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第 20 章
我爸又大動肝火?
我媽又犯什麽錯了?
“爸、媽, 發生什麽事了?”
艾荔荔懸着心,迎面見兩只狗一溜煙跑過,她把自行車靠牆放, 望見父母站在天井右上角的房門口:
“荔、荔荔。”錢二妮眼淚鼻涕齊流,被丈夫臭罵, 縮着脖子哭,想逃離卻不敢挪動腳步, 看見女兒猶如看見救星, 求助伸出手。
艾荔荔匆匆趕到,掏出手帕為母親擦淚,“媽,怎麽了?”
“符、符紙,破、破了。”錢二妮瑟縮, 擡手指了指角落房門:
門板上, 經年累月貼就的鎮宅符,密密麻麻, 新舊不一,厚達半寸。
符紙層的一角, 翹起, 墜了下來。
明黃色的新符紙剝落,露出底下的舊符, 已褪色泛白。
艾荔荔瞥了一眼,登時了解父親發怒的原因,“是因為符紙啊。”
老艾怒視妻子,煩躁對女兒說:“你媽幹的好事!年初請大師來做的平安道場, 大師親手畫的鎮宅符,被她給撕了!”
錢二妮委屈否認, “不、不是,是狗,狗!”
“你犯錯,賴在狗身上?狗都比你聰明懂事!”老艾跳腳,氣頭上習慣性口不擇言,“蠢貨,明明是你吃飽了閑得發慌,一天到晚追雞逗狗,如果不是你把狗逗引到這門口,它們會過來嗎?”
錢二妮急欲辯解,卻因智力低下和口吃,磕磕巴巴,“不、不是,我、沒。”
Advertisement
“閉嘴!沒用的傻子,笨手笨腳,除了敗家,還會什麽?!”老艾氣得拉長了臉。
再傻,也是我親媽。
你氣頭上說話總是這麽難聽,沒想過會傷害親人嗎?
這種場面,艾荔荔從小到大見多了,卻始終聽不慣,幼時不敢吱聲,長大了開始維護母親,制止道:“爸,行了,別罵了,看把我媽給吓的!”
她觀察門板,推測道:“應該不是人為破壞的。你看,符紙層層疊疊,貼了幾十層,底下的漿糊早就失效了,失去粘性,日積月累,被新符紙給拽掉了。”
“咦,這門是不是長蛀——”艾荔荔靠近幾步,卻被父親猛地拉住:
“娣娣!不能過去。”
老艾如臨大敵,一把拽回女兒,警惕盯着符紙脫落後顯露的斑駁舊木門,仿佛在對抗虛空中的無形之物,“娣娣,記住,千萬別打開這扇門。”
艾荔荔皺眉,卻順勢停下,“放心,我不開門,是想說,好像長蛀蟲了。看,有兩個蟲眼。”
“蛀蟲?”老艾小心翼翼靠近,定睛細看,懊惱說:“對,長蛀蟲了,麻煩,必須換門,不然整個家的木材會被蛀蟲啃光。”
花甲老人,退回妻女身邊,環顧天井四周,扼腕長嘆,“當年,你太爺爺發家之後,建造了這座宅子,在當時風光得很,誰知,一代不如一代,家道敗落了。爸愧對列祖列宗。”
青磚灰瓦的宅子,雖陳舊,卻齊整寬敞,歷經五十餘年風雨而屹立不倒,可見當年建造時的精心。
艾荔荔拍了拍仍啜泣的母親背部,寬慰道:“住了幾十年了,不差再多住幾年,等我畢業後找到工作,就開始攢錢,咱們一起努力,争取盡快翻修,蓋新房子。”
“你能為家裏做打算,爸就放心了。”老艾欣慰之餘,卻說:“但爸老了,你媽又指望不上,這個家,将來得靠你。”
艾荔荔的責任感油然而生,“知道!”
“只要你聽話,聽爸和你舅舅的安排,蓋新房子不難。”老艾板着臉,“怕就怕,你不聽安排。”
艾荔荔牽着母親,壓水井打水,取了毛巾,讓她洗臉,輕快說:“知道啦,我盡量聽,對的肯定會聽。先把那扇門換了,神神秘秘的,從來不準我進去,現在長蛀蟲了,需要我——”
“爸會處理!用不着你。”
老艾振作,掏出手機,致電大舅子,“喂,阿斌啊,出了點事,又得麻煩你……”
另一邊
錢二妮滿腹委屈,手比劃着,笨拙解釋,“我、沒碰,符紙掉、掉了。”
“我相信你。”艾荔荔安撫母親,“符紙貼得太多,厚重,自己掉下來的。以後不能用漿糊了,改用強力膠,牢牢固定住。”
錢二妮依偎在女兒懷裏,抽抽搭搭。
“不哭了,走,做飯去。”
艾荔荔小時候,對出身,不是沒失望埋怨過,但随着年齡增長,逐漸接受了家境,接納了父母。
女兒帶領母親在廚房做飯。
艾荔荔一邊淘米,一邊提醒:“媽,你擇豆角、青菜。”
錢二妮颠颠兒忙活,賣力擇菜。雖然幹活不利索,天天犯錯,但聽指揮。
米剛洗好,手機鈴聲響起,艾荔荔接通:
“姑。”
“娣娣,吃飯了沒?”
“沒,剛開始做飯。”
“你爸媽呢?”
“我爸在跟我舅商量換門的事,我媽在幫忙做飯。”
馬珍問:“難怪你爸手機一直占線。換什麽門?大門嗎?”
“不,是東北角那間上鎖的門。”
艾荔荔簡要告知緣由,趁機問:“姑,那個房間為什麽一直鎖門?裏面究竟有什麽東西啊?”
馬珍沉默片刻,含糊答:“沒什麽東西,鎖着就鎖着吧。反正剩下的房間夠你們一家三口住。”
艾荔荔又問:“你小時候,進去過嗎?”
馬珍已年過半百,沉默中回憶起了往事,“記不清了。”
“可是,我聽我爸說,姑姑10歲時跟着奶奶改嫁搬去北疆。”艾荔荔好奇已久,試探問:“難道,在姑姑小時候,那個房間就已經上鎖了?”
“那倒沒有。換門的事,你別管,否則你爸會生氣的。”馬珍轉移話題,“姑寄回去兩床棉被和一些吃的,等運到了,你記得去拿。”
艾荔荔見姑姑不肯透露,識趣停止打探,“又寄了棉被和好吃的呀?姑姑真好!”
“被子睡久了不暖和,新棉花彈了兩床,一床6斤,另一床8八斤。”馬珍笑說:“6斤的給你,8斤的給你爸媽。”
“謝謝姑!”
馬珍擔憂道:“你爸說,最近經常做噩夢,半夜驚醒了就再也睡不着覺,精神差,脾氣就大,你要多體諒包容。”
“我明白的。”
“娣娣,你不小了,以後做事不能任性。聽說,你老帶着你媽往醫院跑,沒病做檢查,浪費錢。”
艾荔荔叫屈:“哪有!明明只去過兩次,第一次檢查出沒懷孕,第二次檢查血糖血脂,醫生建議我媽清淡健康飲食,數值已經在臨界點了。”
馬珍不以為意,“你媽是懶人得懶病,要多關心你爸,他太辛苦。”
艾荔荔下意識維護母親,“我媽每天也有幫忙幹活的。”她暗忖:
同父異母的兄妹,一南一北,分離四十多年,僅在侄女滿月時回過一次娘家,兄妹感情居然沒淡?難得。
這天,秦家亦不安寧。
秦朗回到家,保姆吳英聽見動靜,立即從廚房出來,欲言又止。
“阿姨,怎麽了?”
“小朗啊,你媽媽今天有點不對勁。”保姆小心翼翼告知:“她早早回來,眼睛通紅,我以為她又身體不舒服,一問,又說沒事。你快上樓看看。”
秦朗吓一跳,三步并作兩步,上樓放下書包,跑去敲書房的門,“媽,我回來了。媽?”
韓燕卻不在書房,聲音從卧房響起,“媽在這兒。”
他轉向卧房,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韓燕站在窗前接電話,側身靠牆,眼睛紅腫,嗓音哭得嘶啞,強顏歡笑,“哎唷,媽,你和爸,盡管放心!秦東海跟我提離婚,不是一年兩年了,五年前他就要求離婚。”
“當時如果不是公婆阻攔,真離了,約定等孩子高考後再說,結果他等不及,居然把離婚協議書寄到了學校。”
秦朗望見床頭櫃上放着一份離婚協議,聽了兩句,默默帶上房門,卻聽母親說:
“我洗把臉,空了再聊。嗯,是小朗,放學回來了。”
韓燕探頭望向門外,“兒子,來,陪你姥姥、姥爺聊聊天。”她遞過手機,去洗手間洗臉,整理儀容。
秦朗接過手機,作了一番心理建設,才開口:
“姥姥。”
“小朗。”秦朗的外婆義憤填膺,控訴道:“你知道你爸多過分嗎?他居然,把離婚協議書,寄到了你媽單位!”
“秦東海簡直不是人,他明知你媽媽有抑郁症,還狠狠刺激她,用心險惡。”
“燕兒得抑郁症,全是他害的。”秦朗外公亦憤怒,“他出軌,還有臉鬧離婚?!當年我就感覺他油滑不穩重,反對婚事,看在他下跪苦求的份上,才勉強同意。”
“早知道就反對到底。”秦朗外婆咬牙切齒,“雖然秦家有幾個臭錢,但我們家也不差,就燕兒一個寶貝女兒,誰稀罕離婚補償了?呸!”
“哼,給再多補償,也不離!他想結婚就結婚、想離婚就離婚?做夢!”
“可憐你媽媽,被欺負得,背井離鄉,跑大山裏支教。她打小嬌生慣養,出去不久,居然學會燒菜了。”
“苦命的燕兒,被秦東海害慘了。”
……
外公外婆抨擊父親,小輩不好附和,也不便反對。
左右為難。
秦朗習以為常,靜靜傾聽。
直到兩位老人發洩一通情緒,恢複冷靜,才輪到他說話,“姥姥、姥爺,等國慶節,我們就回去,到時讓我媽燒兩個菜,露一手。其實,她在采屏縣,狀态比在家時好多了,臉色紅潤,能吃能睡,天天鑽研如何提高教學水平。”
兩位老人欣慰且心疼,反複囑咐:“姥姥給報銷機票!等國慶節,你們一下飛機就回來,不要去你奶奶家,避免撞見你爸,又提離婚的事,故意叫你媽媽傷心難堪。”
秦朗耐心應答,挂完電話,他剛想去尋人,轉身卻看見了母親。
韓燕雙臂抱住自己,骨骼青筋凸顯,瘦弱恓惶,憔悴疲憊,幽幽開口:
“兒子,如果,我和你爸離婚,你——”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