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1)

小窩裏的賽文睡得肚皮朝天, 根本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記上了小本本。

孔藍沉吟幾秒,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麽幫他熬過完全變異的, 有沒有什麽訣竅?”

帝初這次只說了部分實話:“沒什麽訣竅, 我只是在他每次力竭時喂了他一點力量吊住他的意識, 保證他不暈過去。”

喂力量……孔藍看着帝初滿滿少年青澀氣息的臉, 想起他的本體, 又想起獵人塔裏單獨呆了千年, 力量都沒有一絲一毫逸散的“明珠”,默了。

這人口中的力量,他們大概一輩子都弄不出來。

完全變異果然只能看個人的造化,無法提前預知和治療,就像主人曾經說的那樣。

“我的問題問完了, 感謝你的配合。”孔藍稍微坐正了身體,看着帝初的眼睛說道, “作為交換,你可以從我這裏換取一條你想要的信息。另外, 我希望你能對完全變異有幾率成功這件事保密。”

換取信息?

帝初的身軀幾乎是立刻就坐直了。

他有很多東西想問, “明珠”現在如何、它是怎麽到的獵人公會手裏、初代會長現在在哪裏、是死是活……

“只能換取一條信息?”他反問, 剛剛他可是回答了孔藍的三個問題, 一換三,不公平。

孔藍注意到他瞬間的緊繃和壓迫, 看一眼側頭朝帝初看去的孔闕, 順勢松口:“兩條, 必須是我能說, 如果涉及到保密類的信息,我會沉默。”

“三條。”帝初不松口。

孔藍又看一眼孔闕,見他朝自己看了過來,知道堅持沒意義,點頭:“好,三條。”

帝初終于滿意,側頭看向孔闕:“我想和你哥單獨談談。”

孔闕一愣,坐直身看他:“你想讓我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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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初點頭。

孔闕抿緊唇,看一眼他,又看一眼孔藍,最後還是沒有多問什麽,起身說道:“我去休息室等你。”說完又看了一眼孔藍才轉身離開。

鴉什見狀也忙識趣地上前把賽文連窩帶人一起拿起,退出了辦公室,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室內安靜下來,只剩下了相對而坐的孔藍和帝初。

孔藍先開了口:“你想知道什麽?”

“初代會長在哪裏?”帝初開門見山,視線落在孔藍臉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是怎麽得到的‘明珠’?獵人塔是用什麽做的?”

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三個信息——偷丹嫌疑人的下落、他竊取內丹的方式、鎖着內丹的獵人塔的詳細信息。這三個信息事關他往後的報仇、拿回內丹,和拿回內丹後避免歷史重演的防範。

孔藍一點都不意外帝初會問這個,他今天請帝初過來,目的就是想找機會把當年的真相透露給他知道。心中這麽想着,他面上卻做出了意外的樣子,說道:“初代?你怎麽會問這個。”

帝初在他面前根本沒有耐性可言,皺眉說道:“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多餘的話不要問。”

孔藍窺探到了一點他隐藏在骨子裏的強勢和霸道,适時斂住情緒,定定看他一眼,回道:“初代會長……已經死在了獵人塔裏。”

帝初一愣,然後狠狠皺眉:“他死了?”

“嗯,死去幾百年了。”孔藍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也給帝初換了一杯,“至于他是怎麽得到的‘明珠’……他很少提及這些,我只隐約知道,‘明珠’是他在末日發生之前拿到的。那場末日很奇怪,越強的生物,越容易悄無聲息的消失和死去,初代、也就是我的主人,他很想救一個人,就趁着那人昏睡的時候,拿走了他身上最強的東西。那之後,我的主人受到了懲罰,成為了一個失去記憶的瘋子。他掙紮着熬過末日,覺得安全了,就想把‘明珠’物歸原主,可那時候他已經瘋了太久,怎麽都記不起那個人在哪了。”

帝初保持着皺眉的表情怔住,大腦一片空白。

“救……?”不是偷?

孔藍假裝沒看到他的失态、沒聽到他這句如同氣音一般的疑問,側頭看向窗外近在咫尺的獵人塔,繼續說道:“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便用自己的骨血建立了這座獵人塔,把‘明珠’牢牢護在裏面,盼着它的主人有一天醒來,能來拿回它,然後,他選擇死在了塔裏,讓靈魂繼續守着‘明珠’,祈禱着有一天它的主人在拿回‘明珠’的時候,能回頭看他一眼。”

帝初神情怔怔的,也跟着看向窗外的獵人塔,耳邊是亂糟糟的嗡鳴,心裏某個一直以來堅信的認知徹徹底底地坍塌了。

……

帝初足足混亂了一天,這一天裏他腦子裏轉着很多個念頭,關于內丹、關于當年那場末日、關于天道崩落,關于初代……最後,他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初代是誰?

不管孔藍的說法是真是假,有一個問題都至關重要——初代是誰?

會費心“救”他,那初代肯定是認識他的,可他自搬到青山後就深居簡出,認識的全是一些實力比他低很多的小妖,裏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能力,能在他昏睡時無知無覺地拿走他的內丹。

他問過孔藍初代的名字,但孔藍的回答是三個問題已經回答完畢,初代的資料是機密,他無法告知。

機密?

見鬼的機密,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帝初久違地體會到了煩躁的味道,他夜不能寐,整晚都在房內轉圈,時常望着獵人塔的方向出神。

在又一天的太陽升起來時,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他不認識初代。

獵人塔既然是由初代的骨血制作而成,那麽塔身上的氣息,應該就是初代的氣息,但他不認識,沒聞過,完完全全的陌生。

一個他不認識,但對方卻認識他的人,在天道崩落、末日來臨前,以偷走他內丹的方式,“保護”了他。

拼湊出來的真相如此荒謬,帝初想冷笑,卻發現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孔藍說的會是真的嗎?一個陌生人,以拿走他內丹的方式,救了他?

且不論當年的他需不需要這種“救”,但如果對方真的是出于這種目的拿走的他的內丹,他又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這個特殊的小偷?

對方又明不明白拿走一個妖族的內丹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這到底是救還是殺?

不過好像糾結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仇人也好,救命恩人也好,初代都已經死了,墳墓和屍體就是那座獵人塔。

帝初有瞬間的空茫,就像是心裏一直以來支撐他活下去撐下去拼下去、在這個新世界努力生存的東西,突然被抽走了一樣。但很快,他的眼神回歸平靜。

不,支撐他活下去的,是拿回內丹的信念,不是報仇。

現在他不僅想要拿回內丹,還想把獵人塔從上到下拆開了掰碎了看一遍,找到初代或許還留在塔裏的屍體、氣息、神魂……反正什麽都好,去親眼确認對方的身份!

……

有了決定後,他終于走出了房間,然後驚訝地發現孔闕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光腦處理工作。

“醒了?”孔闕聽到聲音側頭看他,指了指茶幾上的外賣盒,“給你點了早餐,去洗漱吧。”

“你怎麽在這?”帝初詢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混亂狀态有多麽讓人擔心。

孔闕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見他眼神清明,氣息正常,心裏松了口氣,向後靠到沙發上,笑着回道:“來陪你參加年節活動,你不是說想要兌換公會的美食嗎?活動時間已經快過去一半,我們得抓緊了。”

帝初一懵,然後眉毛立刻蹙起,打開日歷看了看。

12月13號,年節活動可不是快過去一半了麽!

……

帝初去洗漱了,孔闕臉上的笑容斂下,給孔藍發了條信息:你們到底談了什麽?

孔藍的回複依然是那句:在帝初允許我透露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孔闕略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各種猜測在心裏滾動,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揉了揉臉——別亂想,別亂想,不管帝初問了什麽,哪怕是已經發現了他的病,只要帝初不說,他就只用當做不知道就好了。

帝初身上的秘密還少麽?先抓緊培養感情,其他的不要去管。

有種隐隐的危機感告訴他,不能再拖了。

……

年節活動開啓後,公會提供的積分兌換禮單就挂上了任務區的最上方。

帝初衣服都顧不得換,洗漱完就窩到了孔闕身邊,打開APP,找到可兌換的異獸分類清單,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熊牛(B)、風羊(C)、豬鼠(A)……前面都是很容易就能買到的,帝初直接跳過,往禮單最下方看去……骨龍(SS)、淮蛟(SS)、閻犬(SS)……隐草(SSS)、鲲蛛(SSS)、焦龍(SSS)。

帝初的視線落在焦龍的圖片上,定住不動了。

異獸肉中蘊含有十分純粹的血脈力量,等級越高的,蘊含的力量越高,高等級異獸對因為失去內丹而總是臉色蒼白、力量空虛的帝初來說,是最好的滋補物品。

最主要的是,異獸肉比普通肉類好吃,一般情況下,都是等級越高的異獸,肉越好吃。

自知道這世上有異獸肉這種好東西後,帝初就變得只吃它們,可惜市面上能買到的異獸肉大多都只有A級,S級的少有,還全需要提前掐着時間去預定,帝初沒那個功夫弄。

他一直想要嘗嘗SS級或者SSS級的異獸,并且他想要嘗活的,經過烹饪的異獸肉大多會流失部分力量,他一直覺得很可惜。

而單子上這些公會為年節活動準備的異獸,全部是活的,包括很多在平時政府嚴禁活物入關的高等級外星球異獸。

孔闕見他專注光腦,不動聲色地把一個小肉包喂到他嘴邊,問道:“有想兌換的了?”

帝初聞到食物的香味,鼻子動了動,十分自然地張嘴吃掉肉包,手指動了動開放光腦的權限,指着焦龍的圖片說:“我想要這個。”

焦龍長得很像華國古神話裏的龍,細細長長的,威武又雄壯。身為一只犼,帝初沒吃到過龍,所以在看到焦龍圖片的瞬間,他立刻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标——這個東西,他一定要吃到!一整只地那麽吃!

孔闕的視線掃過焦龍,又很快挪回到帝初臉上,見他臉頰一鼓一鼓的,心裏發癢,忍不住湊近:“好,那我們就換這個。”

“這個只有一頭,需要五千萬積分,我們确實得抓緊了。”帝初關掉焦龍的圖片,又掃了遍禮單,确定沒什麽別的想要的了,側頭朝他看去,“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拿了積分後換給你。”

兩人一低頭一側頭,距離很近,差一點就吻到了。

孔闕僵了身體,在極近的距離裏和帝初對視,視線一點一點落在他的嘴唇上,喉結滾動:“我想要……”

“嗯?”帝初往後仰頭,“你想要什麽?”

距離被拉開,勾人的暖香變淡,孔闕看着帝初信任自然的姿态,深吸一口坐正身體,邊在心裏罵自己禽獸,邊回道:“我想要新的古植物和古生物,但禮單上沒有,所以我沒什麽想要的。”

帝初皺眉,想了想後起身說道:“我明白了,時間緊迫,我們先開始今天的直播吧。”

……

年節活動的積分主要有三個積累途徑:粉絲投票、直播間禮物、參加各種年節特有活動拿到名次後的獎勵。這其中,粉絲投票和直播間禮物占了積分來源的大頭。

年節票是所有下載了獵人APP的客戶都能領的,一天一張,零點作廢,可以投給任何參加了年節活動的獵人。

帝初守着賽文守了十幾天,根本沒來得及在任務區接取年節活動的任務,所以他到目前為止都仍處于沒有參加年節活動的狀态,粉絲想給他投票都沒辦法。

粉絲們心裏苦。

自那天的梅蘭竹菊直播過去後,帝初就銷聲匿跡了,個人直播不開了,微博偶爾的午餐晚餐報告也沒了,就連競技場都不打了!

帝初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了網絡上。

新來的國畫粉和廚藝粉全都慌了,生怕他以後再也不開直播,六神無主地慌了半天,最後還是在一些老粉絲的指引下,摸到了尤梨的微博,問尤梨知不知道帝初的消息。

尤梨足足過了一個星期才更新動态,表示帝初生病了,最近在養病,等病好了就會直播的。

粉絲們這才放了心,剛放完心,又擔心起來。

帝初的臉色總是很蒼白,人也很瘦,一看就是身體不好,現在突然生病,會不會是舊疾複發了?要不要緊啊?

大家憂心忡忡地捏着票等着帝初的名字出現在參加活動的獵人名單上,這等啊等,等啊等,居然足足等了十三天,才終于在某天早上,等到了帝初直播間開放。

他們精神一振,忙立刻沖了進去,然後在看清畫面中的人之後,齊齊傻了。

——老公?

——孔先生?

——卧槽?!

難道他們走錯直播間了?這其實是研究院的新聞發布頻道?

正在桌前幫帝初整理筆墨紙硯的孔闕剛好看了一眼投屏,掃到某個字眼,二話不說打開光腦,進入帝初的直播間,運用房管權限,給了某位觀衆一個五分鐘禁言套餐。

滿腔激動之情準備釋放的觀衆們:“……”

還是熟悉的味道,他們沒走錯。

……可是先生為什麽又在帝初的直播間裏!先生最近這麽閑的嗎!

孔闕看一眼凝固的彈幕區,略帶安撫地說道:“帝初前幾天生病了,現在雖然好點了,但精神還是有些倦,你們一會不要太鬧他。”說完仔仔細細地把畫紙鋪開,用鎮紙壓住,又看了一眼鏡頭,“能投票就多投票,禮單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粉絲們回神,立刻懂了他的暗示,摩拳擦掌地準備好好用手裏的票給帝初沖沖積分,結果點開帝初的個人資料,又窘掉了。

——先生,您先讓帝初參加一下活動,不然票投不出去。

孔闕顯然是沒想到帝初居然還沒參加活動,愣了一下,說了句稍等,然後離開了鏡頭。十幾秒後他走回來,朝着鏡頭說道:“可以投了,帝初在換衣服,馬上就來。”

粉絲們一陣哦哦哦,乖乖去投了票,回來看到正在幫帝初研磨的孔闕,花癡地欣賞了一下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些事。

——現在才八點不到吧,這大早上的,先生為什麽會在帝初家裏……

——帝初還在換衣服……

——先生還在幫帝初擺畫具……

——還知道帝初想要什麽禮物……

——還幫忙拉票……

……

…………

無數省略號刷過彈幕區和觀衆們的心裏,他們看着孔闕穿着一件十分家居日常的黑色毛衣,優雅又熟練地幫帝初擺畫具的樣子,幹巴巴地咽了一口口水。

愚蠢的他們終于意識到了一點不對。

好像……自帝初的個人直播間開放以後,先生就經常過來捧場。最開始的時候,先生還只是在彈幕上出現,表現得像個照顧晚輩的好前輩一樣。第二次的時候,先生聲音出鏡,十分自然地喝着帝初喂的湯。然後到了這一次,先生已經直接大大方方地真人出鏡,幫帝初拉票了。

關系的拉近速度仿佛是坐了火箭。

——我有一個邪惡的想法,但我不敢說……

——我也有一個邪惡的想法,我也不敢說……

滿屏都是邪惡的想法刷過,直播間的氣氛迷之詭異,孔闕等他們刷夠了,才裝作剛剛注意到彈幕的樣子,微微挑眉:“你們有什麽邪惡的想法?性騷擾主播的一律小黑屋。”

對了,還有這獨一無二的房管身份和可怕的禁言套餐。

觀衆們想得更邪惡了,有那麽幾個膽肥的,見他心情不錯,小心翼翼地跑出來接話了。

——那個,先生啊……您和帝初……

孔闕心中刷着計劃通,面上不動聲色:“嗯?我和帝初怎麽了?”

彈幕區一片安靜,大家都看着這位勇士,在心裏為他搖旗吶喊。

終于,勇士不負大家所望地發出了下半句!

——您和帝初……真的成為父子了嗎?

艹!

所有對他有所期待的粉絲都忍不住在心裏罵了髒話。

你會不會說話!給你這麽閃亮的一個舞臺,你就用來說這個嗎!你還是人嗎!你去SHI吧!

然後這位勇士就真的SHI了。

系統提示:XX被房管孔闕禁言365天。

……365天,好狠。

大家看向鏡頭中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的孔闕,邊慫如鹌鹑,邊邪念滿天飛。

先生這個反應,總覺得……嗯……

“墨已經磨好了?”

清亮的少年音突然插入,打破了直播間內外詭異的氣氛。

孔闕一秒變臉,朝走過來的帝初笑了笑,讓開身給他看了看桌上的畫具,問道:“這樣擺可以嗎?”

帝初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圓領衛衣,衛衣胸前繡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橘貓,襯得他的面容越發稚氣了幾分。

他掃一眼桌上的畫具,點了點頭:“可以,謝謝。”

“不用謝。”孔闕突然擡手幫他理了理頭發,見他疑惑看過來,笑着說了句沾了東西,然後看一眼直播鏡頭,往鏡頭外走去,“我去沙發那裏處理工作,有需要喊我。”

帝初點頭。

“中午在家做飯吃吧,我讓黃桃買菜送過來。”孔闕繼續說。

帝初沒什麽意見,應了一聲。

孔闕心滿意足地走了,帝初也心滿意足地站到了桌前,直播間的觀衆則全都被兩人家常自然的對話震住,神智已經不知道飛去了哪個國度。

……于是彈幕區又空白了。

帝初疑惑:“又延遲了?”

國畫粉們聽到這句話一個激靈回過神,忙開始瘋狂發彈幕送禮物,生怕帝初又因為彈幕區太冷清,轉而去直播做飯。

帝初翹起了嘴角,拿起毛筆:“原來大家都在。謝謝你們的禮物……嗯,有件事我想和你們說一下,那個……”

他語氣遲疑,低着頭沒看直播鏡頭,滿身都寫着不自在,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粉絲們看着他這個表情,想起孔闕剛剛的表現,心中如同被雷劈過,邪惡的念頭再次升起。

帝初這欲言又止的模樣,難道他是要……是要……

——麻麻不同意!!!這門X事我不同意!我不管我不管!寶寶你還小!

——我也不同意!先生、先生是無性繁殖的!大家不要亂想!

……

正欣賞帝初此時可愛模樣的孔闕臉黑了。

憑什麽不同意,無性繁殖又是什麽東西!

他手指蠢蠢欲動地想要把嚎着不同意的粉絲全部禁言拉黑,但到底理智仍在,知道不能太亂來,剛剛禁言一個365天已經很過分了,而且他知道帝初現在欲言又止的不是真的要宣布什麽,于是忍着沒有動。

帝初因為不自在一直低着頭,沒注意到彈幕上的情況,繼續往下說道:“我想用積分兌換禮單上的焦龍,它需要五千萬積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裏,能盡量多給我投票,作為感謝,我每次直播畫的作品,會在當天直播結束後依次抽取觀衆送出去……謝謝大家的支持。”

終于把孔闕交代的話說完,他松了口氣,這才看向彈幕區,卻發現上面又凝固了,滿屏都是“麻麻不同意”和“絕對不可能”之類的話。

“什麽不同意?麻麻是誰?”他十分疑惑。

粉絲們:“…………”

大家對上他幹淨的眼神,被自己剛剛的邪惡龌龊羞得欲生欲死。

好、好像是他們腦補過度了哈,帝初還是個孩子呢……

有一個粉絲憋不住确認問道——寶寶,你和孔先生是什麽關系?

帝初皺眉:“寶寶又是誰?我和孔闕是很好的朋友。”

原來只是好朋友。

粉絲們羞愧欲死,連忙瘋狂送禮物,把那些腦殘彈幕刷上去,國畫粉們趁機跑出來占領高地,嗷嗷詢問着帝初剛剛說要送作品的話是不是真的。

帝初再次謝過大家的禮物,然後表示是真的,直播結束後就會抽禮物,先抽第一次直播時畫的那副山水圖。

國畫粉們瞬間沸騰,大家激動又開心,開心之後,又紛紛冷靜下來,建議帝初別抽觀衆送作品,免得有不是國畫粉的人進來渾水摸魚,把作品倒賣了,建議帝初像別的主播那樣,把畫作直接送給當天禮物榜第一的人。

帝初不懂這些,在問過孔闕的意思後,接納了這個建議,這才開始了今天的畫畫。

孔闕看着認真畫畫的帝初,幽幽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營造的暧昧氛圍,沒了。

讓人憂傷的好朋友。

……

優秀的國畫作品在拍賣行随便一拍就能上千萬,帝初要送作品的消息一出,所有愛好國畫的人都躁動了,大批收藏家聞着肉味湧進了直播間。

禮物特效不停閃爍,榜單排名不停變動,粉絲們看得嘆為觀止,給大佬們的豪氣跪了。

帝初直播間的時段收益一路疾沖,迅速爬上了全區收益榜第一,遙遙甩開了第二名一大截。

最後等直播結束時,禮物榜第一名的大佬已經送出了接近四千萬的禮物,折算過來就是接近四千萬的積分。

帝初确認數字的時候都有點懵了,禮物加粉絲投票,只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居然就攢夠了兌換焦龍所需的積分。

“非常感謝大家。”他是真的很開心,先主動加了禮物榜第一的好友,然後鄭重感謝過所有觀衆,給大家發了一個主播紅包作為感謝,這才關了直播,馬不停蹄地開啓禮單,找到焦龍準備兌換。

然而等他翻到焦龍那一頁時,他愣住了。

圖案灰掉了,禮單上唯一一頭焦龍居然已經被人兌換走了,而兌換走的時間就在他直播結束前十分鐘。

他瞬間覺得意興闌珊,低着頭皺着眉,看着禮單不說話了。

就差十分鐘。

孔闕也注意到了焦龍已經沒了,見他蔫了下來,有點心疼,靠過去說道:“我可以拜托我哥再弄一頭過來,你把積分留着,等過幾天龍到了,我們再兌換。”

“可以弄嗎?會不會很麻煩?”帝初立刻仰頭看他。

“可以,再弄一頭SSS級的異獸對公會來說不是難事,往年公會也時常會在半途補充禮單,只是一件小事情,不麻煩。”孔闕解釋,見他仰頭期待地看着自己,心裏癢癢的,到底忍不住,稍微低了一點頭,喚他,“帝初。”

帝初用眼神表達疑問:怎麽?

“我幫你要到焦龍的話,你能不能給我一點獎勵。”孔闕誘哄。

帝初爽快點頭:“可以,你要什麽?”

“等焦龍到了我再提。”孔闕微笑,強迫自己站直身離開他的氣息範圍,當着他的面給孔藍打了個電話,又要了一條焦龍,然後重新看向帝初說道,“五天後到,五天後,我找你要我的獎勵。”

……

焦龍預定好之後,帝初又翻了翻禮單,找了幾個适合尤梨和飛葉的東西,分別兌換好,然後把注意力放回了競技場上。

他這段時間雖然總是因為各種原因無法穩定去打競技場,但因為效率高,一天能打的場次很多,所以積分攢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有六百多萬。

現在是十二月中旬,還剩三百多萬的積分,他算了算,發現自己最多再打一周的競技場,就能申請升到C級了。按照這個速度,等到明年的準備賽開放,他說不定已經升到A級了。

“哪那麽容易。”聽到他在那邊算積分,過來蹭飯的尤梨忍不住又科普上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吧,升到C級之後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帝初一頓,立刻坐到他面前,擺出了求指點的表情。

尤梨一看到他這一板一眼的表情就想笑,現在也果然笑了,笑夠了才說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吧,C級和C級以上的獵人再要升等,就必須要通過公會的試煉任務。所以這越往上,獵人越少,打競技場的人也越少。而且等級越高、實力越強的獵人,互相之間打一場的時間也越久,打鬥的過程中還十有ba九會受傷,整體來說是付出對不起收益,劃不來。有那打架養傷等匹配的時間,還不如去多做幾個輕松點的任務。”

帝初眉頭皺了起來。

尤梨:“你想想你上次和艾麗打一場花了多久,和賽文打一場又花了多久,所以我建議你,等升到B級之後,直接做任務去吧,別在競技場裏泡着了,多姿多彩的獵人生活可不能全虛耗在塞臺上,沒意思得很。”

帝初眉頭松開,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而且他也不需要把等級升到多高,沖塔戰時夠入塔就行,等入塔拿回了內丹,獵人等級對他就徹底失去了意義。

想到這,他默默決定等打夠了一千萬積分就暫時不去競技場了,孔闕的生日在12月的25號,為了感謝孔闕幫他又要到了一條焦龍,他決定給孔闕認真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

十九號這天,孔闕特地空出了一天的時間,準備領着帝初去把今天到港的焦龍給兌換了,然後找帝初要獎勵。

不過不巧的是,他到的時候,帝初正準備出門。

“有事?”他略有些失望地詢問。

帝初點頭,示意了一下懷裏的畫軸,“要去送畫,之前直播時答應送給觀衆的畫我今天才裱好,約好了今天送過去。”

孔闕的眉頭皺了起來:“對方要你親自送過去?”

“嗯,說是太貴重了,不放心快遞。”帝初反手關上門,仰頭看他,“你和我一起去吧,送完我請你吃飯。”

孔闕正好不放心他一個人去見粉絲,怕遇到什麽奇怪的人,立刻點頭應允:“可以,畫要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

一個小時後,兩人到了中央區一家選址十分清幽隐秘的茶屋前。

見到帝初下車,候在門口的茶屋侍者立刻迎了上來。

“帝初先生,朱力先生讓我來引您進去。”侍者說着,視線掃到跟在帝初身邊下車的孔闕,眼睛一瞪,表情僵了一瞬,然後連忙低頭遮掩,快速用光腦發了條消息出去。

孔闕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裏一動,回頭看了車內的黃桃一眼。

黃桃心領神會,視線在這個茶屋上轉了一圈,給程修發了條信息。

朱力就是那位粉絲的名字,帝初和對方在APP上聯絡過。他沒察覺到侍者的不對,頂多只是覺得他有點膽小,應了一聲後示意他引路。

侍者又看了一眼孔闕,不确定裏面的人有沒有看到自己的消息,只能硬着頭皮先引兩人進去。

茶屋裝修得很雅致,全是包廂,環境很私密。

兩人被引着來到茶屋最裏面的一間茶室前,帝初先一步進去,孔闕故意擋了侍者一下,落後在了門外。

“先生。”侍者越發慌亂了。

孔闕示意他噤聲,眼神淡淡:“不許做什麽小動作。”

侍者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什麽,臉色白了幾分。

……

帝初進門之後發現孔闕沒進來,以為他是不願意見陌生人,想着反正送了畫立刻就走,就沒回頭喊他,看向裏面端坐着的山羊胡中年人,禮貌問道:“你好,請問是朱力先生嗎?我是帝初。”

坐在主位的中年人長相嚴肅,穿着講究。他皺眉盯着帝初,眼帶挑剔和打量,一點都不像是個會花大筆錢砸主播的粉絲。

“我不是朱力。”他開口,語氣帶着居高臨下的施舍感,也不讓帝初坐,自己也不起身,甚至連一句問好都不回,語氣生硬地說道,“我是國學院國畫分院負責人仇易德,你的畫我不需要,今天我約你過來,只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門外的孔闕冷冷扯了下嘴角。

果然是一位奇怪的“粉絲”。

侍者已經是滿頭冷汗,想打個電話提醒裏面的仇易德,可手指剛要動,孔闕的視線就落了過來,黑沉沉的,刺得他不敢輕舉妄動。

屋內。

帝初臉上的禮貌淡去,上下打量一下仇易德,懶得理他:“我不想和你談什麽交易,朱力呢?”

仇易德見他不識擡舉,眼神冷了幾分,但态度居然和緩了一些,說道:“朱力是我的學生,在路上,稍後會過來。”

“我出去等。”帝初轉身就要走。

“你不想要那條焦龍了嗎?”仇易德突然慢悠悠開口。

焦龍?

帝初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是你兌換走了那條焦龍?”

仇易德端起茶杯撇了撇茶沫,語調拉得很慢,沒有正面回答:“焦龍的血可以給古人類延壽,還能增強新人類的體質,聽說你身體不好,前一陣才大病了一場,想來很需要它。它只在最危險的SV星球生存,非SSS級獵人無法捕捉,以你的實力,錯過了這只,可能就再也等不到下一只了。怎麽樣,要談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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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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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