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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兩名駕駛員雙眸緊閉, 無力地倒在駕駛椅上。在兩人的額頭上，有一道被利器擊打，血肉四綻的傷口。

傷口涓涓的冒着血, 白燈下, 鮮紅的液體愈發顯得鮮豔。半凝固的紅色液體順着兩人的臉頰緩緩向下流動，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這片空間。

從臉上鮮血凝固的程度來看，襲擊的時間大概位于半小時前。

飛船的艙體都有特殊塗層保護，能很大程度上的隔絕精神力，如果不是這次突然的颠簸，他都很難發現駕駛艙內的意外。

不僅如此……林淺昇擡起眼, 主屏幕右下角的四個長方形的小圖标中, 其中兩個被白色塗滿, 剩下兩個一個已變成長方形的方框，另一個只剩四分之一的白色，且白色肉眼可見在迅速減少。

回過神的唐棠吞咽了下，苦笑道：“林老師, 他們…沒事吧？”

說是這麽說, 但兩人心裏都清楚。

怎麽可能沒事？

林淺昇表面平靜，內心重重嘆氣。這說好的出來旅游，八成要泡湯了。

“駕駛員還活着, 先叫醫生過來。”

唐棠如夢初醒：“啊對…我這就去叫醫生。”

就在這時，駕駛艙門外突然響起一聲帶着怒氣的呵斥聲：“駕駛艙禁止乘客進入,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緊接着一名空姐氣沖沖地走了進來，等看見駕駛艙內的情況後, 臉色大變, 忙不疊沖到了駕駛椅邊，難以置信地倒退了幾步。

“現在是什麽情況, 你們幹了什麽？！”

話音剛落，林淺昇便察覺到有道警惕、充滿着懷疑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

唐棠馬上解釋：“不是我們幹的！請相信我們，我們進來就已經這樣了。”

解釋沒有任何效果，反而加大懷疑，林淺昇微微蹙眉，時間有點來不及了。

眸光微閃，隐約間一道無人能夠察覺的精神力在駕駛艙悄悄擴散。

原本充滿警惕的空姐有一瞬間的失神，等空姐回過神來，眼前銀發青年身上似乎鍍了層聖光。

“您好，能麻煩您聯系醫生過來嗎？再拖下去，他們的傷勢可能會惡化。”

“……”耳畔響起青年溫柔的聲音，空姐耳朵發熱，下意識低下頭，避開了青年直直投過來的目光。

不知為何，內心的警惕在此時消散了許多，遲疑片刻，她最終還是掏出了對講機。

沒多久，艙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醫療小組以及警備全部趕了過來。

當看見倒下的兩名駕駛員後，其他人的臉色也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只是現在情況緊急，來不及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醫生連忙指導兩名警備和兩名護士架起擔架，将昏過去的駕駛員緊急運到二樓的醫療艙。

吵雜聲持續了十幾分鐘才漸漸減小，等聲音消失，駕駛艙內只剩下了最初的三人。

生怕空姐還在懷疑他們的唐棠弱弱出聲：“襲擊駕駛員的兇手真不是我們，請相信我們！”

在醫生和安保把駕駛員擡出去的這十幾分鐘，空姐已經冷靜下來，從她收到駕駛艙被乘客打開的通知到她趕來的時間不過幾分鐘，這麽短的時間裏，根本無法打暈兩個身強力壯的駕駛員。

“兩位請跟我來，一會請兩位将進入駕駛艙後發現的情況全部告訴我。”

“我們來時駕駛員已經昏迷。”林淺昇突然出聲，“時間來不及了，可以去監控室調查監控嗎？”

想要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确實直接調查監控比較快。

空姐抿了抿嘴，“稍等片刻，我會向上級彙報，之後再給答複 。”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通訊信號似乎被幹擾了，暫時……聯系不上指揮中心。”

說罷，空姐表情有些掙紮，她緊了緊握着終端的手，最終從制服的口袋中拿出通行卡：“走吧，你們兩個先跟我一起去監控室。”

監控室同樣位于飛船第三層，然而等打開駕駛艙監控回放後，不僅沒能找到駕駛員昏迷的線索，事情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駕駛艙的監控畫面絕大多數時間都很平靜，只有當駕駛員離開駕駛位休息或者交談時，才會出現一些不同的畫面。

這幾日的畫面沒有任何異常，就在半小時前，畫面中的兩名駕駛員還在有說有笑。

可詭異就詭異在……

他們幾人分明在半小時前進入了駕駛艙！！

切換到走廊的監控，還能看見半個小時前，林淺昇、唐棠出現在畫面中打開了駕駛艙的大門。

但倆人進入駕駛艙後，駕駛艙的監控畫面中依舊只有說笑的駕駛員！！

不僅是進入駕駛艙，就連之後醫生、安保将駕駛員擡走都沒有錄下。

甚至切換到實時畫面，兩名年輕的駕駛員還放松地靠着椅子，偶爾還捶對方一下，帶着點點電音的爽朗笑聲也在監控室內一圈圈響起。

如果是平常，這樣的畫面只會讓人安心，但現在，如此和諧的畫面，卻讓監控前的幾人毛骨悚然。

“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林淺昇擡眸看着空中巨大的屏幕，輕聲說出了無人希望的真相。

調查監控前，駕駛員出事或許還可能是意外。但現在很明顯，駕駛員出事絕非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事故。

如果林淺昇沒有突然前去駕駛艙，按照一般人不能進入駕駛艙的規定，僅僅通過監控，誰也不會想到飛船已經偏航，而駕駛員更是遭人偷襲昏死過去！

等察覺不對，再去駕駛艙，恐怕為時已晚。

“怎麽會這樣…”唐棠捂着嘴，喃喃道，“我們只是普通的船隊，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先不說他們這次行程很機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其次除去前往未知星系外，說到底這次行程只是普通的星際航行，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為什麽會被盯上？

是目的地有問題，還是有人……想針對飛船上的誰呢？

林淺昇挑了挑眉，不過很快表情又柔和下來，他唔了一聲，才道：“現在兇手目的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兇手是誰。”

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實時畫面不知被誰按了暫停，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昏暗的監控室內只剩一片死寂。

調查完監控，除了駕駛艙的監控畫面有問題外，其他地方的監控都沒有什麽異常，這幾天進入駕駛艙的人也只有駕駛員兩人而已。

完全沒有任何兇手的線索。

自啓程到如今，飛船未曾停留，如果真有兇手，只可能隐藏在其他十八人中間。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不僅外面其他人存在嫌疑，就連在場的他們三人也有嫌疑。

一旦把這件事公布出去，勢必會引起恐慌和信任危機。

死寂中，唐棠眉頭越發緊鎖，她看了一圈監控室的另外兩人，苦笑一聲：“現在怎麽辦。”

空姐也不知道現在如何是好。

監控室再次陷入沉默，想到什麽，倆名女生幾乎是下意識的，都把目光移到了監控室內那位自出事一直保持冷靜，最先提出将駕駛員送醫、并指出調查監控的銀發青年身上。

林淺昇就像沒察覺到兩人的目光，只是垂着眸子，讓人看不出其真實想法。

良久，青年打破寂靜：“現在還是無法聯系到指揮中心的人嗎？”

“是的…還是沒有信號。”

“既然如此，把事情通知所有人吧。”

空姐有些疑慮，不敢輕易做決定：“這樣會造成恐慌和信任危機吧？”

對于空姐略顯質疑的問題，林淺昇只是平靜解釋：“現在知道駕駛員出事的人并不少，消息傳開很快的，我們不說剩下的人恐怕已經知道，與其隐瞞讓懷疑的種子增大，不如直接公布。”

說到最後，青年的表情在此時突然變幻莫測：“更何況，麻煩的還在後面。”

一邊的唐棠還沒聽清青年最後說了什麽，想出聲問問，飛船內部不知何處突然響起一陣爆炸聲。

“轟轟轟！！”

地面開始震動，整架飛船再次劇烈地颠簸起來！

伴随着爆炸聲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失重感！

三個人顧不上其他，連忙蹲下抓緊各自最近的物體，死死抵抗着身上不斷傳來的失重和眩暈感。

頭頂四周又響起呲啦的聲音，監控室的屏幕突然熄滅，頭頂的燈光也忽明忽滅起來。

這次的震動明顯比第一次還要劇烈，伴随着震動還有一股糊味隐隐飄來。

飛船不少細小的螺絲被震飛，發出接二連三的響聲，震動過程中還有頂板掉落，差點砸中空姐的頭顱。與死神插肩而過的空姐臉色慘白，滿頭冷汗，癱倒在地上幾乎站不起來。

唐棠要稍微好點，但也沒有好太多，她縮在角落，心髒劇烈跳動。

好不容易震動減弱，唐棠擡起頭，意外發現身邊略顯瘦削的青年竟安安穩穩地站在原地。

忽明忽暗的燈光中，青年幾乎整張臉都隐藏在陰影中，唯有那雙眼睛泛着淡淡的幽光。

與他們相比，完全不像是經歷了一場大震動的樣子。

唐棠愣了一瞬，不知為何，突然有種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青年掌握的錯覺……

震動持續了整整一刻鐘才開始減弱，等震動消失，林淺昇突然道：“你們先去二樓把發生的事情全部通知他們。”

“啊？那你呢？”

林淺昇微微一笑：“我還有其他事要做。”說罷，他推開監控室的大門，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深處。

唐棠和空姐兩人面面相窺，趁着震動減小的空檔，唐棠扶着空姐，兩人離開監控室，返回了二層。

與一層相比，二層空氣中燒焦的糊味更明顯了，且飛船損傷也更加嚴重，艙皮頂板大面積脫落，地上亂七八糟倒滿了東西。

即便如此，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除了醫療組和維修師外，其他人不敢亂動，全部聚集在了二層的客廳。

其中三名安保站在最外面，而虛拟人生游戲公司的其他人則是圍在中間。

看見他們，客廳中間灰頭土臉的秦弦頓時激動起來，揮着手：“這不是唐棠老師嗎？林老師呢，你倆剛剛去哪了？”

其他人聽聞動靜，紛紛擡頭，小聲議論。相比起秦弦，其他人看上去相當疲倦，還有人身上有着擦傷，顯然是剛才震動中留下的傷口。

最後似乎是商讨出了結果，停下議論，幾名警備問道：“兩位，船上是發生了什麽事吧？”

“還有剛才的爆炸，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正如林淺昇所說，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其他人早起了疑心，現在就是想瞞恐怕也瞞不住。

唐棠把空姐扶到沙發旁邊坐下，深吸一口氣，按照計劃将三樓發生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天啊，怎麽會發生這種事？！”聽完唐棠的講訴，美術組的兩名女生最先發出哀嘆。

“我們公司的人肯定不會是兇手。”虛拟人生游戲特效組的人斬釘截鐵地道。

這話一出，幾個警備猛地攥緊拳頭，沉下聲：“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兇手了？”

前往未知星系的旅行風險極大，可以說有穩定工作的人很少會同意前往。因此他們這次飛船上的駕駛員、醫療組和警備人員，并非飛船航司的正式員工，而是與航司簽訂其他合同屬于灰色地帶的編外人員。

這些編外人員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對他們來說，錢到位，再危險的航行都沒問題。

也因如此，為了錢幹些違法行為，似乎不是不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警備，或者警備感覺被懷疑都是正常。

“我可沒說啊！倒是你們喊這麽大聲，不會心裏真的有鬼吧？”

“哈？我們是賺錢不是自殺，我們還覺得兇手在你們公司的人中呢！莫名其妙跑未知星系探險，誰知道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剎那間，整個二層充斥着争吵、互相指責的聲音。

完蛋，還是引起信任危機了！

唐棠嘗試阻止争吵，然而聲音埋沒在争吵聲中，沒有任何效果。

吵着吵着不知是誰突然問了一句：“話說回來，既然所有人都有嫌疑，那把駕駛員帶去治療的醫生也有吧？”

……？！

啊這，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萬一醫生真是兇手，那現在豈不是羊入虎口？！！

客廳的聲音瞬間消失，靜得仿佛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叮咚。”突然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打破寂靜。

所有人擡起頭，就看見飛船電梯的大門緩緩打開。緊接着一名銀發青年和一位戴着眼鏡，提着箱子滿面灰塵的男子從中走出。

戴眼鏡的男人正是他們飛船的維修師。

“各位。”維修師神情異常嚴肅：“我與林老師剛才去爆炸發生的地點查看過了。”

維修師的表情讓所有人心裏一咯噔，果不其然下一秒維修師的聲音在客廳緩緩響起：“在與林老師商讨後我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大家知道情況，總之，現在飛船嚴重受損。”

維修師走到客廳中央，将箱子放在茶幾上，箱子呈現銀白色彩，其上有許多藍色紋路。

按下啓動按鈕後，藍色紋路發出熒光，很快由線與線交織成網，由網絡構建而成的飛船模型投影出現在箱子上空。

而飛船模型的右下方靠近尾翼部分有着刺眼的紅點閃爍。

維修員指向紅點的位置：“這裏是剛才爆炸的地點，經過檢修我們發現接線中存在電弧，電弧引起短路，使得電流過大發熱至燃燒随後發生爆炸。”

“這次爆炸引起的連鎖反應又導致自動駕駛模塊發生故障，傳感器失靈，尾翼水平穩定器脫落……因飛船重力系統還在正常運行，我們感知不到，實際現在飛船不僅偏航，且飛行姿态嚴重不穩，繼續航行随時有失控風險。”

“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飛船能源出現洩露。如今航行的距離所耗能源是原定能源兩倍之多，即使沒有爆炸，抵達了目的星球，剩下的能源也難以支撐我們返回。”

維修員每說一句，所有人臉色都白了一分。

這跟完了有什麽區別？

幾個警備不甘地怒罵道：“該死的，就不該來這次航行！！”

還有人低聲哭泣：“我不想死，我還不想，嗚嗚。”

這時，坐在輪椅上的老洛突然沉聲道：“為什麽線路會出問題？是飛船設計有問題，還是人為造成？”

說話間，男人的目光并未看向維修師，而是看向了一邊保持沉默的青年。

維修師頓了頓，沒有說話。

林淺昇的視線也落在了對方身上，他輕聲道：“我傾向于人為。”

老洛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但虛拟人生游戲公司的其他人臉色可謂相當難看，包括唐棠。

出發前他們都有心理準備，他們可以接受遇到了一場巨大的星際風暴，拼盡全力無法逃離最終飛船解體全部身亡，也可以接受在航行中被星際海盜或者通緝犯包圍，但無法接受是飛船上有人偷偷造成了這一場災難。

尤其是唐棠，這次船上的駕駛員、醫生等人的招聘全部都是由她把關，可如今卻出了這種事……！她簡直萬死難逃其咎。

老洛依舊平靜，繼續道：“那麽還有補救的措施嗎？”

這句話讓一些處在暴怒和哭泣的人反應過來，從林淺昇和維修師的反應來看，似乎他們還沒到絕境。所有人又燃起了希望，紛紛看向那位銀發青年。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林淺昇微微颔首：“有。”

“真的有嗎？？”

“真的有。”這次維修師也肯定道，說着他長嘆一聲，似乎有些感慨。

“這次真的多虧了林先生，是他第一時間找到我，并利用專業知識，指出他認為飛船發生爆炸的原因和可能位置。

我們趕到及時，很快将部分設備隔離，撲滅了三層的大火，再晚幾分鐘，恐怕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林老師專業知識太過硬了！”這下，所有人看着青年的目光變為帶着佩服的敬仰。

“哈哈哈。”秦弦大笑一聲，走到林淺昇旁邊，拍了拍林淺昇的肩膀：“不愧是機甲學院的前維修系老師，原來真的會維修啊！”

在笑聲中，客廳的氛圍也從凝重變得稍稍輕松了些。

“不過林老師不是機甲維修師嗎？沒想到連飛船的維修知識也懂。”

“哈哈哈，都是在宇宙中飛的，或許都差不多？”

在其他人苦中作樂半開玩笑時，維修師是一點都笑不出來。非專業人員不清楚，但身為資深從業人員的他才知道林淺昇有多麽的……可怕。

機甲與飛船相當于兩個不同的系統，即便是相似的地方也是差之毫米失之千裏。一個簡簡單單的螺絲，可能都會帶來不同的後果。

而機甲的精密程度更是飛船的數倍，想要成為機甲維修師，必須能夠熟練地将機甲每個零件的用途、安裝、維護、修理全部記住。

這對記憶力或者說輔助記憶力的精神力有着極大的要求，通常來說将機甲的每個零件細節記住對記憶力已經是很大的負擔，再接觸與機甲系統不同的飛船系統，不能說不可能，只能說非常的困難。

就算接觸了，幾乎不可能将不同系統的知識細節全部掌握。

且飛船型號比機甲型號更新疊代更快，每個型號之間又會有許多差別。

他們這次航行的機型算是最新一代飛船，他對于這個機型的維修經驗已經算得上比較多的了，但危機來臨的瞬間，也很難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哪裏的問題，還需要時間來判斷。

但林淺昇在找到他的時候，卻能馬上指出問題所在。甚至交流時偶爾流露的一些信息隐隐讓他有種林淺昇比他還要專業，對飛船還要熟悉的感覺。

這種能力……他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也不由得讓他猜測，這位乘客，到底是何方神聖。

“對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有人問道。

維修師回過神，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雖然我和林老師第一時間對部分損壞零件進行了維修，但飛船外部也有許多損壞。

考慮到能源問題，我們認為最好找到星球迫降，對飛船徹底維護好後，結束這段航行，返回帝星。”

“啊，只能結束了嗎？好可惜……”

“沒辦法了，不過現在已經到了未知星系，就算有星球迫降也沒地方維修吧？”

說到這個問題，維修師也頭疼起來：“維修所需大部分零件飛船上都有備份，現在的重點是，找到星球并完成……迫降。”

畢竟他只是維修師不是駕駛員，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來。

哪有維修師能開飛船的？

但問題出就出在，他們飛船的駕駛員雙雙暈死過去，還不知道有沒有事，要真有事，這唯一生路也沒了。

一些人面面相窺，很快有人弱弱舉手：“呃，其實你們過來前我們還在讨論，如果襲擊駕駛員的兇手是醫生的話……那駕駛員他們在醫生那邊是不是反而不太安全？”

“這個不用擔心。”青年溫和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林淺昇笑了笑：“從兇手對監控和飛船的小手段我們可以分析出他并不想暴露身份。”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駕駛員由醫生接手治療，如果駕駛員出事故，反而會暴露身份。因此即便兇手隐藏在醫療小組中，他也不會在這時動手。”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只需等駕駛員恢複意識迫降就行了吧？！”

“不。”

“在迫降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青年唇角笑意加深，幽藍的眸子掃過衆人，他嘴唇輕啓，清澈的聲音在整個大廳彌漫開來。

“要将隐藏在船上的害蟲全部清除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