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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斐然是被季言之提早送回家的。

首次承歡的身體肌肉酸脹,像是接連打了十幾場架,小腹在層層衣物下看不出端倪,但楚斐然知道裏頭都是男性的精液,而季言之還不讓他摳出來。

楚斐然盡量和季言之拉開了距離,走在小區的路上他沉默不語,看不清臉色,可季言之不願意,緊緊地把人扣在懷裏,“然然再靠近我一點。”

楚斐然偏頭避開他的唇,白着臉生硬地說:“老子有一天會撕開你的嘴。”

楚斐然自己在某個小區租了間小公寓。姥爺留下來的遺産固然多,但楚斐然不喜歡寬敞空蕩的房子,無聲的寂靜會讓他覺得難受窒息。

原本他還想邀請季言之來看看他自己布置的小公寓,可能還可以留他過夜什麽的。

楚斐然眼睛酸澀,但他哭不出來,只覺得荒唐得可笑,他眼中的“兄弟情”不過是場過家家般的兒戲。

他轉身用盡全身殘留的力氣抓緊了季言之的衣領,眼角泛紅。他不斷地收緊指節,泛了白也沒有動手,抿着唇在抖卻什麽也罵不出來。

季言之率先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後才說:“你報警吧。”

楚斐然瞪大了眼睛,怒極反笑,嘴唇翕動,笑得粗啞,聲音不再清潤。

季言之蒼白着臉朝他笑了笑,“如果你很難受的話就報警吧。”

楚斐然原本漂亮的眼珠子在漲疼,哭得紅了的眼睛像蒙了一層血霧那樣暴戾。

他想把拳頭揮在他臉上,但他始終沒有這麽做。

“然後告訴警察說我他媽最後還迎合你了?!”楚斐然突然朝季言之大吼,尾音都在顫抖。

楚斐然氣得蒼白的臉都浮上了紅色,那雙眼睛除了憤怒、失望還有哀傷。

“然然,你…”季言之擡起手想要撫上他的臉龐,聲音暗啞,但是掌心是沒有碰上那張柔軟的臉就被躲開了,耳邊吹來的風突然吹來了虛無空靈的女聲,仿佛在吟唱般的溫柔

——你看,你就是怪物,抵抗不了獸欲的怪物。

季言之低眸看着楚斐然,看着他原本抓着自己衣領的手在這場無聲的對持中脫了力,頹然落下,仿佛輕飄飄落下的枯葉,随着時間的掩蓋化為爛泥。

楚斐然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滾吧。”

“我不會報警。”

說完楚斐然就轉身走了,看也不看季言之一眼,腳步踉跄但背脊仍舊挺直,腳跟也仍然貼着膚色膠布。

楚斐然擡手擦了一下流不出淚的眼尾,蒼白的肌膚是顯眼猙獰的紅痕,他深吸了一口氣後覺得冷空氣都在淩遲他的氣管,混雜的情緒在體內碰撞,他恐懼、不安、焦慮、困惑

他真的以為…真的以為有人可以帶他離開了。

想到這裏楚斐然就覺得有一股沉重的疲憊感壓垮他的肩膀,吞噬他的意識,沉甸甸地壓上心口。

那是無邊無際的悔恨。

逼仄的隔間裏響起的放蕩呻吟讓他惡心,體內的異物感讓他懊悔不已,攀着季言之高潮的那一幕幕讓他不禁顫抖,瘦削的身體罩在厚厚的衣物下也在發冷。

可那是季言之的錯嗎?

不是,他最該怪的還是自己。

楚斐然覺得哪裏都不是歸處了,空落落的。

小區不算大,人也不多,因此顯得蕭瑟凄涼。幹枯的枝桠随着北風輕輕搖曳,烏鴉的叫聲就像恐懼在敲門,自我唾棄化作漆黑的影子吞沒了他,像禿鷹在撕扯他的大腦。

“聽說小三的兒子有兩套…那個呢。”

“報應啊…“

媽媽不是小三,也不是婊子。

“長大了也是勾引男人的賤貨。”

楚斐然目光空洞望着前方灰白的天空,發白幹裂的唇喃喃道:“我不是。”

天旋地轉之間一切回到原點,笑聲、喧鬧、善意、溫柔離他遠去,奢靡的大房子,昏暗的房間,猥瑣的視線,鄙夷的目光,男人女人的說話聲化作細碎的雜質,伴随着呼嘯而過的寒風刮過他暴露在外的皮膚,是夜的哀嚎、是淚的喧嚣。

“小語…姥姥姥爺…” 當年的小男孩蹲坐在房間的角落,無措地抱着自己,用冰冷的體溫取暖,只因沒有人聽見他的絕望,沒有人能救他。

“為什麽沒有人來…”

“小語你說你會帶我走的…”

小男孩每一夜的低吟只有蒼白的月光聆聽,只有夏季的蟬鳴相伴,只有秋季的落葉安撫,只因春季不存在,而冬季僅剩痛苦,在被淚水模糊的夢境裏,在被蝗蟲過境的麥田裏,他的柔軟被腐蝕殆盡,穿着堅硬铠甲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将當年的小男孩埋葬,以陽光、鮮花、春草殉葬,變成了真正宛若寒冰的冷戾。

當他在那個家裏所謂的“媽媽”站起來想要扇他耳光時,楚斐然就率先站了起來。少年冷峻的眉骨青紫,原本該含情的桃花眼是譏诮,高挑精悍的身軀像是利落的悍刀,單薄卻充滿蓬勃的力量感。

他垂着眼簾看她,冷冷道:“怎麽?要打我?”

可是現在楚斐然站不起來了,他像當年手無寸鐵的小男孩一樣,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他以為自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但到頭來他還是那麽的令人作嘔。

惡心。

放蕩。

婊子。

他成為了他們話裏不堪的形容詞——以自身的惡行為傲的囚徒永遠得不到救贖,而他也不知廉恥地用自身的缺陷到達了高潮,用自身的原罪換取到了滿足,用自身的不堪品嘗到了歡愉。

他就是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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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會很虐啦,就然然的心病比較多(我花了兩天才理清他的心路歷程

先說一下,小語還是小時候的季言之

另外 初始設定的小季是不愛然然的哦 還是變态控制狂 他qj他只是占有欲的那種 相比之下現在是不是就不那麽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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