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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第 3 章

盧驕托着下巴發呆。

他握着筆好像沒有規律的在草稿紙上畫鬼符,事實上也是在亂塗亂寫。

他壓根不敢和別人說自己聽到的那個聲音,更不敢寫到紙上去。

坐在他周圍這群男的沒一個有邊界感,上一秒霍揚剛一句不問就把他的草稿紙直接抽過去看,筆尖猝不及防地在草稿紙上畫出一條痕,然後直接把整張紙就撕成兩半了。

然後霍揚這厮還大驚小怪:“盧哥!你怎麽拿周測塗鴉!”

說這,難道周測卷收起來他盧哥就會去複盤溫習嗎?

上午體育課,盧驕在手機備忘錄裏亂七八糟記了很多東西,直到霍揚來找他一起去食堂吃飯才停下來。

在教室裏用手機太明目張膽了,他只能塗畫着放空大腦,思考着這一切。

聽起來,他們好像處在一個以蘇荷為主角的瑪麗蘇小說的世界?就是那種電視上每到暑假就很喜歡播出,他妹百看不厭的什麽《穿成古國公主後四個alpha愛上我》之類的……

真巧,這個世界聽起來也是四個alpha,你們瑪麗蘇世界都是四個一份地批發alpha嗎?

所處的世界居然一本書,這種結論在大街上找個人去說,多半都要被對方質疑是神經病。

盧驕也不想的,更何況在這本“書”裏,他好像扮演的角色還是個不太受讀者青睐的……路人甲。

在課間操前他和嘗試着和蘇荷再接近過一次,但是仿佛游戲日常任務一天獲取的資源達到了上限一樣,他再也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了。

這個聲音明天會再出現嗎?還是要隔一周才出現?或者是随機的?

如果這是一本書,那麽……那些聲音就是評論的讀者發言嗎?他們現在是看連載狀态的小說,并且實時發布評論嗎?這個時間線和他們現在所處的不知道能不能對上。

今天最特殊的事情就是阮越請假了,但盧驕不清楚這件事會不會從接下來的信息中透露。盧驕打定主意,他要試試今天不和蘇荷接觸,看看明天會不會同樣出現那個聲音,如果提到了自己,他就能根據讀者發言判斷時間線前後了。

如果那個聲音真的能預知未來,說不定可以給他透一下高考題!

盧驕眼裏閃過興奮的光芒,“啪”地一聲把筆放下。

霍揚和他前桌正在盧驕上周數學周測的二分之一張卷子上塗塗畫畫玩井字棋,聽到聲音齊刷刷看過來。

“盧哥,來一局?”

盧驕搖頭,拒絕了這個弱智的建議。

他現在可是有機會掌握高考透題、彩票號碼、今年球賽冠軍名單的人,才不會玩這種幼稚到離譜的游戲!

盧驕摩拳擦掌,甚至開始在想會不會那個聲音是幾個小時就刷新一次,他要不要去蘇荷旁邊再聽聽?

盧驕想着,這麽一擡頭,就看到蘇荷走進教室。

學校中午開放食堂,包括盧驕和霍揚在內,不少學生是中午在食堂吃完就去校門口溜達或者回教室休息;也有的同學會中午回家,卡着下午第一節課的點再回教室,比如蘇荷就是這樣的。

盧驕這麽一看到蘇荷,視線就一下子沒有挪開了。

霍揚揚聲“噢”了一聲,好像起哄着知道盧驕為什麽停下胡寫亂塗的動作一樣。

不過,霍揚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蘇荷怎麽一瘸一拐的?”

盧驕正在想球賽冠軍的問題,猛地回過神來:“什麽?”

霍揚更疑惑:“我說你怎麽呆得像塊木頭一動不動呢,你沒看到?你在走神?”

盧驕這才連忙往教室前面望過去,但是蘇荷位子很靠前,這片刻功夫他腿腳再不利索,也已經坐回自己座位上了,什麽都看不到。

和霍揚玩弱智游戲的前桌開口:“蘇荷早上體育課扭傷了腳踝,還去了校醫院一趟。”

盧驕脫口而出:“嚴重嗎?誰送他去的?”

前桌想了想說:“不嚴重吧,好像是腫了而已,他們打羽毛球幾個人攙扶他過去的。”

盧驕忍不住站起來,想着那個奇怪的聲音,又想着蘇荷的傷勢,想要“做實驗”的想法一時間被抛到了腦後——他還是先去看看蘇荷的傷勢吧,他就是個體育白癡,體育課隔三差五地受傷,連路過籃球場被球砸這種倒黴事都發生過……

盧驕剛想往前走,被霍揚猛地拽住一屁股拉回到座位上,幾乎在與此同時,前桌已經火速地把身體轉了回去,坐在課桌前正襟危坐。

“你做——”

疑問句還沒發出來就停止,盧驕已經看到了從教室門口走進來的人。

盧驕的散漫随意,幾乎從他的校服上就可見一斑,長袖外套永遠只拉上半截的拉鏈,短袖校服的兩邊衣領從來沒有在正常該呆的位子上。

與他的衣着風格截然相反,有的人就是能一絲不茍到寬大的校服都好似熨得不見一點褶皺,衣領永遠沒有亂過,明明大家都穿着這麽難看的麻布袋子,偏生他就像挺立的竹子一樣,把這醜衣服都穿出氣勢來。

——比如高二三班的班長阮越。

阮越不僅穿着校服,他手臂上還別着個“紅袖套”——他是負責這層樓紀律巡邏的,并且對同班同學扣分也不留情面,甚至還因為熟悉面孔……從來不會扣錯人。

像盧驕這種我行我素不太在意的人……好吧,像他這樣的人也很在意。雖然已經是高二生了,但是家長會讓他媽丢臉,母親大人也會秋後算賬的。

見到阮越走進教室就迅速安靜下來,高二三班的條件反射水平已經堪比巴甫洛夫的狗了。

不過阮越今天……也很不對勁。

他一整個早上都請了假沒來,誰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現在看着阮越的模樣,盧驕都能猜出個大半來。

四月上旬的氣溫已經時不時飙上三十度了,南方的冬天逃離得比光速還快,班裏多數人的衣着都是校服外套裏配短袖,中午這個點最熱,像盧驕霍揚他們都是只穿着短袖校服。

而阮越不僅穿着長袖校服還外面裹着一件外套,他甚至圍了一圈薄薄的圍脖,最後還戴了個口罩,簡直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球。

口罩遮了大半的臉,只露出來一雙看誰都帶着冷意的眼眸,但盧驕分明從他口罩邊緣看出阮越的皮膚泛着紅。

……不怪他觀察得那麽仔細,阮越不愛室外運動,皮膚比他們幾個白多了,也就特別明顯。

阮越顯然不是來檢查紀律的,他背着書包走回自己的座位就坐下,意識到這點,其他人才沒那麽正襟危坐,繼續各幹各的事情。

盧驕則是默默地在桌洞裏摸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天氣預報看了一眼,當前氣溫26度。

他拉着霍揚也湊過來看一眼,然後震驚地說:“是我看錯了還是阮越瘋了?他穿這麽多就不怕把自己捂出痱子來?”

霍揚小聲說:“他生病了吧?”

“也是,看起來病得不輕——呸,我是說他看起來很嚴重,難怪他上午沒有來上課……”盧驕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為小說裏的劇情,如果是的話,他就可以驗證下自己聽到的“評論區”的聲音是否是實時反饋了。

第一節數學課的時候,阮越起來回答問題,聲音還帶着濃濃的鼻音,更是反映了這點。

可阮越就是阮越,即便聽着聲音感覺他得了重感冒一樣,從他言行都看不出一分的精神萎靡不振,一點都不像個病人。

盧驕雖然看阮越不順眼,但也不由有些佩服對方。畢竟他自己本人完完全全就是對方的對照組了,要難得生一次病,他絕對會雷聲大雨點小地裝嚴重,能把一整周的課都賴掉請病假最好了……

阮越真恐怖,他居然還能起來回答數學老師的問題,清醒狀态的盧驕難得翻開了數學課本,發現他是一點都沒有聽懂。

但是第二節課的時候,阮越就時不時趴在課桌上,持續了半分鐘就坐直起來,沒一會兒又趴下去,還一直在弄他那條圍脖,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盧驕自然是沒有聽課的,托着下巴看着阮越發呆思考。

如果阮越真的會分化成alpha,那就可以判斷他聽到的信息可靠性很高。暫且不說自己是個路人甲的問題,從已知信息可以判斷,阮越會和蘇荷在一起,并且……像他這樣的男主角還有三個?

他沒有這方面的文學涉獵,盧驕決定今晚回家偷他妹兩本小說先學習一下經驗,一般這種小說好像都會出現什麽黑/道少主、冷酷殺手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阮越也有什麽隐藏的絕世高手的身份!

聯想一旦到了這個方向,盧驕也就不困了,簡直恨不得把阮越盯個對穿,好解開對方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馬甲下的真實身份。

盧驕天馬行空地走神終止于課桌桌洞裏手機的震動。

他看老師正在寫板書,遮擋着把手機翻出來解鎖查看,未讀信息來自“RY”:你一直盯着我有事嗎?

盧驕打開微信跳轉進窗口,未備注昵稱,頭像是風景照網圖。

他偷偷摸摸的打字回複。

你盧哥:您哪位?

RY:……

RY:阮越[微笑]

你盧哥:……

你盧哥:你後背長眼睛了?開監控了?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RY:……

盧驕看來看去,應該是剛開學的時候加班級群,然後社牛如他就把群裏所有人都加好友了,但是人太多,有的沒備注又沒私聊過,就抛到腦後了。

他給阮越改了備注,看阮越沒有再回他了,又覺得實在新鮮,學霸居然會在課上玩手機。

盧驕噼裏啪啦打字。

你盧哥:你是不是捂痱子了不舒服?我看你快把你的圍脖扭成麻花了。

阮越:沒有。

阮越:一點而已。

這人怎麽網上說話都和現實裏一樣,仿佛說話按字數交錢似的,吝啬得如此簡略。

盧驕看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阮越是說他有點不舒服。

你盧哥:你要是怕着涼,脖子不能受風,把長袖外套領子立起來,拉鏈拉到最上面,也能包住脖子。

你盧哥:這鬼天氣你戴圍脖,我多看兩眼都要中暑了。

阮越:謝謝。

阮越:你可以不看。

盧驕:“……”

這人真是連說謝謝,都能硬加上一句看着都來氣的話,也算一種天賦異禀吧?

他沒有再回阮越了,因為從盧驕的座位角度,可以看到阮越已經把自己的手機放回書包裏。

緊接着他把圍脖摘下來,照着盧驕說的照做,用立起來的領子将脖子重新捂起來。

在盧驕做這番動作的過程,盧驕看到他後頸已經捂得發紅,他皮膚太白了,因而紅得顯眼。

霍揚突然開口:“看起來好像有點嚴重。”

盧驕接話:“是啊,也不知道吃藥還是吊水了沒。”

霍揚錯愕不及:“沒必要吊水吧?”

盧驕經驗老到地說:“當然要吊水,更嚴重還要打針,見效快。”

霍揚越發古怪了:“我覺得……多換兩次藥,應該就好了吧?”

盧驕扭頭和他對視:“換藥?”

霍揚:“我還想問你,往哪打針呢?腳踝嗎?”

盧驕:“……你說誰?”

霍揚指着教室前方:“蘇荷啊!”

盧驕順着視線看過去,蘇荷被老師喊上去做題,艱難地拖着右腳邁上講臺。盧驕尴尬地輕咳一聲。

“不然你以為我在說誰?或者你在說誰?”

“沒有。”盧驕飛快地說,“我在想別的事情——你怎麽比我還關心蘇荷?”為了避免霍揚懷疑,盧驕緊急來了個禍水東引。

霍揚瞪大眼睛,給自己辯解:“還不是替你注意的嗎!”

盧驕心虛的摸了摸腦袋,胡亂點頭應聲。還好霍揚确實腦子很遲鈍,一點都沒有發現自己剛才在說誰。

盧驕松了口氣,又猛地反應過來——

不是,他心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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