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小撒嬌精

第061章 小撒嬌精

腦海中的系統626因為林缈的想法泛起了一絲漣漪, 畢竟一號和1號除了書寫方式以外，并沒有什麽區別。

當發現來人是上個世界的暗衛一號，而不是穿書局的傳奇1號的時候, 系統626又重新縮回了腦袋。

一秒。

然後差點兒炸開。

誰？？？

林缈：？？？

“你問我我問誰？我還想問你！一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世界不是随着鐘離瑾的自殺而徹底崩塌了嗎？”

系統626也亂碼了：“我、我不造啊！”

林缈幾乎是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就暫停了時間。

這個穿書局, 它真的靠譜嗎？

就是說，細數一下自己這幾個世界的經歷，林缈甚至都懷疑這個穿書系統是不是壞的。

第一個世界, 因為系統626的能量不足, 在他進入世界之後，自己的跟随系統就徹底陷入了休眠狀态, 搞得他跟只無頭蒼蠅似的, 打出了百分之五完成度的“超強”戰績。

第二個世界，竟然和第一個世界是姊妹世界，兩個世界的人相互認識, 他即使換了個身份, 也被第一個世界的人一眼認了出來，搞得他穿書像是穿着玩一樣。

這就算了，畢竟他們家蘇煦的确就是很厲害嘛，他都跟着學了不少呢，如今也能看出很多端倪來。

但第三個世界, 就更恐怖了……原本是第一個世界靳瑜竟然追到了第三個世界去，以及林缈在離開第三個世界的時候，都沒解開的謎團, 如今卻再次追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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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為什麽和鐘離瑾擁有相同的命格，林缈至今都沒找到答案。

系統626覺得這種小概率事件是有可能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就像兩個長相幾乎一樣卻沒有血緣關系的人, 概率事件嘛，什麽都可能發生。更何況兩個人的命格只是“極其相似”，并沒有達到完全重合的境界。

可這個借口系統626早在上個世界就已經用過了，如今林缈穿越到第四個世界，甚至第三個世界還由系統确認過，的确已經崩壞掉了……

那這個和一號長得一模一樣的空術又是怎麽回事？

林缈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像是被命運盯上了一樣，每個世界都有什麽東西在追着他，讓他無法逃離。

他跟着蘇煦學過不少有關心理學的東西，又在上一個世界了學了些道醫的知識。道醫和中醫很像，也講究望聞問切，所以林缈的觀察能力特別強，幾乎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确定。

眼前這個人，和上個世界的一號，擁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

雖然不是百分之百，但這個相似度也已經高到可怕了。

畢竟就算是雙胞胎，經過後天的生長發育，相貌也會越長越遠。

包括但不限于身上的疤和痣這種不可控的标志物，而不同的性格也會影響一個人的面相，因此只要是熟悉一些的人，面對年齡足夠大的同卵雙胞胎，也能夠輕易分辨二人。

即使是同一個人，在一生的不同階段，相貌都會發生變化。

所以林缈才面對這個幾乎和一號一模一樣的人如此激動。

這個空術簡直像是從上個世界搬過來的一樣。

他簡直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想要去問問對方的生辰八字算一卦，看看會不會又是同一個卦象。

如果是同一個，會不會說明……

林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驚到，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狂熱的興奮與期待裏。

如果空術的命格和一號的一模一樣……是不是意味着，鐘離瑾實際上并沒有靈魂消亡？

即使時間暫停，林缈仿佛有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正在瘋狂地跳動。

他甚至有些舍不得解除時間暫停，因為他有些害怕面對接下來的結果。他只想把面前這個人當作他曾認識的那個一號……起碼會給自己留一線希望。

如果鐘離瑾真的還活着就好了。

“宿主，很遺憾，我曾經去主神空間确定過，編號N7569號世界已确認銷毀。十萬積分只能重塑主角‘鐘離·瑾’也就是主角‘靳·瑜’的靈魂，卻不足以修複編號N7569號世界。即使您回到主角‘靳瑜’所在的世界，對方也不會擁有身為鐘離瑾的記憶……”

林缈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狠狠擰了一下，不過，他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他不想靳瑜擁有自己死亡的記憶，當攝政王，朝堂中的勾心鬥角，鐘離瑾的冷血以及視人命如草芥……這些他都不希望靳瑜記得。

忘記了……也好……

林缈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難以呼吸。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當下的世界，回憶的潮水便慢慢退了下去，不至于将他淹死。

他等待着系統626回主神空間再次進行的查詢，卻依舊得到了該世界沒有任何異常的結論。

雖然劇情存在一定的偏差，但林缈曾經也打出過百分之五的超高戰績，相比起現在，的确不能算異常。

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重新恢複了時間的流動。

恢複身體掌控的瞬間，林缈的心髒還是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

他毫不掩飾地盯着空術，盯着這個和一號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實際上，林缈百分之九十五相似的這個結論并不準确，因為他并沒有見過幾次一號的本來面貌。

對方在他面前絕大多數人的時候都是戴着面具的，只是林缈的記憶力和觀察能力變強了，這才能夠确定對方和一號那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

就連身材也很像……只是林缈也沒見過一號衣服下面是什麽樣子，而且這位傳聞中就很冷血的二師兄，他可能也……

林缈忽然想起來什麽，像是腦袋裏斷開的電路啪地一下被連接上，燈光嗒地亮起來。

等等等等等等，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系統……”林缈腦海中的聲音有些顫抖，“幫我查一下，這本書的作者，和上個世界的作者，是不是同一個……”

他都經歷過兩個世界融合了，同一個作者想不出來新角色，所以拉上一個世界設定好的角色過來，不過分吧？

更何況這兩個世界都還是古風……雖然一個是古代權謀，一個是古代修真，世界觀雖然融合不成一個，但仔細想想，一號和空術的人設，怎麽看都很像。

除開外表，兩個人都是冷血到有些絕情的，絕對的理性淩駕于一切情感之上，且感情方面格外淡薄。

只是一號因為鐘離的培養，成為了沈珏的死士，而空術卻能夠擁有自己的人生。

林缈腦子裏有些亂，瘋狂地尋找二人的共同點，雖說他根本不了解空術，卻還是找了很多勉強能算作相似的地方。

系統626查詢的時間仿佛格外漫長，其實也就過了十幾秒，便給出了林缈答案。

這兩個世界的作者并非同一個人，但根據系統推測，兩本書的作者應該認識，有時候兩位作者筆下的角色可能會去對方的書裏客串。

這就能想通了！

因為是兩個作者，所以世界無法融合。而為了讓這些小彩蛋變得更加隐秘，客串的角色都會選擇配角而非主角。

要不是林缈見過一號本來的模樣，恐怕也不能一眼将空術給認出來。

唯一可惜的一點，空術雖然和一號有着相同的人設，甚至說不定一號本來的名字就叫空術，但他們是沒有關于其他世界的記憶的。

就算有，也會因為上一個世界的崩塌，而徹底抹除。

也應該說，幸好兩本書不是同一個主角，不然恐怕這個世界也會受牽連。

受牽連？林缈好像又想到什麽。

這個世界産生的異常，會不會是受到其他世界的波及呢？

系統626雖然也不知道原因，不過覺得林缈的推理相當大膽和合理。

它覺得自己的宿主好像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完全和第一個世界那個面對什麽都有些束手無策，只能靠感化主角來改變劇情的宿主不一樣。

“我經歷過這麽多個世界，學習了這麽多的東西，如果一點進步都沒有，那我不是白活了嗎？”林缈對系統說。

系統626對于林缈的進步表示相當高興，并且在系統空間放起了煙花。因為林缈越強，它就距離最厲害的系統越近。

在有了大致的推測額，并且确定空術就是一號之後，林缈的心情變得輕松愉快了很多。

他真的好高興啊，還能在這個世界遇見熟悉的人。雖然對方并沒有其他世界的記憶，但是看見熟人他就是高興。

只是林缈的表情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有些捉摸不透了。

就連空術也察覺到了，這個小師弟，在他進門時看向自己的眼神裏，有着數不清的震驚，仿佛對他十分熟悉，或者說，在他身上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空術知道這個小師弟的存在，不過二人從來沒打過照面，為什麽對方會覺得自己這張臉熟悉？

這個答案似乎很簡單，林缈應該認識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

空術并沒有因此起疑，他從來不在乎這些。

而對于在場的其他人，來說，觀察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林缈在最開始看到空術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随後變成了帶着悲傷的複雜神色，最後竟然變成了欣慰，甚至連眼底都有一絲小小的雀躍。

這樣的變化跨度實在太大，以至于沒人能想通這個小師弟心裏頭打的什麽算盤。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推測出這個小師弟的下一個目标是誰。此人可是第一次見面，就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将他們的師尊迷得個神魂颠倒。

不過，衆人也并不擔心。林缈千挑萬選，最後竟然選了個無解的答案。

空術的修為和天賦，的确是在場衆人中最高的。但他修煉的可是無情道，感情這兩個字，從來就不會在空術的生命裏存在。

小師弟這回可是踢到鐵板了。

林缈不知道其他人都察覺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來着，他還以為自己動不動就暫停了時間，隐藏得很好呢。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就直接進入正題。”

開口的是大師兄，今日也是他将衆人給召集過來的。江沅野雖然修為和天賦在這群內門弟子中墊底，但畢竟是最先拜入封夜寒門下的，在場的衆人，也多多少少承過他的恩惠，所以這點面子，大部分人都會給。

唯一令江沅野有些意外的，便是空術。

江沅野也沒料到空術會出席，畢竟這人連師尊的召集都不一定全部應約。

可江沅野并不認為這是禮貌的緣故，前些日子聽說池郁和他這個二師弟有一點交集，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空術出現在此處，多半是為池郁而來。

江沅野蹙了蹙眉，不論空術的目的是什麽，他是絕對不會讓空術傷害到池郁的。

在場衆人的注意力無一不落在池郁身上，而唯獨一人，從空術進門起，視線就若有似無地一直圍繞着空術。

空術修的是劍道，對于劍意、殺意以及視線全都非常敏感，尤其是落到自己身上的。

在對戰時，即使對方并沒有直視他，而只是對他投下某種隐秘的試探，他都能察覺。

林缈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太過明顯，以至于讓他無法忽視。可空術每每對視回去，對方又會笨拙地将視線逃避開。

就連空術也看不透林缈想在自己身上獲得什麽，只是那些視線純粹好奇，并沒有惡意。

林缈對于江沅野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全程都在偷看空術，觀察對方有沒有一號擁有的小癖好。

即使一號經過專業的訓練，一些習慣性動作還是會在他的潛意識中形成。

蘇煦最開始認出他來，也是通過這些個小細節。

只可惜林缈觀察了這麽久，對方幾乎都沒什麽動作，以至于他什麽都沒觀察出來。

“看師弟似乎很中意二師弟，那這便定下跟着空術修煉吧。”江沅野的聲音響起。

林缈這才驚醒過來，觀察太認真，都沒注意到其他人什麽時候全看向了自己。

江沅野的話他是有聽的。

大致是說，封夜寒閉關修煉，但将林缈交托給了這幾個內門弟子關照。

但林缈在這段時間整天無所事事不思進取，一點修煉的意思都沒有，所以打算找個人管教他。

原本是想看看林缈想跟着誰進行修煉，但林缈卻從頭到尾都在盯着空術看。

這倒是江沅野最想要的結果。

畢竟空術是整個出雲峰感情最為淡漠的，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情感的人。任他林缈使出渾身解數，這個二師弟恐怕也不會動半點心。

更何況，空術不僅對自己嚴苛，對于其他人也是如此，這個心思不正的小師弟，也是該接受點教訓了。

衆人對于将林缈交給空術都十分贊同的，而林缈聽到這話，想也沒想，否定的話比腦子轉過來還快。

“不可以！”他下意識拒絕道。

身為看過原著的人，林缈知道不論是自己還是池郁，都有被空術喜歡上的風險。

如果他只是局外人，或者空術和他是陌生人，為了完成劇情，對方道心盡毀對于林缈來說，恐怕算不得什麽。

但空術很有可能就是一號，他是絕對不會讓對方走到修為盡失的下場的。

所以不僅林缈自己，他還會讓池郁也別和空術來往。即使少得一點積分也沒事，在上個世界，他沒能阻止鐘離瑾自殺，就連一號也跟着世界毀滅了。

他能恢複的，只有靳瑜的靈魂，卻救不了書中的其他人，所以，即使只有一個人也好，他想保護空術……

衆人對于林缈的拒絕，皆是有些意外，就連空術都将視線落到了林缈身上。

“小師弟，你不是對二師弟很感興趣麽？為什麽拒絕。”江沅野問他。

林缈搖搖頭：“我只是……聽過一些二師兄的事跡，二師兄的天賦和修為都是我所不能及的，我可能跟不上二師兄的教導。”‘

他這話很好理解，就是覺得空術管教太嚴，自己跟不上，想要偷奸耍滑。

不過其他人經過這段時間的偏見，覺得林缈會這麽認為十分符合他的性格，便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

“那小師弟是想跟着誰修煉？”江沅野把這個選擇權又交回到了林缈的手中。

林缈其實是有點想跟着江沅野的，因為除了池郁，江沅野應該是所有內門弟子中最好相處的了。

然而當他将視線投過去時，便看見江沅野下意識地蹙眉，似乎不太喜歡他。

林缈猜測，應該是主線劇情在作祟。他剛被帶回出雲峰，就被封夜寒給抓去山頂關着了，這段時間池郁開始了自己的蛻變，讓其他人漸漸醒悟，發現自己曾經多麽對不起池郁。

這樣的覺醒，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對池郁虧欠，而曾經的池郁最渴望的，便是師尊封夜寒的關愛。可這一切都被林缈給搶走了。

如果說重生前的池郁，的确會想要得到封夜寒的關愛，甚至前世的封夜寒為了林缈挖走了他的靈根，池郁在最開始也沒有怨恨過對方，只不過當作償還對方的知遇之恩罷了。

畢竟如果沒有封夜寒，池郁早就在那個大雪天凍死了，所以他不恨封夜寒。

衆人想要補償，自然就會竭盡所能給予池郁想要的，奢望得到對方的原諒，自然就對林缈不太順眼了。

林缈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真是倒黴透了，剛穿過來就被軟禁，如今還成為了衆矢之的。

不過無所謂，其他人喜不喜歡他，對他來說都影響不大。

他又不是人民幣，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喜歡，更何況這只是書中世界，他只要從池郁的身上刷積分就好了。

于是林缈靈光一閃，看向了人群中央的青年。

那人一襲素衣，卻生得幾分出塵脫俗的氣質，光是站在那裏，便如月光一般令人心神寧靜。

林缈說：“我想跟着池郁師兄修煉。”

此話一出，所有的視線再次落到了林缈身上，那些視線帶着強烈的情感，讓林缈如坐針氈。

不至于，他真的不是要害池郁，只是方便刷積分而已，不要誤會！

林缈真的很想說，自己絕對不是對池郁有什麽非分之想，或者想要借機報複池郁，但其他人好像都是這麽誤會的。

愁。

他可憐巴巴地看向池郁，但又覺得自己不該用這樣一副表情，黑化的池郁已經不像前世那般心軟了，如今站在這裏的，是鈕祜祿·池郁，林缈賣慘沒用，只能激起對方對他的厭惡情緒，讓對方為了“虐”他，而把他放到身邊。

因此林缈只可憐了不到一秒，就化作了挑釁，為了讓自己的演技再明顯一點，林缈甚至還在自己的心裏說了一句潛臺詞。

“怎麽樣，敢不敢收我！”

池郁那雙冷冰冰的眸子和他對視了片刻，并沒有什麽波瀾，只是在其他人紛紛表示可以将林缈帶走負責時，答應了林缈的請求。

林缈偷偷在心裏頭比了個耶：挑釁成功！

系統626也給他放起了小煙花慶祝。

“池郁師弟。”江沅野不贊同地站出來，“你舊傷未愈，還要修煉，還是不要這麽勞心比較好。”

“是啊師弟，你專心修煉就是，我看小師弟的天資也不擅長舞刀弄槍，不如跟着我學煉丹。”溫賀行也站出來道。

“小師弟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修煉入門的功法我都還記得，讓他跟着我便是。”就連十分不喜歡弱者的游宿也出聲道。

衆人紛紛出聲維護，原本還是誰都不肯接的燙手山芋林缈，如今直接被所有人搶着要，甚至連空術這麽嫌麻煩的，似乎也想要開口。

“不必了，既然師弟開口，那我也不便拒絕，否則師尊知道，該說我逃避責任了。”

池郁一句話，重新把林缈架在了火上烤。

不得不說，重生黑化回來的林缈，的确是有那麽一點兒本事在身上的，輕松就将仇恨值重新拉到了林缈的身上。

就差沒有明說，林缈仗勢欺人，硬要讓池郁教導，否則封夜寒閉關回來，對方肯定要拿着這事兒做文章。

林缈感受到了衆人投來的不太友好的視線，原本還有點如芒在背的，聽到系統進度往前動了動，突然就覺得——

無所謂！

再多欺負欺負他一點也沒事，反正他完成任務就能跑了，而池郁欺負他，他還能拿到積分。

肥肥的積分~豐盛的積分~

身體因素帶來的那點壓抑的情緒在聽到系統給他播報積分進賬的瞬間蕩然無存。

林缈看池郁都跟看錢袋子似的，如此和藹可親。

事情定下來之後，林缈便從原本的院落搬走了。他不是很喜歡住在那個封夜寒給他精心打造的地方，會讓他想起住在出雲峰山頂枯燥孤獨的日子。

而且小鳳凰也在那裏養病，如今生死不知，那個院落給林缈的回憶都不怎麽美好。

不過林缈還是将那顆內丹給帶走了，畢竟如果哪天天上又下起來雪，他并不覺得池郁會像封夜寒那樣管他的死活。

林缈搬進了池郁的偏院。

池郁所住的院落是出雲峰內門弟子分得院落之中面積最小的，甚至還沒禮貌住的小院子寬敞。

說是偏院，更準确應該叫偏房。因為池郁住的地方就一個院子，幾個小房間，分給林缈的房間已經是除了池郁自住以外，最寬敞的客房了。

房間裏什麽都沒有，甚至是床。

池郁告訴林缈，缺什麽自己去以前住的院落搬過來。池郁喜歡清靜，既然跟了他，那就要适應自己動手的日子，池郁沒有收徒，因此身邊連個跑腿的人都沒有，自然沒人幫林缈把房間裏的東西都搬過來。

還好林缈也不想看見那些東西，只是這屋子裏連床都沒有……他還是得回自己之前住的院落一趟，用儲物戒收拾了些細軟。

他睡的那張床實在太大了，跟池郁分給他的這間屋子差不多，實在裝不下，因此林缈只能将房屋裏的小榻搬過來。

窄窄的一方美人榻，勉強夠林缈在上面躺下，翻身都會滾下去。

算了，能住人就不錯了，林缈過得越慘，得到的積分就越多，他已經總結出來經驗了。

反正之前為了逃命，他連樹枝都睡過，這還有張榻呢！

而且今後修煉，說不定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池郁肯定會使勁折磨自己。

如此想着，林缈決定什麽都不管，先飽飽睡一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這麽困，甚至連帶來的細軟都沒收拾好，随便抱着床毯子往腰上一搭。

正所謂睡覺不能涼到肚臍眼，随後林缈就倒在榻上睡得不省人事。

。

池郁将林缈領回了自己的院落，随意指了間沒人的房間，便放着對方自生自滅去了。

他不知道林缈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如今的林缈，和上一世他印象裏的那個，似乎有些差別。

這些變化威脅不了池郁什麽，對方如今失去了封夜寒這個最大的靠山，同門師兄弟也幾乎對他沒什麽好感，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池郁實在太弱了，修為不過煉體七層，連辟谷都不夠徹底。

池郁知道今後還會有一場惡戰，因此并沒有急着将對方掐死在搖籃中，而是先提升自己的實力。

只是他的修煉都結束了，對方依舊貓在那房間裏，沒有分毫的動靜。

池郁來到林缈的房前，對方甚至連門都忘記關。

屋子裏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榻、一張桌子。

桌面上擺放着一些細軟還沒收拾，能夠看出林缈是個嬌生慣養的主，知道搬桌子卻不知道搬凳子。分明知道自己不喜歡他，卻還是選擇了跟着他，甚至連房門都不關。

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生得白淨又乖巧，尤其是睡着的時候，根本看不出前世那副動不動就如春水一般化在人懷裏嬌嗔的模樣。

安安靜靜的，連呼吸都很淺，像一只軟乎乎的糯米團子。

上一世的林缈也是通過這副僞裝，來讓所有人對他放下戒備的嗎？

池郁在房門前站了一會兒，發現對方竟然毫無察覺，只是單純地睡着了，很快便轉身離開了。

對方繼續這麽好吃懶做下去，不僅不會礙池郁的事，反而會在之後連半點反抗他的資本都沒有，挺好的。

林缈不知道池郁過來看過他，等他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都開始蒙蒙亮了。

看來自己體內封夜寒的血液還沒有徹底運化。

這一覺他睡得非常飽，回籠覺肯定是睡不着了。林缈起身開門，就看見在庭院裏練劍的池郁。

不得不說，池郁雖說不是林缈見過的人裏面最好看的，畢竟對方的顏值甚至比不過自己。但卻是林缈見過最有氣質的。

氣質這種東西吧，就很難形容，但是看對方在庭院裏舞劍的動作，分明處處透露着殺招，卻跟跳舞一樣，給人帶來一場視覺盛宴。

林缈不由得看得有些入迷。

越看越覺得池郁漂亮，仿佛對方生了一副美人骨，皮相總會看膩，但骨相只會越看越美。

林缈在上個世界跟着張道人也學過一點看骨相，只是他都還沒仔細研究，院落中“翩翩起舞”的人就停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盯着人看了半晌的林缈：“……”

現在假裝自己睡糊塗走錯門似乎已經不現實了。

對方将銀白的長劍收入劍鞘，挺拔的身姿立于院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月光和朦胧的朝陽同時落在池郁的身上，讓他有種亦正亦邪的美。

池郁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微風吹過，卻帶來一陣暗香，恐怕這就是小說裏描述的香汗淋漓，原來真的有人連出汗都是香的，甚至還是個男人！

林缈被池郁招到了院中，對方并沒有立刻叫他修煉，而是問他為什麽會選擇自己。

走近些之後，那種淡淡的香味就變得更加清晰了。并不濃郁，而且十分好聞，像是每一寸肌膚都浸着這股子香味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嘗。

林缈還是頭一次在主角的身上感受到如此大的魅力。

“雖然我知道師兄不太喜歡我，但我也知道師兄是個……心軟的好人。”林缈如此說道。

對方輕笑，仿佛是對林缈的話嗤之以鼻：“心軟的好人？”

林缈點點頭：“小鳳凰和我關系不錯，它死掉我會傷心，師兄不喜歡我，自然可以不管，但你卻告訴我怎麽才能救下小鳳凰。”

池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或許我只是想欠鳳凰一族的人情呢。”

林缈抿唇：“那師兄完全可以不用管我，而不是從鳳凰一族手中救下我。你只需要說小鳳凰是因為我受傷的，對方不會放過我的。”

林缈的聲音很平靜，不疾不徐地将事實陳述出來。

即使對方對自己心存報複，想要把自己留下來慢慢折磨也好，起碼對方當時并沒有立刻将他折磨致死的心思。

而且還給了他賺積分的機會。

當然，林缈說的這些都是借口，他只是想在池郁身上刷積分而已。

池郁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仿佛在透過他的臉審視他的靈魂。林缈被這種幾乎要穿透自己魂魄的視線弄得不太舒服，但為了不露怯，還是強忍着不适穩穩站在那裏。

“修煉吧。”池郁說，“你是要用師尊的法子，還是像普通人一樣從頭開始。”

池郁給了林缈一個選擇，一個改過自新的選擇。

只要林缈選擇了從頭開始，對方說不定真的會心軟而放過他。

但林缈沒有辦法選。

他只能選擇用封夜寒那揠苗助長的方式修煉，這樣才能飛速進步，有足夠的借口搶池郁的東西，刷系統積分。

林缈眼珠子一動，裝作掙紮的樣子，最後假惺惺地捏着自己的嗓子撒嬌道：“我可以用師父給的天材地寶修煉嗎？我的天賦不行，按照常規的法子，恐怕還沒修煉到師兄們的境界，就會壽數耗盡而死……”

他這話肯定是假的，就算林缈按照普通人那麽修煉，封夜寒喂了他這麽多血，光是底子就比尋常弟子強上很多，更別提封夜寒還準備給他換靈根。

想要輕松一些坐享其成，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紮實基礎，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只看林缈的想法而已。

在林缈說出自己的選擇之後，那雙看着自己的眸子明顯冷了下去，還帶了一絲很淺淡的玩味。

“可以。”池郁翻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藥，又将運化的法則教給了林缈，便離開了院落，讓林缈自行修煉。

林缈看了看手中的玉瓶，知道池郁不會用這麽簡單的手法害自己，也沒猶豫，倒出一顆丹藥吞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回榻上，開始運行內功修煉。

該再帶點兒椅子和凳子過來的，不然他的房間裏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林缈想。

他的悟性非常高，很快就将丹藥徹底煉化。這丹藥是幫助他吸收體內殘留的封夜寒的血液的，因此在煉化完一顆丹藥之後，林缈能明顯感受到自己修為的變化。

還真是個好東西。

林缈想着，又倒出一顆丹藥吃下，随後繼續煉化，連休息都不帶的。

修煉比睡覺還讓人通體舒暢，根本不會感覺累，甚至越是修煉就越是精神，仿佛是在給自己的身體充能一樣。

林缈在前面幾個世界裏，當了這麽多年的優等生，尤其是跟着張道人學習的時候，更是一年內學了別人幾十年都學不來的東西，他不僅學習能力強，也耐得住學習的苦，經常自己給自己加練，只要沒覺得疲倦不堪，便能一直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

可他本身就是個穿書者，也沒經過正規的修煉指導，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副身體承受不住如此快速的提升，第二枚丹藥都還沒徹底煉化，就已經走火入魔了。

池郁原本以為，就林缈那好吃懶做的性子，恐怕拿到了修煉資源也不會使用，肯定會把東西丢到一旁，讓體內的血液自己煉化。

等他回到院子的時候，發現周圍的靈力全都在瘋狂地往自己隔壁的房間湧入，而林缈已經倒在了那張榻上，不省人事。

走火入魔了？

那小子是把丹藥當飯吃麽。

池郁蹙眉，走進房間查看情況，但對方意識不清，如同剛從水裏撈起來的溺水者，抓救命稻草一般往他懷裏鑽，雪團子變成了粉團子，稚氣未脫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前亂蹭，聲音軟得仿佛能滴水，對着他撒嬌道。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