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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 網絡流行的雞湯愛情哲學中就有那麽一句話, 分手和出軌一樣, 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多數舊情複燃的情侶再次分手的原因大多和第一次一樣。
和好後并沒有維持很久, 分手是葉絮提的。
就在開學一個星期後的周六夜晚。
那晚,她躺在家裏的床上,淩晨兩點,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想不通, 明明是他沒有堅持住, 說了那句動聽的情話回頭的, 為什麽現在缺刻意冷落她。
不管她再怎麽熱臉貼上去, 他都比以前冷淡許多, 兩個人之間一天不會超過十條短息,聊的內容也沒有營養, 也再沒有任何承諾。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 這段關系現在是怎樣的存在。
偏執到最後,葉絮覺得很累, 她知道, 已經無可挽回了,只是拖一天算一天罷了。
也許那天他是真喝醉了,才會說那樣的情話, 等酒醒了,他清醒了,也許他就後悔了, 所以現在才這樣對她,等她松口。
可真正讓她放手的原因卻不是這個,而是上個學期的期末考,葉絮分手後沒放多少心思在學習上面,期末考一塌糊塗,比月考還差。
而眼前的梁嘉泓換了一部四五千的蘋果機,見着各種富貴的人,從福建到上海,他是坐飛機來的。
她不知道她要用多少努力才能換取這一切,這一切看似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的東西。
從前她覺得只要兩個人相愛就行,現在才發覺人啊,最難過的就是自己這關,與生俱來的自尊,傲氣,很難使他們真的低頭,而自己的雙手壓根撐不起一片天。
在她輾轉反側,倍感壓力的時候,他也沒有說我會永遠愛你,他只是在等她放手而已。
二月寒風刺骨的夜晚,葉絮窩在被褥裏,那樣平靜的給他發短信,說分手吧。
發送的那一刻,她眼淚不争氣的流了出來,有後悔,但更多是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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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和他斷了,她就不用那樣拼命的去念書,她就不用想方設法的去追上他的腳步,她就不用每天這樣憂心忡忡的活着,只要失去他就好了。
也不能說這通短信完全是她的斷絕信,女生總喜歡試探,葉絮也在試探他,想知道這個人會不會說不分手,是不是這次和好他是真心實意,只是他真的太忙。
就這麽不切實際的想着,那頭沒有給她回複。
雖然是淩晨兩點,但葉絮知道他沒有睡。
也許這是默認吧。
葉絮等了一晚上,沒有睡,早晨六點的時候他來了短信。
他說:好。
葉絮坐在床上,雙手環膝,哭的渾身發抖。
可終于,這次沒有上次那樣難過了,也不再有天崩地裂的感覺了。
……
星期一上學的時候,梁嘉泓沒有來,葉絮不知道原因,卻也不想再知道,只是心裏有些落寞,因為她還是想看看他的。
又過了兩天,他依舊沒有來。
陳景程戳葉絮的背脊,笑着問:“妹妹,嘉泓怎麽不來學校了?”
葉絮在抄寫英語單詞,她轉過頭,笑着說:“我不知道,我們分了。”
她說的很輕松,陳景程只好也跟着笑,扯了點別的。
周四的中午,班主任忽然走進來,揮着手對施右豪說:“來來來,你把梁嘉泓的位置收拾一下,看看有什麽有用的東西給他收好,他以後不會再來學校了。”
葉絮在做作業,手中的筆沒有停頓。
施右豪說:“有張駕駛證。”
後來,上晚自習前,葉絮先去了趟教室,那張駕駛證施右豪沒拿走,它就躺在梁嘉泓的課桌裏,葉絮拿起來看,照片上的梁嘉泓神情淡淡,他是個證件照也照的很好看的男生。
駕駛證啊……在他們還騎自行車的年紀他已經有了駕駛證。
葉絮把它放回原處,忽然覺得自己也算有自知之明,現在放手不算晚吧。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她坐在他的位置上發呆。
這裏以後都不會有這個人了,恍惚間,葉絮覺得自己的青春就到這裏為止了。
……
日子就那樣過着,葉絮平靜的讓身邊人都錯以為她已經好了,直到那天她們寝室開小竈,學着大人模樣喝酒。
起初還比較和諧,聊聊天喝喝酒,葉絮話少,就笑着聽她們講,只是越喝越多。
葉絮醉酒,不上臉,甚至不吵不鬧。
她和陳琳說:“我沒醉,我只是走路不穩,其實我腦子可清楚了。”
這是葉絮的真心話,喝啤酒哪有那麽容易醉,酒精只能令人暈厥無力。
那天葉絮喝了整整十二罐啤酒,上了無數遍廁所,最後頭疼到倒床就睡。
張黃金和陳琳的床挨着她的,兩個人扶她上去的,她們看到葉絮的眼角濕了,後來,枕頭套都濕了。
可葉絮閉口不談那個人。
第二天醒來,葉絮和上回抽煙那樣,感到愧疚。聽說後來她吐了,是黃金給她洗的床單。
那天她頭疼了一天,宿醉的後遺症,上課也暈暈乎乎的,滋味不好受。
記憶裏,她就為他醉過那麽一次,後來葉絮再也沒有碰過酒,她說喝多了會長胖,對身體不好。
……
那段時間是分開了,但梁嘉泓的行蹤葉絮都知道。
他買了輛路虎極光,葉絮一開始不知道極光是什麽意思,上網查了才知道那是一輛價值百萬的車,他買了白色的。
他一個人自駕游去了很多城市,葉絮知道,這是他以前就想做的。
他最近聽的歌只有那兩三首,喜歡的歌曲裏新添了一首。
他去了連雲港,葉絮一查,原來連雲港在江蘇,從連雲港到上海,319公裏,看起來不算太遠。
他轉發了朋友的一條說說,是朋友偷拍他的照片,他趴在集裝箱裏的桌子上睡着了。
他似乎很辛苦,不像一個企業總裁,反倒是像工地裏的打工仔。
原來他家裏是做木材生意的,怪不得他整天和木頭打交道,怪不得那次說去南京接批木頭。
他隔兩三天就會去她空間看一次,後來騰訊有了新功能,能删除自己的來訪記錄,她再刷新的時候,他的足跡沒了。
他可能是怕她誤會,還發過那樣的狀态,說無聊的時候會一個個打開列表裏所有人的空間。
後來他不常來了,葉絮會故意發點什麽,他就會來看。
點開電腦版QQ音樂的頭像,能看到他來看過她的歌單,就像他能看到她也去他的看過一樣。
有時候葉絮會守在電腦面前一整晚,看他QQ名字旁聽的音樂,有時候他在單曲循環,有時候一首換一首,她會把那些都聽一遍。
有次葉絮不小心打開了騰訊新出一個軟件,是看小說的,她随手點了分享,分享的名單裏有他,随後她通過他的頭像頁面看到他添加了這本書。
那時候的預感很強烈,她知道他一直在關注他。
他的留言板裏多了幾道留言,是張佳妮的,很隐晦的告白語,她進張佳妮空間看過,似乎沒成功。
雖然她和梁嘉泓沒什麽關系了,但還是不免生氣,那個女生是什麽時候對他心動的,可她知道,梁嘉泓不會和她在一起的,至少現在不會。
……
這個學期他們換了美術老師,那位家裏有一棟樓的美女老師不教他們了,替代她的是一位正兒八經的專業美術老師,因為他們已經開始正式學習了。
班裏大多數選擇了美術,有少數選擇全文化和音樂體育。
他們每天下午的時間都要拿來畫畫,周日更要補習美術,葉絮不覺得累,這種充實感讓她覺得心安,只有忙一點,再忙一點,她才不會一直想他。
那時候教學樓還沒徹底建好,他們的教室本就是美術樓,畫畫的時候坐在自己位置裏,畫板擱腿上,久而久之,葉絮得了肩周炎,疼的手都擡不起來,但怕老師說,愣是堅持了一下午。
以至于後來時不時會疼。
四五月的時候已經春暖花開,葉絮已經平靜了許久,雖然還是會每晚夢到他,雖然醒來後總是心酸的想哭,但也比之前坦然了許多。
可他就像是故意的,故意的不讓她安生,每次在她以為快好的時候突然闖進來。
那天中午葉絮和烏天賜在外面小店裏吃的,進教室比較晚,正說笑着,葉絮驀地一愣。
教室最後排圍了一群男生,再仔細一看,梁嘉泓就坐在張齊的位置上。
他穿了件黑色的連帽衛衣,面容沒多大變化,那樣好看的笑着,和他們聊笑。
葉絮只看了幾眼,她轉過頭,繼續和烏天賜說話,裝得像個沒事人兒一樣。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往常一樣,開始寫作業,卻很難專心,手也抖了起來。
這幾個月的努力好似在頃刻間崩塌,原來他還是深深紮根在她心底。
……
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他回來過很多次,每一次回來葉絮都要被動搖一次。
2012年6月,一個學年的結束,葉絮在外面租了房子,搬出了寝室,原因很簡單,她說在寝室總是感冒,很難好,葉母覺得這是事實,就給她搬了出去。
可父母工作繁忙,都不好照顧她,葉絮倒也無所謂,說一個人可以。
她站在三層樓房的陽臺上,面前是學校,邊上是一片田野竹林,陽光熱辣滾燙,她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好似終于自由了點,好似稍微追上了點他的步伐。
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們是這時候認識,是不是這段感情會留下更多的回憶。
暑期要補習美術,葉絮獨自在那兒待了半個月。
越是一個人,越是很難真正開朗起來,醒來時因為沒有旁人,她無須再忍,會哭到眼睛發紅。
她和梁嘉泓的暧昧就是這時候開始的,沒有什麽特殊由頭,她只是很想他,找了點東西和他聊天。
他不似那回對她很冷漠,字裏行間多了許多柔軟。
那時候東西沒有一次性搬完,葉絮邊上課邊搬,來來回回好幾天,累到中暑,她就這麽和梁嘉泓說了。
他那樣溫柔的說:細胳膊細腿搬什麽家,好好休息。
葉絮也不知道那時候她怎麽想的,明明所有事實都擺在眼前,她無能為力去改變,明知道再來一次只是重蹈覆轍,可她還是說了,她說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她想,就當她自私好了,寧願折磨到最後她無力折騰,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每天都很痛苦。
那一年七月,許嵩發了新專輯《夢游計》,那首《幻聽》中最後的歌詞這樣寫道:如果你回頭,不要放下我。
他去揚州散心了一圈,回來後和葉絮說:還是算了吧,我們斷了吧。
葉絮坐在出租房的書桌前,聽着那首歌,沒有回複他,她删光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沒有太多傷心,也沒有太多意外,只是這樣重複的詢問以後,能讓她更加死心一點。
她覺得就該是這樣的,然後她才能真的放下。
再後來,是誰加的誰,已經分辨不清了,就像一對癡男癡女,總要糾纏在一起。
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葉絮還是能依靠他動态裏的只言片語推測出他做了什麽,開不開心。
那一年,葉絮做了很多事情,她開始重視護膚,存了很多錢買護膚品,去過那家琴行想學吉他,最後因為一月要1200猶豫了,自己買了把吉他自己學,她認識了姐姐的大學同學,那是個漂亮到像模特一樣的姑娘,她走的森系,葉絮開始學着那樣打扮自己,她開始自己學做飯,烏天賜教她自己染頭發。
結識了住在外校的費海霞,她家就住這附近,那姑娘善良樂于傾聽,葉絮時常晚上約她一起去逛街,周六的時候會和她一起去寫作業。
葉絮換了那臺翻蓋機,趕上潮流,花六百塊買了一臺仿蘋果的智能機,聽歌的效果好到她曾聽了一整晚。
費海霞樂于給她拍照,在其他同學還不知道怎麽買衣服的時候,葉絮已經開始了照片的文藝時代。
她注冊了人人網,新浪微博。騰訊微博,朋友網,她不再壓抑自己,空間相冊裏都是她的生活。
可那些東西,全然是給一個人看的。
2012年秋冬來襲時,葉絮發現那家麻辣燙店已經關門了,而有意思也變成了一家火鍋店。
那一年,人們人心惶惶,網絡上各種語言和遺言,傳說是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
那天是星期五,三點多便暗了天,狂風席卷,似有暴雨的預兆,黑乎乎的天際像塊鐵皮壓着這條街。
葉絮荒唐的想,是不是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她穿了件檸檬黃的羽絨服,那是那年的流行色,裹着森系墨綠色小鹿圍巾,戴着口罩,站在這個十字路口等綠燈。
她沒有戴眼鏡,有些近視眼,可她就在馬路那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抓了抓圍巾,心快跳起來。
紅燈跳成綠燈,兩邊行人相互交彙,葉絮顫着腿往前走,他也朝她走來,她沒有認錯,那是梁嘉泓。
他燙過頭發,還染了色,穿了件撞色的厚外套,看起來和以前大不一樣。
他沒認出她,擦肩而過。
葉絮抵達馬路那頭,停住了腳步,回頭去望他,他沒有回頭,徑直往前走,看那方向,他應該是去金月灣。
狂風大作,吹起葉絮的圍巾,她被沙子糊了眼,落下幾滴眼淚,卻又笑了。
如果今天真是世界末日,她大概也不遺憾了,即使那個人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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