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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公北

“你的早餐, 炒粉跟兩個包子，一共六塊。”

剛來到教室的周秋曼用一張廢紙墊着, 把打包好的早餐放在王越桌上。

王越頭都沒擡，依舊在做題。

周秋曼也不管他，她已經有些習慣王越學習的時候專注到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把早餐放下後她自個也拿起書開始學習。

不到十五分鐘，周秋曼就跟丁曉柔下去升旗，臨走前還敲一下王越的桌子提醒他記得下去升旗。

“你的傷口快好了嗎？”周秋曼仔細看了看丁曉柔腦袋上的傷口, 已經拆線，正在慢慢結痂愈合。

“嗯，快好了。”

“那些人沒再找你麻煩吧？”

丁曉柔搖搖頭，說沒有。

有一位體育老師已經拿着話筒大聲催學生趕緊下來操場, 不要磨磨蹭蹭，每到周一, 這樣的催促不可避免, 聲音響蕩在操場內, 每次下來最快的是高一級, 其次是高二級, 最慢的自然是高三級。

周秋曼朝着操場的西面望過去, 二中跟八中之間的圍牆被推翻, 但是施工中又豎立起臨時搭建的鋅鐵皮, 他們學校的老建築兩棟教學樓也被推倒, 從這裏望過去，已經看不到教學樓，施工速度特別快。

“我們學校好像沒有了。”丁曉柔也忍不住感慨一句。

她們初高中都是在八中, 一路升上來的。

“是啊，沒了, 感覺以後想回學校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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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秋曼話語剛落，體育老師又拉着話筒開喊，聲音通過四面八方的喇叭傳遍整個校園。

“還在教室的學生趕緊下來，尤其是高三的學生，趕緊下樓。”

陸陸續續的，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

周秋曼見到姍姍來遲的張一雯，“你今天怎麽那麽遲？”

“我起晚了。”

“昨晚幹什麽了？”

張一雯站在丁曉柔身後，手裏還拿着一本英語單詞冊，喪着臉，“熬夜做作業了，秋曼，你能不能告訴我學習方法，有沒有什麽高效的方法讓我的成績能夠再上升一點？”

周秋曼摸了摸張一雯精致的小臉，笑道：“現在知道要努力學習了，果然有一個成績特好的人看着，知道要上進了。”

特別敏感加不傻的丁曉柔特別詫異地回望張一雯，小嘴驚訝到合不上，“雯雯，你談戀愛了？”

張一雯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小點聲。”

腼腆的丁曉柔難得表現出興奮的模樣，聲音壓得很低，“真的假的，你怎麽從來沒告訴我，我還天天放學跟你回去，那個男生是誰，你怎麽敢……”

丁曉柔怕被別人聽到，非常小聲地說了早戀兩個字，又煞有其事地左顧右盼，用一種特別羨慕的眼神看着張一雯，不是羨慕她早戀，只是羨慕她有勇氣，就是從小就屬于有勇氣有自信的人，說做什麽就做什麽。

“放學後再跟你說，不說這個了。”

不能提前知道秘密的丁曉柔一直看着張一雯，依舊處于興奮狀态，大概沒想到她這麽大膽，不過雯雯長得好看，性格也好，比較讨男生的喜歡。

副班長林海生正在記名。

“王越還沒到嗎？”林海生問另外一條隊伍的人。

周秋曼這才掃一眼另外一條隊伍，發現王越還沒下來。

“來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她見到王越從前面慢慢走過來，排進隊伍裏面，到教室最早，但是到操場總是特別遲。

楊真真跟王佳怡也特別遲，這兩人還背着書包，拿着早餐，排在周秋曼後面。

“幸虧沒遲到，”王佳怡站定後，手放在胸口上直喘氣，等喘勻氣之後，她開始吃早餐，拿着烤包，“班長，我明天想吃腸粉，你幫我打包一份，我覺得你家腸粉很好吃，我要加雞蛋跟肉的那種。”

因為周秋曼欠他們錢，她家是開早餐店的，所以平時非常樂意為他們幾個人帶早餐，用早餐抵債，王佳怡跟楊真真有時候不需要她幫忙，有時候需要，而王越就直接讓她每天幫忙帶早餐，他只需要提前跟她說吃什麽就行，用他的話來說，這樣省時間。

楊真真：“那我也要一份，加雞蛋就可以，我今天因為買早餐就差點遲到。”

“班長，你這是賣早餐賣到我們班了嗎？你們家生意這麽不好嗎？”另外一條隊伍的楊馨桐諷刺一句，“你轉來二中是為了賣早餐的嗎？”

空氣中突然安靜了幾秒。

“你需要嗎？我也可以幫你帶，我很窮，很缺錢啊，不知道哪個小賤人窮到偷走我的錢，我只能這樣了，我們家腸粉三塊錢一份，加蛋是四塊，加肉是四塊五，你需要哪一種？”周秋曼回道，神情看起來沒什麽不對勁。

“我要一份加蛋的，明天能拿給我嗎？”貝晨雨緊跟着說了一句，特別有心機地跟楊馨桐對視一眼，兩人似笑非笑，“畢竟要照顧班長家的生意。”

“可以，先給錢。”

貝晨雨從口袋裏拿出四塊給周秋曼。

周秋曼也收下了。

這時，升旗時的奏樂開始響起，大家這才望向前面，開始正式升旗。

升旗結束後，教導主任開始說話，每周一都是例行頒獎，為先進班級頒流動紅旗，這個星期沒有9班，所以周秋曼不用上臺領流動紅旗。

頒完後，教導主任又說到遲到跟風紀的問題。

學校管得比較嚴，上課期間不允許女生披頭散發，男生不允許頭發過長，還有染發，佩戴誇張首飾都是不被允許的。

說完這些後，教導主任又說到早戀的問題。

“再次聲明，二中不允許早戀，學生就應該在學校學習，而不是談戀愛，學校最近發現有不少學生違背學校的校規校紀，做出一些不雅的舉動，下面我開始點名批評問題比較嚴重的學生，1班的張婷跟3班的柯金明，4班的陳璐璐跟4班的郝鵬，9班的貝晨雨跟9班的鄧紹聰……”

教導主任直接公開點名了将近二十位同學。

“以上十七位同學寫五百字檢讨書交由各班班主任進行檢查，每人記一次小過，并且扣班級分，與此同時，各班班主任請做好自己的工作，對學生進行正确的教育跟指導，希望下次不要發生這種情況，如果情節嚴重與屢教不改的學生，學校将會讓其在講臺上面宣讀檢讨書。”

周秋曼這算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直接點名批評的環節，很是生猛，為了防止早戀，學校可以說是殺雞儆猴，她回頭跟楊真真說話，“學校之前也都是這樣操作的嗎，直接在臺上點名？”

楊真真點頭，“我們都習慣了，大概隔個三五周就有一次點名通報扣分，但好像都沒什麽作用，後續也只是交檢讨書而已，想談的人還是會談，管不住，大家都很叛逆的，管得越緊，大家忤逆情緒越嚴重。”

“沒有吧？被點名的人心理估計不大好吧？”

尤其是偷偷早戀的人，一點名搞得好像全校都知道自己早戀，心理壓力可大了，周秋曼覺得她是不會在高中談戀愛，太吓人了，至少對她有作用。

“這我就不知道，大家基本上都只會關注自己班級的。”

周秋曼看着楊真真，“你都知道有這種後果，你還想談，我真是佩服你們的勇氣。”

“年輕嘛，而且錯過了就錯過了，我不想留遺憾。”

周秋曼無法理解這種思想，對她而言，賺錢重要，學習重要，前途重要，能力重要，談戀愛什麽的都不是必需品，高中時不談戀愛也沒什麽遺憾，大學談還不是一樣，最重要的是高中談戀愛，身邊的同學都知道，關注，并且時不時讨論，壓力不大才奇怪。

回到教室後，大家顯然還在說這個早戀問題，貝晨雨跟鄧紹聰就是讨論的對象。

根據楊真真所說，這是他們班第一次出現被點名批評的情侶，還不知道班主任會有什麽反應。

王越剛上來就開始吃早餐。

每次升旗早操上來後，教室裏總是有不少人吃早餐。

小組組長過來收作業。

正在吃早餐的王越借來周秋曼的作業大概看幾眼，看她的解題過程後才一齊把作業交上去。

班會課的時候，賈勇民終于過來教室，他們班沒拿到先進班級，因為遲到人數過多還被批評，再加上早戀的問題又被批評，總而言之，賈勇民臉色不大好看。

他一來，先是環顧一眼整個教室。

大家坐在下面，十分安靜，沒人敢說話。

“班長！”

周秋曼第一個被叫起來。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遲到，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周秋曼不作聲，遲到哪是她能解決的，他都說那麽多次，遲到的人依舊遲到，根本不聽你的。

“回答我的話。”

“因為大家集體意識不強，沒有為班級考慮。”

“那應該怎麽做？”

“應該加強集體意識，維護集體榮譽，以後遲到的人，每遲到一次，罰款十塊，充當班費。”

楊真真昂着頭看着周秋曼，有點佩服面對質問她還能答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