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詭異的老公(七)

随着夢中少女的醒來, 尤念的夢境也在一點點散去。

她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抱枕離開了, 她不滿的哼唧一聲, 緩慢睜開了眼睛。

“別走……”‘大抱枕’抱起來溫暖又舒服,尤念不舍得讓他離開自己。她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了過去, 裴然起身的動作一滞,詫異地回頭看她。

“乖,我要去工作了。”

這還真是尤念第一次這麽粘他,如果不是因為有急事要處理,裴然還真要留下來陪她了。俯下身又親了親她,裴然拿起小枕頭墊在她的腦後,輕緩地抽出自己的手臂。

很快,在裴然溫柔的動作中, 尤念又緩緩的睡去……

藍天,白雲,還有穿着白襯衫迎風而坐的少年。

夢中的少女睜開眼睛時, 身側少年的發被吹的淩亂, 然而就算這樣也不影響他的顏值, 黑發雪膚,他漂亮的眼睛在微眯時會泛出些冷意, 看起來高傲又冷漠。

“你怎麽在這兒?”‘尤念’剛剛醒來, 意識還有些不清。

她只是本能的抗拒面前這位少年,在捂着小腹微微直起身時, 身上的外套也順勢滑落,她低頭這才反應過來什麽。

“還你。”

尤念并不是個多話的人, 她在将外套撿起來還給裴然後,就沒再說一句話。

這個時候的裴然話比她還少,他只是淡漠的瞥過她遞過來的衣服,雙臂後撐,絲毫沒有接過來的意思。

他不要,尤念也不會一直舉着。

她并不喜歡和他接觸,于是将他的衣服放到他的身側後,她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課本。

尤念小腹的疼痛還沒停止,如今在天臺上吹了一會兒風,渾身冰涼更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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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書包後,尤念扶着圍欄緩緩起身,就在這時身下一股熱流滑過,她咬唇往裴然的位置瞥了一眼,裴然正迎着風微微仰頭,如玉的脖頸襯的他精致如玉,更是高不可攀。

“不知道說句謝謝?”好似是感覺到尤念的視線,他終于睜眸朝她看來。

尤念看到後迅速的移開視線,她抱緊書包道:“如果我是醒着的,絕不會要你的衣服。”

裴然彎唇笑了,“所以說,這算是我自作多情濫好心咯?”

兩人的關系從小就是如此,彼此了解又互相排斥。說不上誰更讨厭誰一些,但也不會壞到必有一死。

又是一股熱流而下,尤念忍不住彎了彎腰。她不認為他會這麽好心幫她擋風,打她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糖果的事他幹的太多了,視線微垂,這次她打死也不想上當了。

如果……就此裴然惱羞成怒到再也不理會她,也算是個不錯的結果吧?

她正這麽想着的時候,餘光瞥到了一抹深紅,于此同時與她視線共同望去那個位置的,還有坐在天臺上的裴然。

此時地上那抹紅在涼風下已經幹掉了,尤念一怔,騰的一下整張臉都紅了。

她這是、這是……

熱流持續下湧間,身上的衣服也變得黏膩,尤念這才察覺到問題,無措與羞恥讓她不由抱緊了書包,急切的尋找着支撐。

“你……”裴然坐在天臺上盯着那抹紅色怔了一下,再次擡頭看她時,他眸色澄澈間,還帶了抹意味不明的光。

“真的不感謝我嗎?”

他終于從天臺上跳了下來,抓過自己的外套挂在手肘上後,裴然輕笑着道:“你說句感謝我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再當一次濫好人哦。”

他的用意十分明顯,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她低頭。

尤念糾結了一下,在他十分篤定的目光中,她緩緩說道:“不需要。”

與惡魔做交易的代價,她永遠也付不起。

此時已經過了放學的高峰期了,校園中只有稀疏的幾個人,尤念知道自己出校園時還能避着人走,但出了校園的大門,就比較麻煩了。

尤念不想求他,想了想她将書包蓋在了自己的身後,企圖蓋住那片羞恥的紅印。

在書包的遮掩下,那片痕跡的确被遮住了,但她這樣的方式在行走時只會招到更多人的視線,深呼一口氣轉身往出口走去,兩步之後,身後那人冷淡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求我,求我我就幫你。”

這次尤念走的更快了,連頭都沒有回。

“尤念!”那聲音明顯不耐煩了。

不等她走出天臺,身後的裴然幾步走過來扯住她的手腕。在視線一瞬間暗淡時,尤念聞到了清冽的馨香,書包被扯落的同時一件寬大的外套落下,裴然彎着身将衣服系在她腰上,兩條袖子交叉時他發狠的使了大力,尤念的腰身被他勒痛,下意識抓了下他的手。

“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裴然明顯是生氣了,他心情不好時漂亮的眼睛就算笑起來也涼悠悠的,何況他此刻還沒有笑。

低喃的嗓音夾雜着一絲絲暴躁,裴然正要繼續罵她,這時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團黑影急急向着兩人沖來。有驚呼聲,也有尖銳的鳥叫,在少女慌忙躲閃時,她身側的少年抱住她,迅速閃開——

因速度太快,兩人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肉.牆’免去了她的傷害,她擡起頭來時,發現裴然正背抵在牆壁上把她抱入懷中。

冷硬的牆壁撞的他後背生疼,他暗抽了口涼氣低頭去看懷中的人,發現她沒有受傷後,才調侃道:“看來我上輩子是真的欠你了。”

不然的話,他為什麽要在她面前一次次的打臉,一次次的去自作多情當她眼中的濫好人呢。

撲騰撲騰——

在兩人的不遠處,掉落在地面上的是一只通體漆黑的黑羽小鳥。說它小,它又比普通的鳥類大了一些。紅色的小尖嘴圓圓的小眼睛,在它看到有人靠近時,發出急促的叫聲,然而翅膀撲騰了許多,卻一直沒能飛起來。

“你別傷害它!”在裴然屈膝去撿那只黑鳥時,尤念猶猶豫豫的跟了過去。

她在說這話時情緒還沒有穩定,略帶擔憂的聲音可以聽得出她對裴然的不信任。裴然聽到後動作頓了頓,快速抓起那只鳥後,他側眸看她,半是開玩笑道:“怎麽着,你還當我要生吃活剝了它?”

裴然在她心中的印象實在太差了,他這麽玩笑着,然而尤念真的信了。

匆匆走到裴然身旁,她慌張道:“你不能吃!”

“傻。”裴然瞥了她一眼,涼涼吐出一個字。

黑鳥被抓住後,一直在裴然手中掙紮,可就算如此它也沒去下嘴啄他。裴然擡高手臂扒拉了下黑鳥的羽毛,接着他單手幫它扯開爪子上的白繩,淡聲解釋道:“它沒有受傷,應該是被什麽人抓到後逃了出來。”

黑鳥右爪的白繩很長,它應該是在飛行過程中,不知怎的讓白繩繞到了左爪上,掙紮間就讓繩子越纏越緊,裴然手抓着它,低眸幫它解了很久才幫它把繩子徹底解下來。

“好了。”繩子解下來後,黑鳥清叫了一聲,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它在天空上繞了一圈又猶豫的靠近裴然,裴然微微仰頭看它時,試探着擡起了手指,他們都沒想到黑鳥不僅沒有避開,反而還快速的輕啄了一下。

做完這個動作,黑鳥沒再猶豫,它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天空,而裴然卻看着自己被黑鳥輕啄的指尖,微微垂下目光輕笑出聲。

“看到沒,連這小東西都懂得感謝我。”

少尤念眨了眨眼睛,還沒從剛才的場景中抽回神智。剛才黑鳥輕啄白襯衫少年的畫面簡直美的像是一幅畫,在那一刻,她覺得平日裏讨人厭的倨傲少年都變得柔和起來。

僅是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幫了她三次,這會兒尤念再也維持不了冷漠了,微微抓了抓裴然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她張了張嘴,終于小聲道:“謝謝……”

天臺的風忽然小了,少女的聲音在天臺飄飄蕩蕩,很清晰傳到裴然耳中,然而尤念等了好久都沒聽到他的回應,疑惑擡起目光時,她發現裴然正勾着嘴角看她。

此時他臉上的笑意不濃不淡,恰到好處襯的他那張面容清隽又好看。小微風吹得他的碎發微微飄着,尤念看到裴然漂亮的眸子中蕩漾着淺光,明明沒笑,卻比他笑起來還溫柔。

“傻。”

最終,裴然只是用自己那根被黑鳥啄過的指尖,輕點了下她的眉心。

他沒有說是接受了她的謝意還是沒有接受,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了,她也不會明白。

——他真正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她虛無缥缈的感謝,亦或是服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中途醒來看到裴然的原因,再次入夢後,尤念發現夢中的少女與少年在無形中替換成了他們二人。

清清涼涼的夢境,尤念夢到最後發現他們二人的面容越來越模糊了。

大霧彌漫之際,少年那張嚣張漂亮的面容與此刻的裴然重合,心跳快速跳動間,尤念腦部迅速一抽疼,等到她緩緩從夢中醒來時,那段夢境正在悄悄流逝,等到她徹底清醒,竟然記不起自己都夢到了什麽。

她剛剛……是做了什麽夢嗎?

按了按隐約疼痛的額頭,尤念只覺得自己像是遺忘了什麽。

想了許久她也只記起一張模模糊糊的面容,少年倨傲的目光彎唇嘲諷人時的樣子,正想多回憶一些,卧室的房門被人推開,随着裴然的進來,剛剛構建起來的面容瞬間又坍塌了。

“醒了?”從上午睡到下午,裴然覺得她睡得夠久了。

擔心她白天睡久了晚上睡不着,他正想過來喊她起床,沒想到他進來時,恰好看到尤念呆愣愣的坐着。

“裴然……”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尤念雖然不記得夢中的具體情景了,但她卻本能對裴然親近了一分。微微歪頭看着門邊的男人,尤念疑惑道:“我剛剛……好像夢到你了。”

“夢到我?”沒有想象中的歡喜,在聽到尤念這樣說時,裴然唇邊的笑容一僵。

他輕緩的關上卧室門坐到尤念床邊,擡手輕撫了下她的臉頰道:“你……夢到了我什麽?”

“不記得了。”尤念沒察覺到裴然的變化,她還在努力回憶夢中的事情。

此時她心頭還留着一絲沒散去的溫暖,于是她大膽猜測道:“我覺得應該是很甜的一個夢。裴然,你不是說我們從小就認識嗎?”

裴然長睫顫了一下,耳邊傳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聽到尤念幹咳着道:“我就記得你在夢中可好看了,好看到我醒來後心裏還癢癢的厲害,就想……”

“就想什麽?”裴然挑了挑眉。

從小到大他聽過不少人誇他長得好看,但唯獨沒聽過尤念誇他。

上學那會兒,他知道那群女生都愛在背地裏喊他男神校草什麽的,對此他也是聽過就算,只覺得那群女生無聊透頂。

直到他有次路過尤念的班級,他看到尤念和她那位好朋友蘇糖正趴在欄杆上朝樓下望。

一開始他也沒注意她們,直到蘇糖很大嗓門道:“念念,你快看校園論壇,有人在評選校園十大男神了,我家辭哥哥竟然才排第二!”

“那第一是誰?”

“我看看……”裴然沒有在意,他正要從她們身邊路過時,聽到蘇糖特別憤怒道:“他丫的竟然是裴然那貨,他那副笑裏藏刀的開屏白孔雀快翹上天的樣子,哪裏有我辭哥哥好看啊,還好他倆票數差的不多,我得趕緊給我家辭哥哥投票了!”

耳邊傳來柔柔的笑聲,裴然聽到這聲音後不由放慢了腳步,面無表情朝二人的方向望過去時,他聽到尤念乖巧道:“糖糖,我發現你這個比喻用的好貼切呀。”

“……”

當時跟在裴然身邊的,還有高格等幾個朋友。在聽到尤念的贊同聲後,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如果不是有高格攔着,蘇糖發現他的存在後又拉着尤念快速跑了,他一定要扯起尤念好好去見見開屏的白孔雀是什麽樣子。自這之後,孔雀這個動物在裴然這裏十分不讨喜,後來他左思右想對着鏡子反複看着自己的臉,怎麽看也看不出來,自己到底哪裏和孔雀像。

裴然的心思變化,尤念自然看不穿。她只是盤腿坐在床上,拖着下巴盯着裴然的顏看了會兒,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好看到……好想親你一口。”

這是實話,也是不太完整的實話。

然而就這麽一句就足夠裴然的心情從低谷到平靜再由坡度上升了,他愣了一下才低笑出聲,俯身靠近她道:“親吧。”

尤念看着他忽然湊近的俊容,趕緊往後挪了挪位置,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想想而已。”

“想什麽?”

裴然将手臂撐在尤念的身後,攬着她的後腰輕輕一提就把她擁入懷中。

他擡起她的下巴含笑道:“我真人就在你面前,你想怎麽親都可以,還用得着想?”

“……”尤念覺得,她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尤念這一覺過去,直接省了午飯。

裴然下午原本是想叫張姨過來做晚飯的,可因為尤念的所謂的‘甜甜的夢’,他的心情達到最佳,決定帶尤念出去吃飯。

只是這一出去不要緊,好巧不巧,他選擇的那家餐廳,蕭辭和蘇糖也在。

與裴然和尤念的青梅竹馬關系不同,蕭辭和蘇糖這對青梅竹馬可真真算得上是溫馨甜蜜。他們四人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但因為蕭辭性子太冷蘇糖關系又太跳脫,看不上蘇糖的裴然就只與蕭辭關系好,而因為尤念的原因看不慣他的蘇糖就只與尤念關系好。

至于蕭辭和尤念,他們一個性子太冷一個太過內向沉默,于是大多數時候,他們二人并沒有交集。

【在哪?】

當裴然接到蕭辭的消息時,尤念已經去選食物了。他們今天來的是家自助餐廳,尤念在聽說這裏的小蛋糕特別好吃後,什麽也沒管,先奔着蛋糕區去了。

她不太熟悉這裏,左看又轉之間,一個不小心差點踩到身後的人。

手中端着的餐盤差點因這一事故掉落,也幸好是後方的人幫她扶了一把,她才拿穩了盤子。

“對不起……”先是一道歉,接着尤念拿穩盤子後,又不好意思的對他道了聲謝謝。

轉身,她擡頭去看身後的人時,先對上的是一雙淡漠不含情緒的鳳眸。男人面容精致俊美,周身疏離感濃重,尤念不知為何心快速跳動了一下,随之而來的還有窒息感與無邊痛楚,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對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幾乎是在尤念轉身離開的時候,蕭辭就拿起手機對裴然發了消息。

知道尤念出了車禍還失去記憶的人不多,而蕭辭就是其中一個。以他對裴然的了解,這個時候他決不可能放尤念單獨出來,果然,在得知裴然也在這家餐廳後,他快速打了幾個字上去:

【我和糖糖也在這裏,你注意安全。】

裴然原本微彎的唇角漸漸歸于平緩,他盯着這幾個字看了好一會兒,眸色轉冷。

他知道,蕭辭口中的注意安全,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蕭辭是想告訴他,讓他看好尤念,不要讓她和蘇糖撞在一起。

嗒。

面前的餐桌上忽然出現了幾個小碟子,尤念把拿回來的蛋糕放好,剛想再去挑些別的東西吃,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扯住。

裴然握着手機,努力裝成平靜的樣子道:“念念,咱們今天不從這裏吃了。”

“你說什麽?”

尤念的話音還沒落下,裴然就已經起身,拉着她往外走了。

尤念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可能離開,她掙了幾下,疑惑道:“你錢都付了怎麽說不吃就不吃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裴然剛想說話,就聽到後方傳來隐約的笑聲。接着有人清亮的喊了聲‘辭哥哥’,尤念無意識的往後一望,恰好和後方嬌俏的姑娘對上視線,那人先是一愣,接着驚喜道:“念念?”

“快走。”

這下裴然的臉色是徹底涼了,他攬過尤念的身體把她箍在懷中,疾步向外走去。

尤念還沒搞清是什麽情況,她再想回頭看時發現身後就只剩下那名淡漠男人,裴然按在她的腦袋強迫她看向自己,冷聲道:“別回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尤念被裴然半抱着塞入車內,感到又懵又奇怪。

剛才那一通走,她好轉的小腹又隐約泛起疼來,她捂着小腹坐在副駕駛,埋怨道:“裴然,你到底在搞什麽?”

裴然一時無法接話。

只能說,他剛才是真的有些慌了。如果不是蕭辭給他及時發了消息,或者是他帶着尤念再晚出來一會兒,真讓蘇糖和尤念見面的後果,是他不敢想的。

他和尤念曾經怎麽樣,如今的尤念不記得,而他也不會說。但這不代表,一貫看他不順眼的蘇糖不敢說。

他們四人從小一起長大,裴然以前是怎麽對待尤念的,蘇糖最為清楚。

“念念……”伸臂将尤念抱入懷中,裴然飄蕩的心才算安定。

經過剛才的事情他也沒心情在帶她去別的地方吃飯了,随意編了個理由把她糊弄過去後,他開車帶她回去時,順帶着從另一家餐廳打包了飯菜,直接帶着她回去吃了。

“咱們剛剛在餐廳出來時,我怎麽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

裴然選的這家餐廳也不錯,雖然他們是帶回來吃的,但飯菜還是熱的。吃着飯時,尤念回憶起剛才匆匆的經歷,裴然神色不變的給她夾了一筷子小菜,漫不經心道:“我怎麽沒聽到有人喊你?”

“欸?”尤念不解,仔細回憶她回頭的那個瞬間,但因為當時裴然催的太急了,她記憶有些混亂,一時間還真不确定那人喊得是不是她了。

“今天先将就着吃吧。”

為了轉移尤念的注意力,裴然故意把話題往別的方向引:“等明天帶你見到老爺子,你想吃什麽都有。”

尤念成功被他拐偏,好奇的詢問了些老爺子的事情後,她迫不及待道:“咱們明天幾點去?”

“四點出發吧。”裴然拿紙巾擦了擦嘴。

他為了照顧尤念已經三天沒去公司了,明天再不去公司,估計老爺子和他家老頭子又要念叨他。想起他家老頭,裴然提醒道:“明天我爸媽應該也在家,不出意外的話,老爺子應該還會叫其他人過去吃飯,到時候你剛好一起見見。”

尤念飄起來的心忽然勒緊,她有些結巴道:“很、很多人嗎?”

“大概不會少。”

裴然也不知想起了什麽,笑得意味不明。

“你到時候可要跟好我了,那群人雖然是我親戚但各個都吃人不吐骨頭,何況他們和我關系都不算好,你落單後可是會有危險的。”

尤念最後一點好心情也消散的幹淨,她莫名跟着緊張起來,不可置信道:“有這麽可怕嗎?”

裴然好看的眼睛笑得蕩漾,他點了點頭學着尤念的口吻,慢悠悠道:“嗯,特別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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