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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闕靠近後發現三人氣氛不對, 問道:“怎麽了?”說着看向飛葉, 關心道,“感覺怎麽樣?”

飛葉正心虛,對他的态度也好了點, 回道:“還行, 就是力量有點缺……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修煉起來很快,半個月後我力量肯定就補回來了。”邊說邊偷偷打量帝初的表情。

帝初的眉頭還是皺着,又仔細探了探他的身體,确定他沒有因為化形而魯莽地傷了根基, 心髒位置甚至有一點點弱化版鴻蒙清氣在游走後, 才勉強放了心, 把手收回來說道:“你這半個月專心休養補充力量,升級的事不用擔心, 我和孔闕會幫你搞定。”

見他松動, 飛葉松了口氣,忙點頭說道:“休養的事我肯定會抓緊,升級的事你準備怎麽搞定?我其實沒你以為的那麽虛, 也可以幫……”後面的話在帝初看過來的眼神壓迫下到底沒能說完。

“升級的事情好解決,你專心休養。”帝初示意了一下面前的花海,“這麽大片的古植物,絕對夠你升級了。”

飛葉這才想起來這片自己呆了好幾個月的花海裏長的可全都是古植物, 脊背一下子挺直了, 剛精神一點, 想到什麽,又遲疑了:“可用它們的話,那這個結界不就暴露了?”

他又不是傻,這結界古怪得很,明顯是不适合暴露給公衆知道的,不然還不知道會引來多少麻煩,但這麽多花要想短時間內運出去,卻肯定需要起碼一個團隊的研究員一起進來忙碌。

“不會暴露的。”帝初安撫,解釋道,“我們不帶人進來,只把花移一部分出去給你升級。”

……

帝初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這個花妖的巢穴暴露給外界知道,更不準備整個搬空花妖留下的花海。在他的概念裏,這裏依然是花妖的家,他借用了花妖的地盤,承了人家的恩惠,就必須得保證花妖這個家之後的安寧。

有了決定後,帝初先問了問飛葉升C級還需要多少積分,然後強硬地打發走飛葉,讓他去小樓裏休息。

之後他帶着孔闕去了花海,邊在花海裏游走,邊根據研究院的各種類古植物兌換積分規則,算他們總共需要移多少株花出去。

孔闕早就對這片花海裏的古植物垂涎不已,之前因為這裏是帝初看重的地方,又是飛葉臨時的住所,所以一直壓抑着自己想挖點植物回去研究的欲望,忍着沒有動。現在終于等到帝初松口,立刻變得比誰都積極。

他興奮又認真,小蜜蜂一樣地在花海裏叮來叮去,一株一株地仔細觀察計算着,盡量挑那些研究院沒有的、總數量比較多的、能兌換積分較高的、長得健康茂盛地花朵往外挪。

帝初任由他挑,安靜地跟在他身後,每等他挑完一朵,就伸手在那朵花上下一個印記,為之後的轉移做準備。

兩人分工合作,工作效率很高,只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挑夠了升級所需要的花。

孔闕心滿意足,蓋上記錄冊說道:“比預估的要移出去的數量少,不錯,破壞面小一點,花海也能快點恢複生态,回頭我再從研究院運一批植物用營養藥劑過來,養一養它們的根系。”

帝初:“嗯,可以讓飛葉幫忙,他是完全變異的植物系,釋放出的力量對植物有益。”也算是讓飛葉回報一下這片花海護着他化形的恩情。

孔闕聞言眼睛亮了,沒想到完全變異的植物系新人類還有這種功效,立刻覺得飛葉順眼了不少,甚至打起了讓他去研究院打工的心思。不過他沒表現出來,而是說道:“為了保險,我建議再适當的多移幾株花出去,免得研究院的積分統計和我個人的統計存在誤差。”

帝初立刻說道:“那再挑幾株,挑完我去改結界把它們挪出去。”

孔闕提醒:“挪出去的地方也要好好挑。”

“嗯。”帝初側頭看他,問道,“要一起去挑嗎?”

孔闕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好。”

……

帝初凝出一棟小房子把孔闕妥帖裝好,帶着他在變異區裏快速挪動起來,很快到達了他當初差點被黑五殺掉的地方。

他減慢速度,給小房子開了個窗戶,問道:“這附近可以嗎?”

孔闕觀察了一下外面這片密集的樹林,搖頭:“不太合适,我們需要一個空曠平坦,土質松軟一點的地方。”

帝初觀察着他的表情,發現他看着四周的眼神是完全陌生的,蹙了蹙眉,嗯了一聲,也不關上窗戶,徑直帶着他朝着陡坡的方向奔去。

在快到陡坡時,孔闕的表情有了變化:“這裏……”

帝初心裏一動,問道:“這裏怎麽?”

“鴉什帶我來過這裏,說這裏是你和獵人殺手打鬥過的地方,我對這個坡有印象。”孔闕皺眉,“怎麽來了這裏?”

只是鴉什帶着來過?

帝初見他的表情不似做僞,又蹙了蹙眉,回道:“這個坡前面有一片巨石圍出來的小平地,十分隐蔽,我覺得用來挪花很合适。”

“原來是這樣。”孔闕的語氣帶着一絲明顯的不适,“那過去看看吧。”他不喜歡這個獵人殺手曾經傷害過帝初的地方

他的表現完全就是一副不記得那片林子和這個陡坡的樣子,甚至全程沒往坡下曾經藏獵人殺手的凹坑看過一眼,帝初心裏的天平慢慢傾斜。

難道關于末和孔闕是一個人的猜想,真的只是他猜錯了?

他壓下思緒,關上小房子上的窗戶,朝着巨石圍出的小空地奔去。

……

巨石圍出的空地大小合适,環境和土質也不錯,孔闕稍微布置了一下,确定可以了,就退到一邊,看着帝初在空地四周畫轉移陣法。

因為是要挪動植物這種脆弱的東西,所以陣法必須畫得很細致,帝初足足忙了兩個小時才完成,之後他把陣法發動,調動了一下自己之前下的印記,孔闕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還很空的平地上就憑空冒出了一整片花。

他震驚又驚豔,看着站在花朵中間的帝初,腦中突然閃過什麽,問道:“帝初,青山保護區那個小山谷,是不是也是你從某個結界裏弄出來的?”

帝初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身體一僵,心虛地撇開了視線。

看到他這反應,孔闕哪還有不明白的,想起當初自己一行人被帝初帶着滿山轉的情形,好笑地湊過去捏了捏他的臉:“狡猾。”

“明明是你們不對。”帝初扒拉下他的手,為自己辯解,“是你們先闖進了我的家。”

孔闕抓住了重點:“你是在青山的某個結界裏長大的?”

帝初遲疑了一下,回道:“不是長大,老師去世後我才搬去那裏生活。”這也沒什麽好瞞的,他本就打算一點一點告訴孔闕自己真正的身份和背景。

居然真的是。

孔闕瞬間腦補了一大堆帝初失去老師後孤苦無依,一個人在結界裏避世而居的畫面,心疼得不行,怕觸及他的傷心事,忙不再問這些問題,主動轉移話題說起了別的。

帝初見他這樣,心裏倒是不踏實起來,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有點苦惱。

他都透露給孔闕這麽多東西了,孔闕為什麽還不問他的真實身世和結界的事?不好奇嗎?

……

花轉移過來後,孔闕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确定沒什麽問題後,才給黃桃打了個電話,讓他帶着團隊和設備過來“考察”。

半個小時後,兩輛考察車停到了空地上空,随行的還有K區獵人分會的獵人司成員。

所有人都被這片小小的花海震住了,研究員們精神大振,也不管現在天是不是快黑了,拿好工具就投入了工作中,獵人司成員也忙謹慎地散落在四周,把他們和空地保護了起來。

考察車日暮時分到達,第二天天徹底亮了才載着滿車戰利品離開,研究員們雁過拔毛,不僅弄走了所有的花,還搬了幾塊石頭,弄了一堆土回去,想好好研究一下這片古植物在這裏健□□長的原因。

其實如果不是擔心獵人殺手聽到消息過來搞破壞,他們更願意把花留在原地,多研究幾天。

大家心裏一陣可惜,然後罵了幾句獵人殺手出氣。

孔闕聽着他們罵,一點不因為自己騙了團隊的人而心虛。

一切搞定後,孔闕沒有随着考察車一起走,而是和帝初一起回了結界。

結界裏,飛葉居然又變回植物把自己埋進了土裏,尤梨正盤腿坐在他旁邊,滿眼無奈。

“怎麽回事?”帝初連忙靠過去,摸了摸飛葉的葉子,發現他已經陷入了沉睡。

尤梨嘆氣:“不清楚,他昨晚修煉着修煉着,身上就冒出了一大堆根系,我差點被他吓死,忙把他喊醒,然後他就變回原形把自己埋了起來,我琢磨着,他這化形的情況應該是還沒徹底穩定。”

維持人形也是需要力量的,但需要的量很少,妖怪們随便拿出一點本源力量就能保持人形很久,帝初沒想到飛葉居然已經虛到連人形都無法長時間維持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就是個空架子。

他深深皺眉,送了些鴻蒙清氣給飛葉,察覺到一點微弱的回應後摸了摸他,安撫道:“升級的事已經解決了,你好好休養,我會想辦法給你補一補。”

飛葉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虛,有些愧疚地蹭了蹭他,然後再次陷入了沉睡。

……

飛葉這一睡,就足足睡了五天,期間黃桃帶隊把那天的戰利品全部拉回了中央研究院,研究院震動,發動了所有古植物方向的研究員去清點安置那些花朵,并專門派了一個小組去為飛葉計算貢獻積分。

飛葉蘇醒重新化為人形時,積分結果剛送過來,這之前,接到消息的鴉什和孔藍已經帶着專業設備趕了過來。

只見花海中央光禿禿的一小片泥土地上,本來長在地面上的“巨”草慢慢化為綠色的光點沒入了泥土裏,然後泥土動了動,一只手探了出來,之後是手臂肩膀腦袋。

飛葉頭腦昏沉地坐起身,一擡眼就發現身邊圍着一大堆人,其中兩個十分面生的還拿着兩個奇怪的設備對着自己,面皮一抽,忙先給自己化了件衣服穿上,黑着臉說道:“幹嘛呢?有什麽好拍的,知不知道尊重人啊。”

“抱歉,失禮了,我是孔藍,孔闕的哥哥。我手上這臺是能量檢測儀器,剛剛是記錄了一下你化形時身上的力量變化,并沒有拍到你的面貌,冒犯了,抱歉。”孔藍解釋,還把剛剛拍到的畫面給飛葉看,表示自己真的沒有拍到他像屍體一樣從土裏爬出來,還沒穿衣服的樣子。

“噗!”鴉什突然扭頭笑了起來。

飛葉額頭青筋一蹦:“你笑什麽!”

鴉什連忙擺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咳,只是覺得你現在的造型……嗯,很帥。”

尤梨可比他直接多了,毫不客氣地嘲笑出聲:“卧槽飛葉你這形象……哈哈哈,還真是綠頭發啊,衣服也是綠的,你臉怎麽變得這麽嫩,你能先從土裏出來麽?這造型太奇怪了。”

此時飛葉的造型确實很奇怪,身體一半在土地,一半在外面,身上還沾着泥,皮膚比之前見面時起碼白了五個度,容貌也和之前見面時有所區別,變得柔和了一點,一雙眼尾略微下垂的眼型在皮膚變白後顯得十分無害弱氣,再配上碧綠如玉的眼瞳和一頭柔順的綠色短發,不像大叔,更像是個小清新小白臉,偏他的表情聲音依然粗糙大叔,那違和感,簡直絕了。

飛葉的臉更黑了,低罵了一聲讓他不許笑,然後連忙抓了把頭發,身上一層綠光朦胧閃過,頭發黑了,皮膚也黑了,臉糙回了從前那樣,終于配上了他的氣質和聲音。

“這化形真麻煩!”他把自己從土裏徹底拔|出來,瞄一眼一直皺眉不語的帝初,不自在地解釋道,“也不是每次化形都會這樣,上次化形我就是直接站到外面的,剛剛是有點迷糊……別笑了!有那麽好笑嗎!”他對着仍在哈哈哈的尤梨怒目而視。

尤梨抿唇擺手,掃一眼他身上全綠的短袖長褲套裝,想起他剛剛小白臉的樣子,轉頭悶笑去了。

帝初在觀察飛葉的氣色狀态,見他看上去比上次精神了一點,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又開始探他的身體,問道:“感覺怎麽樣?”

飛葉收回瞪尤梨的視線,回道:“挺好的。”

“說實話。”

“……有點頭暈,身體很沉。”

“還是力量不夠。”帝初又送了點鴻蒙清氣給他,然後松開手拿出幾顆丸子遞過去,示意他吃。這是他昨晚用從小樓後又找出來的幾株靈草抓緊做出來的,可以養神加蘊養身體。

衆人的視線全都落到了那幾顆藥丸上,眼露好奇。

飛葉化妖後對植物制品散發出的氣息變得更加敏感,只是嗅到藥丸的味道,就覺得昏沉的大腦清醒了許多,問道:“你做的?”說完把藥丸接過來看了看。

帝初含糊回道:“嗯,我用自己的樹葉做的。”

飛葉點頭,把藥丸全部吃了。

“我給你擺個聚元陣,你坐下邊修煉邊吸收藥力,吸收完之後就不會再難受了。”

飛葉老實坐下開始修煉,十分聽話。

帝初開始布陣,孔藍偷偷觀察。

帝初察覺到他的視線,想到之前說要教他陣法的事,停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孔藍頓了頓,靠了過去。

“布陣需要摸清當前布陣地的力量運轉,然後把自己的力量融入進去,創造一個固定的循環,引四周的游離力量按照這個循環一遍一遍地走……”帝初開始教學。

孔藍認真地聽,時不時問幾個問題。

其他人被無視,除了已經沉入修煉中的飛葉,尤梨等人全都是一副聽天書的茫然表情,視線掃過帝初和孔藍,心裏怪怪的。

明明帝初才是比較小的那個,但怎麽他和孔藍站在一起,卻是他更像長輩,孔藍在他面前就跟個小學童一樣……錯覺?

孔闕也正看着帝初和孔藍,視線落在帝初認真的表情上,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麽,皺眉按了按額頭,眼中有短暫的恍惚滑過。

……

又在結界裏呆了三天,衆人終于啓程回轉A區,而此時距離準備賽的開啓已經只剩下四天。

回程的路上,好好修煉了三天的飛葉終于不再那麽虛,有精力跟衆人詳細聊聊自己完全變異時的感受,和化形的經驗了。

“……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根,我這副身體就是用根化出來的,葉片什麽的都在這。”他揭開衣服,給衆人看了一下胸口處的一株小草印記,“只要根系在,哪怕只剩一小節,我也可以繼續活,草科生命力強,葉片受損什麽的都不妨礙什麽,但根不能有事。”

孔藍觀察了一下他胸口的印記,發現和其他完全變異的新人類胸口出現的一樣,點了點頭,問道:“我了解了,謝謝解惑。飛葉,你有沒有興趣來獵人司?”

衆人瞬間提起了精神,豎起耳朵等飛葉的回答。

飛葉側頭看一眼帝初,搖頭:“不了,我還是更想當獵人,可以陪陪帝初。”

帝初翹了翹嘴角,很開心。

孔闕換了個坐姿,身上酸氣四溢。

尤梨和鴉什連忙扭頭看窗外,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我明白了。”孔藍也不強求,囑咐飛葉回到A區後記得随鴉什去環形大樓簽個協議,走一下登記和監管程序,就結束了話題。

到A區後,帝初把飛葉帶回了家。

甜蜜的二人世界結束,家裏多了個電燈泡,孔闕身上越發酸了。

而發現帝初和孔闕已經住進一個房間的飛葉則氣得想打人。

休整一晚後,已經攢夠積分的飛葉申請了升級戰,帝初陪着他去了公會,好好觀察了一下他和實力為A級的獵人司實習生戰鬥的過程,發現他打得很輕松,終于徹底放了心。

飛葉本人還有點恍惚,回程的路上不停感慨:“以前我對上其他A級的獵人,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結果現在卻贏得輕輕松松,總覺得有點不真實。”

帝初:“你要習慣,以後你還會繼續變強的。”

“我明白。”飛葉側頭看他,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我這輩子的福氣,大概都用在認識你上面了。”

帝初搖頭甩開他的手,也淺淺地笑了:“沒有,你的福氣還有很多。”

……

準備賽前三天,比賽報名通道開啓,帝初和飛葉一起報了名,然後果然像尤梨之前說的那樣,被分到了D區賽區。

比賽前兩天,飛葉和帝初在孔闕的陪伴下,動身前方D區,為準備賽做準備。

D區也和A區一樣,裏面詳細劃分出了好幾個小的街區,準備賽在位于南區的獵人分會的競技場大樓舉行,參賽的獵人可以住在分會給獵人們提供的住宿區裏。

不過飛葉和帝初都沒選擇住進住宿區,而是一起回了位于D區東邊的綠河鎮。

時隔一年回到家鄉,飛葉很是感慨,一路上都在長籲短嘆,嘆着嘆着,他突然擡手拍了一下額頭:“我就說好像有什麽事情被我忘了,當初在C區遭栽的時候,我忘記把停在旅館的摩托飛車給騎走了!”

帝初收回望着不遠處青山保護區的視線,也想起了飛葉那輛摩托飛車,說道:“我們可以等比賽完了之後再去把它騎回來。”

“算了,估計早被當成遺留垃圾處理掉了。”飛葉擺手,又開始嘆,“這有些東西啊,注定只适合留在回憶裏,就算再找回來,或者買一個新的,也不是原來的那個感覺了。”

他就是興致起來了想嘆點什麽,帝初聽了卻有些觸動,又側頭看向不遠處的青山保護區,眼神微黯。

千年過去,家明明還在,但家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家了。

“在想什麽?”腦袋被摸了摸,然後孔闕的臉探了過來,遮擋了他看着窗外的視線。

帝初回過神,把視線落在孔闕臉上,眼裏的黯然一點點被溫暖取代,搖了搖頭,歪頭靠在了他身上。

……

三人住進了飛葉姥姥留給飛葉的老房子裏,這裏距離賽場不算很遠,開車只需要半個多小時,四周又都是熟人,住起來舒服又自在。

整理行李的時候,帝初問孔闕:“研究院那邊真的不要緊嗎?”

“不要緊,現在要忙的主要都是藥劑上市和使用反饋收集方面的工作,我遠程處理一下就行,不用常駐研究院。”孔闕解釋,湊過去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臉,“這段時間我要好好陪你。”

帝初小小地笑了一下,親了親他。

一天後,準備賽開啓,後他們一天趕過來的黃桃、程修驅車來到綠河鎮,接飛葉和帝初去比賽。

準備賽分為兩個階段——在分賽區打的初賽,和在總賽區打的最終賽。

初賽的規則十分簡單粗暴,就是最普通的積分賽,用的是競技場的任務模式,周一到周五開放,每天六個小時,周末關閉,剛好和平時的競技場開放時間錯開。

初賽是不限選手每天參加的比賽場次的,選手可自主選擇每天打多少場。每位選手的參賽初始積分為五分,勝一場得一分,輸一場扣一分,一旦負分直接淘汰,一個月結束後,積分排行前五百的獵人晉級,獲得進入總賽區和其他賽區的前五百名争奪最後那入塔的一千個名額的機會。

半個小時後,懸浮車在D區獵人分會的競技場廣場上停下,帝初和飛葉告別孔闕下車,按照APP的提示前往C級獵人所在的賽場。

同一時間,光網上,無數吃瓜網友緊張地盯着獵人公會單獨開辟出的比賽直播區,準備一等比賽開始,就沖進自己中意的選手的直播間,為他們搖旗吶喊!

上午九點整,比賽開始,賽區參賽名單上,無數選手的名字同時亮起,顯示進入比賽。帝初的粉絲們迅速鎖定到了帝初的名字,點進了他的比賽直播間。

然後,砰地一聲,對手被帝初直接掀飛,直播畫面剛剛穩定,帝初贏得比賽勝利的提示就彈了出來。

粉絲們:“……”啊,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突然就一點都不激動了呢,比賽氛圍什麽的,不存在的。

懸浮車上,孔闕看着賽臺上平靜而強大的帝初,嘴角勾起,給他送了一堆禮物。

……

一天的比賽很快結束,帝初和飛葉迅速從衆多D區的C級參賽獵人裏脫穎而出,霸占了積分榜的前兩名。而直到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那個傳聞中已經和帝初斷交的飛葉也參加了本次的比賽,并且成績不俗。

網上為此又掀起了一波讨論,大家紛紛猜測飛葉和帝初到底有沒有斷交,倒沒人對飛葉的戰績表示驚訝,他是二進宮獵人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的真實實力其實遠超大部分C級獵人。

同樣是比賽,帝初和飛葉在D區各種輕松自在的時候,尤梨那邊卻是水深火熱,他的實力在B級只能算偏上,不算拔尖,打得很是辛苦。不過好在他很穩,也很謹慎,積分一直在穩定增長着。

比賽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大半個月時間過去,帝初和飛葉每天打的場次多,戰績又都是全勝,積分已經徹底和下面的選手拉開了差距,按照目前的分數,他們就算後面的比賽完全不打,也絕對能排進分賽區的前五百名。

積分賽還剩最後三天時,帝初和飛葉停手不打了,飛葉帶着帝初做的藥去B區探望還在奮鬥的尤梨,帝初則帶着孔闕回了一趟青山保護區。

這是帝初考慮了很久後才下的決定,眼看着入塔的時間越來越近,他想盡量讓孔闕多了解一下真正的自己,為後面的坦白做鋪墊。

秋末的山林有些蕭瑟,孔闕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回憶了一下和帝初初遇時的情形,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是在結界裏?”

帝初:“嗯,我叫那裏內山,當時你們誤闖了進去,我很生氣。”

“但你還是救了大家。”孔闕牽住他的手,問道,“你的家是什麽樣子的?這些結界又是什麽?”

帝初回頭看他:“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之前就沒問。

孔闕微笑:“我可以繼續不問,但你帶我來這,明顯就是想告訴我一些什麽,帝初,我不在意你有秘密,但如果你想說,我會是最好的聽衆。”

“我知道。”帝初握緊了他的手:“所以我今天帶你來了這。”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他好幾次試着把自己真正的樣子畫給孔闕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時機選的不好,或者是孔闕真的太忙了,每次只要他畫到臉,孔闕就各種有事要走開,就這麽陰差陽錯的,一直到今天,他都沒能讓孔闕知道自己真正的樣子。

現在他已經放棄畫臉了,想先從住所和身份入手。

“現在世上存在的各種結界,大部分是末日前妖族們建造起來的家。”他說着,沒有回頭去看孔闕的表情,“妖族避世而居,鮮為人知,末日之後,他們全都消失了痕跡,只留下一個又一個空蕩的家,保存到了現在。現在的新人類,其實都是半妖,所謂的完全變異,在過去,被稱為化妖。”

孔闕內心大震,腦子突然一刺,有模糊的畫面在眼前快速閃過。

帝初停步,說了句到了,帶着他往前跨了一步。

濃霧突兀升起,四周的景物變得不太真切。

“我也是妖。”帝初的聲音在濃霧中散開,撥動着孔闕的心,“我在末日前突然昏睡,醒來時所有同族人都消失了痕跡,世界也徹底變了模樣。”

孔闕猛地回神,抓緊了他的手。

帝初察覺到他的力道,心裏安定下來,手一揮,濃霧消散,兩人站在了一個平緩的山坡上,坡下是一個漂亮的大山谷。

他回頭看向孔闕,問道:“孔闕,我比孔藍還大,你會害怕我嗎?”

孔闕直直看着他,搖了搖頭:“不……我還是喜歡你。”他更用力地抓緊帝初的手,忍着腦中突然泛濫起來的刺痛感,朝着帝初笑了笑,“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你的住所在哪,能帶我去看看嗎?”

帝初終于松了口氣,應道:“我帶你去,你會喜歡那裏的。”說完轉身,牽着他朝着谷中走去。

孔闕等他轉過頭後忙擡手摸了摸持續發熱的胸口,又掐了掐刺痛混沌的大腦,不着痕跡地深吸口氣,努力保持清醒。

兩人穿過山谷,走到最裏面的一處山壁前。

帝初環抱住孔闕的腰,帶着他從半山腰處的一個破洞裏進入山體腹部,拐入一條古樸的石廊,連穿三道屏障,走到整座山峰內部最高的地方,推開一扇石門,跨入了一間擁有着大大落地窗的屋子。

屋子雖然建在山體內部,但一點都不陰冷,牆壁、天花板、地面……只要是肉眼可見的地方,全都鋪着木頭,屋子層高很高,面積也大,四分之一的牆面都鑿成了窗戶,陽光暖暖地照進來,被薄紗一般的淺色窗簾暈成一團朦胧的光暈,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通透感。

窗邊的木地板上鋪着白色的短毛地毯,四周搭着一些複雜的爬架,爬架旁邊,靠牆立着一個直達天花板的木制古樸書櫃,上面擺滿了書。

除了書架和爬架外,地毯上還擺着幾個軟軟的類似沙發的座椅,座椅旁邊放着矮幾,矮幾上有一套茶具,保留着主人當初昏睡前随意擺放着的模樣。

從窗戶往外看去,山峰起伏,白雲在碧藍的天空中浮動,山谷躺在腳下,整個內山的景色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我以前最喜歡在這裏曬太陽。”帝初走到窗邊的座椅前,彎腰擺弄了一下矮幾上的茶具,回頭看孔闕,“喜歡這裏嗎?”

孔闕觀察着這個和他的別墅客廳布置得十分相似的屋子,眼中印着帝初沐浴着陽光的身影,聲音有些不同于往常的沉:“喜歡……這裏很好。”

帝初發現了他的不對,皺眉站直身:“孔闕?”

“這裏和我們在A區的家很像,看來我們對住宅的審美十分統一。”孔闕上前一步,走到他身邊,指了指那些爬架,神情已經恢複了平常,問道,“這些是做什麽的,放裝飾植物的嗎?”

帝初被他轉移了注意力,看着這個熟悉的高大爬架,想起以前窩在最上面懶懶曬太陽的舒服日子,回道:“不是,是我用的東西……這個我很喜歡的。”

帝初用的東西?

孔闕看了看帝初,又看了看這個相對于帝初的體型來說,無論是當秋千還是當架子都顯得過于小巧的爬架,越發疑惑:“這個要怎麽用?”

“你以後就知道了。”帝初轉移話題,“我帶你去其他房間看看。”

兩人又仔細轉了轉房子的其他地方,卧室、茶室、棋室、琴房、廚房……還有由玉石打造的浴室,和一間作用不明的小房間。

孔闕大大長了見識,這才知道帝初原來還會彈琴,在路過那個作用不明的小房間時,十分自然地伸手推了開來,邊往裏走邊問道:“怎麽不看這個,嗯?這裏是做什麽用的?好空,怎麽全是沙,還建在浴室和卧室之間……”

帝初瞪眼,忙伸手把他拉出來,邊推他往外走邊說道:“只是放雜物的地方而已……你上次不是來過了嗎,還從這裏拿走了,唔……”

孔闕愣住:“我來過這?”

“你當然來過,當時……”帝初話語一停,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孔闕雖然拿着他的毛,但卻昏迷在湖邊的情形,突然就拿不準孔闕是不是真的來過這裏了,想起迷霧林有迷惑人記憶的效果,孔闕就算來過這可能也記不得了,又改口說道,“沒來過,我瞎說的,回去吧,時間很晚了。”

孔闕被他推着往外走,走遠幾步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小房間,腦中又模糊閃過了什麽,眉頭蹙了蹙。

……

一個月的積分賽順利結束,帝初和飛葉霸占了D區分賽區C級賽區的前一和前二,順利晉級。

當初網上說帝初不帶飛葉玩的黑子們再次被打臉,帝初和飛葉同時停止比賽的行為已經說明,他們不僅沒斷交,還十分有可能是一起參加的比賽!

觀看過兩人比賽直播的觀衆們毫不留情地把當初黑子們說的話翻出來鞭屍,感嘆帝初訓練人真的有一手,飛葉這實力一看就是有了質的飛躍。

拿到晉級的通知後,帝初和孔闕回了總賽區所在的A區。

回家之後,孔闕很快又出了門。

飛葉搖頭感嘆:“研究員可真不是人幹的活,這連軸轉的,我看着都累。”

帝初沒有接話,他回憶了一下孔闕從青山保護區出來後這幾天的行為,總覺得有些不對。

孔闕這狀态不像是忙,倒像是急着去辦什麽事。

……

離開帝初的視線後,孔闕再也無法僞裝,擡手用力掐住了眉心,喚了開車的鴉什一聲。

鴉什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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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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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