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雙生03

第52章 雙生03

屍檢的結果也不盡如人意。

根據胃部食物殘留的情況, 可以判斷出比爾死亡的時間是在淩晨一點左右。死亡原因是後腦勺遭遇重擊造成的顱腦損傷,在他後腦勺的皮膚裏找到了殘留的碎屑和油漆,初步判斷是棒球棍擊打造成的。

但是光是在沃頓市, 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三四根棒球棍, 想要從這方面排查實在太難。

至于确定的死亡時間, 也基本提供不了什麽有用的信息。沃頓市的監控太少了,兇手可以選擇很多條路徑來避開。至于酒吧周圍,正門和後門都有攝像,但都沒有拍下可疑人員。

同時,技術員對比爾的手機、電腦進行了破解,可以确定這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并沒有跟任何人約定當天晚上在酒吧外面見面。

道格拉斯感到不可思議,如果兩方都是臨時起意,那麽破案的難度就大大增加了。而且……兇手還可能繼續作案!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更努力地去尋找線索。

然而糟糕的是, 僅僅過去不到一個月, 第二名受害者再次出現。

這一次的情況可比比爾要凄慘許多!

從法醫的實踐報告和現場的偵查可以看出, 死者生前遭受了不少折磨。

死者小腿骨折,無法動彈。在這種極端絕望的情況下,他被一點點活埋。

他的屍體并沒有及時被發現, 是在半個月後的暴雨沖刷下,才意外被叢林冒險者發現。

屍體的狀況很糟糕,但好在他随身攜帶的證件顯示出他的身份。在DNA鑒定後, 确定他就是霍頓大街的牛皮藓約翰·傑克遜。

警方對約翰的住處進行了調查,可以确定他就是在這裏被帶走的。從還剩半瓶的酒裏, 檢測出了安定劑的成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也就說, 兇手事先換好了酒,等約翰被迷倒後,才将起帶出。

道格拉斯對屋裏的監控進行了調取,卻顯示,在約翰遇害的三天前,監控就已經被人為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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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約翰所居住的別墅十分偏僻,鄰居也常年不在家,連個詢問線索的人都找不到。

而暴雨,将現場破壞的幾乎沒有個樣子,想要從中獲得線索,難于上青天。

作為小組成員,亨利沒辦法理解道格拉斯為什麽要将兩個案子放在一起。不論怎麽看,這兩個案子都天差地別。

比爾是直接被打擊身亡,約翰卻是被活埋,從手段上就可以看得出,兩個兇手的心理完全不同。

其次,比爾是個花花公子,但為人還算友善,體格也稱不上健壯。但約翰卻是個黑人,逞兇鬥惡,體型健壯,兩人完全是不同概念類型。

最後,比爾是當天就被發現,約翰卻有掩埋屍體的行為。一般來講遠抛近埋,比爾之所以會被遺棄在現場,就足以說明兇手覺得這個地方離自己較遠,想要懷疑到他十分困難。而約翰卻被掩埋,可以看出對方對山林的地形很是熟悉,如果不是暴雨,根本難以暴露。

可現在,道格拉斯卻要把兩個案件并到一起,簡直可笑。真以為自己在地方上破了幾個小案子,就自命不凡起來!

道格拉斯知道亨利與他面和心不和,但他無所謂,優秀令他驕傲,甚至傲慢,根本就沒把對方看在眼裏。

但是,為了案件的偵破,他也必須要說明自己的觀點,讓大家信服。

“亨利探員說得沒錯,我想大家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是在這裏,我也想提出自己的觀點,供大家來讨論。”

“我之所以把兩個案件并到一起,有兩點原因:一,兇手對受害者心理的把控;二,案件之中隐藏的惡意。”

“先說第一點,在比爾的案子中,經過我們的調查,可以确定當天比爾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的行動,在監控中我們也能看出,在他從酒吧到後門監控這一段距離,沒有任何可疑人員。也就是說,兇手是在外面。可如果他在外面,又怎麽确定比爾當天晚上會出來?”

“我想,他一定經過了長時間的觀察,或者每個夜晚都在外面蹲守,只為獲得一個機會。”

“同時,他很确定,當天晚上發現屍體的人會造成極大的混亂,對現場産生破壞,這同樣是一種掌控。”

“而在約翰案中,同樣出現了這種表現。首先,他必須知道約翰在三天前不在家,才能進行監控的破壞。其次,他必須确定約翰這三天不回家,而且一回到家就會去忙別的,才沒有時間發現監控功能已經壞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

“從屍檢結果中我們可以看出,約翰小腿出現骨折,之後才被活埋死亡。從他的皮膚上我們提取到多處擦痕,但在小腿上卻沒有外力擊打的痕跡,這說明什麽?”

“說明對方肯定是在被追擊之後,自己不小心摔斷了腿。可是,兇手在對約翰行兇的時候,沒有選擇直接對抗,而是使用了藥物。這從側面說明,約翰強悍的體格同樣令他有壓力,所以他選擇了更為穩妥的辦法。”

“既然如此,那是什麽造成約翰慌不擇路、甚至崴斷了小腿?”

“我想他一定對約翰的某個弱點了如指掌!”

“除此之外,他也十分清楚,以約翰的身份,就算失蹤,他的手下也不會選擇報警。這點,跟比爾案完全一樣。”

“綜上所述,兇手的控制欲非常強,心思缜密,步調謹慎,但同時又透出強大心理的挑釁。”

“再來講講第二點,仇視。當然,我們對社會關系的摸排,還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無法完全确定為仇殺。但我所說的這種仇視,不是受害者與兇手之間有直接的仇恨關系,而是一種映射的仇恨心理。就好比,我仇恨富人,而這個人是富人,所以我同樣會殺了他一樣。”

“我懷疑,比爾案是兇手第一次作案。比起複雜的作案手法,他更傾向于一擊必殺的勝利。所以選擇對象是體型相對瘦弱,自己比較有把握的比爾。之所以說仇視,是在他對比爾的襲擊上。”

“棒球棍襲擊後腦勺,在那樣強悍的力道下,三四下比爾就已經身亡。可他并沒有停止,據法醫報告,兇手至少擊打了二十多下。”

“就算在過于興奮的狀态下,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二十多下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故意為之。他狠狠地擊碎了比爾的腦殼,宛如打爛一個西瓜。”

“而約翰案同樣,兇手深深地抓住了對方的弱點,利用這個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他在絕望中一點點毀滅,這其中同樣蘊藏着深厚的仇恨。”

可這樣的說法并不能讓亨利信服,他覺得道格拉斯的分析帶有太強的個人色彩,根本不足以将兩個案件并立。

亨利抱臂,冷淡地提出自己的質疑:“道格拉斯,你的分析很‘精彩’,簡直宛如故事般引人入勝。但你要明白,我們面對的是現實,不是夢幻。”

“我就只需要說一點,就能否定你的全部猜測。在比爾案中,兇手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跡。可是在約翰案中,卻留下了足以證明他身份的證件和殘留着藥物的酒瓶。”

“這說明什麽?第一個兇手更加內斂謹慎,為了避免被發現,抹去了一切痕跡。而第二個兇手卻更加張揚肆意,他之所以留下這些,就是為了向警方挑釁。”

“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作案風格,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

道格拉斯懶得理會他,只是環視一周,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可讓他失望的是,并沒有太多人認可他的觀點。

這群蠢貨!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比爾案是兇手第一次作案,所以才會更偏向于謹慎。但如果你細細思考,就會發現他依舊是在挑釁。他選擇殺死比爾的地點就在比爾的酒店旁邊!殺死比爾後,也沒有做任何遮掩,而是放任他的屍體展露在外面的街道上,能夠讓人輕易發現!”

聽到這,亨利嗤笑一聲,只覺得他的說法太過牽強附會。

會議不歡而散。

不過出于人手的缺少,這兩個案子還是到了道格拉斯的手裏。但亨利完全不服從他的調配,到最後,他發現自己身邊竟只有一個當地派來的警員莫森。

看着戴着眼睛、一臉呆樣的菜鳥,道格拉斯就沒有任何理他的興趣。他搖了搖頭,嘆口氣,撸起袖子,決定自己幹。

莫森推了推眼鏡,也不敢多言,只能邁着小短腿,一路小跑地跟着他,努力想要幫上忙。

同伴的絆腳,給道格拉斯帶來了巨大的不便。在他抽絲剝繭的同時,又一起案件悄然發生。

道格拉斯帶着莫森來到現場,這裏是郊區的一片樹林。樹木稀少而細小,完全沒有長成。下面全是雜草,盛放着白色的小野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純潔婚禮的現場,顯得格外美麗。

只是跪在其中的女人卻徹底破壞了這種美麗,反而令其變得驚悚起來。

女人渾身赤裸,用繩子從脖頸、到胸口、到後背,緊緊地捆綁住,跪在地上。頭發披散,妝容混亂,脖子上被割開深深地口子,足以可見當時的絕望。

這樣的姿态帶有太過濃郁的贖罪意味,大多見于情殺。但奇怪的是,女人非常漂亮,卻沒有遭受侵害的痕跡,這一點就很奇怪。

從現場可以看出,周圍并沒有太多被破壞掉的痕跡,留下的腳印已經被清除掉了,但也不難發現對方行進的軌跡。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女人帶到這裏,肯定是有交通工具。但這裏太過偏僻,根本沒有攝像頭,只能等屍檢推斷出女人死亡的時間後,才好擴大偵查範圍。

很快,警員找到了女人的衣服。那些衣服并沒有被銷毀,反而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起,安靜地擺放在石頭上。

道格拉斯将其拿起來檢查,沒有掙紮撕扯的痕跡……

也就是說,當時女人被脫去衣服時完全沒有反抗。

他皺起了眉頭。

莫森發現了他的神色不對,忍不住問:“探員先生,這有什麽不對勁嗎?”

在他看來,最多能瞧出兇手有強迫症。

道格拉斯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卻還是解釋道:“剝去衣服,捆綁跪地,背後割喉,這每一個動作都顯示出兇手極強的控制欲。像這樣的兇手,向來信奉的是獨斷專行,從不與旁人為伍。”

“可女人的衣服并沒有撕扯反抗的痕跡,說明當時她是自願的。什麽情況下,在極其恐懼的時候,她依舊能自願脫去衣服?”

莫森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道格拉斯抿緊薄唇,對他的愚蠢已經沒辦法評價:“這說明,在當時的情況下,有人脅迫着她,讓她無法反抗。”

莫森認真地點了點頭:“就是兇手啊!”

道格拉斯指了指褲子:“但是你看這裏,褲子上可以明顯看到沙土的痕跡。也就是說,當時兇手逼迫她脫去上衣後,就開始讓她跪在地上捆綁繩子,之後才脫掉她的褲子。”

“如果一個兇手去執行這件事,就必須放下手中的武器,與她進行近距離的接觸。在這個短暫的過程中,受害人完全可以反抗逃離。可是你看她的褲子,也同樣是整整齊齊,幾乎看不見什麽撕扯摩擦的痕跡。”

莫森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也許她是吓傻了,一般這種情況,很難有人生出反抗之心。”

道格拉斯當然考慮到了這種情況,但瑪利亞不是普通人,她可是跆拳道高手,曾經參加過本市的很多比賽,這種情況下,絕對有反抗之力。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當時還有一個人在現場,用槍指着瑪利亞的頭,讓她沒辦法反抗。

經過幾天的調查,瑪利亞的社會關系也被查地清清楚楚。平日裏看上去高冷不可攀的女神,私底下生活卻十分混亂,腳踏多條船,參加□□派對,都是她的日常操作。

綜合這點來看,殺死她的很有可能是她的愛慕者。

屍檢報告也出來了,瑪利亞的身體內沒有檢測出迷藥,但是卻有XD的痕跡。她沒有遭受兇手的侵犯,但是體內卻檢測出多個人的□□,這是之前參加派對時留下的。

這也就說明了,兇手為什麽沒有侵犯她,因為他嫌棄太髒。

可是道格拉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如果是嫌棄她髒,就不應該給她帶到宛如婚禮現場般純潔的白花之地。如果确實是情殺,在看到她參加多人派對鬼混之後,更有可能在暴怒情緒的支配下,對她的□□官進行傷害。

但在這裏都沒有,就像是兩個極端在拉扯,讓人摸不清其中的意圖。

好在死亡時間已經确定,警方正在擴大搜索範圍,查看周圍的監控錄像。

不知道為什麽,道格拉斯的腦海中突然閃現過前兩個案子,他覺得警方未必能從監控中發現痕跡。

果然不出所料,監控沒有發現任何痕跡,捆綁的繩子也随處可見,很難鎖定範圍。

但道格拉斯發現了問題,繩索捆綁地并不是很緊,顯然不是為了限制瑪利亞的行動,只是為了表達一種儀式感。他細細觀察,發現繩結的打法并不算太常見,在網上搜索過之後,才知道這是布林結,常用于戶外運動者。

兇手打結的時候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習慣為之。

在此之後,他将瑪利亞的愛慕者中擅長戶外運動的都挑了出來,一個個地進行排查,卻都沒有作案的可能。

這太奇怪了……

可冥冥之中,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中出現,也許……根本不是情殺,而是……而是……

不不,這太荒謬了,別說其他人不信,就連他也不會相信。

“那個……道格拉斯探員,這朵花瓣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被莫森唯唯諾諾的聲音驚醒,道格拉斯大步走過去,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花瓣上。其實花瓣早已有些枯萎,還是能看出來跟這周圍的野花完全不同。

果然,當地的警員太不靠譜,這麽突兀的不同,竟然都沒有發現,完全是在磨洋工。

但他已經沒空在這裏抱怨,從案發以來,場地就被警方封鎖,出現在這裏的花瓣只可能是在之前,十分具有檢測的價值。

他如獲珍寶,第一次正眼看了莫森,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花瓣裝入證物袋裏,帶回警局檢測。

因為他的強烈要求,花瓣的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是白薔薇。

白薔薇這種花在沃頓市并不算常見,瑪利亞從未接觸過,那麽更大可能是兇手掉落的。

能夠讓如此謹慎的兇手掉落,足以說明對方長時間會跟這種花打交道,才有可能粘附在身上,不經意地落下。而幸運的是,當時正值夜晚,又是滿地的白花,才讓兇手有了疏漏。

這樣的消息無疑讓他振奮不已。

白薔薇,加上布林結,足以将範圍縮小許多。

很快,警方就列出了可疑人員。

而道格拉斯的目光很快停留在了其中一人身上——沃頓市最有名的富豪凱蘭·溫斯頓。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凱蘭·溫斯頓,他相貌端正,氣質硬朗,姿态優雅。棕色的頭發如同棕熊的毛一般□□粗糙,兩邊剃短,只留頭頂不分,用發膠抹過,顯出幾分利落。眼睛同樣是深棕色的,看人的時候透出不怒而威的壓力,犀利而尖銳。

此時坐在他的對面,道格拉斯還好,莫森已經有些坐立不安,手上的小動作格外地多。

道格拉斯警告地看了莫森一眼,才開始詢問。

“對于最近發生的兇殺案,想必凱蘭先生已經有所耳聞吧?”

凱蘭冰冷的眼珠透出一種淡漠,沒有拒絕回答,卻顯出高位者的抗拒:“抱歉,我對這些無聊的新聞向來不怎麽關注。溫斯頓家族産業龐大,每日打理這些已經浪費我太多精力。如果你是要問這些,我只能告訴你無可奉告。”

道格拉斯沒想到他如此不配合,但也只能耐下性子與他周旋:“或許吧,既然您如此不了解,那就由我來仔細跟您講一講吧。先別急着拒絕,我想到最後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說完這些話,他緊緊盯着凱蘭的神色,見他毫無觸動,已然有了想法。

等他全部說完,凱蘭依舊默不作聲,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一樣。

道格拉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而說:“我聽說,以前凱蘭先生十分喜歡戶外運動,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裏幫我們打個布林結?”

凱蘭眉尖一動,卻沒有同意他的請求:“我想你沒有資格這樣跟我要求,如果再這麽無理,我只能請我的律師來跟您說了。”

道格拉斯聳了聳肩,他當然也不想去面對難纏的律師,既然凱蘭不願意,那也就算了。

“對了,我聽聞凱蘭先生家裏有一大片白薔薇園,看來凱蘭先生對此情有獨鐘啊?”

說到這個,凱蘭的眼神微微一軟,但也只是敷衍地點點頭,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他已經有些不耐了,擺出抗拒的姿勢:“你究竟想要問什麽?”

道格拉斯沒有再拐彎抹角,直接拿出了那片白薔薇花瓣和布林結放在桌子上。

這是兇手的兩個疏漏,足以對凱蘭造成沖擊,雖然……他并不确定這樣的沖擊有多大。

果然,當凱蘭看到東西的一剎那,眼神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他就收斂起神情,冷漠地看向道格拉斯。

真是厲害的心理素質。

道格拉斯必須承認,這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這種薔薇花瓣在本市十分少見,再加上布林結,更是少之又少。可恰好,凱蘭先生您,同時具備了這兩個條件。”

凱蘭不以為意,臉色陰沉地可怕:“憑着兩個條件想要将我指定為兇手也太兒戲了,我完全可以告你們诽謗,讓你這個聯邦探員卷鋪蓋回家。”

道格拉斯眼睛透光,充滿審視地看向他,大手一攬,将證物收了起來。

“您說的很對,我當然沒辦法給您定罪,畢竟您是那麽地謹慎。所以,我只是好奇,像您這樣的富豪,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偏偏要愛上瑪利亞這樣的渣女。甚至在殺死她之後,還專門為她舉辦了一場婚禮……”

“胡說八道!什麽婚禮!她這種污穢的人,也就只有白色的野花,才能洗清罪惡!!”

剛一說完,凱蘭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可此時想要收回自己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道格拉斯眼睛亮得驚人,此時的他心髒突突亂跳,手裏緊握着錄音筆,宛如嗅到血腥味的狼,興奮到了極點。

“凱蘭先生,我可沒說那裏有白花,您又是怎麽知道的?”

凱蘭頹喪地閉上嘴,愣愣地盯着他:“從現在開始,會有律師代替我跟你說話。”

道格拉斯知道之後才是一場硬仗,但他不在乎,至少現在,他們可以暫時把人留在警局裏。

拿到搜查令,他立刻前往凱蘭的家中進行調查。

巨大的莊園,占地将近萬畝,光是車開進去就要十幾分鐘。很快,他就看到了傳說中的白薔薇花園。在這樣的季節,如此大面積盛開的白薔薇,也就只有凱蘭的鈔能力才能坐到。

凱蘭的房間也同樣奢華無比,電腦、手機被封存,帶走進行檢查,其他物品要一個個地查看。

道格拉斯查看得很仔細,但并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很快,他找來女傭,亮出自己的警官證:“這裏還有什麽地方是凱蘭先生最常去的?”

女傭支支吾吾地不敢說,但在道格拉斯的威逼下,還是交代出來:“白薔薇園和書房。”

道格拉斯眼睛一輛,是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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