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蘇格蘭I/景
第2章 蘇格蘭I/景
“……月……绮月?”
“绮月!”
身體被猛地一晃,将绮月一下子從仇恨的情緒漩渦中驚醒。
“……嗯?”眼神空茫茫地看過去。
理莎正緊鎖着眉頭,問她:“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少女仍然沒完全回過神來。
典禮還沒結束,臺上的學校領導在進行最後的總結發言,櫻井理莎只能壓着聲音,攥着绮月濕漉漉的手問:“可是你出了好多虛汗,是不舒服嗎?”
“……”绮月這才發覺自己後背一片濕濡,額前頸間也全是冷汗,禮堂開着通風設施,此時被風一吹,激得她頓時打了個哆嗦。
見狀,櫻井理莎更緊張了:“不行,我這就帶你去醫務室。”
“等等!”绮月反應過來,連忙摁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起身,“我沒事,就是……就是有些低血糖,現在緩過來已經沒事了。而且典禮都快結束了,不差這點時間。”
“真的嗎?”
“真的真的,放心。”
櫻井理莎不放心,但見绮月堅持,只好作罷,等入學儀式一結束就拉着绮月站了起來,大步離開。
萩原研二叫都沒叫住。
他和小陣平就坐在兩位女警後排,剛才綿星绮月的樣子他也看到了,還想着問一問呢。
“走啦hagi,”松田陣平站起身拍拍衣服的褶皺,“我覺得她沒什麽問題,你不放心的話,等會看見人再問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萩原研二聳聳肩,又調笑回去,“還以為你全程都在睡覺,沒注意發生什麽事呢。”
“啧。”卷發青年煩躁地揉揉頭發,“這個發言那個發言啰裏啰唆的,吵得我根本沒睡着。還有那個金發的,什麽維護警察榮譽……看着就讓人不爽!”
“別這樣說嘛,你現在也是警察……”
*
走出禮堂的那一刻,明媚的陽光驅散了周身的陰冷,绮月有種重返人間的錯覺。
“真的不用去醫務室嗎?”
“不用啦,”绮月歪頭對理莎笑笑,随手指向禮堂後面的櫻花林,“我去那裏坐會兒好了,等人少了再走。”
“那我去給你買點糖吧,低血糖要補充糖分的。”這麽想着,熱心的女警先一步跑開,“不能拒絕!我很快回來!”
“欸?不用……”绮月伸手抓了個空,無奈應下,“好吧。”
理莎離開,櫻花林隔絕了外界的喧鬧,身邊安靜下來後,绮月又不可控制地想起波本就是警察的事。
唔,若是她把波本、或者所有警校同學的照片發給琴酒,想必日後會很有意思吧……
绮月望着頭頂樹枝上的燦爛花瓣,想到波本的雙重身份,想到自己現在的雙重身份,心情莫名惡劣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不經念叨,她正想着波本,忽然就聽見了波本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很棒……zero……被吸引住了。”
“哪有……hiro說得……別誇了……”
波本似乎在和什麽人說話?
聲音離她越來越近,似乎是沖她這個方向走來,绮月不想跟他們碰上,準備先行離開。
離開前,她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枝望了眼對方的來向。
本是無意義的一眼,绮月也不覺得能看見什麽,但就是這麽巧,或許是一陣風吹開了層疊的樹枝,或許是樹枝間的空隙恰到好處。
绮月看到了跟波本說話的青年。
黑色的垂耳短發,清俊的側臉,溫柔的神情,還有那雙明亮圓潤的貓眼……
绮月看得愣了一下,随後慢慢睜大了雙眼,大腦受到了二次沖擊,記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心髒像受到重擊一樣驟然發緊,她瞳孔緊縮——
這張臉……這張臉!
雖然有些年齡上的容貌差異,神情也與她見過的不同……但這張臉——她不會認錯!
绮月突然覺得自己頭好疼,那些不想回憶的過去強行擠進她的腦海,血色的畫面不停地在她眼前放大、放大,耳鳴和眩暈越來越強烈。
好想吐……呼吸不上來……
可她不會認錯,一定是他……
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認錯槍殺自己的人呢!那一定是!
蘇格蘭威士忌——
*
夕陽下的廢棄大樓像是沉默的殉道者,渾身沐浴着血色光輝。
“Scotch……”
女人捂着腰間不停流血的地方,靠在牆邊,在獵人的槍口下艱難地支撐着自己的身體。
她已經逃了三天了,從組織下達處決令後,密集的追殺緊随而至,讓她連處理傷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被叫代號,追殺者微微移開槍口,神色複雜地盯着已是強弩之末的女人,“能在組織的全力捕殺下逃了三天,看來真是大家小看你了。”
“咳咳……”女人冷哼一聲,每次呼吸都牽扯一片疼痛,沙啞的嗓音完全失去了原聲,“這不還是……被你追到了嗎。琴酒只把你……當狙擊手用,真是……真是屈才了咳咳咳!”
對這番諷刺,蘇格蘭只平靜地繼續道:“體術、射擊能力,還有對組織的了解程度,這些,你平日裏可沒表現出來。”
“你管我。”都快死了,女人也懶得裝了,緩了口氣,她現在只想知道,“誰下的命令?為什麽殺我?還有……Gin呢?”
“其他問題我都能理解,”蘇格蘭似是很好奇,“但為什麽問琴酒?”
一邊問,他的槍口又指了回來,沖着女人的大腿開了一槍。
”唔!“子彈精準地擦破大腿的肌膚,女人痛哼一聲,失去平衡,身體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藏在手裏的麻醉針也滾進了血泥塵堆裏。
“不要做小動作激怒我,我目前還不想殺你……”蘇格蘭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線條柔軟的貓眼裏冰冷無比。
“咳,咳咳!”女人捂着傷口,嘲諷他,“玩貓抓老鼠嗎?真是跟Gin學壞了。”
“你總是提他讓我有些不開心。”蘇格蘭走過來,步伐不急不徐,最後停在女人身前蹲下,槍口輕輕抵在她的心髒位置摩挲,像是某種天性殘忍的大型貓科動物,在戲谑着撥弄爪下的獵物。
“你聽話一點好嗎?現在,我問你答。”他溫柔地道。
*
“真好。”諸伏景光側頭看向自己的幼馴染,貓眼中閃着柔軟的光,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他重複感嘆道,“成為警察,能夠和zero繼續同行,真好啊。”
“我也是。”降谷零心情也很好,玩笑般得用了敬語,“日後請繼續多指教,hiro桑。”
正是櫻花開放得最絢爛的時候,沉甸甸地壓彎了枝,兩人說着話,時不時要微微低頭避開枝桠,只是從樹下經過便沾染了一身花瓣,風一吹,便迷卷了眼,看不清前路。
他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現了綿星绮月。
明明上一步還什麽都沒發現,下一步就看到一位少女倒伏在鋪了一地的花瓣中,她安靜得似乎也要融進這粉色的櫻花林裏,又像是從櫻花中誕生的妖,不經意間顯露了身形,讓人看到的第一眼還以為是幻覺。
但很快,少女身上的警察制服就提醒了他們她的身份。
“zero……”諸伏景光示意同伴,眼中下意識地流露出對同學的擔憂。
降谷零也覺得情況不對,“啊,去看看。”
“同學!同學!你還好嗎?”
等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走近後才發現,少女并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陷入昏迷,只是掙紮的動靜太小,從遠處根本看不到,但狀況也沒有比昏迷好到哪兒去。
“糟了,是過呼吸!”
降谷零将人扶抱起來,見少女緊閉雙眼,雙手緊緊揪着胸口的衣服,明明沒有外力束縛,卻像是喘不上氣要窒息了一樣,拼命大口吸氣,指尖也泛出青紫的顏色,就立馬意識到這是典型的過度通氣綜合征。
在警方辦案中,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受害者、受害者的親屬,或是目睹現場的發現者身上,通常是由于焦慮、驚恐,或是精神上受到刺激,情緒波動下引起的心理、生理反應,患者會因為感受不到呼吸而加快呼吸,導致二氧化碳不斷從體內排出而濃度降低,最後引發呼吸性堿中毒。
所以一線警察都要熟悉掌握它的臨床表現,以及急救辦法。
不僅降谷零能辨別,諸伏景光也可以,但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救。
緩解症狀的辦法倒是很簡單,只要找個塑料袋或者紙袋扣在少女的口前,控制她呼吸範圍,減少她體內二氧化碳流失就可以。
但他倆身上沒有啊!
降谷零在大腦中迅速翻開警校的地圖,判斷他們的位置:“這裏離醫務室太遠了。總之,先把人帶出去,看看誰身上或許能有類似(紙袋)的東西吧。”
少女蒼白無血的臉頰靠在他的頸側,因為急促呼吸,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降谷零很清晰地聽到她胸腔裏傳來的沉悶而快速的心跳聲,甚至越來越快,像是生命最後的掙紮。
時間緊迫,然而就在他準備将少女抱起來百米沖刺的時候,諸伏景光壓了壓他的肩膀讓他別動。
“hiro?”
貓眼青年低頭輕聲道了句:“失禮了,綿星桑。”
随後在降谷零的疑惑目光中,手心微攏,直接用手掌捂住了少女的下半張臉。
降谷零:“………………”
但抛開這個不怎麽像好人的動作,降谷零反應過來,結巴道:“倒、倒也是個好法子。”
諸伏景光無奈地笑笑,事發突然,他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然而綿軟的呼吸不停噴灑在敏感的手心上,帶來的潮熱感讓他也有些不自在,加上這姿勢……他眼神微微避開少女。
“咦?”解決了急救問題,降谷零後知後覺,“hiro你剛叫她……你認識她?”
“嗯,是咱們班的女警之一,綿星绮月。”諸伏景光解釋道。
他并不是會刻意關注異性的人,但他們班裏就兩個女生,班上男生讨論得熱烈,入學儀式上他們又坐在同一座區,他就算不想知道也很難。而零之前一直在準備發言稿,所以并不清楚這些。
“是這樣。”降谷零聽着也沒想太多,順勢低頭,好奇地看了眼“數量稀少的女警之一”。
景光的手還蓋在綿星绮月的臉上,他只能看到她緊閉的雙眼。
睫毛很長,又長又翹,還挂着濕漉漉的淚珠,不知道睜開眼時是什麽樣……等等——
想到這兒,降谷零猛然驚醒,之前光顧着救人,細枝末節的問題沒關注,現在才發現,他們的距離……好像有點太近了!
可他又不能把人扔了……這這這!
諸伏景光只看降谷零的臉色變化就知道他在別扭什麽,看着發小身體僵硬、耳根泛紅,跟捧着燙手山芋似的樣子,頓時想大笑又不敢笑,連剛才自己的那點不自在也沒了。
然而降谷零的變化瞞不過諸伏景光,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發現貓眼青年眼裏藏不住的笑意,降谷零氣惱:“hiro——”
“抱歉抱歉,”諸伏景光彎彎眼,調侃道,“因為難得看見zero這副樣子嘛。”
然而老天似乎也不想讓他看熱鬧。
突然響起的“噼裏啪啦”聲打斷了兩人的笑鬧,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下意識看去。
只見闖進櫻花林的女警滿目震驚,腳邊散落了一地的各色糖果,見他們注意到她,女警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着他們倆,氣得馬尾辮都抖出虛影了。
“你、你你你們!”
櫻井理莎要氣死了,先是買糖果的時候趕上人流高峰期,排隊結賬廢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百米沖刺跑回來,卻看見這一幕!!!
她新結交的好朋友神志不清地倒在金發男人的懷裏,另一個長得一臉無辜,卻死死捂着她的嘴!
“你們在幹什麽?!”櫻井理莎瞳孔震驚,氣得聲音都變了調,尖銳的女聲響徹櫻花林,“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你們還知道自己是警察嗎?!”
降谷零:“……”
諸伏景光:“……”
他們也很想知道,你都知道他們是警察了,為什麽還能誤會成這個樣子?雖然……他們的姿勢好像是有點糟糕咳咳咳。
綿星绮月還沒醒,諸伏景光便沒松手,但也不能不解釋,想了想,他偏頭看向自己的幼馴染,貌似冷靜地介紹道:“這是咱們班另一位女警,櫻井理莎。”
言下之意:交給你了,zero!
“……”降谷零沉默了幾秒,還是對櫻井理莎說出了那句經典的話,“櫻井桑,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绮月意識逐漸轉醒的時候,就聽見理莎的聲音,她好像很憤怒,連音調都變了,另兩個聲音聽着陌生,又有些耳熟……
蘇格蘭的審訊好像沒有盡頭,血液流失帶來的冰冷感始終揮之不去,他精準地控制着她的失血量,讓她虛弱、頭暈、不能深度思考,卻又不會造成生命危險,同時不停地問她那些重複的問題。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做着讓她心理底線崩潰的事,卻用着那樣溫和的語氣,簡直讓人寒顫。
所以當她睜開眼,以為終于能擺脫噩夢,卻又模模糊糊看到蘇格蘭時,她想都不想便條件反射地伸手——
“啪!”
便也是一件能被理解的事情吧。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