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鱗人公寓》大結局！

第106章  《鱗人公寓》大結局！

身為老年人, 老陳早堅持不住睡過去了。

雖然萊克交代他給他留門……但難道他跟萊克就很熟嗎？

有什麽事不能第二天再說啊？

大半夜的折騰老年人……現在的小年輕還真是……

不過，他睡下去了，他體內的“老陳”就終于有機會能夠[自由活動]了。

雖然同樣一大把年紀, 但既然楊善讓他等她……那無論如何, 他也不能睡。

甚至, 老陳還特別燒了一壺白開水，預備用自己最擅長的“拿手好菜”——紅燒白開水, 招待一下故人。

他沒想到, 自CGX公寓分別後, 他跟楊善這麽快就有了再見的機會……也沒想到, 再見的時候他們竟又被困在一棟公寓——甚至一個“人”裏頭了。

不過, 他清楚楊善的能力。

只要楊善在這……那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所以，在聽到敲門聲響起的一剎那, 老陳是帶着點與故友重逢的喜悅拉開房門的。

然而——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萊克那張年輕清俊的面孔。

卷曲、及腰的金色長發、精致動人的面孔……

門外站着的, 是萊克的妻子, 伊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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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數個念頭亂糟糟齊刷刷擠上老陳心頭。

他眼尾抽動了一下, 嘴唇也微微翕動，差點就脫口而出些什麽——沒辦法，一齊湧上來的這些念頭實在都不太妙。

他實在很害怕……楊善那孩子不會陰溝裏翻船了吧？

“老陳……老陳？”

老陳只聽到眼前萊克新婚的妻子猶豫……又疑惑地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随後——竟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 推開他風風火火就走進室內來。

老陳這才注意到她懷中捧着一本筆記本——看樣式, 這或許是一本日記本。

果然——

“來！老陳！快跟我一起看看，這日記裏頭都寫了些什麽……我看得一知半解的……你來幫我分析分析。”

“……什麽？”

老陳一愣。

他目露遲疑地盯着自顧在電腦桌前坐下的伊琳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但他怎麽覺得……這孩子好像突然之間也變得眼熟起來了呢？

老陳略一沉吟，垂了垂眸, 緩步朝伊琳所在的電腦桌走去——他決定先看看伊琳究竟想要做什麽……同時, 他也必須打聽一下楊善——或者說萊克，現在怎麽了。

他必須知道, 發生了什麽，才會導致楊善的失約——而她所乘坐角色的妻子卻漏夜前來。

兩個人就着電腦屏幕的亮光與一只白蠟的火光讀起了萊克與伊琳夫妻倆的日記。

這是一本橫跨五年之久的日記……萊克與伊琳雖不是天天都會記錄生活中的點滴，但五年下來，日記的頁數還是增加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厚度。

陳戈和老陳兩個人一起，都花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勉強粗略将日記看完。

一看完，陳戈期待的眸光就眼巴巴落到了老陳的臉上。

老陳：“……？”

“老陳，說吧。”陳戈說道。

“……我……？說什麽？”老陳一頭霧水。

“啊……？”陳戈比他還要更加一頭霧水。

“你……你不知道嗎？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相信我，你可以毫無保留地全告訴我。”

老陳：“……？”

“這不是信不信你的事……而是……我該知道什麽或是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看錯的話，這是你們夫妻倆的日記吧？

跟他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關系啊？！

陳戈：“……？”

老陳：“………………？？？”

兩個人無聲對視着。

半晌，陳戈才倒吸一口涼氣，上半身微微後仰，吐出一句标準的國粹：“我、靠！？”

“那家夥也太看得起我的智商了吧？她讓我來找你我還以為你……”

他以為楊善是讓他找老陳解讀這本日記呢！

但老陳根本就比他還要更懵比啊！

難不成……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雖然他是帝都天選學院蟲洞攻克專業的尖子生……但這也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啊！

陳戈漸漸皺緊了眉頭。

——而看着他那皺得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的眉頭，老陳心中也有數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得很清楚眼前乘坐在伊琳身體中的小夥子是誰了。

于是，老陳也認真起來，思索着日記之中可能存在的端倪。

所幸，就算比不上亞弗戈蒙或是楊善聰明，老陳那遠超旁人幾十年的生活經驗也決定了他絕對不笨。

不過多掃了兩遍，老陳就敏銳地發現了日記中的異常之處。

“小……咳……伊琳，你發現了麽？無論是萊克還是……咳……你，似乎都沒有什麽朋友。”

……什麽？

陳戈一愣，随即快速翻看着手中的日記。

沒錯，不管是萊克還是伊琳，他們出現在日記之中的朋友都寥寥無幾——特別是伊琳，她一個朋友都沒有。

不過……身為獵鱗人，她接近萊克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殺了他、找到鱗人的窩點、殺死更多鱗人……所以，她在日記中沒有提到任何一個朋友……這似乎也是很正常的。

但萊克……

陳戈将日記中提到的人名全都單獨寫在一張紙上——确實很少，除他自己與伊琳外，只有三個……或是四個——第四個他并不确定……那是人名嗎？還是寵物？

“但這也很正常吧？”陳戈疑惑，“人家夫妻倆的日記……這裏頭需要提到外人嗎？”

“不需要。”老陳微笑着搖頭，伸出手指點了點陳戈所記錄下來的名字，“但太巧了……不是麽？”

“老陳、莉莉、顧老師……”萊克所提到的，全部都是鱗人公寓之中的成員。

陳戈瞳仁驀地瞪大。

他明白了。

明白了楊善在萊克臨終之前傳達給他的那句話“六條生命……鱗人公寓中……是存在六條生命的。”是什麽意思。

當時，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她又說“《鱗人公寓》中，只有五個人。”

沒錯……第六條生命……它很可能并不是人！

陳戈急忙看向被他記錄在紙上、除“老陳”、“莉莉”、“顧老師”之外的名字——“L”。

他與老陳一起在日記中檢索着所有有關于“L”的片段。

不多，只有3條。

【1951.10.16.】

大雪。

伊琳收下了我的圍巾，我們正式确認了關系……我想，我也該搬出這棟老房子了……至于“L”，就請老陳代為照看吧。

【1955.11.02.】

大雪。

伊琳答應了我的求婚。我得盡早準備起來……等我們成婚後，我也該帶她去見見“L”……她很喜歡大海……相信她一定也會喜歡我們的家的……我幾乎已經迫不及待了。

【1956.10.27.】

大雪。

不對……不對……“L”不對……伊琳不對……我太久沒有回來……一切全都亂了套了……

1956.10.27——正是三天前。

萊克領着伊琳回到鱗人公寓、也是他們美好愛情開始變質的日子。

“萊克怎麽不寫得更清楚一點……到底是哪裏不對？”陳戈忍不住喃喃。

而單單看這三張日記……他也很難判斷出“L”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

“是寵物嗎？”陳戈對老陳問道，“萊克究竟把什麽東西托付給你了？”

此老陳又非彼老陳……他怎麽會知道萊克究竟把什麽東西托付給他了……不過……

“我在這裏也住了有一陣子了……這裏絕對不存在什麽寵物。”老陳肯定又隐晦地說。

但陳戈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不存在寵物……”

難道“L”跑了？

丢了？

這才導致一切大變？

不，不對。

如果“L”丢了，萊克也無從得知他“不對”了。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陳戈煩躁地四處張望着，試圖找出“L”存在的蛛絲馬跡——他知道，楊善拼死也要萊克留下的線索絕對就是結束一切的關鍵，他必須要找到“L”……可他就連“L”是什麽都不知道。

“……欸？”

陳戈突然頓住了。

他一拍腦門：“我這個腦子……我怎麽就這麽笨呢！”

老陳挑眉：“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陳戈嘿嘿一笑：“沒錯……我想到辦法了。”

“既然咱們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咱們為什麽不問問神奇的海螺呢？”

老陳：“……？”

“說人話。”

他年紀大了，實在是聽不懂年輕人之間的暗語。

“嗨呀！”陳戈伸出手，在老陳肩頭重重一拍，又回身拍了拍老陳電腦桌上屏幕常亮着的電腦，“咱們不懂可以百度啊！”

“對……對……沒錯！”陳戈越想越覺得靠譜。

為什麽老陳房中會有一臺常亮且能夠聯網的電腦？

為什麽楊善讓他來找老陳……說不定楊善根本不是讓他來找老陳而是讓他來老陳房中來找這臺電腦！

陳戈擡手拉出鍵盤，借着電腦屏幕與一旁即将燃盡白蠟的微弱光線，十指飛速在鍵盤上面敲擊着——首先，他輸入了當前最關心的問題：

“L”，究竟是什麽？

Enter鍵被按下去，老式大頭電腦的檢索頁面開始旋轉。

陳戈與老陳一老一少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電腦的檢索成果。

然而——

【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

檢索結果跳出來，是一整面、擠滿了整個屏幕的“丨”

鮮紅的“丨”，将陳戈與老陳的面孔都照得紅彤彤……不像活人了。

“這……這是什麽？”

陳戈使勁咽了口唾沫，他強作鎮定、辨認着屏幕之上的豎線。

“這是……L嗎？”

陳戈伸手拍了兩下電腦：“中病毒了嗎？我搜‘L’是什麽它就給我發一堆‘L’過來？”

難道他還能不知道“L”怎麽寫嗎？

這電腦……難道是把他當傻子嗎？

陳戈與老陳對視一眼，一時有點沒了主意。

但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也不能就這麽斷了……更主要的是，他們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于是，陳戈鼓起勇氣，叉掉眼前劃滿了“丨”的頁面，重新打開一張網頁開始檢索。

這回，他避開了“L”是什麽這樣的問題。

而是輸入：“鱗人公寓”。

眼前的老式大頭電腦依舊緩慢轉動着——約莫半分鐘後，“滴——”

頁面加載成功。

這回，映入眼簾的終于不是鮮紅的滿屏豎線了。

——但也與陳戈與老陳想象中的答案大相徑庭。

因為，電腦上沒有任何與“鱗人公寓”有關的科普性介紹。

這上面，只有一個單詞：“HERE.”

“……這裏？”

陳戈忽然打心底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他叉掉當前頁面，又重新檢索：“鱗人”。

但這回——電腦屏幕上依舊只出現一個單詞：“HE.”

并引申出一個箭頭——箭頭指向了老陳。

陳戈咽了口唾沫，他的手指都有些顫抖了。

他動作放慢，再一次檢索：“獵鱗人”。

這一回，電腦屏幕上的箭頭指向了陳戈自己，屏幕上的單詞也變成了：“YOU.”

“這電腦……”陳戈下意識後退半步，與電腦保持在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它……懂的是不是太多了……”

老陳同樣默默後退，說道：“它顯示的幾個答案……全部都是大寫的英文字母。”

那麽……對于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這臺電腦給出的真的是“L”嗎？

大寫的“L”，應該是帶有一個尾勾的。

大寫的“I”……才更像是“丨”吧。

“你……你是說……”陳戈也聽懂了老陳的言外之意。

沒錯……這樣就合乎邏輯多了……

——“‘L’是什麽？”

——“I.”

這才是它給出的答案。

這臺電腦……它就是“L”。

同時，鬼使神差地，陳戈想到了伊琳與萊克争吵時所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鱗人渾身疾病。”、“鱗人是精神與肉.體雙重變異的怪物。”

萬一……她沒有說謊呢？

“老陳……你說……鱗人……有沒有可能……是一種輻射病？”

老陳怔怔盯着眼前常年不滅的電腦……他也突然想起了楊善曾問過他的一個問題。

她曾問他：“這臺電腦……就這麽亮着多久了？”

所以……早在那時她就看穿了這一切的源頭？

沒錯……沒錯……雖然顧老師一直用海魚與海水釀造的酒養着老陳……可海魚顧老師自己也吃……雖然他沒直接飲用海水……可他們就居住在光鱗海沿邊，他們每日呼吸的都是滿含着蒸發後海水的空氣……如果只是吃幾條海魚、喝幾口海水就能變成鱗人……那他們所有人早都已經不是人了。

可如果一切的源頭是這臺電腦……那麽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鱗人公寓的三條鱗人——萊克、老陳、莉莉。

電腦是萊克送給老陳的，而萊克早在老陳更早之前就已經是一條鱗人。

莉莉是被萊克鮮血感染而成的鱗人……老陳……是繼萊克之後第二個被電腦感染而成的鱗人……這樣一來，一切就全都說得通了。

“哎呀哎呀！”沉寂許久的紅鼻子老頭的聲音突兀響起。

“恭喜你啊。”他半死不活地說，“發現了鱗人公寓的真相……啪啪啪。”

他懶洋洋地鼓了兩下掌。

“既然如此，你就趕緊從游戲之中出來吧……這回算你贏了……行了吧？”

“‘算’我贏了？”陳戈笑一聲，“可我不想贏。”

“你的算盤珠子就別往我臉上崩了，我這邊不用了嗷。”

陳戈目光四處逡巡一周，抄起了一根凳子腿。

“什……？你、你到底想怎麽樣？！”紅鼻子老頭尖叫出聲。

陳戈緩緩向屏幕亮着光芒的電腦走去。

“停下！停下！！！”這是紅鼻子老頭今天不知第多少次歇斯底裏了。

可惜，陳戈充耳不聞。

老陳也在一旁抄手站着，無論紅鼻子老頭說什麽也不攔不阻。

最終，還是紅鼻子老頭屈服了，連聲哀求，“停下！……我給你座位碼還不行嗎？兩張……不！三張！三張座位碼！”

“真的？”陳戈動作微微一頓。

“真的真的！等你們從游戲裏出來了我就給你……你快點從游戲裏出來吧！”

“可我要怎麽相信你啊？”陳戈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我……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是一個不講信用的人嗎？”

“這誰說得準呢？”

“……我立字據……我立字據！行了吧？！”

“字據裏別忘了把我出去你還得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寫上去嗷。”

“你……你別得寸進尺！”

“啧……行吧……那我先不出去了。”

“……寫！我寫！”

“得嘞！”陳戈做出像楊善一樣笑眯眯的笑。

一邊說道：“您就擎好吧。”

一邊掄起凳子腿——毫不留情就朝眼前的電腦砸了上去。

“……”

“？？？”

“？？？？？？？”

紅鼻子老頭整個人都淩亂了：“你……你……你又不講信用！咱們明明立了字據了！”

“是嗎？”陳戈笑得更欠揍了，“可字據上只說你要給我三張座位碼，還要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也沒說要讓我幹嘛啊。”

“而且……真是不好意思啊。”

“就算我想答應你也沒轍……我們隊長發話了，要我結束這一切……”他用伊琳的身體做出一個無奈攤手的動作，“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只是一個隊員……不聽隊長的話那能行嗎？”

“有什麽問題建議你找我們隊長去售後哦……對了，怕你不認識，我們隊長就是跟萊克同流合污那女的……對于她，你的印象應該也挺深刻吧？”

“你……你……”

紅鼻子老頭氣得七竅生煙，他還想要繼續再與陳戈争論——可随着電腦被砸毀，《鱗人公寓》連污染的源頭都不在了……《鱗人公寓》徹底結局。

這個火爆連載的電視劇……再也不能開啓了。

陳戈與老陳都只感到眼前一陣眩暈——随即，他們就出現在最開始擺放着幾把座椅的簡陋小房間。

只是，游戲結束，房間中終于不再漆黑一片……六位玩家終于能夠看見彼此……

陳戈焦急地尋找楊善的身影……可他看見了老陳、看見了陌生的僞神……看見了空蕩蕩的座位碼為“5”的一張座位……

楊善……她人呢？

“嗤。”

紅鼻子老頭嗤笑一聲。

“想找你們隊長嗎？”

“要不要問問我啊？我保證，會如、實、回、答你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