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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他們開車轉完了一圈，除了圍觀這個突然出現的水庫之外，還在其上方找到了一條小溪，源頭是從一個山洞流出來的。

周宇和穆熙兩人順利進入山洞，可走了許久，他們還是沒有走到山洞深處，好似前方就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讓人覺得心裏冷嗖嗖的，為了保險起見，他們沒有繼續往裏走。

哪怕不再出現其它的事物，眼前的這一切也足以讓他們繼續生存下去。于是，這晚兩人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睡去，仿佛連夢境都是甜的。

“既然來了，那就好好幹吧！”周宇和穆熙兩人順利調職，今天是周宇到糧站上班的第一天。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大家對周宇都挺熟悉，因此，對于他來上班，也沒什麽抵觸心理，沒過一會兒就有說有笑的。就連喬站長見了他，也只是鼓勵了一句。

只不過相比于周宇從前看到的站長，現在的喬華憔悴了不少，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嚴肅。不過想想糧站如今面臨的情況，也就不奇怪了。

供銷社那邊現在是沒啥吃的，基本上賣的都是穿和用，可那些東西，現在可不是必需品。因此貨物少，人少，事情也不多。而糧站如今可是炙手可熱的崗位，多少雙眼睛盯着呢，要不是周宇的崗位是雙向調動的，也不一定能進來。

糧站要供應紅星公社以及太平公社兩個公社的糧油購銷和市鎮人口的糧油供應任務，因為這個糧站最初建立時就是由這兩個地方出錢出力建成的，所以糧站比一般的公社糧站還要大。

剛開始的時候，糧食是露天存放，院牆都是四面挖的一道溝，等後來糧站慢慢發展，規模比以前大了不少。全站有三棟一百萬斤的倉庫，五個二十萬斤的土圓倉，五個石頭池倉。

院裏中間放着兩臺磅秤，地面都是水泥抹過的，還有售賣區，器材庫辦公室，職工宿舍，食堂等建築，建築都是土木結構。倉庫和院牆上寫着“倉庫重地，嚴禁煙火”，“寧留千滴汗，不壞一粒糧”的标語，一切都很有時代氣息。

收過秋糧後，便被調運走了大部分的存糧，還留下一部分口糧還有種子。種子那是不能動的，那剩下的就只有口糧了。

喬站長已經把今年受災的情況交到了上面，懇請調撥一批糧食過來，雖然領導答應了，但是這調來糧食的時間和數量并不确定，那這口糧的分配自然得慎之又慎。先前包括他們糧站在內的工作人員，都只能領到三分之一的口糧，雖然私底下有不少抱怨，但在站長身體力行的情況下，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麽。

糧站重地，自然是有警衛的，眼看着情況越來越遭，喬站長打算再申請多調些人和武器過來，防備有人铤而走險。

“這是什麽？”下班以後，周宇沒有立刻走，而是到了站長辦公室。

“以前曬的柿子幹，家裏現在也沒什麽好東西，就把這些拿出來分給大家，感謝大家的理解，量不多，只甜個嘴兒罷了。”周宇拿出個小布包，上面一層是柿子幹。這是他從原先的家裏拿出來的，還是去年曬的，因為當時曬的不錯，哪怕時隔一年再拿出來，也沒有變味，只是能明顯看出并不那麽新鮮，有些幹巴。

“我不要這些，你拿回去。”誰家吃的都不寬裕，因此哪怕自己瘦的皮包骨，站長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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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您自然也有，不是啥貴重東西，就是些柿子幹，我先走了。”周宇說完，就立刻出了辦公室。

“哎……”沒一會兒，周宇就跑出了院子，站長追出來，只見到騎着自行車離開的背影，無奈，只能拿着布包回去。

“回來了？家裏的細糧這就要斷頓了，你有沒有辦法弄回來一些？”喬站長一下班，進入自家小院，就遇到了回避不了的難題。

“這時候上哪兒弄啊？要是有，我不早就買回來了？還用等到你問？”喬華覺得真心俱疲，工作要面對糧食問題，回家來還要面對同樣的問題，不知不覺，人也變得煩躁。

“沖我發什麽脾氣？這細糧難道是給我吃的？還不是爸媽餓壞了身子，得用細糧補養？這一天天的，又要上班，還得顧好家裏，難道我就容易？

要不是你緊守原則，不肯徇私情，咱家至于連點細糧都沒有？我在外頭跟別人說，咱家沒糧食，結果一個人都不信，反倒指責我勢利眼，不幫忙，我又上哪兒說理去……”感覺到喬華的煩躁，王傑一下子也覺得委屈，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的擔子一點也不輕松。

“糧站有糧食，但那不是我喬華一個人的，我要是帶頭動了，那其他人怎麽看？你拿一點，我拿一點，到最後哪還有糧食發給老百姓？那些糧食絕對不能動！”

喬華有自己的難處和底線，但看了看同樣焦慮的妻子，心下一軟，還是說道：“剛才那話也不是故意沖你，話趕話就說到那兒了。至于糧食的事，我再想想辦法。”

實在不行，只能去“市場”上交易，不說有沒有存糧，就是那價格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記着就行。”一塊過了這麽多年，王傑當然知道喬華是什麽人，剛才那話也不是要他利用特權為自家謀福利，只是氣頭上才吐露出來的。既然自家男人服軟，她也沒追着不放。

“老喬，你看這是啥？”本打算休息一會兒的喬華，聽到王傑在外間的呼喊聲。

“不就是一點柿子幹嗎？有什麽大驚小”話還沒說完，王傑就拿着東西進來，喬華就見到了藏在了柿子幹裏的小米。怪不得他拿在手裏的時候覺得有點異樣，只不過當時他的思緒沒在這上頭，便沒多想，如今倒是解開了謎題。

喬華和王姐夫妻兩個，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內心糾結，東西珍貴，但自家又缺。最後，還是喬華嘆了口氣後，最後拍板：“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