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帝初站在樹屋側邊某棵樹的枝丫上,看着屋前說話的兩人, 表情空白, 眼裏滿是不敢置信和茫然。
老師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他怎麽會知道這只鳥妖?什麽代替成為家人……老師在說些什麽?
他想沖出去詢問, 但僅剩的一絲理智拉扯着他, 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不能動, 可能他一動, 面前這一切就又要像水紋一樣破碎消失了。
屋前的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麽共識, 相伴着走入了樹屋裏,屋門關閉, 說話聲被掩在門後, 再也聽不真切。
帝初連忙放大聽力, 可惜依然什麽都聽不到。好在樹屋做了很多窗戶,他還能通過窗戶看到一點屋內人的動作。
進屋後, 少年側對着窗戶在桌邊坐下, 青年坐到他對面,身影被牆壁遮擋,帝初只能看到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少年給青年倒了茶,說了兩句話後就安靜下來,專心聽青年說。
帝初站的方位只能看到少年的身影,于是他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在少年身上游走起來。
長眉、已經初見未來淩厲輪廓的鳳眼、挺直的鼻梁、偏薄的嘴唇,臉部輪廓很不錯,還帶着嬰兒肥, 長開後肯定會很好看……帝初的唇緊緊抿起, 視線落回了少年的鳳目上。
人長大後外貌會變, 但一般情況下,變化最多的會是臉型輪廓,五官基本不會改變多少。
小少年的眼睛長得很好看,眼尾上挑,睫毛濃密,眼窩偏深,雙眼皮的弧度也很完美……帝初眼前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孔闕的眼睛。
同樣的鳳眼,同樣的雙眼皮弧度,似乎連睫毛的長度和濃密程度都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是眼珠的顏色。
他用力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眼裏的混亂已經被他硬生生壓下。
窗內青年的講述似乎告一了段落,小少年表情凝重,眼含擔憂,問了青年幾句什麽,表情一番變化後,定格在了堅定,朝着青年點了點頭。
然後帝初就看到青年放在膝蓋上的手擡了起來,指尖白芒閃爍,輕輕點在了少年的眉心。
帝初猛地瞪大眼。
白芒一閃而過,青年把手收回,站起身。
小少年似乎不明白那白芒代表着什麽,表情很平靜,跟着站起了身。
兩人終于出了樹屋,青年仍是那親切淺笑的模樣,但臉色卻比之前蒼白了一些。
“你好好修煉,我一個月後再來找你。”青年轉身說着,讓小少年不必再送,剛準備離開,想到什麽,又停了腳步,說道,“看我,居然這麽馬虎,和你聊了這麽久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白川,你可以随小初一起喊我老師,你呢,叫什麽名字?”
少年在他面前已經不再如之前那樣拘謹,十分恭謹地又給他行了一禮,沒有喊他老師,而是喚了他一聲白前輩,回道:“回前輩,小妖名叫孔闕。”
轟。
像是有一道雷直直劈在了頭上,帝初呼吸一窒,身上力量瞬間紊亂,畫面受到沖擊,開始破碎消失。
“不。”帝初猛地回神,提氣朝着少年所在的樹屋奔去,“你叫什麽?孔什麽?你……”
嘩啦。
他闖過去,卻更加加快了畫面破碎消失的速度。
少年不見了,青年不見了,樹屋也不見了。
白雪飄飛,天寒地凍。
樹屋又出現了,屋門虛掩,裏面坐着仍舊一身單薄黑衣的少年,和臉色蒼白,披着保暖毛披風的青年。
黑衣少年表情擔憂,喚道:“前輩。”
青年擺了擺手,笑道:“別這幅表情,總會有這一天的。”
少年突然起身上前,說道:“您也說了,我血脈特殊,我可以救您,您再等一等,等我大一些,我……”
“來不及了。”青年指尖白芒閃爍,最後一次點入少年眉心,“這是最後一次。”
少年似乎已經明白了這些白芒代表着什麽,十分抗拒地搖頭說道:“不,前輩我不要,您……”
“我該走了。”青年突然揮手,一道純白色的鎖鏈憑空出現,把試圖抗拒力量的少年鎖在原地,然後一張泛着白光的指引符飄落在了桌上,“這鎖一個月後會解,一個月後,你去這裏找小初。”
少年想說話,卻發現發不出聲音,只能看着青年拼命搖頭。
“帶着小初一起好好活下去吧,他剛開始可能會不理你,你多纏纏他,他心軟,以後會對你很好的。還有,別跟他說我給了你什麽,他會生氣的。”青年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樹屋,踏入了風雪裏。
帝初眼睜睜看着青年從自己身前走過,伸手想去拽住他的衣袍,恰好一片雪花飄來,觸到他的指尖,水波蕩開,畫面又開始破碎消失。
新的畫面很快出現,仍是天寒地凍,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裏,一只小獸睡在一片房屋廢墟上,身體已經大半被白雪掩蓋。
它動也不動,似乎想就這麽睡死過去。
黑衣少年幾乎是踉跄着從遠處飛奔而來,看到這一片廢墟和上面幾乎和被白雪掩蓋的小獸,表情猛地蒼白,匆忙落地踩着雪花奔到小獸近前,将它從雪裏挖了出來。
“帝初大人,大人……”
小獸依然閉着眼睛,已經封閉了自己,拒絕去感受外界的一切。
少年吓得手都是抖的,挖出小獸後把他緊緊抱在懷裏,小心的用力量去暖它,着急說道:“大人,老師還會回來的,肯定還會回來的,別睡過去,不要睡過去,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求你了,別睡過去。”
兩人身周的積雪被這力量一烘,開始迅速融化。
小獸的毛被雪水打濕,少年忙用衣袖去擦,用身體和力量取暖,有絲絲白芒從他體內溢出,那是他還沒來得及消化的力量。
大概是察覺到了這絲力量,小獸突然睜開了眼睛,紫瞳裏一片混沌,身上力量大震,少年沒有防備,直接被震得倒飛了出去,側頭吐出一口血來。
小獸恢複成人形,面無表情地看着腳下的廢墟,看也沒看倒飛出去的少年一眼,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喃喃自語:“會回來的……”
寒風吹過,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剛緩過勁就看到了這一幕,忙起身想追,卻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帝初就站在少年的身後,看着他狼狽地擦掉臉上的血,踉跄起身,不顧身上的傷勢,朝着自己消失的方向追去。
風雪依舊,帝初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看了地上的血跡很久,主動邁出了腳步。
畫面消失又凝聚。
冬去春來,熟悉的妖族聚居地裏,一抹淺金色的身影突然落在了最高的一處山坡上,怔怔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麽,小妖們聞訊趕去,圍在他身邊說話。
“帝初大人,您好久沒來了。”
“帝初打人,您這次怎麽沒帶新的小妖過來呀?”
“帝初大人您瘦了好多。”
“帝初大人……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
坡上的人無動于衷。
黑袍少年氣喘籲籲地趕到,看到站在坡上的人,眼睛唰一下亮了起來,想靠近又突然停步,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摸了摸自己因為重傷未愈而略顯蒼白的臉,克制地站在坡下最遠的地方,試探着喚道:“帝初大人……”
坡上的人突然看了過來。
黑袍少年一愣,呼吸都放輕了,小心翼翼問道:“您怎麽了?看上去很難過,我……”
“鳥族?”坡上的人突然眯眼,袖袍一揮,“滾開!”
紫氣震蕩,黑袍少年毫無防備,被掀得倒飛出去。好在動手的人還算有分寸,只是趕開了他,沒有傷他。少年很快重新站穩,朝着坡上看去,但那裏卻已經是空蕩蕩的一片。
“啊,帝初大人走了。”
“孔闕你不是都搬走很久了嗎,怎麽突然又回來了?可惡,都怪你,帝初大人肯定是被你身上的臭味熏走的。”
“啊啊啊,你是不是還想蹭帝初大人的力量,你死心吧,帝初大人最讨厭鳥了!”
聽到小妖們的指責,少年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抿緊唇,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也離開了。
帝初如局外人一樣站在少年剛剛所站位置的斜後方,一遍遍回憶着少年剛剛蒼白着臉的模樣,手掌寸寸握緊,又陡然放松,深吸一口氣,然後沉沉吐出。
“好得很。”
他抽出大刀,心裏像是壓着一團火,逼得他鼻尖酸澀眼眶發脹。
“都在騙我。”
大刀嗡鳴,紫氣震顫,他手腕一轉,對着眼前的畫面就是用力一劈!
這次不再有水紋出現,畫面被力量攪得扭曲,如蒸汽般飄散消失。
他穩穩站在原地,毫不猶豫又是一刀下去。
嘩。
畫面徹底散去,黑暗出現,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空中飄蕩,他随手抓住一團,紫光籠罩,直接捏爆。
模糊的畫面閃過眼前,少年仍在追逐那抹從不回頭看他的身影,執着而倔強。
帝初胸口劇烈起伏,又伸手抓住了一團火光。
又是一些畫面閃過,少年還在追,還在奔跑,但實力的天差地別,注定了他做的都是無用功。
不是這個。
帝初咬緊牙關,把湧到喉間的情緒死死咽下去,身上突然出現大片紫紋,大刀從手柄處一點點蛻變,褐色的木紋消失,濃重如墨的紫色鋪開。
他站在一片火星組成的星海中央,舉起力量纏繞的大刀,朝着成片的星海用力劈下。
火團無聲炸開,無數畫面在他面前閃爍。
少年一點點長大,終于能跟上那抹淺金色身影的步伐。他偷偷跟随,小心守護,原形從幼鳥變成了成鳥,人形的外貌也漸漸和某個人重疊。
帝初握着刀的手越來越緊,幾乎要把刀柄捏斷。
“騙子!”
他又是幾刀過去,聲音沉沉,隐隐帶着一絲泣音。
“騙子。”
一刀又一刀,少年徹底長成,成熟男人的身影開始頻繁在畫面中出現,終于,帝初最想看的畫面展開在了眼前。
熟悉的青山之中,小獸化為原形走到窗邊的軟座前彎腰喝茶,手指剛碰到杯盞,人就毫無預兆的暈了過去。
蹲在岩石上的麻雀如煙霧般消失,一個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背對着畫面出現在了暈倒的青年身前。
男人彎腰,毫不猶豫地劃開自己的心口,把一滴心口血喂入青年嘴裏。
火光突起,把青年纏繞包裹。
男人靜靜看着這一切,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火光變弱收回,裏面多了一顆深紫色的內丹。
“對不起。”
男人收好內丹,跪在毫無所覺的青年身前,突然彎腰,小心翼翼地将唇貼在了青年唇上。幾秒之後,他又像是被自己吓到了一樣,手忙腳亂地站起身,摸着嘴唇愣愣看了青年一會,身上突然蓬開許多火紅色的羽毛,全部落到青年身上,把青年密密實實地保護起來。
“對不起。”
男人放下手,最後看青年一眼,壓下不舍,如煙霧般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走後,被羽毛蓋住的青年身上突然散出幾縷紫氣,身形慢慢變化……
帝初站在岩石上,眼眶通紅,手中大刀再次橫劈而下。
“騙子!”
還沒徹底消散的畫面受刀氣影響,蓋在青年身上的羽毛被掀飛,飄飄悠悠化為了無數紅色光線,在畫面徹底消失後朝着黑暗深處飄去。
帝初眼眸赤紅,呼吸粗重,提刀就追。
剛追了沒兩步,飄在四周還沒被劈碎的火光突然齊齊一滞,彙聚到一起兜頭朝他撲來,他毫無防備,只覺得身上力量一蕩,再睜開眼時,他已經站在了代表着過關的樓梯前。
他氣得用力劈向面前的樓梯,刀氣狂猛,樓梯直接粉碎,但不過兩秒之後,新的樓梯出現。
“騙子!騙子!”
一刀又一刀,樓梯不停粉碎,紅色的磚石地面寸寸開裂,就連他身後并排着的十幾扇石門上都被刀氣劃出了裂痕。
一道奇怪的力量波動在刀氣劃過某處後突兀閃過,他動作一停,凝目看去,紫色眼瞳幽暗一片,眯了眯眼,直接一刀過去。
“唔!”
悶哼聲響起,空氣一陣扭曲,一道穿着粉色裙裝的嬌小身影憑空出現。她捂着肩膀上的傷口,對上帝初煞氣四溢的眼神,吓得抖了抖,忙解釋道:“別動手!我、我是剛剛通關的獵人,只是想在這休息一下再去下一層,不是想埋伏你,別動手。”
帝初無動于衷,一個閃身出現在她面前,手重重往她肩膀上拍去。
剛剛還在求饒的可愛女生表情一變,竟然不躲,反而五指成爪朝着帝初的心髒抓去。
帝初另一手大刀消失,抓住她的手腕一折。
讓人牙酸的咔擦聲響起,女生痛叫一聲,帝初松手,另一手成功拍在了她肩上。
“啊!”女生慘嚎,倒飛出去撞到了紅色的塔牆上面。
“帝、帝初,我還在直播……你、你不能殺我……”女生面如金紙,含着一口血艱難為自己争取生機。
帝初看一眼她頭頂的直播儀器,邁步往前,手中大刀出現,沒有直接朝女生動手,而是将刀朝着頭頂的暗色雲層投去。
轟隆。
紫電閃爍,雲層翻滾,力量從塔頂倒灌而下,穿破雲層,罩在了帝初身上。
女生頭頂的直播儀器被力量影響,開始瘋狂搖晃。她以為帝初沒有動是被唬住了,心裏一喜,正要找機會攻擊,就感覺一股柔和卻龐大的力量朝着身上壓了下來。
噗。
心髒爆開的聲音響起,女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身體一軟,沒了聲息。
帝初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任憑本源力量洗刷全身,擡手把仍在亂晃的儀器吸下來,仔細一看,見果然并沒有開什麽直播,冷笑一聲,用了儀器上的求助功能。
“讓鴉什過來。”他也不管獵人司的人能不能聽到,蹲下身從女生懷裏取出一塊血紅色的奇怪石頭,冷着臉翻轉查看,對着儀器說道,“獵人殺手想拆塔。”
頭頂紫雷漸漸消失,他丢開儀器,擡步在空曠的樓層裏走動起來。
這破塔确實該拆,但卻不該是獵人殺手來拆。
幾分鐘後,鴉什趕到。
帝初已經把樓層逛完一圈,手裏多了好幾個血紅色的石頭。
“帝初。”鴉什看到了那個女生的屍體,邁步走到帝初面前,皺眉問道,“怎麽回事?那個女生是一個很有人氣的美食獵人,并不在血脈駁雜的名單裏,她是你殺的?”
“她是獵人殺手,我只是傷了她,殺掉她的是獵人塔。”帝初解釋,把找出來的九顆血紅色石頭丢到地上,“這是用鳥類半妖的血脈做的陣石,剛剛那個殺手在這層停留,就是在放這個。九塊石頭,門上三顆、樓梯上三顆、塔牆內三顆,按規律排列,三角相套,互相牽引。你最好派人去各個樓層查探一下,這種石頭絕對還有。獵人殺手在布一個拆塔大陣,一旦這個血陣成型,獵人塔就完了。”
鴉什表情一變,忙把地上的石頭撿起來,說道:“我這就去處理,你沖塔小心!”
“鴉什。”帝初喚住他。
鴉什停步:“還有什麽事嗎?”
帝初看着他的眼睛,問道:“末是誰?”
鴉什表情一僵,含糊回道:“你不是知道嗎,他是獵人司的司員。”
“是麽。”帝初神情淡淡,垂眼看着腳下血紅色的地磚,“那你能聯系到孔藍嗎?”
鴉什覺得他神情有些不對,不自覺用上了敬稱,道:“能的,您有什麽吩咐?”
“我要見孔闕。”帝初重新擡眼看他,眼眸深深,“我知道他能入塔,讓他進來見我。”說完轉身朝着某扇石門走去,直接劈開遁入。
鴉什懵住,然後表情一變,忙掏出儀器聯系孔藍。
完了!帝初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先生要糟!
……
孔藍起身,看着從窗外飄進來的大批光點順利沒入孔闕的身體裏,暗暗激動。
快了,按照這個速度……
和鴉什聯絡用的儀器突然震動起來,他思緒一斷,把儀器拿出來看了看,眉頭深深皺起,操作一下,直接和鴉什開了通話。
“怎麽回事?”
鴉什把帝初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語氣凝重:“我已經派人去各個樓層查看了,還有……”
“還有什麽?”
“帝初讓先生進去找他,他說他知道先生能入塔。”
孔藍眉心一跳,剛想說話,另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我可以入塔了嗎?”
孔藍看過去,就見孔闕正從沙發上坐起身,眼眸還是紅的,神情卻很平靜。
“大哥,我可以入塔了嗎?”
孔闕又問了一遍,手擡起,掌心一團火光出現。
恰在此時,直播鏡頭裏出現了帝初的身影,他落在飛葉身邊,一刀幫飛葉解決了撲過來的異獸。
孔闕的視線挪過去,表情恍惚一瞬,身影突然如雲霧般消失在了原地。
“小闕。”
孔藍阻攔不及,心裏又是激動又是擔憂,腦筋快速轉動,朝着儀器吩咐道:“孔闕入塔了,你去找他!然後讓所有獵人司成員走到明處,以保護各沖塔獵人的名義跟在他們身後!給我盯死所有獵人,別讓他們破壞沖塔!有異動的全部按照獵人殺手處理!”
“是!”
……
網絡上,粉絲們因為獵人殺手混入獵人塔的事,鬧得正兇。
為了安撫輿論,獵人公會官博緊急發了一條公告,表示被獵人殺手混入沖塔戰,确實是公會失職,公會接受所有批評。同時,為了保護所有沖塔獵人的安全,及第一時間找出獵人殺手處理掉,公會決定派獵人司成員貼身保護所有沖塔獵人。最後官博強調,派去的獵人司成員不會插手獵人的沖塔,只會在遇到獵人殺手時出手,不用擔心他們會影響沖塔的公平性。
這消息一出,網絡又是一番震蕩。
這之後沒過多久,所有在看直播的觀衆都發現,正在沖塔的獵人身邊出現了獵人司司員的身影,他們實力強大氣息內斂,穿着白金色的帥氣制服,不說話也不動手,就安安靜靜跟在獵人身邊,像一只沒有感情的移動跟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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