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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兩只小妖有心想勸, 可惜伊月寒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勸得住的。她看似只走了幾步,身影卻已經如鬼魅一般到了城隍廟的門口。
這座城隍廟似乎才翻修過,不僅占地比一般的城隍廟大, 而且裏面也修建的富麗堂皇, 白牆青瓦,梁木厚重,彩漆明豔。
泥塑彩繪的城隍神像高坐在供桌上, 香爐煙氣袅袅。絲絲縷縷的香火正往城隍神像飄。
兩邊是同樣泥塑彩繪的高大差役。一個泥塑的泥鬼被差役五花大綁,另有兩個泥鬼瑟瑟發抖的跪拜在供桌邊。
或許是這些泥塑太過栩栩如生,人走進來後, 總有種它們在看着自己的感覺。當然,這只是肉眼所能看見的。而伊月寒運力于目,就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泥塑都是‘活’的。随着她走進來, 四個差役立刻擡眼朝她看來。
伊月寒拱手。“伊月寒拜見城隍。”
一個差役手中的殺威棒立刻種種搗地,粗聲厲喝:“大膽,見了城隍老爺,為何不跪?!”
伊月寒并不看那差役, 只盯着神像道:“鄉野修行之人, 不講究這些俗禮。”
城隍神像這才睜開眼睛,終于‘活’了過來。“确實,鄉野之人,不講究俗禮。”
他微微垂眸, 掃了一眼那劍意逼人的黑衣女子:“這位姑娘找本官, 想來不只是單純的拜見吧?不知所為何事啊?”
這話本是一段很普通的話,但到了這城隍嘴裏就官腔十足, 拿腔拿調的。伊月寒眉頭微蹙了一秒。
因為要和城隍談事情,她事先稍稍放出了點自己的靈力, 好确保城隍就算看不出她的真實實力,也會知道她是個修行有成之人。
城隍、土地都是普通的鬼魂生前死後有了些功績功德,被地府冊封而成的小神,而修行有成之人,一來,一旦飛升成仙,就是天庭的正神,地位等級肯定遠高于這些小神。
二來,若無人領進門,踏出修行之路難如上青天,更不用說修煉有成了。九成九的修煉有成之人,要麽是出身名門正派,要麽是背後有別的靠山,若是仙緣大好,搞不好還認識天庭神仙。甚至可能本身就是天庭某某神仙轉世歷劫。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城隍、土地對于修煉有成之人都會特意展現出禮遇,久而久之,修行之人不必參拜小神,這已經算是公認的潛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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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伊月寒行拱手禮已經是正常的禮貌範圍了,倨傲點的甚至連拱手禮都懶得行。
這裏的差役會不懂這些潛規則嗎?或許出聲的那個是剛上任的愣頭青,但總不可能其他三個差役個個都是愣頭青吧?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四個差役都不知道這個規則,城隍難道會不知道嗎?他為什麽不出言打個圓場呢?
他知道,他是故意的,這城隍不僅府邸比別的城隍大,架子更大。
伊月寒:“我聽聞城隍抓了常小天,那小孩與我有舊,不知……”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城隍打斷了,高坐在供桌上的中年男人搖頭嘆息。“我知道了你的意思了,恕難從命。”
“你們這些修行之人啊。仗着自己有點道行,通點玄理,就總想着插手生死之事,殊不知,這才是大大的造孽。”
“我知道那怨鬼含冤而死想要報仇很正常,但怨鬼被龐大的怨氣、煞氣裹挾。像是常小天這種理智清晰的只是少數,多數神志瘋癫,分不清敵友,凡人稍一刺激他們,就會立刻發瘋。”
城隍說話間,朝着一個方向拱拱手。“這類怨鬼、厲鬼是必要帶到閻王殿上,等閻王大人驚堂木一拍,神魂一震才能恢複清明。若是都長久的滞留人間,人間、地府定然都會大亂。”
“厲鬼橫行于人間的慘劇就不說了,單說地府,管理一個人間王朝尚且勞心勞力,更何況我們地府管理的還不是一個國家,而是天下所有國家的死後亡魂。”
“你說說,如果修行之人都像你一樣,天天來為這個鬼,那個鬼的求情,那我這個做城隍的還怎麽處理政務?十殿閻王大人們還怎麽處理六道輪回?”
“退一萬步說,凡間對于小鬼們來說,本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此中危險衆多,想必你也是知曉的?”
“地府法度森嚴、法理無情,為的也是陰陽兩界平衡。是約束也是保護啊。”
伊月寒确實明白,尋常小鬼游蕩在人間,很容易被大鬼、大妖抓去蘸醬吃,被邪道抓了當奴仆驅使,喜提牛馬生活。更有甚者,直接拿小鬼煉丹、煉器。而這些事發生在陽間,地府很難察覺,更不用說去處理了。
“我明白,我只是……”
城隍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明白,你這就離開吧。”
伊月寒面色一冷,站在原地沒動。“我不是要求情,只是有些事想見常小天一面。”
她只是想讨回自己的血汗錢而已,又不是要學猴哥打入地府,修改常小天的生死簿,這城隍用得着巴拉巴拉巴拉說這麽一大堆嗎?
是,城隍說的話本意是沒錯,但這人的态度很有問題,他壓根沒興趣聽她的訴求,只想通過蓋高帽子的方法,把她給打發走而已!
“看來我剛剛說的那些道理,你并沒有聽進去。”城隍也不耐煩了。“常小天已經被送入地府審判,陰陽相隔,我如何能讓他與你再見面?這事莫要再提,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伊月寒冷聲道:“好吧,我直說了,他欠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是死後與我結下的這段因果,總不能讓我等到他轉世投胎後再了結吧?城隍真的不能通融一二?”
城隍厭煩的看着那咄咄逼人的黑衣女人。這些修行之人就是麻煩,他貴為城隍老爺,她竟是把他當成了傳信的不成?若她是一般凡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他早就讓差役賞她幾十殺威棒了!
“好吧,他欠你多少錢?”
伊月寒:“五文。”
“五文?!”城隍眉頭一豎,憤怒的一拍桌子:“就為了這五文錢,你跑來與我攀扯這麽多?哼!我看分明是你目無王法,故意來消遣我的吧!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城隍了?!”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若是不教訓一下你,旁人還當我這個城隍軟弱可欺了,來日又要如何轄制附近的妖魔鬼怪?!”
“來人啊,給我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伊月寒不悅:【啧,你看,真說了他又不信。】
系統比她還生氣:【靠,這老登就是個老官油子,正事不幹,好好商量不聽,爹味說教和維護官威倒是一套一套的。咱們別和她廢話了!直接上!】
伊月寒也是這麽想的,對付那沖過來的兩個差役,她甚至劍都沒有拔,身形一晃,只聽砰砰兩聲。那兩個差役就飛了出去。
在差役的哀嚎聲中,伊月寒冷眼看着那城隍:“我還聽聞,有人花了兩千萬兩交于你座下某個差役,希望能夠看常小天一眼,結果那差役收了錢卻不辦事。不知城隍可知此事?”
“若是不知也沒關系,那鬼差就在這裏,城隍只需審問一下,就可真相大白。”
她說話間,把剩下兩個差役中的一個揪住衣領摔在了地上。對方額角一塊黑斑,正是白玉京提到過的那個差役。
“胡言亂語,本官治下一向嚴謹,從未出過此事!”城隍目光閃爍了一下,怒而呵斥。
“好啊,本官不願意為你徇私枉法,你就如瘋狗一般,胡亂攀咬,給本官扣帽子,意圖壞我名聲。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訓你!”
“來人啊!”
随着城隍亮出城隍令牌,立刻有地府鬼差受到感應前來助陣。眨眼間,幾個手持勾魂索、哭喪棒的鬼差就把伊月寒團團圍住。
經過剛剛的試探,伊月寒已經徹底确定上面坐着的是個什麽貨色了,對此只是冷聲道:“你以為就你有令?”她也有!
幾個被召來的鬼差剛要對伊月寒出手,就見她忽然一只手高舉,露出手中的黑色令簽。
“閻王令簽?!”
一個被揍過的差役尖叫出聲。
剛出現的幾個鬼差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就先被這令簽吓軟了腿,撲通跪在了地上。
“拜見閻王大人!”
“小的無狀,冒犯了閻王大人,萬望恕罪!”
城隍一驚,砰的直接從供桌上滾落了下來。他一手扶着官帽,狼狽驚叫:“閻……閻王令簽?!”
“不可能,十殿閻王也是你能冒充的?你這令簽是從哪偷的?”
城隍動作粗魯的就要去搶伊月寒手中的令簽。然而都不需要伊月寒出手,就有個機靈的鬼差立刻站起身,攔在了城隍的面前。
伊月寒:“這令簽是我偷的,還是黑白無常親自送到我手中的,地府自有定奪。”
黑白無常親自送的?怎麽可能?但……如果這是真的……城隍一抖,倉皇扶住自己官帽。
“這位姑娘……誤會,都是誤會,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哎呀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你若是早點把這令簽拿出來,我哪敢如此怠慢。”
“姑娘想見常小天是吧?不如先随我去內室休息,只需喝杯茶水稍等片刻,常小天就能出現在姑娘面前!”
如果城隍堅持剛剛的道理,遵守地府法度,伊月寒還願意贊他一聲有氣節,如今她什麽都沒改變,只是手上多了個閻王令簽,他就立刻轉變了态度,百姓新手為他塑造的官帽卻藏着兩種面孔,真是讓人惡心透頂!
伊月寒壓根不理會他,只看着那機靈的鬼差道:“這雖然不是閻王令,但想來讓你去地府傳個信還是可以做到的,對吧?”
鬼差恭敬道:“閣下有什麽事,還請盡管吩咐!”
伊月寒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如果可以的話,請把常小天帶上來與她一見。如果不可以,那就告知她常小天現在的情況和地府對他的懲罰,當然最重要的是……常小天欠了她一筆債務,請務必從常小天那問出,他藏錢的位置!
“哦,對了,還有這位。”伊月寒一指正在擦汗的城隍,不顧他突然驚恐和哀求的話語,冷酷的複述了一下白玉京被騙財,以及城隍的處理态度。
她不僅嘴上說,還從系統空間拿出一張紙,以指為筆,運轉靈力,一邊說一邊寫。
“治下不嚴是一罪,我有理有據的告上來,他卻連審問一下都不願意,偏聽偏信,徇私枉法,此乃二罪。”
“另外,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差役敢如此行事,分明是有恃無恐,我嚴重懷疑,這城隍也并非不知情,或許那差役就是奉旨騙錢,騙來的錢也有一部分進了他的口袋!”
随着她把紙一抖,那紙立刻無火自燃,面前的鬼差一伸手,手中就憑空多了一張紙。
“你回了地府,還請務必把我這一紙訴狀送到閻王面前!”
“是,小的必定帶到!”
鬼差有種自己要幹大事的激動,暗搓搓看了眼那城隍,立刻化作一股青煙鑽回了地下。
除了這城隍的狗腿子,這一片的鬼差誰不煩這位拿腔拿調的‘官老爺’啊。一雙富貴眼長在天上,就認那些有權有勢的主,看不起他們這些小鬼差也就算了,手還總想伸進他們小鬼差的錢袋子裏刮層油水,真真不是個東西!
他們小鬼差知道這人身上不幹淨,但沒有證據,也沒有門路,就怕告上去被壓了,不僅扳不倒他,還要被穿小鞋。結果真是時來運轉,這老東西終于要倒黴了!
嘿嘿,他回去定要找兄弟姐妹們好好說道一下,把那什麽斧子、鋸子、錘頭、閘刀都磨鈍一點!
“不不不!別去!”
城隍驚恐的伸手想要阻攔,卻根本攔不住,他只能憤恨的看向伊月寒,但随後又想到什麽,迅速挂上哭臉,對着伊月寒連連作揖。求她放自己一馬。他願意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給她,只求她放過自己!
伊月寒露出一絲感興趣:“哦,全副身家?多少錢?”
城隍看了眼周圍的鬼差,往伊月寒那又走了兩步,背着身子比了個數字。
“至少十萬兩……黃金!”
伊月寒鳳眸閃過譏諷:“十萬兩黃金啊,一個小小的城隍,竟然能攢這麽多錢,也怪不得你那麽害怕了。”
伊月寒的聲音可沒有放低,周圍的鬼差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看城隍的眼神都不對了。
城隍看懂了伊月寒的嘲諷,面色又白了一分,但還是不死心的再次利誘。“只要姑娘派人去撤下訴狀,一切就還來得及,我當上城隍這麽多年,也曾兢兢業業做事,為百姓謀福祉。只是今年才迷了心竅。貪財了一點。但我對百姓的心都是好的。”
“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已經後悔了,我改,我肯定改,只求姑娘放我一馬,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伊月寒冷酷的看了他三秒,随後漠然轉身出了城隍廟。和這種人站在同一個空間,她都嫌晦氣。
沒救了,等死吧你!
城隍看懂了她的意思,瞬間面色煞白的癱軟在了地上,完了,完了,全完了!
伊月寒:【後悔?改過?呵呵,你信他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系統秒回:【我信你是秦始皇,封我為大将軍就不用了,今天瘋狂星期四,V我五十。】
伊月寒秒拒:【我讨薪成功也才五文錢,還V你五十?你當我什麽人啊?坐擁十萬兩黃金的富二代啊?】
系統嫌棄:【啧!跟着你混,吃頓好的是真費勁!】
伊月寒:【再說就喂你吃苦瓜。:)】
系統終于怒了:【你就知道用苦瓜吓唬我,我不服!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喂我吃屎啊!】
伊月寒驚了,她沉思半秒立刻道:【……好吧,算我沒本事。】
看來以後真的要少用點苦瓜威脅這個飯統了,看把孩子都逼成啥樣了。
系統自以為扳回一局,立刻得意的哼哼。
*
被鬼差捉拿歸案的時候,常小天雖然驚慌,心底卻又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他知道自己注定有這一遭的,但他還是反抗了。
他想要逃跑,卻并非想要逃過懲罰,而是想要再多一些時間,他和恩人約定好了,要在這林子裏等他的,今天就是第六天了。不需要太多時間,只需再給他一天就夠了。
然而無論他如何和那鬼差說,鬼差都不願意再等他一天,常小天只得再想個辦法,想要先找白玉京,把自己答應恩人的五文錢交給她代為保管。等恩人來的時候交給恩人。
常小天并不知道恩人要這五文錢到底是托詞還是有什麽含義,他只知道,他身無長物,也沒什麽用處,這五文錢是他僅有的,可以給恩人的東西了。
鬼差這次倒是同意了,卻伸手就問他要錢,常小天自然沒有多餘的錢了,他好話說盡,鬼差一聽他沒錢,就立刻兇神惡煞起來,伸手就要搶他的錢袋,
于是常小天逃了,拼命的往地裏逃,他知道拘捕會讓他之後的懲罰更重,但他想着,他生前因為不守約定,已是辜負了和好友的友誼,白玉京願意原諒他,那是她人好。不是他沒錯。
如今他已經自食了惡果,總該悔過了,哪能再不守約定,辜負了恩人幫他的情誼呢?
然而鬼差雖然真實實力不如他,卻有勾魂索和哭喪棒兩大法器,那鬼差冷笑着把勾魂索一抛,那沾血的繩索就自動勒緊常小天的脖子,把人硬生生拖了回去。
常小天只覺得脖子上的繩索越收越緊,仿佛再次回到了被掐死的那天,他拼命掙紮,卻怎麽也逃不過魯大狗的大手,也逃不過鬼差的壓制。
鬼差到底還是搶走了他的錢袋,再發現裏面并無紙錢元寶,反而是人間的銅板,甚至還只有五個銅板的時候。那腦門一點黑斑的鬼差粗魯的啐了一口。
“哪來的窮鬼!”
常小天聽着他罵罵咧咧的,把自己小心藏着的五文錢随手扔到一邊的髒水窪裏,頓時雙目赤紅,渾身怨氣翻湧,有那麽一瞬,他的鬼爪抓着脖子上的繩索,似乎就要掙脫了。結果鬼差一個哭喪棒打來。頓時打得他鬼氣渙散,脊骨一彎,跪在了地上。
之後鬼差又說了些什麽,常小天沒聽清,只知道對方罵罵咧咧的,一棒接一棒的打在他身上,打得他抱頭蜷縮成一團。
*
地府的天無星無月,灰蒙蒙的讓人壓抑,一位不認識的鬼差用勾魂索拴着他常小天的雙手,拽着他往前走。十二歲的瘦弱少年身形單薄,踉踉跄跄的跟着走。看着這陌生荒涼的地府,他的眼中閃過淚光。這一次,他又要失約了嗎?
常小天渾渾噩噩的,就這麽被帶上了閻王殿。和如今人間女皇住的采光極好,粉牆黛瓦,金碧輝煌的宮殿不一樣。
這大殿雖然同樣寬闊,卻以黑為主色調,光線昏暗,只靠兩邊幽綠的鬼火翻湧照亮周圍,角落裏是一排架子,上面放着刀劍斧鑿、錘子閘刀等器具,斑斑血跡洗都不洗,它們可不是武器,而是刑具!
另有老、虎、凳、釘板床等等占地方的大型刑具。人間有的刑具這裏都有,人間沒有的刑具這裏也有!
有男人坐在上首,身穿金滾邊的黑袍,頭戴方冠,虎目獅鼻,絡腮胡子。他正是此殿的閻王,秦廣王。
十殿閻王中,其他閻王都各管着十八層地獄的幾層,送到他們那的都是惡鬼。常小天雖然違反了地府法律,但畢竟不是大罪,而善人壽終、功過兩抵,無功無過,或者犯了小錯的,都會送往第一殿秦廣王這。
見常小天愣愣站着,判官皺眉呵斥:“小鬼大膽,見了閻王,為何不跪?”
秦廣王一拍驚堂木:“常小天,你可知罪?!”
常小天只覺得魂魄一震,撲通就跪了下來,随後才猛然驚醒。
他擡起頭,只能看見鬼火幽綠的火光照得上方的閻王、兩側的判官和兩排的鬼差臉部明明滅滅,他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只覺得威嚴冷肅。
反倒是柱子房梁上那些雕刻的正在受苦受難的惡鬼栩栩如生,滿臉哀嚎讓人只覺得陰森恐怖、不寒而栗。這裏……就是閻王殿,地府最公正也最可怕的地方。
察覺到閻王那威嚴的雙眼正在審視自己,常小天垂下頭不敢再多看。“我……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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