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神廟八
莫言立刻跑過去一把揭開簾子,而簾子後卻空無一人,這裏沒有別的出路,蘇瑾他們就守在門口,傳來尖叫聲後立馬就跑來查看,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可能憑空消失一個大活人!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正是花圈老板,見兩人回過頭,露出個冷冷的笑來:“空手參加別人的婚禮不太合禮節吧,将你們手裏的蛋交給我,你們的朋友自然會回來。”
這個NPC也太犯規了吧,跟那個女.童一樣,莫言看出蘇瑾的想法,在他耳邊解釋道:“一些重要NPC在觸發某些劇情後,就會如同‘活’了過來,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怎麽辦?給還是不給?”
蘇瑾捏了捏拳頭,又再次松開,冷靜後回道:“當然不能給,現在得周旋下,等過了今晚再說。”
兩人嘀咕了會,花圈老板神情不改得看着他們,蘇瑾回答道:“能寬容段時間嗎?參加完你的婚禮後就給你份賀禮。”
這話存在語言上的漏洞,沒有明确表示将蛋當做賀禮送給她,而是意味不明得說給她份賀禮,蘇瑾料定了以NPC的智商是想不出那麽多彎彎繞繞的,花圈老板聽後果然沒露出疑慮,點頭答應了。
她轉身往回走,背影單薄得如同屋裏的紙人一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喑啞的聲音悠悠傳來:“午飯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蘇瑾跟了上去,禮貌得詢問道:“您有沒有邀請我的其他同伴來參加婚禮?”
花圈老板涼薄得笑了:“他們都是要死的人了,為什麽要邀請他們?”
看來這個劇情只針對手裏拿着蛋的他們,所以即便他們在正午才來尋找花圈老板,這個劇情還是被他們觸發了。
莫言問道:“如果他們來參加呢?”
花圈老板冷聲道:“我不想讓婚禮染上血光。”
這句話有兩層含義,一是會庇護前來參加婚禮的人,二是會禁止他們踏入她的婚禮。
無論是那種,都要試一試,蘇瑾可不想一夜過去,只有他們三個存活,苦苦尋找線索。
兩人暗中使了個眼神,莫言了然,道:“我們有東西落在了閣樓,能否讓我們回去趟?”
“随意。”花圈老板看也沒看兩人,進屋後自顧自坐在了桌上吃飯,她咀嚼食物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異常詭異,聽得人胃酸翻滾,十分不自在,連忙告辭離開了殡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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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忙回到閣樓,莫言還是覺得有些搞不懂,拉着蘇瑾詢問思路,蘇瑾無奈得看了看他的腦袋,建議道:“你應該請求上帝多給你吃顆智慧果。”
莫言:“比起你有時候的沙雕言論與動作,我覺得我已經為人類争光了。”
互相傷害一番後,蘇瑾才告訴他:“你将我的這番推理倒過來看,首先是婚禮,卻沒有男方,而燈籠破了,男方就能進入村莊了。再是兔肉,是女.童給我們制造的殺局,讓神廟裏的東西動手除掉我們,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環環相扣後首尾相接,婚禮就是我們的生機。”
莫言感覺自己聽懂了,又感覺更加聽不懂了,未免蘇瑾再次露出鄙夷的神情,立馬臉色一沉,假裝聽懂了。
閣樓裏沒有多少人,大多數都外出找線索去了,蘇瑾召集了目前休息的幾人簡短說了下過程,一時在場的都拿不定主意,說等人都回來了再讨論。
蘇瑾知道無法讓所有人都相信他,畢竟還有很多人懷疑他就是夢魇,這條消息說出來便已盡了責,此後無論他們是信是疑,都與他無關。
他們回到閣樓時已經錯過了午飯的時間,蘇瑾只好去田地裏摘了些菜葉給兩人煮了碗面。有了早上那碗面條的對比,莫言由衷覺得蘇瑾做的面真好吃,勞碌一上午後又累又餓心裏還慌得很,一口氣便将酸辣面都吃完了,只有湯......實在是喝不下。
或許很多做飯的人都吃不出自己做出來的味道吧,就像天底下所有父母都認為自己的孩子獨一無二最可愛,所以蘇瑾絲毫沒覺得味道怪異,安然得吃了面還将湯也喝光了,最後還一臉享受的樣子,看得莫言額頭的冷汗毫不遲疑得掉了下來。
這是碗不要錢的面,導致莫言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蘇瑾安詳得午睡時,他一連起來了十幾次,跑廁所,拉肚子。每每回來看到蘇瑾雷打不動的樣子,心裏簡直快要扭曲了,忍無可忍得将人搖了起來,怒道:“餘雨都被那怪女人抓了,你還睡得着?還是人嗎!”
蘇瑾被晃啊晃的終于從睡眠中醒轉,揉着眼睛拍開拎着自己衣領的爪子,聲音帶着被吵醒的甕聲甕氣,軟糯糯的:“不然能怎麽辦?先睡好養好精神,才能應對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嘛。”
“這種時候怎麽睡得着!”
蘇瑾半睜開眼倚在床頭,目光泰然,清冷至極顯得無情無欲:“睡不着也得睡,不然幹坐着等待死亡嗎?”
莫言一時被噎住了。
有時候他覺得蘇瑾太過沒心沒肺,有時候又覺得蘇瑾其實是冷靜過了頭,他說得确實沒錯,越是慌亂事情反而更加糟糕,便乖乖躺回床.上接着午睡,剛躺回去就發現,這人居然又睡着了!他就是沒心沒肺吧!
啊,肚子疼,廁所廁所!
莫言折騰到了五點終于消停,蘇瑾則睡到了五點精神抖擻,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莫言越發堅定了要學做飯的想法。
此時所有人都回到了閣樓,見他們出來都齊刷刷得看向兩人,想必已經知道了花圈老板婚禮的事情,有人面露猶疑,有人搖擺不定,有人眼神期翼,無一例外的,他們都只是靜靜看着兩人,等待個說法。
蘇瑾走到樓下,目光掃了衆人一圈,将每個人的神态盡收眼底,帶笑得說道:“我要說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們拿到了重要道具,觸發了花圈店老板今晚的婚禮,這場婚禮或許可以庇護煮了兔肉的人,或許不能,我希望你們能去試試,因為村口紅燈籠的熄滅,會放進一些不明的東西,殺害違反村長規則的人。我不會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信不信由你們。”
餘嫣然冷笑了聲,眼神如刀般銳利,仿佛在用意念淩遲蘇瑾:“誰知道你是不是夢魇,這趟去就是要把我們都弄死呢?”
莫言精神正萎靡導致心情不大好,聽了沒忍住嘲諷了回去:“愛信不信,巴不得你死在這裏才好,省得污染空氣。”
餘嫣然氣得臉上能開染工坊:“說我污染空氣?那你就屏住呼吸不要吸氣!”
莫言挑眉道:“空氣是大家的,憑什麽,而且你的污染程度已經嚴重超标,我建議你最好主動去交罰款,逃款可是很嚴重的。”
餘嫣然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她好想罵街哦,可這麽多人都看着呢,一時氣得眼圈都紅了,氣氛再次沉寂了下來。
蘇瑾沒理會他們,氣定神閑得坐在桌上拿着一張紙圈圈畫畫,正在整理目前獲得的線索,卻始終找不到這些線索之間的關聯點。
好像遺忘了什麽看似普通又很重要的事。
龍嘯始終沒表态,沉下眸子思索,顯然這個主心骨要是點了頭,那麽其他人也都會跟着走,但蘇瑾并沒有再多做解釋。在拯救一群人的同時,也背負起了這些人的性命,他不過是個才入夢的新人,自身都難保,所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一直很少說話的蔣易打破沉寂,提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紅燈籠的作用的?”
蘇瑾:“當然是從花圈老板那裏獲得的線索。”
又是一陣沉默,言長城弱弱得舉起手,看到衆人都看向他後連忙又局促得放下,小.臉漲得通紅,鼓起勇氣道:“我想知道躲過了村外那東西的懲罰後,花圈老板會害我們嗎?”
他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又不敢問的,誰知道是不是逃了虎窩進狼窩呢?
蘇瑾看向言長城,直到他頭垂得越來越低,才移開視線微笑道:“長城的擔憂我也不能保證什麽,只不過花圈老板對我說過,她不會讓自己的婚禮染上血光,所以我想當天晚上應該是平安無事的。”
後面的他沒說,但大家都知道,婚禮當晚無事,第二天可就難說了。
又是一陣沉默,天枰再次傾斜,越來越多的人搖擺不定,是因為一個虛無的假設便去參加那個詭異的婚禮?還是像往常一樣呆在房間裏一覺睡到大天亮?
話已經說到了盡頭,氣氛死寂得如同墓園,就連空氣都因為衆人的恐慌而凝澀,讓人呼吸都變得遲緩。
夜幕漸低,屋外的霧霭越發厚重,提醒着衆人時間不多。蘇瑾上樓換了件厚衣服下來,莫言奇怪道:“我沒看到你帶背包什麽的,衣服哪來的?”
蘇瑾将挂在脖子上的比基兔吊墜拿了出來:“這個是我師父給我的,夢境裏能變大變小,可以用來儲物。”
還有個作用是掩藏生息,不過多的他并沒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可不想引來別人的觊觎。
“你連這都有,你師父肯定是一名很厲害的控夢師。”像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大多都是闖過很兇險的夢魇世界後獲得的獎勵,可以說,這種東西都是拿命換來的。
蘇瑾聽後淡笑不語,師父厲不厲害他不知道,邋遢的樣子卻已經深入他心。
第一個打破沉寂的是龍嘯,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他居然拒絕了:“我覺得沒必要去犯險,村長是說不能吃兔肉,我們只是煮了兔肉而已。”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相信蘇瑾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而已,他更相信自己目前所獲得的線索。這樣的主導者,總是不願意因為不知底的外人而去改變自己的思維。
龍嘯做出決定後,跟随他的人也陸陸續續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幾乎沒有人願意參加婚禮。界限劃分明顯,最後還搖擺不定站在中間的,是言長城一組四人。
他們低聲讨論後,一齊往蘇瑾的方向走了過來,江克得體得微笑道:“我們願意跟着你冒險下,或許還能獲得更重要的線索。”
言長城低着頭小聲說道:“雖然很害怕,但我覺得你們不像壞人。”
他一說話,餘嫣然積攢的怒氣終于有了發洩的地方,嘴角挑起刻薄的弧度,譏诮道:“你是說龍哥看着像壞人咯?”
言長城躲到江克身後不敢多言,江克禮貌得岔開了話題:“希望我們都能順利度過今晚。”
龍嘯點了點頭,深深看了蘇瑾一眼,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最終并沒有說一個字,直到他們走遠後,餘嫣然攀到他身上問他在想什麽,龍嘯才道:“想提醒他身邊有個人不可信,不過我想他應該看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副本已經在十六章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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