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72章

他們似乎只見過兩次吧。

一次是在晚上,他跟自己說要去給大祭司套麻袋,結果見到人就都給忘了。

另一次就是在教堂前面的小廣場上了,那時候,他只是遠遠見了他一面。

為什麽會想要把大祭司也帶出望月島呢?觀月燃還真想不明白。

哥哥都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件事,是不是該受點懲罰啊?

觀月燃收回目光,向邵野走過去,問他:“哥哥,他怎麽會在這裏呀?”

邵野一點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對觀月燃道:“他跟我們一起從望月島出來後找不到工作,我就讓他來我們這裏做收銀員了。”

一個別說是畢業證了,連個身份證都沒有的人,找不到工作也很合理。

見觀月燃的表情不大對勁,邵野緊張問他:“你之前同意的了,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觀月燃:“哦?”

還是經過他同意的?

他這個夢的确造得不錯,各個方面都給考慮到了。

邵野催促觀月燃說:“客人都等急了,弟弟你快去烤魚吧。”

哦,好像也不是都考慮了。

觀月燃站在門口不動,他對邵野說:“可我烤的魚只給哥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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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野呆滞。

他完全沒想過有這個可能。

他看看左右,廚師不幹了,那他這麽大的一個烤魚店,是不是就要黃了?

雖然說現在年輕人創業失敗率特別高,但他這個倒閉速度也有點太離譜了吧。

觀月燃饒有興致地欣賞着邵野臉上的表情變化,上前了一些,他的臉幾乎要貼到邵野的臉上,語氣有些奇怪地問邵野:“哥哥是很喜歡大祭司嗎?”

邵野下意識地看了大祭司一眼,腦子裏莫名産生了一個念頭,大祭司烤魚應該也能烤得不錯吧。

“我——”邵野剛開了個頭,就聽到觀月燃好心提醒他說:“哥哥你想好了再說。”

還得想好了才能說,本來邵野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麽不好回答,被觀月燃這麽一說,他突然覺得有點危險了。

邵野清了清嗓子,對觀月燃說:“我喜歡你。”

觀月燃一愣,心裏像是被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掃過,他努力壓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對邵野道:“可我問的是,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歡大祭司,不許轉移話題。”

邵野從來沒有思考過他對大祭司是抱有何種感覺,也有點不敢深想下去,他低着頭,不敢看觀月燃的眼睛,只說:“……一般啦。”

撒謊,不是很喜歡,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夢裏。

所以到底該怎麽懲罰他的哥哥呢?

“一般喜歡嗎?是哪種喜歡?”觀月燃追問他。

邵野看着腳下的大理石地面,上面倒映着他有些模糊的影子,他嗫嚅道:“我只是……”

觀月燃接過他的話,問他:“只是什麽?只是想要腳踏兩只船嗎?”

邵野說:“我只是看到他的時候,就會想起你。”

所以他同樣不想把大祭司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那座望月島上。

觀月燃望着邵野垂下去的腦袋,久久沒有說話,他沒想到邵野會給出這樣答案來。

邵野擡起頭,觀察着觀月燃的表情,卻是什麽都沒看出來,他小心問他:“你生氣了?”

生氣?祂想,也許這世上沒有比這更能取悅到祂的回答了。

觀月燃心裏像是融化了一大坨棉花糖,臉上半點沒有顯露出來,他繼續逗着邵野問他:“是替身嗎?”

邵野:“……”

他覺得他弟弟雖然在望月島上被困了那麽多年,但見識也挺廣的,居然還知道替身這種東西。

見他不回答,觀月燃又問:“哥哥,我們倆誰是誰的替身?”

邵野趕緊否認道:“你別瞎說,我沒有!”

找替身的渣男一般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觀月燃對着邵野微笑道:“有也沒有關系,我很大度的,哥哥把我們都收了也可以的,我做大,他做小,哥哥你說怎麽樣?”

邵野震驚地瞪大雙眼,觀月燃他在說什麽啊!

觀月燃可以,他不可以呀!

“哥哥這是什麽表情?不滿意嗎?”觀月燃皺了皺眉,有些苦惱道,“那總不能讓我做小吧,哥哥?”

大祭司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他站在邵野的身後,擡手便解開邵野身上的圍裙,他貼在邵野的耳邊說:“可是我也不想做小。”

邵野吓了一跳,回過頭看去,兩顆烏黑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他記得大祭司不是這個人設啊!

觀月燃道:“那不如我們比一下好了。”

邵野張口問道:“比什麽?”

不對不對,為什麽要比!

“當然是比誰更能讓哥哥開心啊,”觀月燃的手指勾住邵野褲子上的腰帶,對邵野說,“等會兒哥哥可要仔細感受好。”

即使邵野再遲鈍,此時也感受到了從觀月燃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他剛要後退,結果撞到大祭司身上,和觀月燃同樣冰冷的手順着他襯衫的下擺鑽了進去。

兩個人四只手到處游走,邵野甚至無法分清它們屬于誰。

目光穿過眼前的兩扇玻璃窗戶,能清楚地看到後廚裏擺放了各種食材和餐具,邵野有些懷疑地想,他開得是烤魚店不是牛郎店沒錯吧!

他的褲子已經被褪到腿彎,他想要掙紮,周圍卻好像還有許許多多的手将他禁锢。

他們開始進一步地吃掉他。

邵野猛地睜開眼,外面的天色大亮,鳥鳴啾啾,帳篷裏也跟着明亮起來。

觀月燃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他的指尖似乎還殘留着那種溫熱柔軟,還有點濕潤的觸覺。

這麽快就醒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呢。

邵野人是醒了,但腦子還有點懵。

觀月燃湊近一些,有些擔心地摸了摸邵野的額頭,問他:“哥哥做夢了?”

夢?

邵野轉頭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大祭司不在帳篷裏面,他松了一口氣,對着觀月燃點點頭。

“夢見什麽了?”觀月燃明知故問。

邵野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這種夢他怎麽可能跟觀月燃說,尤其昨晚觀月燃剛對他告過白,他快速搖頭道:“沒什麽。”

又撒謊,觀月燃在心裏默默給邵野記了一筆。

不過沒關系,既然哥哥那麽希望帶着大祭司一起離開這座望月島,那他就送哥哥一份大禮吧,希望哥哥會喜歡。

邵野穿好衣服就跑去湖邊洗漱去了,他不斷地将冰涼的湖水拍打在臉上,想要使自己再清醒一點。

他怎麽會做這種夢?

他看小說都從來不看後宮文呀!

洗漱完畢,用過早飯,除了身份不合适的觀月燃和腿上有傷的陳淩川他們兩人被留在了營地,其他人都前往鎮上,準備從島民家裏借點他們接下來能用得上的工具。

那些夢中的畫面直到現在仍在邵野的腦海裏不停地閃過,他越是想要忘記,就記得越清晰,突然聽到陳紅藥在他耳邊叫道:“邵野,小——”

邵野轉頭,一臉奇怪地問她:“小什麽?”

陳紅藥也是滿腦袋的問號,剛才她明明看到邵野前方有塊石頭的,想提醒他別被絆倒了,結果在邵野快要走過去的時候,那石頭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是自己看錯了嗎?

陳紅藥也不确定,她只能跟邵野道:“沒什麽,我看錯了吧。”

邵野哦了一聲,沒有多想,他回過頭繼續琢磨起自己的心事。

“你今天是怎麽了?”陳紅藥快走兩步,跟在他身邊問道。

邵野從出發時就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擔心他一直這麽下去,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邵野随口敷衍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惡夢嗎?”陳紅藥問他。

“呃……”邵野想了想,說,“不好說。”

陳紅藥安慰他說:“弗洛伊德說過,夢是願望的達成,是現實的一種投射,惡夢也是一樣的,你不用擔心。”

她說完卻見邵野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更驚恐了一點。

太恐怖了吧!他怎麽會有這種願望!污蔑!這是赤裸裸的污蔑啊!

陳紅藥頓了一頓,好奇問邵野:“你到底夢見什麽了?”

邵野搖頭,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這事必須爛死在他的肚子裏面。

他再次慶幸,還好那只是個夢,還好觀月燃不知道。

雖然邵野今天的狀态不大好,但他們的行動卻是異常順利,還沒過中午,一行四人就滿載而歸。

回到營地後,邵野叽叽喳喳與觀月燃報備自己今天的收獲,他說:“……今天小鎮上不知道有什麽事,那些島民都不在家,我們是直接進去掃蕩了一圈,打算下午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再一把鋸子。”

觀月燃對他解釋道:“是祭神日到了。”

“祭神日?”邵野拍了拍額頭,他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觀月燃問他:“哥哥不是想要祭神日的酒水嗎?”

他是很想要的,但這玩意兒也不是他想要就能有的,他都把大祭司給得罪了,他怎麽可能還願意給自己酒水。

要是去偷的話,邵野覺得,有大祭司在,他應該也是偷不到的。

“算了,”邵野道,“我還是回去搬磚吧。”

怎麽了?烤魚店也不開了嗎?

“哥哥就這麽放棄了?”觀月燃問他。

邵野嘆氣:“不放棄也沒辦法,他們又不會給我酒水。”

觀月燃伸手在邵野的腦袋上摸了一把,他笑道:“哥哥不去,怎麽知道他們不會給呢?”

邵野擡起頭,真誠發問:“我去了還能回來嗎?”

觀月燃卻道:“那要看哥哥想不想回來了。”

邵野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觀月燃唇角上揚,落在邵野頭頂的那只手緩緩滑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把,壓低了聲音對邵野道:“那位大祭司似乎很喜歡哥哥呢。”

邵野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眼神無意識地飄向別處,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過,怎麽突然有點心虛。

他弟弟不會是知道他昨晚做的那個夢……吧。

觀月燃引誘他道:“一杯酒,兩個學分,哥哥真的不要了嗎?”

邵野有些動搖,他抿着唇不說話。

觀月燃笑道:“不要的話也沒關系,到時候我陪哥哥一起搬磚好了。”

邵野想象了一下觀月燃跟自己一起到工地上搬磚的畫面,怎麽看都覺得違和。

要不,他還是為兩個學分再拼上一把吧。

島民們聚集在教堂前面的小廣場上舉行着最後一場血腥獻祭,他們馬上就能找到最後一根神骨了,到那時惡魔将會死去,而他們會得到永生。

邵野趁着島民陷入狂歡當中,偷偷溜進教堂裏去,此時偌大的教堂空無一人,只有外面廣場上島民們的歌聲在邵野的耳邊回蕩。

邵野停在教堂中央,仰頭看向穹頂上雪白的雕塑,心裏不知怎麽的空落落的,他突然有些後悔來到這裏。

“外鄉人,你為何又來到這裏?”不算陌生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邵野轉過身,發現大祭司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此時正站在教堂門口,他擡步向着邵野緩緩走來。

教堂的大門閉合,将廣場上的歌聲全部隔絕在外面,邵野站在原地,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和大祭司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昨晚夢中的那些畫面沒來由地在邵野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他的手和觀月燃一樣的涼,貼在他的皮膚上,引得他一陣戰栗。

邵野拼命想要甩開自己腦子裏那些不純潔的畫面,不大好意思地道:“我來是想要一杯祭神日的酒水。”

“你帶走了惡魔,還想要神明的恩賜?真是個貪心的外鄉人。”大祭司這樣說着,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負面的情緒。

“不能給我嗎?”邵野小聲道,他也覺得不該給他,他今天來到這裏,其實是想與大祭司好好告個別的。

他是想過帶着觀月燃和大祭司一起離開這座望月島,可經過昨晚的那場夢,他不敢這麽想了。

大祭司道:“也不是不能給你。”

邵野剛想說不給他也沒關系,卻先聽到大祭司的這句話,他的眼睛一亮,自己的畢業證有救了?

大祭司雪白的長袍纖塵不染,面具下的那張臉仿佛挂滿悲憫之色,他對邵野說:“你去祈求祂的寬恕吧,如果祂願意寬恕你,明日就會将酒水賜予你。”

“祂?”邵野滿臉疑惑,哪個祂?

“很快你就知道了,跟我來吧。”大祭司說。

邵野跟在大祭司的身後來到教堂內部的香房,很快他得到了一件大祭司的同款白袍,大祭司告訴他,要去見祂必須保持身體的足夠潔淨,除了這件白袍,其他的什麽都不能穿。

邵野接過白袍,遲遲沒有動作,他偷偷盯着大祭司看了兩眼,大祭司一轉過頭,他便收回了視線。

如是幾次後,大祭司開口問他:“你看我做什麽?”

邵野躊躇再三,還是沒忍住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他問:“祭司大人,您下面也沒穿衣服嗎?”

大祭司:“……”

作者的話:

【禁嗑cp!來個大神分析一下,6號這邊大祭司到底想要幹什麽?】

是打算用6號威脅弟弟嗎

:我感覺是要把6號洗腦成邪神的信徒,然後派6號去對付弟弟,弟弟肯定舍不得對6號下手,最後只能束手就擒,被島民獻祭掉,這個時候6號再清醒過來,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看着弟弟被封印嗚嗚嗚嗚嗚嗚

:呃,編得很好,下次別編了

:弟弟居然真的放心讓6號來找大祭司,他怎麽想的

:弟弟大概跟我們随便嗑嗑一樣,喜歡搞ntr吧

:滾你!

:6號離開時弟弟那個表情也挺意味深長的呀,沒有專家分析一下嗎

:專家敢分析,你敢信嗎?

:沉默

:難道弟弟是在釣魚執法?等大祭司對6號出手,他就能理直氣壯地把大祭司揍一頓了?

:他揍人什麽時候不理直氣壯了?

:好費解啊

:看不出來呀,大祭司還是個悶騷,下面居然是真空的,不怕一陣風吹過來全露了

:沒事,臉還在

:風吹蛋蛋涼~

:不信謠不傳謠,大祭司可沒承認自己下面什麽都沒穿!

:那他為什麽不讓6號穿

:因為6號要去見“祂”啊

:果然是邪神,不正經,太不正經了

:6號是真的沒腦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敢把自己送上門去,大祭司肯定是要利用他對付弟弟的

:就是不知道大祭司打算采取什麽手段

:艹一頓吧,弟弟看到了肯定痛不欲生後悔莫及

:你滾啊!!!!!!!!!

:我不嗑cp,但我覺得樓上這個建議不錯,大祭司考慮一下呗

:你也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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