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退宿申請

第40章 退宿申請

“冷靜下來了？”

江舟坐在床上, 接過唐幼璇遞過來的紙巾，擦擦眼淚，抽泣着點頭：

“嗯……”

“好, ”唐幼璇把化妝凳搬到江舟面前，大馬金刀地坐下，雙手環胸，“現在你給我解釋一下, 為什麽自稱鐵血直男的你喜歡摸腹肌？你不是一直盼着和晨風分手嗎，怎麽現在反倒哭上了？

“還有，我千叮咛萬囑咐不能上壘，你可到好，說同居就同居，想過後果嗎？”

江舟被說得擡不起頭來，垂着腦袋一聲不吭。

唐幼璇見他這模樣，無聲地嘆了口氣。

“算了, 你先說說你們倆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你制定的掰彎直男計劃有哪些，進度如何？我們對齊一下顆粒度, 再提需求。”

行業黑話用在此情此景, 讓江舟有種錯位喜感的同時, 也讓他意識到一件事。

“你怎麽知道我想掰彎晨風？而且…你對于我喜歡上晨風這件事, 怎麽一點也不奇怪？”

“呵！”唐幼璇翻個白眼，反問了一句, “你知道為什麽當初你一提出合租，我立馬就答應了嗎？”

難道不是因為能降低生活成本，兩人又是好朋友不存在混租風險, 還能減少女性獨居危險的原因嗎？

這都是江舟當初說服唐幼璇合租的說辭，但既然她此時問起來, 那麽原因肯定不是他說過的這些。

江舟這下是真的有點好奇了。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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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幼璇沒有直接回答。

“我比你大兩歲，也多工作了兩年，你不是第一個提出想和我合租的人，卻是我唯一一個點頭答應的。

“我這人，不讨同性喜歡，又太招惹異性，和誰住到最後都是一團亂麻。和GAY住吧，我認識的那些大多數私生活混亂，麻煩事也多，不如自己清靜。”

“但你不一樣。”唐幼璇看着江舟，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剛認識你不久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喜歡上我，也不會亂搞男男關系。”

頓了頓，她抑揚頓挫地說：“因為你就是個沒開竅的處男！不光是處男，還是個給子預備役！”

江舟瞬間漲紅了臉：“你…你別亂說！我哪GAY了！遇到晨風前我鐵直好不好！”

唐幼璇翻了個白眼。

“鐵直能無視女孩子夏天露出的胸和腿，還能心無雜念地提醒她們胸罩帶子露出來了？鐵直能三天兩頭洗床單不打飛機不看小黃片？鐵直會追着看男子跳水和游泳比賽，盯着人家的肌肉目不轉睛？”

江舟不服氣：“我那是對女性的尊重！而且那種事…你怎麽知道我沒做過？再說了，誰規定直男不能看男子游泳和跳水比賽了？”

“沒有，那你知道跳水難度系數1.5是哪些動作嗎？”唐幼璇閑閑地問道。

江舟啞口無言，好一會才咕哝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說出動作，你就能知道對不對一樣。”

“我不知道，所以你亂說也行。但問題的本質在我身上嗎？是你知不知道，‘你’才是重點。”

江舟沉默了。

“所以，你喜歡上晨風我不奇怪，甚至我早就看出端倪了，只是沒點破而已。”

江舟聞言，神色複雜：“你既然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麽不提醒我？”

“提醒你幹嘛？感情的事最忌諱第三方介入，亂分析出馊主意，順其自然最好。然後在你需要的時候，給予一點過來人的幫助就可以了。就像我上次提醒你可以試着掰彎晨風一樣。”

唐幼璇說完，拍了拍手，就像開策略會議時試圖引起所有人注意一樣：“現在，把你的情況說一下，趕緊的。這都快十二點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江舟哦了一聲，擤擤鼻子，開始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當然是省流簡略版，省略了許多不可描述的地方。

不過唐幼璇是誰？情場老手，和男人調情跟喝水一樣自然的女人，一聽就聽出了許多貓膩，臉上不自覺露出姨母笑。

看見她臉上的表情，江舟不知為何害羞得厲害，怎麽也說不下去了。好在該說的都說了，足夠唐幼璇分析“案情”。

琢磨了一會，她忽然問了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說上周六，他摸到了你的運動背心，就猜到你是平胸的事？”

“嗯。”江舟臉燒得厲害，眼神忽閃着不敢看唐幼璇。

唐幼璇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直男，分不清楚文胸和運動背心的區別很正常，可是哪種直男能一摸到文胸就猜中女生是不是墊了胸？摸的還是背心的松緊帶！

就算是海王，也至少得上手摸一把前面才能知道，晨風一個大學生，怎麽可能猜得出來？

還有，誰和女孩子約會是去攀岩打籃球啊？一般不都是電影咖啡廳網紅餐廳嗎？

想着想着，一個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唐幼璇擡眸看了眼神情忐忑的江舟，又問了一個問題。

“除了昨天晚上，你和晨風之前有沒有提到同性戀的相關話題？”

江舟微怔：“好像沒有……”

唐幼璇剛松了口氣，就聽到江舟啊了一聲。

“有！之前晨風被一個男人糾纏，我氣得沖過去趕走了他……”

把那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江舟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語：“這麽看的話，晨風好像從一開始，對同性戀群體的态度就很溫和開明……”

江舟越說眼睛越亮，唐幼璇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也許…晨風真的能接受真實的我！”江舟說着看向唐幼璇，發現她一臉嚴肅後，興奮轉瞬間化為惴惴不安，“幼璇？”

唐幼璇沉默片刻，倏地揚起一抹寬慰的微笑。

“你說得對，從種種跡象來看，晨風接受你真實性別的可能性很大，放心吧。”

“真的嗎？”

就像是迷途者看見了指路明燈，即将渴死的旅者發現了綠洲，收到肯定的江舟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和希冀，刺得唐幼璇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有種合起夥來騙孩子的愧疚感……

但唐幼璇其實能夠理解晨風這麽做的原因。

共事兩年，唐幼璇親眼目睹了三個人對江舟的愛而不得，包括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鬧得最厲害的那個，因為騙婚的事被公司辭退，妻離子散離開了雲京。

另外兩個都被江舟發了好人卡，唯一的女孩辭職了，另一個男人只要來公司對接業務，江舟就會躲到更衣室去。

如果晨風選擇直接告白，最好的結果就是被發好人卡，最壞的結果就是從此被江舟躲着走，想進一步發展難于登天。

只是，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晨風最好把真相隐瞞到底，不然江舟會有什麽反應，誰也無法預料。

唐幼璇垂眸輕笑：“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可多了，你昨天還試圖騙我請你吃麥當當。”

“……請美女吃飯的事能叫騙嗎？那叫恩賜！”唐幼璇瞪了江舟一眼，擡手趕人，“趕緊換衣服卸妝，你明天要坐班，當心起不來。”

江舟震驚臉：“這就完事了？你不分析分析為什麽晨風能接受我是男人嗎？還有我該怎麽坦白？直接說會不會沖擊力太大？”

你信不信你當着他面脫褲子他能直接撲上來？

唐幼璇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敷衍且極不走心地說：“還怎麽分析？你的計劃很完美，事實也表明晨風并不在意性別，對同性戀接受度很高。你要做的，就是挑個良辰吉日情到深處時，自然而然地把話說出來，能流點眼淚就更好了。”

“就這樣？”江舟難以置信。

“就這樣。”唐優秀斬釘截鐵。

江舟遲疑片刻，又問：“那同居那事？”

“看你，我不反對。”唐幼璇無所謂道，“不過房間我會一直給你留着。”

知道唐幼璇給他保留房間，其實就是為他保留後路，江舟真心實意地道謝：“謝謝你，幼璇。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只要你一個電話，我随叫随到。”

似乎不太習慣這麽一本正經的氛圍，唐幼璇開了個玩笑：“殺人放火也行？”

江舟想了想：“我會幫你報警。”

唐幼璇：“……我謝謝你啊！”

***

“你們覺不覺得，晨風這兩天有些不對勁？”冉星程一個滑步，坐着椅子滑到了吳思宇身旁，沖着他和朱睿小聲道。

朱睿探頭看了眼在陽臺煲電話粥的晨風，跟着壓低聲音道：“這還用覺得？太明顯了。老實說，要是剛開學那段時間，晨風是這個樣子，我和老吳也不至于誤會他那麽久。”

吳思宇啊了一聲，似乎沒聽懂朱睿的話：“誤會晨風什麽？”

朱睿沉默片刻，打着哈哈道：“就高冷什麽的刻板印象嘛……欸，都過去的事了，不重要！”

冉星程的視線意味不明地在朱睿臉上掃了一圈，随即附和道：“是，誤會嘛，解開就好。重點是現在的晨風，他就是不對勁啊！你們看看他笑得，跟喇叭花有什麽區別？”

吳思宇看了眼陽臺，似乎還是不明白症結在哪：“他不是在跟…舟舟打電話嗎？不笑難道要哭？”

“問題是不止和女朋友打電話時這個态度，你沒發現平時晨風的笑容也多了嗎？”朱睿一拍吳思宇的大腿，好像這樣他就能開竅一樣。

吳思宇陷入沉思，冉星程接話道：“昨天中午在食堂，他居然沖着打飯阿姨笑了！我他媽眼睜睜看着阿姨，從一盆芋頭燒雞裏找出兩個雞腿，直接放進了他的餐盤裏！”

“前天班長來找他商量小組作業，他說着說着莫名其妙就笑了！班長都看傻眼了！據他們寝室的人說，班長回去就坐在床上用頭撞牆，嘴裏一直在念叨：我喜歡女人，我不是同性戀，念了半個小時！”

朱睿說完，和冉星程對視一眼，同時搖頭感嘆：“造孽哦！”

吳思宇坐在一旁看着，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就在這時，陽臺門開了，晨風笑着走進來，拉上門就坐在了自己的書桌前，壓根沒注意到三位室友的狀态。

冉星程見狀，像是又抓住了一個重點，神情激動，聲音卻細如蚊蠅。

“對！還有這旁若無人的态度，有時老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他面前隐身了！最可氣的是，你要是指出這一點，他還會笑着跟你道歉，态度好得你說不出一個不字！”

“之前也沒見晨風這麽沉迷戀愛不可自拔啊？”朱睿摸着下巴，小聲嘀咕。

“我總覺得他有什麽事瞞着咱們！警醒點吧諸位！”冉星程提醒了室友一句，滑着椅子回到自己桌前。

朱睿也同步離去，只留下吳思宇一臉茫然。

又過了一天，朱睿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晨風向公寓服務中心遞交了申請書，要搬出去住！”

“什麽？！”冉星程唰一下拉開床簾，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你确定？”

“确定！”朱睿使勁點頭，眼中閃爍着打探到內幕大瓜的激動，“他已經提交了退宿申請表，只要院辦簽字，立馬就能搬！”

冉星程傻眼了，坐在床上喃喃自語：“這事我怎麽不知道？怎麽一點征兆都沒有？”我的大腿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要飛走了？

吳思宇從床簾裏探出頭，憨憨地問：“院辦能同意嗎？不是說原則上本科生只能住宿，無特殊原因不能搬離嗎？”

朱睿啧了一聲：“原則上不同意，那就是可以同意。理由随便填一個就行，院辦不會卡申請，而且重點也不在這！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晨風這兩天這麽奇怪了！”

“為什麽？”冉星程和吳思宇異口同聲地問道。

“笨啊你們！你們想想，晨風為什麽要搬出去？又為什麽這麽高興？因為他要和女朋友同居了啊！”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冉星程和吳思宇臉上都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反饋，朱睿詫異地看着兩人：“你們反應怎麽這麽平淡？晨風欸！要和那個天仙姐姐周周同居了欸！”

其實是天仙哥哥……

冉星程和吳思宇對視一眼，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是哦，沖擊太大沒反應過來…咳，不過這樣的話，倒是不好攔着了。”

“那也得你攔得住啊！”朱睿感嘆一句，“我要是能和周周同居，天王老子也攔不住啊……”

吳思宇聞言皺了皺眉，提醒道：“那是晨風的…女朋友。”

“嗨，我知道，我就是說說。”朱睿擺擺手，從床底下拖出珍藏了兩個禮拜的髒衣服，“我去洗衣服。”

房門啪地一聲關上，吳思宇和冉星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陷入了沉默。

“其實吧……我也不是反對，就是覺得太快了。”冉星程摸摸後腦勺，從床上爬了下來。

吳思宇嗯了一聲，好一會冒出一句：“這樣也好，住在校外沒那麽多顧慮。社會風氣再開放，對女裝還是有點……”

“是，”冉星程附和地點點頭，從衣櫃裏取出運動服和運動包，“就是晨風來回跑辛苦點，不過我看他也心甘情願。”

正說着，門開了，晨風拿着一張紙走了進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看他這模樣，冉星程二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申請通過了？”冉星程問道。

“嗯。”晨風颔首，唇角控制不住地高高揚起。

他并不奇怪冉星程二人知道自己即将搬出去的事，畢竟院辦和公寓服務中心都沒加蓋子，随意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什麽時候搬？”吳思宇問道。

“明天。”

“我怎麽一點不奇怪呢？”冉星程無語地看了下天花板。

“需要我們幫忙嗎？”吳思宇又問。

晨風反射性就想回答不用，但是想起江舟租的是老舊小區，住在五樓沒有電梯，上上下下的确實辛苦，便改口道：“到時候我給你們打電話吧，你們明天有空嗎？”

“有。”兩人異口同聲道。

晨風點點頭，還要再說什麽，冉星程卻看着手機着急道：“遭了晨風！快兩點了！訓練要遲到了！”

晨風聞言，只得吞下嘴邊的話，立刻走到衣櫃前開始換衣服。

一路狂奔到北體育館，氣還沒喘勻就開始體能訓練，等做完這些，就是基礎的籃球訓練了。

晨風和冉星程按習慣組成一隊，開始練習接傳球等技巧，趁着這個機會，晨風終于開口道：

“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

“什麽事？”冉星程把球傳給晨風，漫不經心地問。

“舟舟不知道我知道他是男的。”晨風把球傳回去，然後眼看着球掉到地上，冉星程宕機。

“……也就是說，在舟舟看來，你們倆是男女朋友？但你知道你們倆實際上是同性情侶……你們在玩狼人殺嗎？誰暴露身份誰死？還是說這是什麽我不了解的新型PLAY？”

晨風撿起球，在左右手間來回倒騰，神情平靜：“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

“那就慢慢說，反正有時間。”冉星程表情嚴肅，一副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好吧，”晨風嘆口氣，“這事要從五年前說起。”

等晨風把事情說清楚，訓練也快結束了，他看了眼挂鐘，拍拍冉星程的肩膀起身道：“這事你找機會跟吳思宇說清楚，明天別露餡了，我先走了，要帶舟舟去看房。”

冉星程愣愣地看着晨風向教練跑去的背影，一直到人走得沒影了，都沒回過神來。

***

因為約好了下班就去看房子，江舟提前請假回家換好了女裝，和晨風在地鐵出口碰頭。

看到晨風的瞬間，江舟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沖動，三兩步沖上去，擡手捧着他的臉，對準嘴巴叭叭就親了兩下。

晨風被親得受寵若驚，正想俯身來個舌吻，江舟一個靈活走位躲開，挽住了他的胳膊：“見好就收啊，別得寸進尺～”

晨風被勾得心癢癢，又拿他沒辦法，只能認命地應了聲好，沖着出口擡擡下巴：“走吧，公寓就在地鐵旁，走路只要五分鐘。”

“這麽近啊？”江舟有些意外。

他和唐幼璇租的公寓位置并不偏，算是位于城中的位置，去哪都很方便。唯一的問題是，距離地鐵站有點遠，步行要十五分鐘。

如果地鐵站真的離公寓這麽近，那通勤時間就會壓縮到二十分鐘以內，早上就能多睡半個小時……簡直是天堂！

走出地鐵口，晨風指着旁邊的高樓道：“就是這棟，近吧？”

江舟睜大了眼睛：“這也太近了吧？”和在家門口有什麽區別？！

“當初就是看着離地鐵站近才決定購入，雖然是塔樓但布局不錯，周圍是商業區，生活便利。酒店式管理，一梯一戶，刷卡上樓，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江舟聽得好笑：“你這話說的，好像房地産推銷員。”

晨風故意嘆了口氣：“可不是推銷員嗎，不讓你滿意，萬一你反悔了怎麽辦？”

江舟晃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得意道：“那你可得好好介紹一下哦！”

“是～您這邊請～”

兩人嘻嘻哈哈地走進大廳，晨風指着左邊的電梯間道：“去我們家只能坐固定電梯，走這邊。”

乘坐1號電梯上到十七樓，門一開便是安裝有鞋櫃的電梯間。

晨風牽着江舟的手，用指紋開啓房屋大門。

“房子套內面積大概八十平米，兩室兩廳雙衛，主卧和客廳朝南。以後你住主卧，我住次卧，家具你看看還需不需要添置什麽，到時候我去買。”

江舟走進這個如同房地産公司樣板間的房屋，只覺得哪哪都合心意。

八十平米不算太大，打掃起來很方便，但也不至于太小，房間裏連張一米五的床都擺不下。

家具全是新的，晨風應該找人打掃過，四處幹淨整潔，沒有一絲異味，裝修風格也是他喜歡的原木簡約風，木頭特有的溫潤色彩，讓整個空間顯得既溫馨又舒适。

江舟走到雲朵沙發上坐下，随手拿起一個淺綠色的抱枕，神情恍惚。

“好像做夢一樣……我一直想要一個這樣的家…還收集了好多裝修參考圖片……”

晨風走到他身旁坐下，輕聲問：“喜歡嗎？”

江舟看向晨風，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喜歡！”

晨風心髒在這個笑容裏瞬間失序，一個十分明顯、但現在才被他意識到的事實映照在眼前——

江舟現在在他家裏，在他的地盤上，即将完完全全屬于他。

這一瞬間，晨風的占有欲前所未有的高漲，甚至讓他産生了想要啃咬什麽的強烈欲望。

閉了閉眼睛，用盡所有自控能力才壓下這股暴虐的沖動，晨風睜開眼，在江舟好奇的眼神裏，竭力隐藏聲音中的顫抖，小心翼翼地問：

“舟舟…我能吻你嗎？”

江舟驚訝了一瞬，随即紅着臉笑了，他沒有回答，只是在客廳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微微擡起下巴，閉上了眼睛。

晨風幾近虔誠地吻上江舟的唇，将所有可能吓到他的情緒掩藏在牙關後，只用最柔軟地唇輕輕親吻着他——

就像在擦拭最珍愛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