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墨突不黔 9
場面有那麽一瞬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衆人:“……”
夏知陶:“……”
燕致遠望着張狂, 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秦之痛心疾首地斥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身為魔教教主, 居然如此不要臉!
張狂:“……不是我放的。”
十有八九是宋慕昭偷偷摸摸給塞了進來, 不過現在什麽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張狂只得認栽, 抱着胳膊一副“這就是我的書你愛咋的咋的”的樣子。
李彥趕緊打圓場:“書可以用來當燃料。我們要在荒島生存的話必須要火來, 不然沒法度過夜晚。”
張狂很痛快地把三本書都貢獻了出去,完全沒有一絲舍不得的意思。
李彥打戲拍的多, 平時也酷愛戶外活動,經常帶着自家兩個孩子去登山野營, 所以在衆人中他顯得最有經驗。
他和衆人分析了一通注意事項, 緊接着說到:“致遠,一粟, 你們跟我來。我們三個男人負責收集樹葉以及搭建臨時居所。”
“而其他的女士與女生就負責撿些幹柴,雜草什麽的用來生火。在附近找找貝殼或者椰子等食物也可以,不過不要走太遠。”
衆人應下, 便分散開來。
張狂觀望了一陣,問:“桃桃, 你想吃椰子嗎?我摘給你。”
夏知陶已經完全進入荒島求生的緊張狀态了, 她“嗯”了聲,說:“那你去收集食物, 我在這裏撿些燃料來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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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狂乖巧點頭,直起身就跑了出去。
衆人都聚集在林子中央,攝影小哥跟着張狂一路跑到了下船時的海灘,就見她站在一棵椰子樹旁邊, 擡頭盯着那椰子看。
攝像小哥弱弱地說:“你是要爬樹嗎?小心點啊。”
我需要做爬樹這麽低級的事情嗎?
張狂道:“不是。”
說着,她在樹旁站定,右腿橫掃卷起一陣疾風,猛地踢在樹幹處。
李彥幾人還在搭棚子,一聽見海灘處傳來驚天動地一陣巨響,好不容易搭好的樹葉棚子支撐不住,搖搖晃晃“哐”一下散架了。
李彥被吓到了:“怎麽回事?!出事了嗎?”
燕致遠把他按住,說:“淡定,十有八九是張狂在搞事情。”
他的猜測是正确的,确實就是張狂幹的。只見那樹被她猛地一踢,登時露出一道猙獰的豁口,蛛網似的層次斷裂來開。
不過一個呼吸間,椰子樹便轟然倒下,砸在海灘上掀起飛沙漫天。
跟着拍攝的小哥目瞪口呆,看着攝像機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就好像那椰子樹直直地砸在了他身上一眼。
等一下,那棵是實心的......對吧?怎麽跟玻璃似的那麽脆,好像張狂都沒怎麽使勁就軟綿綿地倒下了!
一腳踢斷一棵椰子樹——這是人間殺器了?!
張狂幹脆利落地收回腿,回頭望向攝像小哥,道:“放心,我看過位置了,不會砸到你的。”
說着,她便兩三步走到樹冠處,彎下身子拽起寬厚的樹葉,道:“走。”
攝像小哥說話都說不清了:“走?走去哪啊?”
張狂瞥他一眼:“蓋房子去。”
那整棵樹被她拽在手裏,就跟個破布娃娃似的被拖着走,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張狂左看看右看看,怎麽都覺得不滿意。這個島嶼離靈脈太遠不說,連聚集祥福的能力都沒有,靈氣稀稀疏疏的,連飛鳥都不願停駐。
秦之正在沙灘旁摸魚,看着風景發呆。她一轉頭便看見張狂拖着一顆超大的椰子樹,向自己走來。
秦之:“大人,您這是幹什麽?”
張狂無視她,在海灘附近找到了一塊空地,開始淡定自若的——
劈木頭。
。
這邊,八人隊伍裏的三位男士通過不懈的努力,總算是搭出了一個勉強能看的小破棚子。他們将寬大的樹葉還有塑料布遮住頂部,下面便有了一個遮攔雨水的空間。
很快,衆人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章綏帶回了些木板,蔣安楠則是抱着一捧貝殼。
只有張狂不見人影。
夏知陶手中抱着些枯葉還有小樹枝回來,李彥沖她招招手,“辛苦了,放這裏就好。”
衆人把枯葉樹枝堆在一塊,撕了幾頁張狂的書鋪在上面,就是個簡易的火堆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沒有打火石,也沒有打火機,怎麽點火?
燕致遠望着夏知陶,問:“你沒和張狂在一起?”
夏知陶搖搖頭:“她去找食物了,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幫到大家。”
說曹操曹操到,張狂恰好出現在林子當中。她手中抱着兩個椰子,皺眉看着那小棚,心中十分不滿。
姜一粟:“哇,你摘了椰子?”
張狂道:“嗯。”
夏知陶蹲在地上,擡頭沖她笑笑:“辛苦啦,我們在生火。”
張狂在她身旁蹲下,掏出一個椰子往她懷裏塞去:“喏,給你。”
椰子十分細心地被劈開了一小道口子,張狂甚至還弄了個吸管過來插在裏面,可以說是很貼心了。
其他人還圍着那樹枝堆發愁,不知道怎麽點火。張狂湊過去,問夏知陶:“要我幫忙嗎?”
夏知陶也貼着她耳朵,悄悄說:“好啊。”
張狂臉紅的不行,輕輕點頭:“你往後一點。”她把夏知陶護在身後,輕巧地打了個響指。
“嘩——”
李彥還在努力地鑽木取火,只見兩塊木頭接壤之處驀然蹦出一絲火星,緊接着燃成一束火苗。
李彥連忙将燃着的木頭扔進去,那焰火便以極其兇猛的勢頭将枯木樹葉席卷入腹,熊熊燃燒起來。
那火燃得太過猛烈,直沖天際,将衆人都吓了一跳。
燕致遠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景象:“不對啊,李彥哥你那兩塊破木頭怎麽鑽出火來的?”
李彥:“……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運氣好吧。”
秦之本來在海灘處捕魚來着,看着樹林間忽然冒出一道煙柱,急匆匆地趕回來才發現是衆人在生火。
她望着那活蹦亂跳燃燒着的火堆,咬牙切齒地在識海裏吐槽:“張狂!!誰特麽讓你用真火了,你是要燒了這個島嗎??”
張狂悠悠回答:“我看着呢,不會出事。真火暖一些,顏色也更加鮮豔好看。”
秦之:“……真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幾人圍着火堆烤火,蔣安楠試圖去烤撿來的貝殼,可那火着實霸道,貝殼一接近就被卷了進去,“咔吧”幾聲仿佛被火嚼碎了吞下。
眼看着天色漸晚,李彥往地上鋪了些枯葉,問攝影小哥:“喂,導演不會真的要我們住這吧?”
章綏有些猶豫地用手碰了碰那棚子,誰料那棚子本來就沒捆結實,“哐啷”一下全散掉了。
衆人:“......”
攝影小哥說:“沒事沒事,導演組沒說要住這裏,我們出去做幾個游戲就可以贏得獲救機會了。”
秦之道:“等一下。”
衆人都望向她,秦之無視快要暴怒的教主大人,偷笑着說:“我看外面明明有個挺好的屋子啊?”
張狂:你找死吧?
大家還不信,卻在出了樹林後差點被吓到腿軟。
只見本來空空如也的海灘上,驀然出現了一間用木頭搭建的雙人小屋,設計簡潔大方,十分有情調地用木槿花裝飾了一圈。淡白的花瓣襯着木頭,還挺好看的。
等一下,荒島哪來的木槿花??
張狂望着小木屋,淡定道:“呀,怎麽忽然出現了個屋子。”
攝影小哥在心中默默吐槽:這不是你剛剛建的嗎......我都錄下來了。
不過這屋子也就住兩人,沒法讓八個人都住裏面。最終衆人還是跟着導演的安排,趁着天還沒完全黑透,在沙灘上做了些小游戲權當為“荒島求生”收尾。
也是沒辦法,要真讓八人在島上住一晚,有可能被凍生病或是受傷不說,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就完了。
。
最後,大家把自己的行李收好,跟着攝影組一起,踏上了回程。
游艇上十分安靜,大家一天都在趕路和錄節目,精神都有些疲憊,在各種的位子上沉沉睡去。
海浪聲如同最為柔和的催眠曲,将層層睡意沖刷開來,就連夢境也染上了幾分湛藍色的溫柔。
夏知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揉了揉眼角。她低頭便發現張狂的外套蓋在自己身上,而身邊沒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披上外套,木槿花香便将她層層包裹起來。夏知陶打開艙門,便看到那人站着甲板上面,望着遠方出神。
夏知陶走上前去,張狂注意到她,回頭笑了笑。那笑容太過溫柔,将夜闌風靜的夜晚也點開幾圈漣漪,只叫心緒也跟着不安分地鼓動。
夏知陶問:“你怎麽在這?”
張狂說:“我與你們不同,我不需要睡眠。同樣的,我也不會做夢。”
她無奈地将手搭在欄杆上,漫不經心道:“可能就是因為如此,秦之才無法織出我的記憶。”
夏知陶靠過來,和她并排站着,側過臉望向她:“你在看什麽?”
張狂未答,骨節分別的食指靠在唇上點了點,道:“噓。”
驀然間,無數的透明花瓣自天際而來,層疊湧動着蔓上天際,與那漫天星辰融為一體。
繁星如沸,星辰悸動,好似伸手便能觸碰到。爍爍光點圍繞着兩人而舞,落下紛繁光影。
星光落在她身上,融在眉間化為一片潋滟水色,襯着那盈盈笑意。張狂反身摟着夏知陶,扶着她的手向前伸去。
五指浸入風中,而一點星光從天上掉下,便恰恰好好落在夏知陶指尖,帶來一絲細微的涼意。
張狂輕聲道:“翦翎贈你,星月贈你。”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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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