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直男

第32章 直男

“你…昨天晚上當賊去了？”

唐幼璇剛進家門, 就被游魂般坐在餐桌前的江舟吓一跳。

江舟頂着碩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 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玩兩天嗎？”

他們老板在五環的別墅大得吓人，占地好幾畝，十幾個卧室，別說他們項目組才七八個人, 就算全公司四個項目組都住進去，擠一擠也能住下。

“嗨，和同事玩有什麽意思。”唐幼璇眼珠子一轉，邊換鞋邊故作随意地問，“你呢？昨天過得怎麽樣啊？”

提到昨天，江舟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垂下眸子頓了一下才回答：“……還行。”

怎麽會？昨天熱搜都爆了！

他們讨論了一下午，說什麽找到了江舟的性轉版, 差點把她憋死！要不是實在好奇，她也不至于一大早就跑回來了。

不過看江舟這精神狀态, 和熱搜裏的人簡直判若兩人啊, 熱搜事件後到底發生什麽了？

唐幼璇沒有急着追問, 走到餐桌前一看, 笑道：“小米粥啊！我能分一口不？昨天酒喝多了，胃裏正難受呢！”

“鍋裏, 自己盛。”

江舟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他點開看了一眼，沒有回複便直接鎖屏。

這個反應和他這段時間手機不離手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任誰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唐幼璇若有所思地進了廚房，端了碗熱乎乎的小米粥坐在江舟對面, 就着他老家寄來的蘿蔔幹，小口小口地喝着。

Advertisement

終于，在小米粥即将見底時，江舟開口了。

“問你個問題。”

“嗯哼。”唐幼璇應了一聲，心裏松了口氣。

天知道她在老板那吃得飽飽的才回來，這碗小米粥差點沒把她撐死！

江舟猶豫片刻，問道：“如果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你會怎麽做？”

“那要看是哪種不該喜歡，”唐幼璇放下碗，斟酌着語言，“如果是有違道德的那種，比如不倫、插足，我的建議是長痛不如短痛，當斷則斷。”

“如果不是呢？”江舟追問。

唐幼璇雙手抱胸，唇角邪魅狷狂地勾起：“如果不是，那麽君未娶，我未嫁，他哪怕是珠穆朗瑪峰，我也得把他給征服了。”

江舟皺皺眉：“如果對方不喜歡你呢？”

“哈！”唐幼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撩長發，“不喜歡誰？我嗎？不好意思，我還沒見過不喜歡我的男人。”

頓了頓，她打了個補丁：“給子除外，他們是我的狐朋狗友。”

聽到唐幼璇提到給子，江舟眸光微動，盯着蘿蔔幹嗓音艱澀地問：“那…你那些給子朋友，有沒有誰喜歡過直男？”

唐幼璇是何等聰明過人的人，一聽就明白症結在哪了，頓時有些為難。

鼓勵江舟吧，就意味着要掰彎直男，把人拖進嚴苛的社會環境中，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大學生。

到時候就不是遭受社會的毒打，是被社會嚴刑拷問了。

可如果不幫，她這白紙一般好不容易開竅的好友，估計會丢掉半條命。

情傷是把溫柔小刀，不致命但痛徹心扉，時隔幾年還能冷不丁地來一刀，給人點顏色瞧瞧。

更何況對于江舟來說，這是最刻骨銘心的初戀。

唐幼璇眸色微沉，最終還是拿定主意鼓勵江舟。

幫親不幫理，而且舟舟這麽好看，性格好、三觀正、家教嚴，晨風那小子被他給掰彎，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身為好友，屁股就是這麽歪！

唐幼璇眸光一閃，輕笑：“有啊，多着呢。他們那個圈子流行一句話，誰這一輩子沒喜歡上一兩個直男？”

“那……成功了嗎？”江舟小心翼翼地問。

唐幼璇看着他，默默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為情所困，又何必問成沒成功？難道不該擔心女裝暴露後對方的反應嗎？還想着掰彎對方，不是喜歡是什麽？

“有成功也有失敗的，”唐幼璇沒有騙江舟，老實回答，“據我GAY蜜說，能成功的，都是因為對方本身就有雙性傾向。反正按他們的說法，性向這個東西并不是固定的，有先天因素，但後天影響也大。”

江舟沉默着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唐幼璇觑着他臉上的表情，想了想，用和朋友分享八卦的口吻道：

“我有個朋友，他老公原本就是直男。兩人陰差陽錯成為合租室友，他看人家長得帥又有錢，就想盡辦法勾搭，他老公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沒多久就徹底淪陷了。”

江舟沉默少頃，問道：“怎麽勾搭的？”

唐幼璇拿起筷子夾了根蘿蔔幹塞嘴裏，毫不在意地說：“就一些勾搭人的老套路呗！露露身材露露腿，用一些同性話題去試探對方的态度，展示自己的優點，人為增加相處的機會等等。”

這個天氣露身材是不太可能了，他也沒東西可露，倒是能穿連褲襪露露腿……

用同性話題試探是個辦法……

展示優點，增加相處機會……

江舟越琢磨眼睛越亮。

昨天晚上意識到晨風喜歡的是女裝的自己後，他一晚上都輾轉反側，到了淩晨四五點才勉強眯了一會，還反複做噩夢。

夢境裏一會是大學時被下鋪造謠，一會是高中被校花告白，一會又是社團學妹對自己是GAY的傳言深信不疑。

好在沒有夢見晨風發現他是男人後鬧分手。

直到詢問唐幼璇前，江舟都沒有拿定主意該怎麽辦。

他昨天晚上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半彎不彎的給子預備役，毫無做給子的經驗，哪裏有那個想法去掰彎直男？

他只是本能的不想和晨風分手。

一想到晨風發現自己是男人後，滿腔愛意瞬間消散，開始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江舟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又酸又澀的液體從心口泊泊流出，在枕頭上積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現在被唐幼璇提醒，江舟才意識到，也許自己可以試着掰彎晨風，讓他喜歡上身為男人的自己，不就行了嗎？

再說了，要不是晨風，自己也不會彎，他應該負起責任來！

想到這，江舟精神一振，拿起碗将剩下的小米粥一飲而盡，然後把空碗往桌上一擱，對唐幼璇道：

“幼璇，你那有這個季節穿的連褲襪嗎？”

唐幼璇挑眉：“有啊，不過你不是說冬天穿得厚不會露餡，不想穿裙子，只穿褲子嗎？”

江舟輕咳一聲，眼神飄忽：“這不是……怕穿得太糙被發現嗎？”

唐幼璇輕哼一聲，起身道：“你也知道你這段時間穿得糙了？每次都是牛仔褲配羽絨服，一套衣服連續穿兩天！你什麽時候見過我一周之內穿過同樣的衣服？”

江舟跟着她走進主卧，小聲嘟囔：“那不是，給你減少工作量嘛……”

“我謝謝你啊！別砸了我的品味我就算謝天謝地了。”唐幼璇翻了個白眼，在衣帽間裏翻找着衣服，順嘴問了一句，“說起來你和晨風怎麽樣了？”

江舟頓時有些心虛，嗯嗯啊啊地應了一聲：“就那樣。”

唐幼璇也沒細問，只是提醒了一句：“反正你只要記住，死守住第三條，別讓他占便宜就行。”

至少在掰彎他之前，不能吃虧！

唐幼璇想着，轉身将挑好的衣服塞進江舟懷裏：“喏，今天就穿這身……你臉怎麽這麽紅？”

“啊？紅、紅嗎？可能是暖氣開太大了……我去換衣服！”江舟抱着衣服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唐幼璇啧了一聲，啪地關上衣櫃。

死男人，動作還挺快！

要不是情況特殊，确定兩個人不可能上床，江舟說不定早被他吃幹抹淨了！

當看到江舟穿着黑色連褲襪，白色高領羊毛連衣裙從次卧走出來時，唐幼璇更是忍不住在心裏高呼——

造孽啊，這麽一雙美腿就這麽便宜晨風那小子了！

***

當晨風再一次拿起手機又皺眉放下時，冉星程終于控制不住好奇心，從床上探出頭。

“怎麽了？和女朋友吵架了？”

晨風沒有說話，但他皺起的眉頭說明了一切。

朱睿聽到動靜也跟着探出腦袋，臉上帶着促狹的微笑：“是不是在生氣上熱搜的事？這種事你又不能控制。只是女孩子嘛，臉皮薄，你多哄哄就好。”

見晨風依然沉着臉不說話，冉星程躺不下去了，三兩下穿好衣服爬下床，拖着椅子往晨風身旁一坐。

“到底怎麽了？你說出來，哥幾個給你出出主意，總比你一個人在這發愁強吧？”

“就是，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朱睿也坐了起來，但他舍不得溫暖舒适的被窩就沒下床，而是裹着被子支楞着腦袋沖對床喊，“诶！老吳，醒醒！”

“唔……什麽……”吳思宇迷迷糊糊的聲音從床簾後傳來，顯然還沒睡醒。

“得，你睡着兒吧。”朱睿說着口音奇怪的雲京話，低頭看向晨風，“有我和老冉，夠了。”

冉星程沉默片刻，擡手沖朱睿豎了個大拇哥：“哥兒們夠義氣。”

“那是！”

“吶，你看咱倆都準備好出主意了，你再不說話可就不禮貌了嗷！”冉星程說着拍了拍晨風的肩膀。

晨風撥弄着放在桌上的手機，好一會才低聲道：“他不回我消息。”

一聽這話，冉星程嘿了一聲：“我當是什麽事兒！大哥，這才八點，又是周末，你早睡早起，就不許人家睡個懶覺嗎？”

晨風聞言臉更黑了：“昨天晚上就沒回了。”

冉星程笑容一僵，朱睿裹着被子半趴在欄杆上，追問道：“是不是因為熱搜的事？”

晨風否認：“應該不是，他不愛看熱搜。”

“也許是她朋友告訴她的呢？”朱睿興致勃勃地推測道，“昨天晚上你們倆約會結束時，她态度如何？”

“挺好的。”想到那個三兩步就沖下樓梯的背影，晨風唇角微彎，話也多了點，“直到他到家前都好好的，我換乘地鐵後他就沒回消息了。”

“對啊！”朱睿一臉興奮地說，“肯定是她回家後被室友調侃，所以生氣了！呃，她有室友吧？我記得你說過她不是本地人。”

晨風皺皺眉：“有，但他室友昨天不在家。”

“額……”

朱睿卡殼了，冉星程接過接力棒，提問補漏：“也許是誰和她發微信說了熱搜的事？”

晨風沒說江舟沒什麽朋友，只說了句：“他沒和我提過熱搜的事，應該不知道。”

“這就奇怪了，”冉星程搓搓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你确定昨天約會一切正常？”

“對，昨天晚上他最後發的消息是什麽？”朱睿再接再厲，繼續詢問。

晨風幾乎沒有回憶，也沒看手機，張嘴就複述道：“他說剛到家準備換衣服。”

“然後呢？”朱睿問。

晨風搖頭：“沒了。”

冉星程瞪大眼睛：“就沒了？這麽突兀的嗎？”

晨風眉頭緊皺，氣壓越來越低：“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難怪你昨天回來時表情奇奇怪怪的，我還以為你是高興過頭，面部神經失調呢……”冉星程喃喃道。

晨風回寝室時他們正在開黑，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戲上，問了一句就沒管了。晨風這人又一向早睡早起，洗漱完就上床了，壓根沒給他們發現端倪的機會。

“是不是你後面發的消息惹她生氣了？”朱睿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床，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她說到家換衣服後，你發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換乘地鐵、到宿舍了之類的小事。看他一直沒回消息，我還專門找到老黑拍了張照片發過去……”說到最後 ，晨風聲音忽然變小了，嘴裏喃喃着“換衣服”三個字。

冉星程雙手環胸，滿臉困惑：“這聽着沒什麽問題啊！總不至于嫌棄老黑太醜了吧？”

朱睿也一頭霧水：“是啊，而且女生不就喜歡男朋友事事有回應，做什麽都報備嗎？”

“是嗎？女孩子喜歡這個？”冉星程一臉震驚。

“對啊，”朱睿沖着門擡擡下巴，“對面寝室老王不是天天給女朋友打電話彙報嗎？”

冉星程：“這也太可怕了吧，一點自由都沒有。”

朱睿：“那你是要自由，還是要女朋友？”

冉星程：“……女朋友。”

朱睿：“這不得了。”

冉星程和朱睿就着這個話題聊得熱火朝天，晨風卻轉着手機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知道江舟為什麽不回消息了……

就在這時，轉動的手機忽然發出熟悉的微信提示音。冉星程和朱睿立刻閉嘴，晨風則迅速握住手機點開微信——

[Emoji小船]：今天稍微起早了一點點，所以我決定來雲京大學和你彙合～

[Emoji小船]：[周星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gif]

看清微信內容，晨風呆愣了兩秒，然後蹭地一下站起身，直接沖進了陽臺。

因為昨天晚上直到睡下江舟也沒回消息，晨風一晚上沒睡好，起床後更是一直坐在書桌前沒動過，沒洗臉也沒刷牙，早餐也沒吃。

剛把牙刷塞進嘴裏，晨風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回消息，連忙又拿起手機。

Wind：好啊！那我在北校門等你

Wind：[小狗奔跑.jpg]

[Emoji小船]：不着急，我剛出家門。

[Emoji小船]：你吃早餐了嗎？

晨風下意識就想回吃了，但打了兩個字又迅速删掉。

Wind：沒有

Wind：[小狗哽咽.jpg]

[Emoji小船]：那我給你帶麥當當！[摸頭]

看到那個微信自帶的摸頭表情，晨風低笑兩聲，回了個“好”，便手腳麻利地開始洗漱。

冉星程隔着玻璃門看到晨風臉上的笑容，回頭對朱睿道：“沒事了，笑得跟個傻逼一樣。”

朱睿對這個發展大為困惑：“為什麽啊？怎麽突然又回了？”

冉星程聳聳肩：“誰知道，女人心，海底針。”

朱睿看了眼陽臺，感慨道：“我還以為長成晨風那個樣子，又有錢又有才華，談戀愛肯定順風順水。這麽看來，就算是校草，也逃不過愛情的苦啊！”

“誰說不是呢。”

幾分鐘後，晨風收拾完畢，換上衣服就準備出門。

冉星程見狀，連忙叫住他：“你現在就出去？”

晨風嗯了一聲，冉星程瞪大眼睛：“不是，你女朋友要過來至少要半小時吧？你現在就去門口等她，不是純挨凍嗎？”

“在寝室裏呆着也是呆着。”晨風抓住門把手，停頓片刻，轉頭警告，“別來，不然殺了你們。”

冉星程：“……”

朱睿：“……”

剛剛睡醒準備去廁所，正在下床的吳思宇：“……啊？”

***

江舟提着保溫袋，走到雲京大學北校門前的丁字路口時，一眼便看到晨風站在門口，像一把插在地上威風凜凜的标槍。

明明是和周圍人差不多、普普通通的黑色長款羽絨服，他穿着卻沒有笨重臃腫的感覺，哪怕半張臉都被豎起的衣領遮住了，也無法掩蓋他身上獨屬于帥哥的氣質。

看着那挺拔帥氣的身影，江舟頓時控制不住唇角，綠燈一亮便迫不及待地朝晨風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忽然走到晨風面前，不知道在說什麽。

江舟見狀，唇邊的微笑瞬間消散，雙唇緊抿，腳步加快，幾乎是小跑着穿過了馬路。

這時，晨風忽然擡頭看了過來，微微愣神後，他低頭對女孩說了句話，擡腳繞過她朝着江舟跑了過來。

“舟舟！”

看到那張笑得異常耀眼的帥臉，江舟腳步一頓，剛才還堵在胸口的濁氣瞬間消失。

等人跑到身前，他提起手裏的保溫袋：“喏，早餐。”

見晨風滿臉歡喜地接過袋子，江舟瞄了眼女孩失落的背影，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跟那個女孩說什麽呢？”

“嗯？”晨風正打開袋子拿吃的，聞言擡眸看向江舟，唇角瘋狂上揚，“你問哪一個？”

江舟臉一沉：“什麽意思？”

晨風壞笑：“等你這一會，我和兩個女孩子說過話，你問哪一個？”

江舟定定地看着晨風，忽然擡手拿走了他手裏的保溫袋：“那你讓她們給你帶早餐吧。”

說完，轉身就走。

晨風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心裏好像瞬間誕生了無數小氣泡，它們簇擁着、漂浮着上升至大腦又噼裏叭啦地破裂，帶來類似酒醉般輕飄飄的眩暈感。

江舟喜歡自己，他在吃醋。

晨風抿抿唇，壓下越來越高昂的心情，三兩步追上江舟，可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舟舟～我錯了～那個女孩就是問個路，我讓她去問保安，一句話都沒和她多說！”

江舟瞟了他一眼，輕哼一聲：“那另一個呢？”

晨風努力壓着唇角，一本正經地說：“她來要微信，我說老婆會吃醋，不方便給她。”

“哦。”江舟應了一聲，正要把早餐遞給晨風，忽覺不對，收回手，臉瞬間漲得通紅，“誰…誰吃醋啊！不對，誰是你老婆啊！”

“你啊！”

“晨風！”

江舟擡腳就踢，晨風大笑着伸手去攔，兩人打鬧了好一會才擠擠挨挨地往地鐵站走。

這個時間的地鐵正處于高峰期，哪怕是周日，也擠滿了渾身怨氣的打工人。

這麽一群怨氣沖天的人當中闖進一對情侶，其效果相當于在喪屍群裏放了一大塊鮮肉，瞬間吸引了車廂裏所有人的注意。

被四面八方的視線包圍，晨風卻毫不在意，在車門附近站定後，他一手扶着欄杆，一手撐着車廂牆壁，用身體隔開擁擠的人潮，為江舟隔出一小片淨土，說着最近正在上映的電影。

江舟半靠着車廂，心不在焉地聽着，時不時掃一眼周圍的人群。

由于外貌出色，他對他人視線早就免疫了，但今天卻覺得哪哪不對勁。

尤其是有那麽一小部分人，盯着他和晨風竊竊私語，那表情一看就是在蛐蛐他們。

江舟抿了抿唇，壓低聲音用眼神示意晨風：“晨風，你看她們是不是在看我們？”

晨風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有嗎？就算看也正常，你這麽好看。”

江舟無語：“……我就是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昨天他倆幾乎把所有社交軟件的熱搜都上了一遍，沒被認出來才奇怪。

心知肚明的晨風打了個哈哈：“可能是我們太紮眼了，別人都是去上班的，咱們是去玩的，氛圍就不一樣。”

“……也是。”

除了上班，哪個年輕人會在星期天早上九點不到的非人時間跑來擠地鐵？要是周一早高峰空降一對快樂的小情侶，他也會各種看不順眼。

被這個理由說服，江舟把種種異常抛之腦後，直到在游戲城遇見一群8G沖浪的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