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骊曼

第16章 骊曼

有了侍女後,南嘉都與侍女一起乘坐輿車,還有半月到薊陵,她得教授阿靜一些貴族禮儀,以便應付薊陵的那些貴人。

這樣的教授一直到與祁女分別後的當晚,祁女派人來以“多年未見之好友”的借口請她去齊國的送親車隊。

系統突然的提示讓南嘉停下對阿靜的教授,閉眸查看系統商店的解鎖信息。

以往那個灰色信息欄中,此時有了一個彩色發亮的,上面寫着“祁姜”的竹簡形的框,“姜”是骊曼的姓。

南嘉用1500獎勵點兌換了骊曼的信息,上書“祁姜”的竹簡緩緩打開,上面寫着骊曼的有關信息。

她是祁王第七女,乃祁王後所出的嫡女,此次嫁入衛國自然是要做太子妃,以讓懷有祁國血脈的後代在威王及太子之後繼承威王位,以此加強祁國對威國的控制。

春秋時期祁國嫁女大都是為了這個。

只是……看到最後,南嘉發現了一個關鍵信息。

竹簡上說了一個未來的信息,威王見到骊曼後,為其容色着迷,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将兒媳婦帶去了自己的寝宮。

此事将被寫于史書,讓骊曼在當世及後世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威王現在五十一歲,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很老了,根據骊曼喜歡年輕的幼懽來判斷,她偏好的應該不是老頭子,所以她被威王搶走,并非自願。

關上系統商店後,南嘉睜開眼睛,對阿靜點了點頭,阿靜立刻會意,對外揚聲道:“我家貴人即刻就出來。”

輿車外響起辘辘的車輪聲,阿靜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景象後睜大眼睛。

不同于南嘉所在行軍隊伍的樸素,祁女派來接她的輿車相當豪華。

光是拉車的駿馬就有四匹,各個美而壯,馬面,額前,馬頭,馬嘴上都飾有貼金獸面紋銅辔飾,黑夜中火光微微一照就發出金燦燦的光。

駿馬的裝飾華美也就罷了,車衡、車軸、車箱底部四周也都用配套的青銅錯雲紋衡裝飾,制作精美,在黑夜中就如施了仙法的車。

就連南嘉也看得雙眼微微一亮。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南嘉被阿靜扶着上了車,被軍士禮待着,乘坐輿車去向祁女所在的不遠處。

公子胤及其下屬靜靜地看着南嘉及其侍女的背影。

趙錯輕撫胡須,微微訝異道:“蘆女竟與祁國嫡女有交情,看這樣子,應該交情匪淺。”

景龍滿是不解:“祁女怎麽會和這樣的人交往。”

公子胤淡淡道:“景龍,我只說一遍,日後你不能對蘆江不敬。”

看着景龍不太樂意地點頭,公子胤心中卻是在想,有個精美的輿車有什麽了不起,她竟登上輿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等到了薊陵,他送一個更豪華的給南嘉,看她還如何忽視他。

……

南嘉很快到了祁女的車隊。

祁女本人的輿車更加豪華,除了外面貼有金箔的各類昂貴飾品之外,車內還有好幾顆夜明珠閃閃發光,将車內照得宛如白晝。

祁女穿着紅色錦服,邊緣用金絲繡着鳳鳥等圖案,寬袍大袖,束着纖腰,此時她摘下了赤金頭面,束着辮發,兩鬓用精致的玉笄固定。

粉白黛黑,朱唇皓齒。

她跽坐在塌幾前,身姿自然端正,目光沉着而富有威儀。

“我派人打探了一番,果然如你所說,幼懽與其他女子有勾結,我收走了送給他的大部分財物,警告他不許将我與他的私情洩露出去,幼懽忌憚我将他的私事爆出,惶恐同意了。”

南嘉微笑點頭:“女公子聖明。”

骊曼微微擡手,指了指一旁一個華麗的箱子:“我說話算話,你幫了我一個大忙,這箱財物我贈予你了。”

南嘉平靜道:“南嘉主動趟這趟渾水,是因為對女公子有好感,并非要借此索利。”

骊曼對南嘉露出第一個微笑:“我也派人查過你,你接下這些財物吧,你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然而那笑更多的是出于禮貌,“不過,還請不要将我的私事洩露出去,不然我照樣會派人殺你。”

這些財物是南嘉的封口費。

南嘉便收下了。

這時,車外一陣微微喧嘩,一位護衛挾着一個黑衣人,在車外候見,得到骊曼允許後,那人才進來,踢了一下黑衣人的膝蓋逼其跪倒。

“禀女公子,此人行事鬼祟,時常偷窺女公子的輿車,行跡可疑,請女公子明察。”

骊曼眉眼一凜,也沒驅散南嘉,便問道:“你是何人,為何監視我?”

那人不言。

骊曼沒有太多耐心,便道:“殺了。”

那人馬上拉下面罩,急道:“女公子饒命!小人是威王派來的。”

骊曼:“一派胡言,威王不日便會見到我等,何須派人偷窺?來人,将此人鞭刑後斬殺!”

“饒命!饒命!”那人驚惶不已,連連磕頭,額頭馬上出血,“小人說實話!小人是威王之妾夷嵬派來的,她想看看祁姜到底有多美。”

“為何?”

“威王極重美色,夷嵬擔心威王對祁姜有意。”

南嘉眼神一定。

再三确認那人說的是實話後,骊曼命護衛帶他下去,那黑衣人見骊曼不再叫嚣着要殺他,松了一口氣,也不叫了。

當車中只剩下南嘉和骊曼後,骊曼再次叫了護衛進來,輕描淡寫地道:“殺之。”

護衛領命去辦事。

車內一片安靜,南嘉率先開口:“女公子的告誡,南嘉銘記在心。”

骊曼眉頭一挑:“我告誡你什麽了?”

“刺客的出現并非巧合,”南嘉笑道,“女公子想告誡妾身,剛才的話,并非說說而已。”

指的是南嘉洩密就殺她。

見她臉上并無懼色,也沒有不敬,骊曼露出了第二個笑容,這次帶着一兩分的情緒:“所以你要謹記。”

南嘉直視她的眼睛,對她流露出直白的好感:“妾身也想給女公子一個告誡。”

祁女挑眉:“哦?”

“威王好色,太子就是威王與夷嵬通奸所生,女公子美貌非凡,妾恐威王見汝生出不軌之心,奪汝為己有。”

對她的話,祁女并無意外,冷冷道:“在我面前說威王壞話,你想找死不成?”

南嘉沉着道:“夷嵬是威王多年的寵妾,是最了解威王之人,她都擔心不已,還不能證明嗎?女公子此前定然也了解過自己的未來丈夫與公公吧?”

祁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素手拿起榻幾上的瓷杯,淡淡道:“我只是想做威王後,至于早做還是晚做,做誰的王後,我不在乎。”

“不在乎?”南嘉緩緩道,“你能容忍威王蒼老松弛發皺的皮膚,疲軟的那玩意兒,也許他還咳痰,需要你把屎把尿……”

祁女臉色一變,“夠了!”

南嘉:“那,不僅名正言順地做威王後,得到年輕的丈夫,還能早做呢?”

祁女目光完全集中在了她身上。

南嘉續道:“将你抓住刺客的事告訴夷嵬,揚言要将此事告知威王,夷嵬驚惶,她阻擋不了你的到來,不僅在兒子面前還是在丈夫面前,她都争不過你,只能選擇自殺。”

“王後之位遲早都是我的,我沒必要髒自己的手。”

南嘉笑道:“不論你會不會威脅夷嵬,她都會自殺。”

“但若是你告訴她,你願意幫她殺威王,那就不一樣了。”

祁女神色一凜,慢慢直起身子:“她不可能殺自己的丈夫。”

“不可能嗎?”南嘉哼了一聲:“夷嵬原本是威王名義上的母後,她是威王從他父親手中搶過來的。”

骊曼眼瞳微微睜大。

“夷嵬日日活在嘲弄中,活在天下人的唾罵下,能活到現在,靠的僅是威王的寵愛而已,恐怕她覺得自己是威王的真愛,可她的直覺很準,威王愛得只是年輕女子。”

“愛,很容易演變為恨,當女公子戳破夷嵬的幻象,再給她遞一把刀,那件事她不是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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