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捏捏
第17章 捏捏
雖然司徒厭的要求莫名其妙,沈墨卿還是照做了。
她擡頭就看見少女對着手機眼睛彎彎,笑得別提多開心,整個人都充斥着十萬分得意的感覺,沈墨卿甚至覺得,如果對方真的有尾巴,現在估計已經翹天上去了。
見沈墨卿看她,還對沈墨卿笑了。
她這樣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一邊尖尖的小虎牙。
于是沈墨卿又想,兔子的尾巴短短的,只會動彈兩下,應當翹不到天上。
沈墨卿回過神來,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
她頓了頓,把筷子遞給她,說:“吃飯。”
司徒厭接了筷子,随後就無視了那個沈墨卿特意叫助理帶過來的兔耳朵醬油碟,換了個正常的碗開始吭哧吭哧幹飯。
沈墨卿:“?”
沈墨卿有點困惑:“你不用這個?”
司徒厭滿臉嫌棄:“誰用這小碟子吃飯啊,這裝醬油的吧。”
“傻子才用。”
又一臉驕傲的說:“我又不是傻子。”
沈墨卿:“。”
司徒厭大抵是玩累了,手機扔一邊,也認真吃起了飯,她吃飯小口小口的,沒再說讓人讨厭的話,還問她:“這是你做的呀。”
沈墨卿:“嗯。”
“你吃過了沒有。”
沈墨卿說:“吃過了。”
司徒厭:“吃得什麽?”
沈墨卿看她睜圓的眼睛,說:“雞蛋三明治。”
司徒厭順口就說:“還有冰美式,是不是。”
司徒厭說完,忽而想起了什麽,立刻閉上了嘴巴,也不笑了,黑漆漆、濕漉漉的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然後有點不安地盯着沈墨卿,好像生怕沈墨卿發現什麽端倪似的。
已經發現所有端倪的沈墨卿微微彎起唇,她若有所思說:“你很了解我。”
“哈哈。”司徒厭說:“我……我道聽途說來的,呃,很多人都會講你的事。”
沈墨卿眉毛微挑:“你很喜歡聽?”
司徒厭矢口否認,有點慌:“沒有!”
她咕哝着:“我才不關心別人的事。”
沈墨卿彎起了唇。
司徒厭很少見沈墨卿笑,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也有笑意,那種冷淡和疏離感,像碧綠春湖的漸融的冬冰。
“不過他們有些地方說錯了。”沈墨卿也意識到自己笑了,她摸了摸唇角,望t着窗外,"秋天到了。"
她又回頭看司徒厭,說:“今天是熱美式。”
司徒厭愣愣地,過一會兒連忙掩飾說:“你、你愛喝什麽就喝什麽,誰、誰管你愛喝什麽……”
她小貓一樣的食量,吃了沒多少,說:"飽了。"
沈墨卿皺眉:"這麽少?"
司徒厭眨眨眼:"我想吃糖炒栗子……"
沈墨卿瞧着她,并不做聲。
顯然,沈墨卿并不會去給她買糖炒栗子,而且,司徒厭還知道,對方不僅不會給她買糖炒栗子,對方還會去考cpa,拿出一個非常令人滿意的成績。
然後在她燦爛光芒下,司徒厭又在所有人眼裏,成為了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司徒厭覺得自己得秉承着微自己人生負責的理念,要以身作則,給沈墨卿順生順水的人生添點亂子。
于是她翹了翹腳,擡着下巴說:“算了,不說糖炒栗子了,你家的狗咬了我,你得負責。"
“嗯。”沈墨卿點點頭,又解釋說:“妮娜受了傷,脾氣不好,可能對陌生人有點應激了。”
又問:“怎麽負責?”
司徒厭:“我在這裏沒人照顧,你得照顧我。”
沈墨卿若有所思,頓了頓,不動聲色問:“你家裏人呢。”
司徒厭張口就想說你管那麽多呢,但想想還是忍住了,只不耐煩說:“都死了。”
她話音一落下,病房的門就開了。
“哎喲。”陸翡秋捂着唇,笑着說:“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她今天穿了一身紅裙子,蓬松的卷發,襯得面容光鮮,一雙狹長的眼睛好似被極細的工筆描畫過,眼瞳像色澤略淺的琥珀,她踩着高跟鞋,耳邊綴着一顆溫潤的珍珠,顯得婉轉多情,別有氣質。
司徒厭:“。”
陸翡秋視線在司徒厭和沈墨卿之間流轉,她進門來,掩上了門,問沈墨卿說:“是小厭的朋友嗎?”
司徒厭低着頭撇嘴,想,誰跟她是朋友。卻又忍不住用視線餘光瞄沈墨卿。
沈墨卿頓了一下,點點頭,又問:“你是……”
陸翡秋吃吃地笑:“我是她家裏人。”
沈墨卿:“。”
她見來人年輕漂亮,看着像是司徒厭的姐姐,但想到私家偵探送來的資料裏,似乎沒說司徒厭有個姐妹……
沈墨卿正思索着,陸翡秋已經款款坐到了病床前,握住了少女的手,傷心地問:“小厭,你怎麽又不接媽媽電話呢?”
沈墨卿記得,司徒厭的母親去世的早,現在這位應該是……繼母。
沈墨卿沉默地看着這位……繼母。
她太年輕了,看起來甚至只比司徒厭大了一點兒。
司徒厭沒否認。
那說明确實是了。
陸翡秋看了看司徒厭的腳,拉了椅子,坐到病床前,她目光流轉,看了一眼沈墨卿,随後拉着司徒厭的手,對司徒厭擔心地說:“出什麽事兒了?怎麽被咬成這樣?”
沈墨卿的視線落在少女被握住的手腕上。
雖然是繼母,但無論如何,對方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自稱是翠翠的家裏人,沒有人會反駁。
因為名義上,的确如是了。
而沈墨卿早就不是了。
她做事情向來喜歡開門見山,她早在打開病房門的那一刻就想過,叫她一聲翠翠,但話到喉中,終歸還是沉默。
因為她聽見自己內心在問。
然後呢。
那段回憶于她而言是美好的,斑斓的,翠綠的群山,跌宕的飛鳥,一場徘徊在萬壑清風之間的歡鬧,像一副美麗的油畫。
可她走得很急,很快,畫撕裂了一大半;她聽見的是翠翠在哭,說姐姐別走。
其實那天翠翠是沒有哭的,她只是仰着小臉,說,媽媽說姐姐要走了。
她點點頭。
她問她。
還會回來嗎。
沈墨卿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她的童年太過跌宕,一次次的流離失所,在不同的人家輾轉反側,她也認識過朋友,孩子間的情分有深有淺,可是沒多久,就永遠的失散了,相知後的每一句臺詞都像扔下深淵的石頭,一落千丈,沒有回聲。
她一直在往前走,說出的承諾總是無疾而終。
白母許諾給翠翠的糖果,往往是騙人的,但翠翠會期待一整夜,高興得睡不着,然後在得知是謊言後,偷偷流很久的眼淚。
她不想她流那樣的眼淚。
沒有期待,就不會痛苦。
所以那時她沒有回答。
奇怪,明明覺得這樣做,翠翠就不會哭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沈墨卿深夜一閉上眼,還是會聽到她在哭。
她明明沒有騙她。為什麽還是要不停地流眼淚呢。
沈墨卿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一個很好的,令人滿意的答案。
好在,如今的司徒厭,看起來并不是一個很愛哭的人。
她當初走得決絕,而翠翠也回到了自己家,有了新的名字,新的家人,與新的生活。
她變了很多,變得不太像記憶裏的樣子,她脾氣變壞了,還喜歡頤氣指使,肆意妄為,記吃不記打,虛榮愛美,又花錢如流水,奢靡得不像樣。
回到沈家以後,沈墨卿見過很多這樣的孩子,他們大多都是被寵大的富家子弟,家教嚴厲些的,會很懂事;不嚴厲的,就會像司徒厭這樣。
這樣不太好,但也沒有太不好。
至少,這說明她是被家人愛着的。
她再也不是會為一顆得不到的糖果哭一整晚的翠翠了。
……
沈墨卿眉尖蹙了蹙,随後又松開了。
其實沒有必要非要相認,只要知道翠翠如今過得很好,就足夠了。
眼前母慈子孝,沈墨卿自覺格格不入,她頓了頓,道:“你們先聊。”
又對司徒厭說:“責任認定的事情,我們單獨談吧。”
司徒厭一聽沈墨卿要走,一下回過頭,扯沈墨卿的袖子:“你等等!你別走!”
她這一下太用力了,一下把坐那的陸翡秋都給推開了。
沈墨卿低頭看司徒厭的手:“……”
司徒厭的聲音軟下來:“你……你別留我一個人在這兒。”
她看起來很可憐,眼尾都耷拉下來,像個被抛棄的小狗。
陸翡秋在一旁嘆氣,有點傷心的樣子:“媽媽是什麽洪水猛獸嗎?這麽惹人讨厭。”
又說,“你爸爸那邊,還有些事想跟你說……”
她既然要說家事,那沈墨卿更不好再留,她垂下眼睛,視線落在了司徒厭拉着她的手上,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陸翡秋:“小厭?”
司徒厭只好把手松開了。
*
沈墨卿走了。
又只剩司徒厭一個人面對陸翡秋了。
陸翡秋一雙眼睛潋滟生波,親昵極了:“怎麽這幅表情,寶貝。”
司徒厭被那一聲寶貝雷得渾身難受,擺出了一張司馬臉,“腿疼,腰酸,背痛。”
陸翡秋笑了兩聲,說:“我給你捏捏。”
“……”
白嫖的按摩師,不嫖白不嫖,司徒厭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是戰損狀态,并不适合跟陸翡秋吵架,就趴下了。
少女穿着病號服,頭發沒梳,有些亂。
陸翡秋拿着發繩,五指作梳,給她把頭發分成兩股,紮起來。
淩亂不羁的銀藍色長發在她指尖變得乖巧又聽話,然後被一圈繩子緊緊地束起。
陸翡秋給她捏腰背,力道适中,指尖的溫熱透過一層薄薄的布料,熨帖着皮肉。
司徒厭就像是一只被順了毛的貓,四肢都舒展開來,被捏得都有點犯困了。
陸翡秋溫柔問:“打針痛不痛?”
司徒厭沒吭聲。想,關你什麽事兒。
陸翡秋笑笑,繼續給她捏背。
少女的背薄薄的,蝴蝶骨貼着皮肉,剛抽條一般嫩生生的,背脊挺拔,骨頭又倔強。
越是堅硬,越想打碎,等到粉身碎骨,再拼起來,拼成漂亮的貓咪,迷人的小狗,甜蜜的小蛋糕,拼成陸翡秋最愛的模樣。
陸翡秋說:“你最近跟沈家那個孩子,走得很近。”
司徒厭被捏得很舒服,昏昏欲睡,把陸翡秋的話當耳旁風。
“之前你出去玩。”陸翡秋也不生氣,慢慢說:“那個章乾一,是不是欺負你了?”
“我聽說……你把他打進醫院了?”
司徒厭驟然睜開了眼睛。
“你是求沈家的孩子,幫你擺平的吧。”陸翡秋說:“遇到這種事,怎麽不給媽媽打電話?"
司徒厭震撼:“你怎麽知道!!”
陸翡秋捏捏她的臉,嘆氣說:“媽媽又不是真死了。”
司徒厭:“……”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