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城市之光02

第37章 城市之光02

等跑出貧民窟, 席溪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整個貧民窟像一個巨大的膿瘡,橫在繁華的城市裏。永遠也看不透在那光鮮亮麗的外圍包裹之內, 會發生什麽樣可怕的事情。

沒什麽事情可做, 他回到了別墅裏, 整個別墅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影。偌大的房子裏,除了他一個人能自由行動之外,其他都是傭人,沒有需要的時候根本不會出現。

為了保護金先生的隐私,整個別墅都沒有安裝任何監控。只要金先生不在,保镖也不會來這裏。

席溪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連金先生的聯系方式都沒有。看這個時間對方應該不會再來了,他還是洗洗睡吧。

十一點半,随着他房間的燈光關閉,整個別墅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點, 席溪從床上爬起來, 沿着窗戶跑了出去。

這裏離市區非常遠, 光靠走路大概都要走兩三個小時,不過對于體力良好的他來講并不算是件難事。

夜色濃郁,道路兩邊的路燈散發着昏暗的光芒, 間隔得特別遠,只能勉強照下照亮腳下的路。

淩晨四點,身着黑色都冒着他來到了今天下午路過的那個房子, 上面用大大的字寫着典當屋。此時從外面朝裏面看,用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什麽都看不到。

席溪并沒有靠得太近,因為他知道房子的前面有攝像頭, 更重要的是這間房子用的是防彈玻璃,足以可見裏面藏着驚天的秘密。

他安靜地等待在角落裏,像是窺探着什麽的野獸。

不知道等了多久,門終于開了,一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正是韓多勳。

他罵罵咧咧的抽了一根煙,找了個角落解開褲子。這一天的忙碌可把他累壞了,偏偏晚上還要在這裏守着一點兒都不敢歇息,熬得他只想反胃。

要不是看在錢多的份上,這種勾當他還真不願意幹呢。旁人只看見他們賺的盆滿缽滿,卻根本就想象不到其中的勞累艱辛。

再一想到上頭那個恨不得把他往死裏壓榨的上司,就更是憋了一肚子氣,恨不得用手中的榔頭給他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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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溪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為了避免被裏面的人發現,韓多勳選擇的地方也是監控的死角,正好方便他行動。

他如同偷襲的野貓般靜悄悄地走了過去,手中的棍子狠狠一揮,直中韓多勳的頭部将他打暈在地上。

等韓多勳暈暈乎乎的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被死死的綁在了椅子上面,一個渾身是黑,戴着面罩的男人正坐在他的面前,毫以整暇地欣賞着他的姿态。

“嗚嗚嗚……”

他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被堵得死死的,只能用兇狠的眼睛看向眼前的男人,務必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可怕。

是的,他根本就不怕席溪。他見過的屍體比席溪殺過的人還要多,其中有不少都是他親自處理掉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又怎麽可能怕一個藏頭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夥。

他很确定現在他們還在貧民窟的範圍之內,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的失蹤,整個貧民窟都會掀個底朝天,只為了尋找他。到時候眼前這個虛張聲勢的家夥,只會被撕成碎片。

席溪并沒有被他吓到,而是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他的頭發,逼迫他仰起頭來直視他。

下一秒尖銳的針就捅進了他的指甲縫裏,一根兩根三根,即使他拼命求饒都無濟于事,直到十根全滿。

鑽心的疼痛讓韓多勳幾乎要咬斷牙根兒,如果不是嘴巴裏面塞着滿滿的布條,恐怕這會兒他已經疼的把舌頭都咬掉了。

曾經的豺狼野獸,此刻卻化為待宰的羔羊。身份的轉變讓他終于體會到其中巨大的恐懼,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狠厲,而是宛如喪家之犬般嗚嗚噎噎地祈求席溪放過他。

席溪這才滿意地用手拍了他的臉,從衣服裏拿出一沓紙,先展示了第一張。

“從現在起,我問你答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如果回答正确,我會把你送出去。”

韓多勳心思飛轉,已然知道對方并不是沖着要他的命而來,既然如此那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點了點頭。

“記牢上面的地址,把宋賀俊帶過來。”

韓多勳一愣,對方的目标竟然是他的上司。雖然他一直跟宋賀俊有矛盾,恨不得把他弄死,但也清楚,如果真的動手殺死他,組織也會将他追殺到天涯海角。

只是……如果他不答應眼前這人,恐怕就要白白喪命。最終,他只能遲疑地點點頭。

這家夥太天真了,像宋賀俊那樣的人外出都不會獨自一人,就算他真的把人帶過去,他也不會是對手。

只要把他放走,就是這家夥的死期!

席溪微微一笑,收起自己的紙,撿起了一直放置在一旁的攝像機。

他全程錄像了!

韓多勳瞬間出了一層冷汗,暗恨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宋賀俊敏感多疑,心狠手辣,曾經跟随他的家夥,不少都死于他手,成了圓木。再加上他一直對自己不甚滿意,只是遲遲找不到替代的人,才勉強維持住現狀。若是真讓他看了視頻,一旦上報,極有可能會将他處決。

該死該死!這個陰險狡詐的家夥!

痛恨眼前這個人的同時,他也感受到心驚肉跳,對方對宋賀俊以及他們之間關系的了解,比他想的還要深。

他究竟想幹什麽?又是怎麽發現他們的據點?截止到目前,已經過去快二十分鐘了,卻始終沒有聽到尋找自己的動靜,這裏究竟是哪裏?

可席溪顯然沒有興趣回答他的疑惑,将他的腳松綁後,就轉身離開了。

韓多勳只能罵罵咧咧地活動着雙腳,自己尋找脫困的方法。

回去的路上席溪加快了腳步,終于在六點半左右趕回了別墅。

他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七點爬起來沖了個澡又精神煥發的下樓吃飯去趕一天的通告了。

金正宇很快就拿到了席溪的調查報告。

席溪的出生很清白,只是這短短的20年有些坎坷。他的父親是個賭徒,母親是個酒鬼,從生下他開始就對他沒有一點感情,直接在大雪天将他扔在了路邊,目的就是想要将他凍死。

可他的運氣太好了,恰好遇到了一對善良的夫婦将他帶回家收養。夫婦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卻對他如同親生的一般。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夫婦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哥哥突然在學校跳樓了。為了掩蓋事實,校方的人直接把屍體拉到火葬場,火葬了三人,甚至沒能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就讓他們着實無法接受。

可警方的調查結果卻顯示,他的哥哥确實是自殺,即使校方有違規操作的地方也釀不成什麽大罪,最後将涉事之人判了5年,關進了監獄裏不了了之。

痛失親人,讓這個原本幸福溫馨的家庭一下子破碎了。他的母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精神逐漸變得不太正常。父親的身體也不太好,兩個老人的醫藥費都是一筆巨款,沉甸甸地壓在還未成年的席溪身上。

為此,席溪一邊咬牙堅持上學,一邊做兼職。好在他的樣貌比較出衆,被雜志看中,做了模特,賺得錢不少,才勉強維持住了生活。

好在現在有了他,席溪的境遇終于得以改變,經紀公司不敢壓榨他,也有了電視劇拍,估計很快就能撐起整個家。

可這些,他都沒有說過,只是如同粘人的小狗一般,總是愛圍繞着他轉。

金正宇明白,他的目的并不單純,可這份不單純卻并沒有讓他感覺到厭惡。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席溪依舊成長得如此幹淨純粹,就足以說明他的心如水晶般剔透。

“跟俊河說一聲,我今天晚上回去。”

席溪接到通知并沒有什麽意外,跟經紀人說了一聲,立刻就得到了準許。

安道賢對他真是再滿意不過了,這兩天表演老師的反饋他也收到了,不愧是電影學院的高材生,只需稍加點撥,立刻就能抓住要點。唯一缺少的就是片場的經驗,但現在這個也不成問題,只要有金先生在,只會多不會少。

想到老師們都誇贊他是天生的演員,他就覺得自己撿了個寶。不過這小子還年輕,心性不穩,得多壓一壓,免得尾巴翹上天,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俊河啊,金先生對你還是挺上心的,又是給你安排了別墅,又是安排了劇組。這才過了一天,就要去見你,可見一般。”

“要知道上一個入他眼的,也就見了一面,之後就再沒問過。你可得好好把握機會,千萬不要任性。”

席溪乖巧點頭,看姿态就讓人滿意。

另一邊,黛·雪麗也查到了自己的任務目标——張正莉。她現在混得很好,是剛出道的怪物新人組合裏的一員,憑借甜美開朗的性格,贏得了不菲的人氣,備受矚目。

看着照片上光彩奪目的身影,她的眼神轉深。曾經的受欺淩者早已凄慘地淪落泥土,霸淩者卻過上有滋有味的生活,真是……不公平啊。

該怎麽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從天堂掉落地獄呢?

既然她這麽喜歡萬衆矚目,就死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吧,畢竟有時候目光也是可以殺人的。

黛·雪麗敲擊着肩膀,将一條信息推送出去。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冰冷刺骨的苦味融入味酶,驅散了她的困意。

只是一個小小的黑料,一擊致命顯然太無聊了,還是拉長戰線,看着她一點點被折磨到瘋,比較有意思。

随着金正宇宣布到來,整個別墅都緊張起來。

席溪專門洗了個澡,穿上他喜歡的衣服,安靜地等在門口,确保他的車一進來就能夠看見他。作為一個寵物,這樣的覺悟必須有。

金正宇老遠就看到了席溪,過于漂亮的人站在清冷的風中,如同展翅的白鴿,白衣翩跹,輕易地就抓住了他的眼球。

原本在拿到席溪的行蹤報告後,他十分不滿。他喜歡幹淨的東西,而席溪卻跑到了整個城市最肮髒的地方,這一點讓他難以忍受。

這一次來,除了是有那麽一點點想念這個過于符合他心意的男孩外,就是要給他一個教訓。

可此時,看着那滿是期盼的動人眼神,原本的不滿消失了許多。

終究還是個孩子,而且是個有野心的孩子。

他知道他不喜歡他去那種污穢的地方,卻又想要提升自己的演技。畢竟再多的表演課,又哪有親身實踐來的真實自然。

所以他編了個理由,糊弄過了助理,自己偷偷跑到貧民區。只是太過單純的人,永遠想象不出裏面的野獸是什麽模樣,還沒做什麽,就被對方追得滿城跑。

要不是他的體力好、速度快,恐怕等自己找到的時候,都已經被打成了破爛。

金正宇下車,走到席溪的面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

真的是過于完美的一張臉,尤其是那雙水晶般的眼睛,讓人根本不舍得苛責。

所以,他最終也只是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知道錯了嗎?”

男孩一愣,片刻後反應過來,目光裏閃爍着羞澀和無措。他飛快地點點頭,可憐兮兮地看向金正宇,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解。

“我錯了,先生不要生氣。”

金正宇這才放開他,大步走進了屋內,坐在了沙發上。

席溪趕緊靠過去,十分有眼色地給他點了個雪茄,如同最柔順的貓兒一般,趴在他的腿上。

金正宇撫摸着他柔軟的頭發,淡淡地敲打了幾句:“知道我不喜歡,卻還是跑去;以為能瞞天過海,卻差點被人打得滿地找牙。我是該誇你聰明,還是愚蠢?”

席溪微微紅了臉,努力解釋:“誰知道他們跟長刺了一樣,我只是看了幾眼就要找我麻煩。這一次先生給我安排的角色我很喜歡,為了盡可能地演好,才想要更近距離、更細致地觀察,并不是故意要惹先生生氣。我不會再去了,先生能原諒我嗎?”

金正宇吐出一口煙,捏了捏他光滑細膩的臉:“下次要去,記得帶上保镖。”

他向來吃軟不吃硬,但這一次的席溪,卻跟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他總是柔順的,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卻又會施展一些小小的叛逆。

如果他發現,就像現在這樣撒嬌求饒;如果沒發現,估計就會繼續肆意妄為。

很有意思。

席溪眼睛一亮:“謝謝先生!”

看着他鮮活的模樣,金正宇也難得來了點興致:“說說你的角色。”

席溪也不客氣,直接從他的手裏拿過雪茄,像是叼煙般放在自己的嘴裏,瞬間從三好少年變成了黃毛混子。

他面色冷峻,眼神裏透出挑釁與不屑,對着金正宇的方向吐了一口煙,下一秒就是利落地出拳。等人倒在地上呻、、、吟,才用腳死死地踩住對方的臉,欣賞着那狼狽的掙紮姿态。

“還錢,就算是把你媽你妹妹賣了,今天都必須還錢。”

聽着對方的求饒,他不屑一顧地嗤笑一聲,拿起手中的煙,燙在他的臉上,兇狠又冰冷。

随着表演結束,他立刻脫離狀态,有些腼腆地對金正宇笑了笑。

“除了打戲,後續還有槍戰戲,特別酷。”

說着,還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金正宇深深地看着他,剛才那一段無實物表演可以說相當不錯,一下子就把他帶了進去。現在他還只是個新人,如果加以磨練,一定會成長到恐怖的地步。

雖然他們只見過兩面,可每一次他都能帶給他驚喜,就像是一本厚厚的書,不翻到下一頁,永遠不知道裏面寫的是什麽。

不過……這蹩腳的持槍姿勢……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席溪連問都沒有問,直接跟了上去,就是手中的雪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拿起來又放下。

金正宇斜睨了他一眼,這個時候知道麻煩了,剛才拿的時候怎麽那麽理直氣壯。

“扔了。”

席溪這才如釋負重。

金正宇帶他來的是槍擊俱樂部。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穿戴好了裝備。教練為他講解了開槍的技巧、姿勢和方法,足足學習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基本入門。

不過這種東西,他平日裏沒有接觸過,剛開始的射擊簡直不堪入目,全部脫靶。

他有些尴尬地放下槍,走到金正宇身邊。

金正宇眼角流淌出一絲笑意,又很快消失。他站起身,親自拿起槍,走到靶子前面。這一次原本固定的靶子變成了移動式,難度極大增加。

砰砰砰。

全部都是一擊必中。

席溪看得兩眼放光,雙眸裏寫滿了崇拜。

果然,這種東西也就能糊弄糊弄小孩。

金正宇小的時候也喜歡來這裏玩,可時間久了卻發現,全是枯燥乏味,一點樂趣都沒有。為了尋求刺激,他親自建立了俱樂部,安排最真實的狩獵。

剛開始也參與過幾次,可時間長了,同樣變得無聊。

不過現在……

看着身邊躍躍欲試的小家夥,他親自進行指導,告訴他一些不為人知的小訣竅。

……也許只是身邊沒有了對的人。

一個下午的練習,席溪的胳膊疼得都快擡不起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金正宇無奈地搖搖頭,年輕人就是貪心。

“這是你的卡,以後想來可以随時來,沒必要一次那麽累。”

席溪眨了眨眼睛,滿目感激地雙手接過來:“謝謝先生。”

金正宇不知可否地嗯了一聲,卻說:“對了,我還有個禮物送給你。”

随行的保镖拿過來一個蓋着紅布的盤子,放在席溪面前。

席溪略顯疑惑地看了看,在得到金正宇的應允後,拿掉了上面的布。

那竟是一把槍,還有一盒子彈!

看着他震驚如鄉巴佬的模樣,金正宇感覺滿意。

“怎麽,不喜歡?”

席溪磕磕巴巴地說:“喜……喜歡是喜歡,但這個……這個是非法的。”

金正宇将子彈裝了進去,打開保險栓,對準席溪的額頭,淡淡地說:“別擔心,只是玩玩,非常合法。”

見他吓得出了一頭汗,才放下槍,又将子彈卸了出來:“好了,拿去玩吧,經常摸一摸,才能找到射擊的感覺,否則,你永遠都學不會。”

席溪心有餘悸地抱起托盤,小跑到金正宇的身後,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

他感覺,自己好像正在被金正宇帶往一個未知而又危險的領域。

餘光瞄到席溪迷茫的眼神,金正宇微微翹了翹嘴角。

真是個……乖孩子。

此時,直播間的人數已經突破了八萬的大關,而黛·雪麗還停留在六萬,整整兩萬的差距,足以讓席溪的粉絲雀躍。

【金先生啊金先生,你以為的純白小白兔,其實是只邪惡大灰狼。把這麽危險的東西交給他,只會讓他更加危險!】

【誰懂金先生眼神的重量!簡直……簡直……被騙得太慘了!!】

【真的,根據我的分析,金先生目前是完全被玩弄于鼓掌之中。8888為什麽要選擇明天對宋賀俊下手?是因為他知道今天金先生有很大可能要來!又為什麽要提表演裏還有槍戰戲、擺出搞笑的持槍姿勢?為的就是讓金先生帶他來射擊俱樂部,甚至搞把槍!可惡,這麽甜,這麽毒!】

錢塘點點頭,看來大家都是旁觀者清。金先生顯然也不是什麽好人,看清純者堕落,看聖潔者折翼,是他深藏在內心中的喜好,而席溪一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才會設下局來。

有了這把槍,明天對付宋賀俊就方便多了。畢竟像宋賀俊那樣的惡徒,走哪都有人跟着,身上說不定也會帶着槍,單刀赴會太危險了,很有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這兩天不僅是在給金正宇時間,也是在給席溪準備的時間。

想到這,錢塘看了眼黛·雪麗的直播,她的表現也不錯,已經把張正莉的黑料挖了出來,發給了各大媒體,再用水軍炒一波,誇大話題度,對張正莉絕對是個不小的影響。

當紅女團成員,學歷造假,家庭造假,霸淩同學,這一樁樁的都是問題,足夠讓張正莉喝一壺了。

只不過,這種軟刀子殺人不痛不癢,比起席溪的正面對抗還是差了一點。所以,她的流量還遠趕不上。

不過……他皺了皺眉頭,根據上一次黛·雪麗的表現,他不認為這個女人有這麽簡單。她的手上不是沒染過血,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任務目标。

他更懷疑,黛·雪麗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鋪墊。為了流量,為了博人眼球,她會在最後抛出最勁爆的消息,給張正莉致命一擊。

想到這,他啃了啃指甲,緊緊地盯着席溪。

席溪知道嗎?他會有應對方法嗎?

雖然随機殺人未必能抽到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以這種方式被淘汰,曾經積攢的人氣熱度,都将随之付諸東流。

可現在他在屏幕外,除了為席溪默默祈禱,也別無他法。

這是一個讓人難免的夜晚啊!

就在這時,他的房門突然被毫無征兆地推開。下意識地,他關閉了眼前的光屏,呆愣地看着走進來的女人。

“都幾點了,還在那玩手機!整天天的,不知道好好學習,就知道搞些歪門邪道。你就不能體諒體諒你爸媽,我們整天宅外面奔波勞累,供你吃供你喝,有多辛苦!我每天除了去幹活,還得看你爸的臉色。好不容易挨到你長大了,以為有了指望,卻沒想到你這麽的不争氣……”

媽媽的絮叨,到最後錢塘已經聽不清了。蒼白瘦弱的臉上寫滿了麻木,厚厚鏡片下覆蓋的眼睛滿是冷漠。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會心存愧疚,痛苦煎熬,可聽得次數太多太多之後,就再也升不起一點情緒。

他唯一慶幸的是,光屏、游戲永遠不會被發現,對別人來說難以言喻的痛苦,對他來講反而成了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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