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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第 9 章
宋岩一走,謝清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冰藍的月光灑卧室裏,寂靜的沒了時間流逝的概念。
他想起來一點點丢失的記憶,想起也是這麽一個安靜的夜晚,他睡在宋岩出租屋的矮床上,翻一下身,那床就咯吱咯吱響,手腳都伸不開。
宋岩怕他掉下來,在底下鋪了兩床厚厚的被子。
老舊的窗簾不遮光,白天會被太陽亮醒,于是他戴了眼罩。後半夜突然有幾個男人破窗而入,他被吵醒,揭開眼罩的瞬間,看到明晃晃的刀尖朝自己揮下來。
他尖叫一聲滾下了床,到處摸索,抓起了一個玻璃花瓶。宋岩沖了進來和那群男人扭打在一起,嚴恺也進來了,但當時他是第一次見這個人,黑暗裏分不清敵我,一花瓶砸到了嚴恺腦門上。
嚴恺臭罵了兩句,頭暈栽倒在地。燈打開,他看見一地血,宋岩跑過來抱起他:“寶寶,這裏也不安全了,收拾一下衣服,我們今晚就走。”
記憶就在這裏斷片,謝清抱住腦袋有些頭痛。
他想不明白,自己最不能吃苦了,怎麽和宋岩去住那種老破小,怎麽會有人要他的命,他可是堂堂謝家二少爺。
-
第二天謝呈冰果然要帶着謝清去公司。
謝清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謝呈冰就坐在他旁邊開始和助理通電話:“晨會推遲一個小時,我弟弟……”
謝清“唰”地起身:“我去我去我去。”
要是讓公司那群股東知道謝呈冰因為他推遲會議,還不把他皮給扒了。
謝清穿好衣服,謝呈冰又給他戴上帽子和口罩,武裝的像個緋聞明星。
謝清抗議,謝呈冰就說:“你忘了?外面不知道有什麽壞東西暗中盯着你,要把你從我身邊……要傷害你呢。你要緊緊跟在我左右,別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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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張死了。”謝清小聲抱怨。
謝呈冰甚至打算安排十幾個保镖,裏三層外三層把謝清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移動去公司,宋岩及時提議:“大少爺,這麽做不是更明顯了麽?秦家和連家肯定時刻盯着你身邊,按我的經驗,到公司以後你照常進去,先讓小少爺留在車裏,我開着車繞一圈把該甩的尾巴甩掉,再偷偷送小少爺上樓。”
謝呈冰采納了這個主意。
到公司後,其他保镖跟着謝呈冰從正門進了大樓,宋岩開車載着昏昏欲睡的謝清進了地下車庫。
謝清被叫醒時不情不願的,一看哥哥不在了,立馬打起精神:“岩哥,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我走吧,我才不想去公司在我哥辦公室一坐坐一天呢。”
“不行。”宋岩拉開車門,從後面鑽進來,湊到謝清身邊,“剛剛叫我什麽?”
“岩哥。”謝清軟軟地叫他,乖巧眨眨眼。
宋岩喉間發出悶笑:“學聰明了,還是想起來了?”
“我記得我好像是這麽叫你的,對吧。”謝清抱着他的胳膊晃了兩下,“岩哥,就放我走吧。”
宋岩摟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貼:“真不行,乖一點。”在謝清發脾氣前,他及時咬了下對方耳朵,“你先上去,等中間找個機會,我再帶你偷偷溜出來。”
謝清轉怒為喜:“真的?”
“什麽時候騙過你?”
“我就知道岩哥最好了。”
宋岩笑得耐人尋味起來:“那怎麽和岩哥表達一下感謝?”
謝清輕哼一聲:“你想怎麽樣。”
宋岩點點臉頰:“親我一下。”
沒想到謝清當即說:“好啊,你把眼睛閉起來。”
宋岩從善如流。謝清轉身從口袋裏取出一顆怪味糖含進嘴裏,貼着宋岩的嘴唇就親了上去。
宋岩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謝清近在咫尺笑得狡黠的眼睛,濕滑的舌尖撬開唇齒,遞了顆辣勁十足的硬糖來。
謝清一觸即離,随即捧腹大笑:“不許吐!吐了我就再也不親你了。”
宋岩面部扭曲,硬生生把糖嚼碎咽了下去。
謝清踢踢他的腿:“好了,讓開,我下車了。”
宋岩卻貼得更近,像天鵝交頸似的,臉頰不停摩挲謝清的頭發,謝清忽然察覺到他某處的反應,笑容僵在嘴角。
“你是變态嗎??這都能……那樣……”
宋岩伸手拉下他的褲子,謝清吓了一跳,聲音都變調了:“你幹嘛?!這是在車上!!”
“不在車上就可以了?”
“哪裏都不行!”
宋岩低低笑出聲:“好了安靜點,別亂扭,我不碰你,只是讨要點信物。”
“信個鬼的物!你……”謝清愣是被宋岩死死按在車後座,先是扒了外面的,再是扒了裏面的,臉漲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緊緊拽着上衣遮住白花花的兩瓣,“宋岩我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臭流氓!”
“我一直都是,只是你忘了。”宋岩在謝清臉上用力親了一下,揣着到手的“信物”鑽出了車,“好了,自己上去吧。等我聯系你。”
他走出兩步,回頭看向車子:“千萬別讓你哥發現啊,還有,要是敢在我聯系你之前提前跑了,我就把信物挂到公司大門口去。”
“滾啊臭流氓!”
謝清坐在車裏,拿着手機又給宋岩狂發了十幾條罵人的話。
“篤篤。”
忽然有人站在車門外敲打車窗。
謝清沒好氣地擡頭一看,居然是嚴恺。這家夥還敢到他眼前現?謝清不理他,假裝裏面沒人,從外面應該看不到裏面。
“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
謝清還是不搭理。
沒想到嚴恺有車鑰匙,從外面控制搖下了車窗,謝清的腿還裸露着,匆忙拉下衣服遮了遮,嚴恺臉色跟條變色龍一樣五彩缤紛:“大早上就在這兒玩車震?”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謝清要把車窗搖起來,被嚴恺伸手擋在玻璃上面。
謝清:“夾斷了我可不管。”
嚴恺冷笑一聲:“沒事,你夾,用力夾,老子拜你所賜的傷還少嗎?”
謝清頓了一下,先是注意到他虎口沒消下去的齒痕,又看向他的頭。
“你也太記仇了吧,記仇的男人命不好。”謝清稍微有點心虛,移開了眼睛。
嚴恺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做他們這行誰身上不帶點傷,但弟兄們的傷要麽是跟高手過招時互留的,要麽是九死一生時産生的,就他,次次都是因為這個小少爺!
“你是不是想起來以前的事了?”嚴恺踹了一腳車門,“出來,咱們的賬一筆筆算。”
“算什麽,你強迫我拍了照片我說什麽了嗎?你夜襲我讓你蹲拘留所了嗎?我多大度啊。”
“你大度,你真他媽大度!”嚴恺又踹了車門一腳,“出來!”
得虧這車質量好,不然早該他賠錢了。
謝清攥着手機在想要不要把宋岩叫回來,撿走這個狂犬症患者。
嚴恺看他半天不出來,直接退後兩步,一個俯沖,撐着玻璃一躍,像古早武打電影那樣利落翻身跳進了車裏。
“你有病啊!!”謝清馬上從另一側拉開車門,被嚴恺“哐”一聲拽合。
“褲子都不穿想上哪兒去?”
謝清高聲威脅:“我警告你,我才看在岩哥面子上放過你,你敢動手的話,就不是卸職這麽簡單的了!”
嚴恺看着他瞪仇人一樣的眼神,不知從哪裏一股一股邪火往上竄。怎麽謝清在宋岩面前就能說會笑,一到他這兒不是動口就是動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明明好心沖過來救他……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他長得就這麽像壞人?!
“岩哥,滿嘴就知道岩哥,我也是你嚴哥!我的話你當耳旁風是不是?我說過什麽?讓你不要再去勾引他!”
“兩情相悅怎麽叫勾引呢?”
“兩情相悅……”嚴恺表情猙獰的吓人,“好,你還真是想起來了,但不多。”
“什麽意思?”謝清皺眉,“算了你別說,我不想聽,你的話沒一句真的。”
“那你難道就不好奇,他一介謝家的保镖,怎麽敢來喜歡你?”嚴恺惡狠狠在他耳邊喊,“你真以為他喜歡你!”
謝清飛快穿好褲子,開門就走。
這次嚴恺沒攔他:“他那麽忠心耿耿的人,怎麽可能違背家訓?除非,他接近你本來就是家主的任務——”
謝清回過頭,眼神異常冰冷:“我勸你騙人也要講基本法,爸爸幹嘛下達這種任務?”
“不是謝老爺,是新的謝氏繼承人,你的好哥哥。”
謝清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你胡說,我哥又有什麽理由?”
他不想聽下去了,想轉身就沖進電梯裏面,鐵門一關,什麽聲音都進不來。
但另一道聲音也在腦海裏說:怕什麽,就聽聽看他還想怎麽編。哥哥很愛我,哥哥不會做那種奇怪的事。
嚴恺觀察着謝清的表情,終于提起嘴角,露出一貫邪氣的笑:“你再努力想一想啊,想想自己為什麽逃出謝家,為什麽遭人追殺,想想為了騙你回家,你哥哥是怎麽往你身邊安插了一個——”
“說夠了嗎?”
宋岩一臉煞氣地從電梯裏走出來,腳步沉得像鐵,目光如刀子一般刮着嚴恺,要生生把他戳出幾個血窟窿來。
冰窖都沒有他周身的氣溫低。
“寶寶,你先上去,大少爺在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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