沈淩薇實在難受,張口喝下了樊川喂過來的藥。
就這樣一勺一勺的,樊川将一碗藥給沈淩薇喂下,沈淩薇很乖,喝藥的時候也很配合。
樊川将藥碗遞給小桃,怕沈淩薇覺得苦,便夠到了桌邊的茶杯,将茶杯喂到沈淩薇唇邊,“來,喝幾口水潤潤嗓子。”
沈淩薇勉強睜開眼,又喝了幾口水。
見她難受的緊,樊川給她喂了藥便重新抱着沈淩薇,将人放到了榻上,而後給沈淩薇蓋好了被子。
她擡眸看向小桃,囑咐道:“待會兒可能還要一個時辰左右才能到驿站,你好好照顧她,若是有事,及時差人去找我。”
“是,元帥。”小桃忙應道。
樊川點了點頭,給沈淩薇喂了藥,她稍微放心了一些,樊川重新戴好了頭盔,從馬車上出來了。
她翻身上了戰馬,從雲衡手中接過了長刀和馬鞭,樊川重新将長刀扣在腰間,這才開口道:“你去吩咐前面的人,前進的時候盡量放緩速度,不要走的太急。”
“是,元帥。”雲衡不敢怠慢,趕忙照做。
樊川重新騎着馬來到了隊伍的中段,于是接下來的路程,一行人走的格外的慢。
雲衡小心的打量着她們元帥的臉色,心裏卻是想着元帥雖然成親成的晚,但是還挺會疼夫人的,當然了,她也只敢偷偷想想。
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程,因為放慢了速度,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驿站。
樊川吩咐了大部隊駐紮在前面一處空曠的空地上,她自己則是帶着幾十名親衛、軍醫,以及身後的馬車來到了驿站那邊。
驿丞帶着幾名手下出來迎接,自有雲衡拿着印信報明身份。
驿丞忙沖樊川行了一禮,“原來是樊元帥,真是貴客,貴客,正好我們這裏有幾間上房,您快請。”
樊川沖他稍稍颔首,“叨擾了。”
“您客氣了,您能住到我們這個小地方,那是我們的榮光。”那驿丞做的便是迎來送往的的工作,你要是不打斷,他嘴裏的吉祥話能說一整天。
樊川沖他再次點了點頭,而後調轉馬頭,騎着馬來到了馬車邊。
樊川利落的下馬,再次将腰間的長刀解下,連同馬鞭一起扔給了旁邊的親衛。
而後她便利落的翻身上了馬車,樊川視線看向沈淩薇,沈淩薇仍舊睡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的藥起效果了。
她視線随後看向小桃,“驿站到了,你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可能會在這邊住幾日,我留給你幾個親衛,讓他們幫你搬東西。”
“謝謝元帥。”小桃這會兒是發自內心的感謝樊川,剛才知道小姐發燒了,她都快慌死了,這荒郊野嶺的,樊川如果真的不管她們,讓她們自生自滅,那小桃是真的不敢想。
結果樊川不僅找了醫師給小姐診治,還讓人給小姐熬了藥,這會兒樊川應該是為了小姐,這才選擇在驿站留宿的,畢竟之前幾日都是在山野間安營紮寨的。
樊川這會兒已經進了車廂裏面,她看了看沈淩薇,幹脆将沈淩薇稍稍扶起一些,而後直接用被子将沈淩薇裹好,只露了半張臉在外面,她将沈淩薇打橫抱起,而後便往馬車外面走去。
小桃給樊川讓開了路,樊川抱着裹得嚴嚴實實的沈淩薇下了馬車。
驿丞只能看出樊川懷裏抱着的似乎是個女坤澤,雖然只露了半張臉,但也能夠看出那是個及其好看的女坤澤。
驿丞自然不敢多問,忙到前面帶路,“元帥請,我帶您去我們這兒最好的房間,您盡管放心,裏面的被褥、床單都是新換的,保準您住的舒服。”
他一個小小的驿丞,自然是不敢得罪樊川這樣的大官,這樣能領兵的大将,捏死他,可比捏死一只螞蟻都容易。
不多時,驿丞便帶着樊川等人來到了二樓的一間客房,他打開門,恭敬道:“就是這裏了,您好好休息,我差人去預備晚飯,有什麽事情,随時差人找下官便好。”
“有勞了。”樊川客氣了一句,便抱着沈淩薇進了房間裏。
一般官府的驿站都很簡陋,即便每年上面都會往下撥款修繕,可銀子經過層層盤剝,到了下面這一層,早已經所剩無幾了,因此眼前的驿站還算得上是比較幹淨的,至少比住在馬車裏舒服。
樊川小心的将沈淩薇抱到了床上,又替她把鞋脫掉,幫她拉了拉被子,這才把自己的頭盔連帶着上面的面罩摘下。
既然已經到了驿站,她自然是不用再披甲了,于是樊川開始将自己的甲胄脫下,全部都放在一旁。
做完了這些,小桃也讓人搬着東西進了卧房。
想了想,樊川又走到外面去找雲衡,“去叫姜娴過來,再給她診診脈。”
“是。”雲衡忙領命去辦。
不多時,姜娴便再次過來了,她也被安排着住在驿站這邊,方便随時給沈淩薇醫病。
“元帥有禮了。”姜娴進來之後,忙給樊川行禮。
樊川擺了擺手,“去給她號號脈,看看她怎麽樣了?”
姜娴一言難盡,其實那藥又不是神藥,不可能這麽快見效,而且最好晚上的時候再喝一次,這才能見效快一些,但是看元帥這麽緊張夫人,她也不好多說,只得過去診脈。
姜娴稍稍摸了一下沈淩薇的額頭,果不其然,沈淩薇還是有些燒,不過似乎比剛剛好些了,她又號了號脈,脈象似乎也平穩了一些。
姜娴收回了手,樊川忙過去問道:“怎麽樣了?”
“還是有些燒,不過脈象已經平穩了,晚上需得給夫人準備些清淡的食物,然後還需要再喝一次藥,屬下的到時候會給您送過來藥。”
“好,辛苦了。”樊川擺了擺手示意姜娴可以走了,姜娴這才離開。
樊川又安排人去燒水,她晚上要照顧沈淩薇,但自己幾日都在野外行軍,身上又穿戴着甲胄,她怕自己身上有味道,便想着先洗個澡再說。
讓驿站的夥計端了盆熱水過來,樊川看向小桃囑咐道:“你先好好照顧她,我一會兒便回來。”
“是,元帥。”小桃忙應道,眼下她都不知道她們走到哪裏了,只能指望着樊川救她家小姐了。
樊川去了隔壁的房間,讓人将洗澡水倒入木桶中,她好好的洗了澡,又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樊川擦幹了頭發,換了一身幹淨的便服,她又簡單的梳了個高馬尾的發髻,在外面的時候,她都是怎麽方便怎麽來。
做完了這些,她便出了門想去隔壁陪沈淩薇了,不過想了想,樊川又問門口守着的驿站夥計,“這裏離鎮子遠嗎?”
那夥計見樊川和他說話,忙躬身行了一禮,“好叫元帥知道,這裏離鎮子只有半個小時的腳程,若是騎馬還能更快些。”
想了想,樊川便找來了一名親衛,給了那親衛十幾兩銀子,“去鎮子上買些水果回來,有什麽買什麽,還有,若是有桂花糕也買一些回來,沒有的話便買糖果蜜餞。”
“是,我這就去辦。”那親衛拉着那驿站的夥計詢問具體的路線,而後便匆匆去了。
樊川這邊,則是已經進到了沈淩薇的房間,小桃這會兒已經給沈淩薇擦了幾次額頭上的細汗,見樊川來了,她忙起身行禮。
樊川沖她點了點頭,“我讓人給你留了房間,你去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看着。”
小桃不想走,但是她又不敢忤逆樊川的意思,要是沒有樊川,她們小姐燒成這樣,她是真的沒辦法,她只得行禮退下。
而樊川則是坐到了床邊的圓凳上,看着沈淩薇還有些蒼白的臉,她就忍不住的有些自責,這才剛成親,自己就沒有把人照顧好。
樊川嘆了口氣,拿起了盤裏的巾帕,幫着沈淩薇擦拭着手心降溫。
不多時,去鎮子上的親衛就返回來了,這小鎮不大,賣水果的地方很少,他只買到了蘋果,桂花糕就更是沒有了,他找了好幾家鋪子,才勉強買到了賣相稍稍好一些的蜜餞。
親衛将蘋果洗淨,放在一個大盤子裏,這才去找樊川複命。
樊川怕他吵到沈淩薇,只伸手比了個噓的姿勢,讓他将這些買來的東西都放到圓桌上,而後便讓親衛退下了。
樊川看了一眼,親衛買了一大盤的蘋果,蜜餞和點心也分別買了幾樣,光是看樣子便不難看出這東西不怎麽樣,但眼下她們是在外面,也只能将就了,總好過什麽都沒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樊川讓人在房間裏多點了幾盞燈,她簡單的吃了驿站準備的飯菜,讓人在廚房一直溫着白粥,等沈淩薇什麽時候醒了,便能吃了。
樊川中間讓人換了幾次熱水,見沈淩薇出汗的,便耐心的幫着她擦,人家一個大小姐,嫁給自己之後過得這麽慘,要是母親還在的話,肯定會責怪自己對妻子不夠關心。
就在樊川亂想的時候,沈淩薇睜開了眼睛,她狀态比下午的時候好了一些,至少頭沒那麽疼了,只是覺得現在躺的地方有些陌生,直到看到樊川的時候,她才稍稍放心。
可按理說應該不是這樣的,她明明和樊川才認識沒多久,她們倆說起來還各為其主,但自己就是有這種感覺,尤其是在外面的時候,好像有樊川在,她便不害怕了。
“元帥?”沈淩薇的聲音有些啞。
樊川聽她叫自己,忙擡眸看了過去,“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頭沒那麽暈了。”可能是之前的喝了藥的緣故,她只覺得喉嚨裏發癢,很想喝水。
樊川似乎也看出了她嗓子不舒服,“我去給你倒水喝。”
樊川說着,便快步走到圓桌邊,倒了一杯溫水,端了過去。
她先将杯子放到了剛剛坐着的圓凳上,而後将沈淩薇扶了起來,她一手扶着沈淩薇,一手将杯子重新拿在了手中,小心的将杯子湊到了沈淩薇唇邊。
沈淩薇剛想拒絕,便對上了樊川滿是關心的眸子。
樊川的眸子很幹淨,眼眸中盛滿了對她的關心,沈淩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就這樊川手中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将一杯水都喝光了。
“還要嗎?”樊川柔聲問道。
沈淩薇視線看向她,搖了搖頭。
“那便再躺會兒,我讓人給你溫了米粥,軍醫說了,你這幾日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只能吃的清淡一些了,等會兒吃了飯,我再讓人去給你準備藥。”樊川一邊将杯子放回到圓桌上,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
沈淩薇聽着她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說這些瑣事,眼眶卻兀自有些泛紅,可唇角卻是勾起來的。
自從母親走後,府裏最關心她的便是自幼便伺候她的小桃,她沒想到樊川會這麽體貼的照顧自己,沈淩薇縮在被子下面的手緊緊攥了攥,她鴉羽般的眼睫眨了眨,不知是在想什麽。
而樊川已經差人去把白粥和小菜端過來。
做完這些,樊川又走到沈淩薇身邊,“我扶你起來靠着,吃了飯再休息。”
“多謝。”沈淩薇道了謝,被樊川攬着腰抱起。
怕她不舒服,樊川将被子放到了沈淩薇身後,這樣她能靠着舒服些。
不一會兒便有親衛敲門,樊川開門将親衛手中的木質托盤接過來。
她走到了床邊準備給沈淩薇喂飯。
沈淩薇這會兒已經好多了,手上也有了力氣,便開口道:“我自己來便好。”
樊川想了想,喂飯是比喂藥複雜,畢竟自己也不知道沈淩薇喜歡吃什麽。
“那好,我讓人拿個小幾案過來。”樊川将托盤先放到了圓桌上,讓親衛找了一個能放在床上的小幾案。
她拿了幾案放在了一邊,彎腰将沈淩薇往裏抱了抱,騰出了外側的地方,将幾案放好,而後将木托盤端了上來。
木質的托盤上面放了一碗米粥,還有三道小炒的青菜,以及一小碟醬菜。
清湯寡水的,看着也讓人提不起食欲來,樊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對不住,這裏條件簡陋,也只有這些素菜可吃,你跟着我受苦了。”
“不會,這樣已經很好了。”沈淩薇忙道,樊川前幾日急着趕路的原因她早已經猜到了,所以她這是為了自己這才停下來的?
這麽想着,沈淩薇又開口道:“我身體好了不少了,今夜再休息一晚應該就差不多了,咱們明早便上路吧,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無妨,休息兩三日再走,你身體要緊。”要是因為趕路把沈淩薇的身體折騰壞了,她肯定會內疚一輩子。
樊川沖她笑了笑,“不說了,你先用飯吧。”
沈淩薇深深的看了樊川幾眼,這才靠着身後的被子,吃起了米粥。
米粥應該是熬了挺長時間了,已然軟爛了,她又吃了幾口素菜,味道确實不怎麽樣,但在野外能吃上這些,已經是不易了。
沈淩薇這會兒也餓了,便幹脆多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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