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溫泉

溫泉

那夜, 溫涉沒有睡好。

活了二十五年,他從不覺得自己會為一個女人魂牽夢萦成這樣。

但看着寧若雪像小貓一樣躺在自己懷裏,他的內心有種叫做滿足的情緒, 讓他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疼。

她發間的白蘭香, 更是讓他恨不得埋首在她的脖頸處, 與她醉生夢死。

但今天她已經萌生了想逃離他的企圖,所以一切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飯要一口一口吃。

當然, 他懷裏這只兔子也是。

“寧若雪, 慢慢喜歡上我好嗎?”他虔誠地落吻在她的發頂。

“嗯……”

懷裏的人似是睡得不舒服,輕哼了一聲。

但溫涉還是高興地笑了,他就當她是答應了。

——

昨夜,遲妍睡得很香甜。

除了一開始有點熱,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處在火爐裏一樣, 之後倒是渾身舒坦, 也沒有像之前淺眠驚醒。

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昨夜睡回了卧室, 第二反應是……不對, 被子上怎麽會是涉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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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

她濃密的睫毛随着雙眼睜開,透出一片茫然。

她半撐着自己坐起身, 看着眼前不是主卧的房間有一瞬愣神,但下一秒,她當即掀開空調被看向自己的身上。

還好,衣服都在。

可她怎麽會在溫涉的床上?

她昨晚不是趴在床沿睡的嗎?

溫涉将自己抱到床上了?那他……

遲妍猛然看向身側,不久, 心下一松。

還好身側的位置是整潔的,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所以昨晚應該只有她一人睡在這。

但溫涉呢,也不知道他的燒好了沒有?應該是在客房休息了吧。

遲妍有些些內疚, 說好來照顧他的,結果還得讓他給自己讓床。

她微紅了臉頰,起身下床回房間洗漱,換了身幹淨的旗袍,準備去一趟香敘,也好繼續躲着溫涉。

未料,剛走下一樓,她便看見本該在躺床上休息的人,此刻已經一身西裝革履,似要出門。

如果不是他的臉虛弱到泛着蒼白,遲妍會以為他已經好全了。

她的腳步聲,吸引了那人回首。

看到是她,他的臉上是如常淡漠:“起了?”

遲妍有些錯愕他此刻的冷然。

簡直和前幾天向她熱忱示愛的男人,判若兩人。

難道他發現了自己對他的抗拒,覺得“色”誘這條路行不通,決定不繼續演“喜歡上她這個小媽”的戲碼了?

也好,就讓一切都回到原位吧。

她出于長輩的關心,提醒他:“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昨晚又發了高燒,最好暫時別下床走動。”

“西島的項目還在如火如荼地推進,我已經缺席兩天,不能再休息了。”溫涉整理着袖扣,一副對自己身體毫不在意的模樣。

之前,遲妍哪管他怎麽對待自己的身體。

但誰叫他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阿涉,小媽希望你聽話,先養好身體,再去處理公事。”

“小媽要是不放心我,就跟我一起去西島,親自看着我的飲食作息還有傷口恢複情況。否則一切都只是空談,而我也不需要這種只在言語上體現的關懷。”

“你……”

遲妍氣到,準備當甩手掌櫃,讓他愛怎麽怎麽。

但溫涉接下來的一句話堵住了她:“我記得小媽說過,以後會陪着我面對那些惡意。對嗎?小、媽。”

遲妍深呼吸一口,對上他真摯淺笑的眼神,再氣也無法否認自己的承諾。

“但我想,李醫生比我更合适。”

“沒人能比小媽你更适合。”溫涉解釋緣由,“如果是李醫生跟着我去,溫家人都會知道我身體抱恙。更重要的一點,很多人對小媽你虎視眈眈,萬一哪天又被暗算,沒人會像我一樣,豁出性命救下你。”

最後半句話,伴随着溫涉的氣息,像是片羽毛那樣輕輕落在遲妍的心髒。

癢癢酸酸的,變得有些空落。

最後,她妥協:“好,我陪你去。”

溫涉笑着,從一旁的女傭手裏取來領帶遞給她:“煩請小媽幫我系下領帶。”音落,他恭順彎腰,低頭等待。

兩人的呼吸瞬間糾纏。

遲妍咬了咬唇,堅守住道心,接過領帶踮起腳尖,圈住溫涉的脖頸,熟稔地幫他系上。

忽然,她的手被他攥緊。

他像是小狗一樣嗅着她的手腕處,偶爾,高挺微涼的鼻尖還會蹭到她的肌膚,摩挲出一片洋溢。

足足好一會兒,他似乎是聞不出香的名稱,于是問道:“新香?”

“嗯。之前就調試出來的一款男女皆宜的香水,還沒正式發售。”

溫涉嘴角勾笑,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聲音有些沙啞:“我很喜歡。”

遲妍對上他看過來的灼燙眼神,愣了下,一時間竟有些不太明白——

明明他話裏的意思是很喜歡這款新香水,但他的眼神卻直勾勾在說,他喜歡……她。

遲妍閉了閉眼,抽回自己的手,轉移話題:“聽說西島有酒店要開,屆時都是香島的名流聚集,我想将新香水的小樣作為伴手禮,先送一波出去。”

“好,由我去通知酒店那邊。”

*

午後。

遲妍跟着溫涉,一起出發去了西島的度假村。

西島的風景很原生态,有山有海還有在建設中的樂園以及已經成型的溫泉山莊。

遲妍簡單規劃了一番,發現除去給溫涉上藥的時間外,其他時候都算空閑。

于是當夜,趁着溫涉和沈氏掌權人在聊附近海島資源開發事宜,遲妍挽上長發、換上泳衣,只身前往了酒店的後山,去泡溫泉。

這段時間,酒店還未開始接待游客,只有投資客三三兩兩地攜親友過來看項目的進度,是以來後山的人不多,還算清冷。

一座古式涼亭下。

遲妍獨占一個湯泉,慵懶地享受這難得不被人盯着的時候。

大約泡了二十分鐘,到了健康的臨界點,遲妍起身上岸去拿挂在屏風上的浴袍。

未料她的手剛放到浴袍上,浴袍便被屏風後的一股力量抽去。

側方出現一道身影,來者長得人模人樣,姿态卻猥瑣至極。

“我在旁邊看你泡了好久了,需不需要我陪你啊?”

遲妍驟然明白自己是遇到變态了,她冷下眸色,伸手:“把浴袍還給我。”

“還啊,當然還,嘿,來我懷裏我給你啊。”變态男放蕩一笑,趁遲妍不備拽住她的手,将人猛地扯入懷裏。

遲妍吓得尖叫,一邊推開他,一邊迅速扯下發髻上的銀簪。

變态男沒注意她的這個動作,反而在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時,忍不住邪笑:“我是這個山莊的投資人,你那麽漂亮,跟了我以後,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放開我!”

遲妍已經極力掙紮了,但因為體型差異,她還是無力掙開。

耳邊的笑聲越來越刺耳、惡心。

遲妍心下一狠,眼底也劃過冷意。她直接用簪子朝抱着自己的胳膊狠狠一刺。

皮開肉綻的聲音響起,緊随其來的是變态男的痛呼。

他擡手一巴掌扇在遲妍臉上,并将其推開,罵罵咧咧着:“賤人!”

雖然臉上挨了這一下,但好在徹底掙脫了對方的束縛,遲妍坐在地上害怕後縮。

但下一瞬,變态男似是不甘心,再次朝她撲來。

遲妍也果斷地朝他裆部踹出一腳,而後頭也不回地朝溫泉的出口方向跑。

直到在拐角處,她迎面撞進一堵高大安全的胸膛裏。

因身前人穿着的是黑色西裝,遲妍下意識以為來者是溫涉。

所以比起理智,最先在她身上體現的是她對溫涉的那份依賴感,她抓住身前人的衣襟,害怕到哽咽了聲音:“阿涉,裏面有變态……”

“你們兩個,過去看看。”上方響起低沉的命令。

一旁的保镖得令後,連忙跑進溫泉區搜查。

而聽到身前不是溫涉的聲音,遲妍愣了愣,茫然擡眸看去,發現對方竟然是……

溫馳聿。

“小、小叔。”遲妍還沒從驚慌中抽離,所以現在哪怕認出了眼前的人不是溫涉,也沒辦法離開他站穩。

溫馳聿看着她狼狽的模樣,猶豫一瞬後,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柔聲安撫:“沒事了,我在。”

與此同時,保镖将在溫泉區逮到的變态押了出來。

變态痛得嚎叫,胳膊流着血,雙手捂着裆,狼狽的樣子,并不比遲妍好上半分。

但當看到溫馳聿時,他立馬賊喊捉賊起來:“四爺,幫我捉住她,這個賤人敢捅傷我,我要報警!”

“劉培,你睜大你狗眼好好看清楚,這是我大哥的妻子。”溫馳聿說話很輕,卻不怒自威。

聽到溫馳聿這樣說,那劉培不敢置信地怔大了雙眼,指着遲妍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溫涉的冷戾低斥:“你們在幹什麽?”

遲妍循聲看去。

只見十米開外,溫涉丢下同行的沈羨,大步朝他們這邊走近,快到褲腿都帶起了風。

遲妍想要過去,畢竟再怎麽,現在這堆人裏,她唯一且能完全放下戒備去依靠的就是溫涉了。

但她的手臂被溫馳聿牢牢掌控。

“小叔……”

她只能出聲提醒,“阿涉來了。”

溫馳聿深深看着她,沒答話。

溫涉也看到了這份細節,他連忙大步走來将她扯到身後護住。

待看到女人身上還披着溫馳聿的外套後,他沉了臉色,先是用身軀擋住來自溫馳聿的視線,再是一手取下她身上的外套,一手将自己身上的西裝披到她身上。

“發生什麽了?”溫涉問。

遲妍終于找到了能給自己撐腰的人,看着他指着劉培,努力穩住顫抖的聲音:“那個變态想欺負我。”

“溫太太,我剛剛是醉了,我老眼昏花了,我沒認出來是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原諒我這一次。”劉培當即求饒起來。

但遲妍知道他的這份愧疚之心,才不是因為欺負了她,而是因為他得罪不起她身後的溫家。

這時,溫涉揉揉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等我一會兒。”

“嗯?”遲妍不解。

溫涉沒有過多解釋,他把她交給他的保镖,而後大步走向那個被保镖控制的劉培。

他還未完全站定,便踹出修長的腿,猛地踢在劉培身上。

随着一聲痛呼和落地的沉重悶響,劉培被踹出去很遠。

“阿涉!”遲妍喚他。

不是怕他揍人,是怕他動怒後身上的傷裂開。

溫涉回首看來,在光沒能照到的陰影下,眸色漆黑冷漠得可怕。

劉培還在掙紮求饒:“溫總,溫總,我是真的喝醉了,求你放過我,我真不知道她是您的繼母啊。”

但溫涉顯然并不想就這麽放過欺負寧若雪的人。

他拎起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劉培的臉上,動作又狠又不遺餘力。

“醉了?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吐出多少酒。”

随着音落,溫涉繼續将劉培拎起,重重一拳撞在他的腹部。

這一拳,讓劉培差點吐血,跪在地上幹嘔起來。

溫涉沒看到有酒吐出,面色陰沉下幾分。

他手捏着劉培的後脖頸,迫使他擡頭:“知道嗎,我最讨厭兩件事:一件,欺負我的人,另一件,就是欺騙我。”

音落,他再是一腳将劉培踹開。

昔日還算溫和的人,此刻的暴戾全然噴發。

遲妍怕事态失控,連忙喊着:“阿涉!回來!”

她被保镖護着過不去,只能遠遠看着他。

見溫涉沒搭理,她聲音裏加了份柔弱,“阿涉,你快回來,我、我害怕。”她想這是她唯一能勸回溫涉的話。

果然,那三個字,讓陷入暴戾的溫涉就此停下。

他回首看向她的眼眸裏情緒複雜,但最鮮明的一抹……是心疼。

他最後又猛踹了下劉培的肚子,折返到遲妍面前。

在注意到她沒穿鞋子後,他彎腰将她打橫抱起。

遲妍看向周圍,覺得兩人這樣的姿态有些不合适,于是準備伸手推拒。

溫涉卻沉眸看來:“別拒絕我,我怕我控制不住,會更瘋。”

遲妍:“……”

“阿涉。”

這時,溫馳聿走來,似要說些什麽。

溫涉的臉色更冷了幾分:“小叔沒看見我家小媽受了驚吓嗎?我要帶她回去,別擋路。”

“在我的溫泉山莊,讓嫂子遭遇這樣的事,是我監管不力。”

“你知道就好。”

溫涉冷聲嗆回,而後不願再讓他的小媽以這一身裝束出現在其他男人的視線裏,他帶着遲妍徑直離開。

至于溫馳聿,在原地站了許久,忽的,陰沉的面色揚起一抹了然的輕笑。

他折返回劉培面前,陰鸷的目光落在那根白蘭銀簪上,最後伸手快速且迅猛地将那簪子拔下。

随着血從劉培的胳膊處湧出。

一陣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溫泉片區。

*

溫涉抱着遲妍,一路回了套間。

期間,遲妍關注着他身上的傷,時不時叫他放她下來,她自己走。

但溫涉的眼神冷得可怕,只偶爾瞥她一眼,沒有其餘的動作。

一開始遲妍還有膽子要求,但後來還是妥協了,任由他一路抱着自己。

而她為了不被其他人看到再傳什麽緋聞,只能将臉埋在溫涉的外套中,做掩耳盜鈴的鴕鳥。

好在涉月的清香,讓她動蕩一晚上的心,安了不少。

溫涉将她抱去了套間的客廳處。

大門關上,密閉的房間裏只剩他們兩個。

遲妍一被放在沙發上,立馬蜷縮成一團,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等待前方雙手叉腰的溫涉訓話。

他的外套已經脫下,身上穿着的是白色襯衫和黑色緊身束腰馬甲。

不知為什麽,寬肩窄腰的,看上去很……慾。

遲妍努力撇開視線,輕咳一聲,試圖打破這詭異的氣氛:“阿涉,我還沒沖洗,有什麽事,等我洗完澡再說吧。”

她在西裝外套的包裹中,伸出一腳準備下地。

這時,身前人似是失去耐心,渾身的氣焰都沉了下來,壓抑着,等待下一場更猛烈的噴發。

遲妍的身形有些僵住,遲疑到不敢再動身。

結果下一秒,男人欺身而近,緊緊握住她的腳踝,又半跪到地上,将她輕而易舉地控制在了沙發裏。

兩人隔空對視。

遲妍大氣都不敢喘,眼神慌亂:“阿涉,你怎麽了?”

“寧若雪,你是沒察覺出來自己受傷了嗎?”

冷臉說完這話,溫涉從茶幾上取出醫藥箱,将消毒酒精倒在棉花球上,開始輕輕擦拭她腳底被鵝卵石刮出來的傷痕。

遲妍的心因為他的動作,一顫又一顫。

如果她衣着整齊,那麽他幫她上藥,完全沒什麽問題。

但現在她穿着三角修身泳衣,下半身跟沒穿褲子沒什麽區別……

但她不敢再拒絕溫涉,只能偷偷從西裝外套裏伸出手指,放到唇前咬住。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忍疼,還是在忍那份羞赧以及身內漸漸泛起的酸麻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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