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怕癢

第052章 怕癢

沈珏其實并沒有分辨出來那兩個暗衛之中到底有沒有一號, 就算是在白天,那群暗衛除了極個別,也剩下的全都身形相似, 還戴着面具統一了服裝,根本分不出來。

鐘離瑾讓他用一到九號來稱呼他們,是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分辨, 或者叫他們的代號。

他只需要發號施令,每個人都可以是一號,或者任何一個編號。

沈珏甚至懷疑, 那個所謂的一號到九號, 恐怕都是鐘離瑾臨時想來糊弄他的,畢竟後面他根本沒和他一一介紹誰是誰。

他們只有同一個名字, 也或許, 所有人都沒有名字,只要沈珏下令,他們就會無條件地去實施。

但眼前這個人, 沈珏可以确信, 對方正是當時在樹林中将他救下來的那人,也就是鐘離瑾當時随口捏造的一號。

沈珏也不知道這人出現在他的身邊是因為對方真的代號為一號,或者今夜正好到這人輪值。

畢竟沈珏平日裏也不會有事沒事就把這群暗衛叫出來認認臉,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跟随他的暗衛有幾人。

但總之,現在是安全了。

沈珏發現自己好像對于死亡麻木了, 現在和七八具屍體待在同一個狹窄的茅草棚之中,竟然也沒有那麽重的恐懼。

他并沒有發現自己對死亡開始變得淡漠,畢竟現在他自己也面臨着死亡的危險。

沈珏不清楚對方的勢力有多龐大, 但總覺得,或許應該是比上次把他逼到絕境的那次刺殺的背後勢力, 還要更強大一些。

畢竟連他身邊的宮人都能收買。

沈珏甚至懷疑當時逼迫海棠刺殺他的,或許也是今天這批人。他們斷定鐘離瑾能保護下他,但一定要鐘離瑾在他面前殺人,以次将他們離間。

沈珏心底是對鐘離瑾有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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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這是對方的圈套還是控制不住踩了進去。

如果還能再見到鐘離瑾的話,他想,自己應該是能放下了。

“這外面人還多嗎?”沈珏因為一直被控制在馬車或者馬背上,夜色深重,他并不知道周圍的布防。

“現在草屋外只有三十餘人。”一號的聲音響起,或許是因為常年不怎麽開口說話,嗓音聽上去低沉而遙遠。

很難形容,像是并沒有經過打磨過的玉石,算不得多好聽,卻也撓得人心癢。

沈珏自然是沒心思去注意這些的,他頭皮發麻,雖說這茅草棚裏有七八個人,基本上分分鐘被一號全部抹殺,但這群人都是普通人……

外面那三十幾個包圍這草棚的恐怕都是武者,如果只有一號自己,恐怕對方出入都如同無人之境,但要是帶上他這麽個大活人……

沈珏覺得不是很有可能。

但現在箭在弦上,草棚內死了這麽多人,甚至還有個小領導……對方肯定不會善待他了。

“能走的掉麽?”沈珏有些不确定。

一號似乎在思考,但下一秒,地上的某具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

這其實并不是多罕見的現象,剛剛死去的動物肌肉電流波動産生的肌肉收縮,就像蛇或者魚,死掉都還能再地上卷兩圈,或者煮進鍋裏了還能蹦跶幾下,是很常見的。

但那地上躺着的畢竟是人類,沈珏就算克服了大部分的恐懼,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還是吓了一跳,直接就往最近的人身上蹿。

但他還是多少保持了點理智,只是緊緊貼在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上,抑制住了自己喉嚨裏的聲音,不至于打草驚蛇。

外面可是有三十幾號人呢,萬一驚動了可就沒那麽方便逃走了。

他剛貼人懷裏去,忽然感覺腰間一緊,自己就被箍住了身體,随後便是失重的感覺。

草棚外似乎并不比屋內更暗,大概是月光明亮的緣故,沈珏還能看見自己來時騎的那匹馬。

他和一號都是成年男性,雖說共乘一匹馬,馬兒并不是承擔不起。

但他們現在是要跑路,而且這些馬在來之前就已經足夠疲憊了,說不定都跑不了多遠。

正當沈珏思考終于到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刻,想想還有點小激動,自己竟然會在古代上演騎馬版速度與激情。

只是他好像沒什麽開夜車的經驗,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跟着一號突破重圍。

他剛這麽想着,腰間那只手突然就掐到了脖子上。

“不想他死,就給我準備馬來。”一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還挺大的,震得沈珏耳朵有有點痛。

不過他當即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他們這批人騎過來的馬恐怕已經到體力的極限了,再騎恐怕也跑不了多遠。

沈珏發揮自己拙劣的演技,帶着哭腔與恐懼大喊起來。

“還不快給他!”

事發突然,再加上現場也沒個領頭的,藏在小道兩旁的護衛們一時沒個主心骨,正猶豫呢,就聽見沈珏的慘叫,好像是受傷了。

“你別動陛下!”有人喊道,“把馬牽來,給他馬!”

“兩匹。”一號的聲音冰冷,不帶任何講價的餘地。

兩匹馬很快被牽了過來,一號檢查完,便箍着沈珏翻身上馬,匕.首依舊架在人脖子上,但另一匹馬雖然沒人騎,卻也被一號拉上了缰繩。

二人共乘一匹,拉着一匹,等到了安全的範圍,綁架者再乘另一匹離開。

這手法太過老到,以至于都沒有人懷疑。

當然,這樣的謊言撐不了多久,應該就能被對方識破。

但馬一旦騎出去,對方再追,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分批擊破,對于一號來說不成什麽問題,還能保護好沈珏不受傷。

“他們估計很快就能反應過來。”

沈珏還是頭一次聽見對方說這麽多話,畢竟在此之前,他連一號的聲音都沒聽過。

對方向來只是沉默着執行他的命令。

“我換另一條路引開他們,陛下往北方走,行至山前下馬往西方向……”

一號說着躲藏的路線,沈珏只覺得頭大。

他沉默了一下:“北方是……”

沒辦法,他是南方人,就算會看星象,一時間聽到這麽多東南西北還是分不太清。

他甚至聽見一號的聲音頓了頓,顯然也是被他這個問題給問到無語了。

一號大概正想解釋什麽,沈珏趕緊給自己打補丁:“我可以根據星象分東南西北……就,你說的東南西北是對應地理上的,還是前後左右?”

地理這個詞雖說可能和現代的語意有所不同,但一號應該還是聽懂了。

“星象的北方。”

沈珏點頭,掩飾自己的尴尬。他是真的不知道所謂的東南西北是怎麽算的。

沒過多會兒,他就聽身後的人低聲對他說道:“追的人來了,記得我說的地方。”

“嗯。”沈珏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會兵分兩路,一號暫時放慢速度等那群人發現自己,然後将人調走。

而沈珏則騎另一匹小號沒那麽大的馬,找到一號所說的那個山洞藏起來。

他不知道一號是怎麽知道那個山洞的存在的,但他們的确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這些。

“反正我也跑不了多遠,你用另一匹跑得快的。”沈珏已經徹底對一號放下了戒備,因此也不在人前朕啊朕的自稱。

“不用,足夠了。”當時的沈珏并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離開前,沈珏還是沒忍住回頭,道了一句小心。

對方并沒有回他。

沈珏也沒有因為這麽點兒小事就玻璃心,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抵達那個山洞裏,藏好,不給一號拖後腿。

那地方其實不算難找,但摸黑進入樹林之後,四周的一切都顯得鬼影重重的,尤其是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的聲音。

還好沈珏身負系統,再害怕的時候還能把系統召喚出來陪自己說話。

學會看星象這種事情在樹林和夜間行走時就很方便了,沈珏基本上不會迷路,很快就找到了一號所說的那個山洞。

他剛到門口,就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以及濃烈的藥味,仿佛在警告着外來者禁止進入。

沈珏甚至開啓了幸運buff,以防自己交代在裏面。

這山洞很淺,走不了幾步就到底了。地上丢着動物的屍體,血液都還是濕滑的,顯然是一號匆匆打掃出來的,連一刻也沒停留,就返回去接他。

沈珏即使再不适,也忍住了心中的恐懼和惡心。

活下來,逃出去!沒有時間留給他矯情。

他甚至還将洞口布置了一番,把這段的枝葉給徹底摘掉丢進山洞裏,這樣才不會顯出有人進入過的痕跡。

随後他幾乎就是潛伏在了洞口的雜草叢旁,偶爾有蟲子飛到身上他都能淡定地将它們捉起來丢掉,不發出半點動靜。

天知道以前他連碰到蒼蠅都不敢拿手去碰,現在就算有螞蟻他都能淡定撚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似乎都已經開始蒙蒙亮了,沈珏才聽到了馬蹄聲。

他屏住呼吸,悄悄往山洞的邊緣躲了躲。

若是被發現,往山洞裏面跑無疑是甕中捉鼈,只有往外走才有一線生機。

還好,來的人是一號。

一號的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那身衣服上似乎沾滿了血,沈珏不敢去問,只是騎上了一號帶來的馬,跟在對方後面奔跑着。

馬和油箱見底的汽車差不多,就算是傳聞中的千裏馬,也是要跑一段休息一會兒的,因此當馬兒跑不動自己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只能換步行。

沈珏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白天的時候他是乘坐馬車,晚上的時候騎馬那也是跟着部隊走,再加上也沒個地圖,他對于這周圍的路也完全不熟悉。

除了知道這裏距離皇城很遠以外,只能跟着一號悶頭走。

他這副身體實在不是長途跋涉的料,并且這附近幾乎全是荒郊野外,根本走不了多久就要歇一歇。

雖說一號會給他準備野果和一些野味,但沒有調料的緣故,那些東西味道尤其腥臭,沈珏一邊吃一邊反胃,但為了自己不拖對方後腿,即使再難吃他也得忍着。

更難受的是沒有水源,為了活命二人不得不放那些小動物的血來喝。

沈珏倒是無所謂,畢竟他還只剩一年多的時間可活了,但一號不一樣。他擔心對方得寄生蟲的病。

可是除了茹毛飲血,他們實在沒有更多的活路。

即使以一號的身手,給他準備一些食物讓沈珏留在原地,找到救兵過來恐怕也要好幾天。

畢竟沒有馬,只能硬靠步行。

至于為什麽将馬丢了,但凡會點追蹤術的,基本上都能靠各種馬留下的痕跡判斷他們去了哪裏,再根據路線把他們截住。因為馬兒跑不了山路。

沈珏覺得自己真的挺堅強的,第一次喝血的時候,因為沒有器皿,他得仰着頭,張開嘴,由一號将小動物的關節劃開,一點點将血放進他的嘴裏。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味道,很難形容,即使他花遍渾身的力氣忍住不吐出來,整張臉色也因此變得煞白。

他不住地顫抖着,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脆弱,卻因為唇邊散開的血跡,讓他看上去如同某種食人的精怪。

那張臉美到讓人即使向他奉出性命,也甘之如饴。

一號雖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後面給他找血源時,會優先找食草動物,而不是雜食動物。

食草動物的血液相較于雜食動物來說沒那麽腥臭難忍。很好的例子,只用白水煮出來的豬肉是腥臭的,而同樣的烹饪方式,牛肉卻帶着淡淡的奶香。

後面這些血液對沈珏來說并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好在這樣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

在好不容易找到水源之後,沈珏實在沒忍住,确認一號已經用完水之後,試着提出自己的需求。

“我、我想稍微……沖洗一下。”

他身上其實也濺了血,但相比起一號來說,要好太多。對方就着滿是血污的衣服穿到現在,眉頭都沒皺一下。但沈珏卻有那麽一點兒難受。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無理取鬧,畢竟他們在這條路上,也遇到過兩次追殺,不過一號動手非常果決,幾乎他都還沒将對面的人數清,一號就已經解決幹淨了。

這才是個真正的、毫無感情的殺手。

沈珏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倒是已經徹底克服了自己心中的恐懼。

一號是他的死士,是會拿自己的性命來保護他的,所以他根本不用恐懼。

他有點兒想念鐘離瑾了,回去之後,他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就只洗一下手腳,很快的。”沈珏解釋道。

一號松口點了點頭。

沈珏十分高興,來到那小溪邊。

其實這算不上小溪,只有細細一道水流,大概是開春之後山上的雪水融化,才沖出來的這麽一小道流水。

水裏甚至還生長着植物,水中的石頭上也沒來得及長出青苔,那水格外幹淨,還冷冽,有些冰手。

沈珏也不顧形象了,将袖子給卷了起來,直接捧起着溪水洗臉,淨手,甚至擦一擦手臂。

他剛洗完臉,擡頭,就看見一號在他的下游,也是在進行簡單的洗漱。

這、這是他用過的水啊!!!

沈珏有點兒崩潰,更多的是歉意和尴尬。

但一號是不可能用他上游的水的,他是皇帝也是主子,對方什麽都會給他留最好的。

而且時間緊迫,得幾下清洗完就繼續上路,越早和救兵彙合越好。

沈珏只能小心觀察着,等一號把手和臉那些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始飛快将鞋襪脫了,沖了一下腳。

不脫不知道,他腳上已經磨破了好幾處地方。

這副身體本就被養得嬌貴,皮膚跟牛奶似的,又白又軟,就連腳趾都是白膩的皮膚上透着一團團淡淡的粉色。

沈珏簡單沖洗了一下,重新穿好鞋的時候,傷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由奢入儉難啊。

但他并沒有覺得堅持不下去了,怎麽說呢,這樣的逃亡生活還是蠻酷的。

他們在森林中走了好些天,終于在第二次儲備的水喝光之前,離開了這片無盡的樹林。

不遠處就是村落,沈珏很想過去弄點正常的食物,在舒服的……即使是硬板床,也比睡樹葉樹枝要好。

沈珏甚至還在樹上睡過,這小半個月,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被一號給教成了野外求生達人。

他感覺自己強得可怕!

但就算他是鋼鐵俠,他也是需要休息的。

沈珏問一號他們是否要去那村落借宿,一號卻否認了。

他們不知道村落裏會不會有對方勢力的人,除非直接和暗衛對接,就算是宮中派出來的兵,亦或者鐘離家的兵,通通都不可信。

沈珏只能相信對方的話,他們朝着村落的另一方前行,看能不能找到廢棄的房屋充當落腳的地方。

他們正闖過田間,沈珏突然發現有一條小蛇正從他腳邊游來。

這一路上他簡直見過太多蛇了,就連沈珏,都能面無表情地一腳踩住那條小蛇的七寸。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條蛇旁邊還隐藏着另一條,腳踝被咬破的時候幾乎是鑽心的劇痛,以及強烈的灼燒感,這是條有毒的蛇!

一號飛速将蛇頭割斷扔掉,那剩下的半截腦袋在咬在沈珏的腳踝上,又是利落的刀鋒一挑,剩下的蛇頭也被丢了出去。

沈珏只覺得有些眩暈。

一號迅速在他的小腿近心端勒上布條,即使布條累的力度很大,幾乎要把他的肌肉都勒斷,也抵不過傷口的劇痛。

沈珏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對方将他的腳踝抓起來……

他臊得把臉別到一旁,幸虧的他腳踝已經因為疼痛而,麻木了,感受不到多少觸感,否則他真的得先被羞死。

一號很快便幫他處理好了傷口,那蛇雖然并非劇毒的蛇,但也是需要上藥的。

所以雖然還是覺得頭暈,但起碼症狀沒有再加重。

他們在樹林中的時候,一號就提前備了些蛇藥。但這些藥膏都已經在路上幹掉了,得用幹淨的水和開敷到傷口上,而且藥力會減半。

但他們身上已經沒有多的水了。

即使這樣做很危險,一號也不得不去村子裏找水,最好是能弄到新鮮的蛇藥。

一號将面罩摘了下來,一張清俊的臉便出現在了面前。這還是沈珏第二次見到這張臉,上次人太多了沒仔細看,他總覺得,一號的長相,仿佛有種熟悉感。

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淡很淡,跟錯覺似的,而且很玄妙,就像是鐘離瑾将所有的暗衛叫到他面前,讓他将人認出來的時候一樣。

幾乎捕捉不到,但又有某種莫名的感應。

沈珏很難形容。

對方将他留下之後,便飛快去了不遠處的村落。現在還是白天,對方身上的衣服顏色很深,但幹涸掉的血跡依舊能夠分辨出來。

沈珏擔心對方沒辦法弄到幹淨的水或者藥,他因為換過幾次衣服,身上半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一路上都是靠着一號才活下來的,活像個吃軟飯的。

如此想着,沈珏不覺笑出了聲。他趕緊收起那張笑臉,四處看了一眼,沒被發現。

沒過多久,甚至不到半個小時。這個時代的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而一號一來一回甚至只花了兩炷香的時間,着實是讓沈珏有些驚訝。

對方似乎不放心他一個人待着,就算是之前在山洞裏等待,一號也沒讓他等太久。

一號帶回來了幹淨的水,一些藥物和食物,重新給沈珏敷上藥之後,直接将沈珏背到了身上。

沈珏整張臉都燒得通紅,自己大概是個貨真價實還嬌氣的累贅。若不是擔心他的安全,一號恐怕都已經跑完一個來回帶上救兵接到他了。

但留沈珏一個人在原地會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以及,即使他們一路隐秘前行,依舊碰上了好幾波勢力,甚至還有想要殺掉他的。

那群想擁立他的家夥似乎對于他的“背叛”相當不滿,将他的蹤跡傳播出去,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也加入了進來。

一號能在這種情況下帶着他走這麽遠,讓沈珏無比感動。

沈珏最開始還有心思想自己下來走,畢竟對方也累了這麽多天,甚至每天都沒怎麽休息。沈珏睡覺的時候對方在守夜,沈珏醒了二人就繼續趕路,他甚至懷疑一號是不是真的是架機器人,都不用睡覺的。

即使他下達命令,一號也不會停下來休息,有時候還會違抗的他命令。因為一號說他的生命比他的命令優先級更高,如果他的命令會威脅到他的生命,那一號會通過自己的判斷保護他。

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變通!機器人!

沈珏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連腦袋都變得暈暈乎乎的。

他好像開始發燒了。

他并沒有和對方說,因為白天去村落裏借水,他們好像被某些勢力發現了,都不到傍晚,對方就追殺了上來。

一號背着他作戰,自然遭受掣肘,很快便落了幾次傷,還好最終,一號背着沈珏這麽個病患,竟然将對方全部反殺了。

那時候沈珏的思維已經不是很清晰了,他隐約是覺得有危險逼近,但已經沒有任何抵擋的力氣了。

分明之前在森林中的時候,他還和一號并肩作戰過。

沈珏的武術老師是鐘離瑾,對方教他的可沒有花架子,基本上都是能在戰場上殺敵的招式。

最開始沈珏還不會活用那些招式,但那麽多人圍攻一號,對方又要顧及保護他,沈珏實在是沒辦法袖手旁觀,當被保護的羔羊,這才撿起了腳邊的武器進行反擊。

刀鋒劃開皮肉的感覺讓他感到惡心,他甚至沒有辦法對敵人致命的地方下手,只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将所有襲擊自己的武器給劈掉。

鐘離瑾教他用的是刀而非劍,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在真正對敵的時候一來沒那麽順手,二來殺傷力也沒這麽大。

沈珏最開始是拿着長.刀咔咔亂砍,讓其他人沒法近他的身,後面漸漸适應之後便想起來鐘離瑾教自己的那些招式,節省體力讓自己能堅持更久。

但他不是每次都能幸運地避開致命傷的,第一次奪走別人性命的時候,即使是對方先想要殺他,他不過是反擊,但心底依舊一顫。

若是放在往日,他根本過不去那個坎兒。但實戰中,但凡他留下半分破綻停下來,立刻就會被他人斬殺。因此沈珏來不及矯情,只能強行克服。

因為他有足夠自保的能力,一號也輕松許多,每次在他的配合下很快就解決了大部分的敵人,只會在發現沈珏出手不及時幫一把手。

沈珏漸漸都有些麻木了。

為了保下自己的性命,他也變成了曾經的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的人。

這也是他身上那些血漬的由來,不過一號把他保護得非常好,他身上基本上沒受什麽傷,在被蛇咬之前,最嚴重的恐怕就是腳上的水泡……

一號将所有人解決掉,自己的體力也是頭一次不支,沈珏只是隐約記得對方受傷了,一號為了照顧他,能擋下的傷害就擋,擋不及的就拿自己的身體去扛。

沈珏對于這件事的認知有些難過,他們還在逃亡途中,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他真的擔心一號會死在這裏。

他們摸着月色,總算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屋子。

屋子的主人大概是個老人,房間裏的東西很陳舊,大概是有一段時間沒住了,滿是塵土的味道。

他們只能暫時在這裏落腳,沈珏身上的燒更嚴重了,而一號也需要處理傷口。

好在這屋子的後院還有口井。

一號并沒有急着去處理自己的傷口,先讓沈珏服下了藥,重新給他處理蛇咬的傷口。随後又給他擦了冷水降溫。

沈珏莫名有些生氣。

為防被追兵發現,屋子裏沒有點燈,但這屋子已經十分破舊,連屋頂的草棚都被掀飛不少,月光落進房間裏,沈珏隐約可以看見一號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但對方卻是顧着先照顧他身上那些無足輕重的病。

大概是腦子燒糊塗了,沈珏發了很大的脾氣。

他不想繼續這麽逃下去了,反正都是死……自己能夠換一個身份回來,可一號若是死掉,那就真的死了。

對方如果不管他,應該能夠很快就自己逃掉的。

“這裏距離進城還有多遠。”沈珏問。

“還需要步行兩天。”一號回答他。

“你不去處理傷口嗎?”沈珏問。

一號沉默,随後走出了屋子。

院子內傳來很輕微的水聲。

對方大概是不想讓他看見那些傷口。

沈珏閉上眼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不逃了,他要下令讓一號離開。

大不了……就是死,他可以在一號離開之後直接回到系統空間,等肉身消亡之後進行結算,然後換個身份再回來。

他不想牽連一號了。

沈珏聽見院落中的水聲停下,對方似乎在處理傷口,他懷疑這人根本不會好好上藥,于是出聲把人叫進來,當着他的面處理傷口。

“上藥,這是命令。”沈珏的語氣十分嚴肅,對方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聽從了他的命令。

等一號将傷口全部處理完,沈珏才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一號這次并沒有回答,畢竟此前的每一次,不管是執行還是違抗,對方基本上都不會出聲回應。

對方只是沉默着将衣服重新穿回去。

不得不說這副身體看上去比穿着衣服的時候還要結實很多,令人難以想象的健美的肌肉,胸腹處一塊兒一塊兒的肌肉線條更是明顯,甚至放松的時候,都能看見清晰的紋理。即便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也依舊能夠看清。

一號的皮膚不算白,身上也有很多陳年的舊疤,粗犷地橫亘在一塊塊隆起的肌肉上。

這并非健身房蛋白粉灌出來的肌肉,有一種結實的、力量爆發的美感。

以前的沈珏從來不會覺得肌肉虬結的人好看,但是這副孔武有力的身軀,是真的有一種近乎野性的美。

即使穿衣都不會顯瘦的肌肉量,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突兀或者畸形。

一號将深色的衣衫穿好,随後把食物拿出來,擺放到沈珏的面前。

他甚至還覺得沈珏是需要嬌生慣養的,在把食物拿出來之前,甚至還幫他把桌面擦了一下,擺明了是要違抗沈珏的命令。

沈珏都要給氣笑了,這家夥軟硬不吃是吧!

他暈暈乎乎的,拿起來手邊的幹糧就往嘴裏塞,被高燒燒忽的小腦袋瓜轉啊轉,還真給想出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對方這麽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恐怕是覺得自己是值得托付的,那他要是惹人厭了,直接把一號給氣走呢?

嗯,應該可以試試……

沈珏是實在想不出法子來了,就開始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折磨”對方。

“這個幹糧太幹了,我要喝水。”

“我生病了不舒服,要喝熱水。”

沈珏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相當棒,畢竟他們正在逃亡途中呢,生火的話必定會被發現,因此他就是硬要逼着對方給他弄熱水來。

但一號也不知道是哪兒想的辦法,出門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還真給他弄來了熱水。

沈珏稀裏糊塗的腦袋瓜子實在有些轉不過來,絞盡腦汁才又想出來幾個小兒科的招式,結果對方硬是全都給他“變”出來了。

嘿不是,連他自己都有些心虛,自己這麽做會不會被讨厭。雖然他本來就是抱着被讨厭然後将人趕走的心思,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些要求有些過分。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脾氣的啊!

沈珏自己都心虛得不知道該怎麽為難對方了,但最終還是咬咬牙突然發難。

“我要洗腳。”他說。

既然沒辦法難住對方,那他就折辱對方!這樣總能把人逼走了吧。

沈珏是這麽想的,但是完全忘記不同的時代背景,人們的思想觀念也不一樣了。

一號只是稍作思考,便去弄來了一個木桶。不過這木桶實在裝不了足夠洗腳的水,被一號勉強修了修,多少能乘一點。

一號也沒往裏面打水,只是用水袋裝滿水,然後拿木桶接住,之後握着沈珏的腳進行清洗。

沈珏:………………………………

謝邀,現在想死的人變成他自己了。

經過這麽些天的跋涉,他腳上那些傷疤也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些淡淡的痕跡。

沈珏的皮膚白,愈合後淡淡的粉色印記落在上面,像是開出來的一串串花。

沈珏這雙腳生得也是相當漂亮。他人瘦,連腳也骨感分明,皮膚細膩得如同牛奶,血管卻不突兀,腳趾透着健康的粉紅。因着身高不高,那雙腳也生得偏小巧,握在手中竟然沒比人的巴掌大多少。

他有些怕癢,準确來說,是相當怕癢,這副身體敏感得很,尤其是被……日日調.教,搞得輕輕一碰,都會癢得發顫。

沈珏幾乎花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才忍住了沒把腳抽.走,溫熱的掌心貼在皮膚上,有些燙。

箭在弦上,還好這房間裏沒有點燈,不然沈珏真的能把自己羞死,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好像又往上竄了,還不是發燒引起的。

溫水從指縫間流過,對方十分細致地給他清洗着,似乎一點兒也沒覺得這是羞辱。反而讓沈珏有那麽一點兒氣急敗壞。

在洗幹淨之後,沈珏更是心一橫,咬着牙在對方起身去拿巾帕的時候,一腳踩在了人肩頭。

清洗幹淨的腳在月色下白得仿佛發光,落在漆黑的布料上,更是白得紮眼。

沈珏甚至能感受到近處傳來的、沉穩有力的心跳。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發難到這地步了,也就直接做絕算了。

沈珏翹起了自己的大腳趾,往那近在咫尺的面具上輕輕一勾,瑩潤白皙的腳趾上挂着的晶瑩的水珠沒入了布料之下。

他命令道:“舔.幹淨。”

這折辱人的法子,恐怕換誰來都受不了。他就不信這還沒法讓對方生氣!

但下一刻,對方只是擡手,去解自己臉上的面具。

沈珏嗖地把自己的腳全部縮回來,吓得心髒砰砰直跳。

瘋子瘋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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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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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