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手槍

第020章 手槍

“……咳，”韓羽抿了抿唇，沒什麽表情道，“明日的小考可有把握？”

“嗯！”淩靈乖巧點頭，“都複習好了。”

“師兄，”孟曉晨皺着小眉毛道，“你的親師弟還沒複習好，好多地方我都還不懂呢！”

“稍後把書拿過來，”韓羽扭頭看他，“我給你講。”

“好，謝謝師兄！”

“韓師兄你的右手還沒好，明日能去參加考試麽？”淩靈道，伸手想将韓羽的手拿過來仔細看看。

韓羽擡手別開，皺眉道：“又想挨打？”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淩靈冤枉地癟嘴。

完蛋，韓羽本就有潔癖，現在連碰都不給碰了？

“無礙，”韓羽垂眸看了一眼還包着的右手，“我用左手寫便是。”

“左手寫？”孟曉晨走到房間一側的書桌前，撸起袖子用左手拿起筆試了試，皺眉道，“太難了，我寫得像鬼畫符。”

韓羽走過去看了一眼，淡淡道：“果然難看。”

孟曉晨嘟嘴：“師兄你還真是不留情面。”

“我也試試，”淩靈接過筆，也撸起袖子沾了墨，在孟曉晨歪歪扭扭的字跡旁也寫了兩筆，笑道，“我也不行，韓羽師兄，你要是寫這麽醜的字交上去，掌教會不會看不懂啊？”

他本來就不會寫毛筆字，右手寫都很難看，左手就更加不行了。不過林靈兒之前也沒怎麽學過，年紀又小，平日裏寫得不好看倒也沒人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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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羽搖頭，正要接過筆寫兩個字給他們看看，卻瞥見淩靈手臂上那個紅色的師徒法印，眉頭微蹙道：“這是……”

“師徒法印呀，”孟曉晨道，“師兄你不是也有嗎？不過我們的顏色和淩師弟的不一樣罷了。”

韓羽扭頭看向淩靈：“你什麽時候跟玄夜師叔結的印？”

淩靈被他看得心虛，笑了笑把袖子放了下來。

“師兄你也不知道呀？”孟曉晨道，“那天薛仲铉他們幾個嘲笑淩師弟沒有師徒法印，他當場亮出這個，可解氣了。”

韓羽沒接話，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淩靈。

“……我也不知道，”淩靈牽強地撒了個謊，“大概是師尊在我昏迷後結的，然後他就去閉關了。”

“幸好玄夜師叔給淩師弟種上了這個，否則那些人不知道還要揪着他拜師的事說多久，”孟曉晨想起那天的事便生氣，插着腰氣呼呼道，“他們還說師叔沒有給師弟送見面禮，是因為他厭惡師弟，後悔收他為徒呢！氣得我們……”

“你們怎樣？”

“當然是又和他們吵了一架呀！”淩靈見孟曉晨差點說漏嘴，忙道，“反正我已經和我師尊結印了，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弟子，那些人應該不會再說什麽了。”

“對！”孟曉晨連忙點頭，“師兄，我去把我的書拿過來，不懂的我都畫了記號，你等我一會兒。”

說罷，他一溜煙地跑了。

韓羽等他走遠，冷聲問：“那師徒法印是怎麽回事？”

“果然瞞不過你，”淩靈坐到凳子上重新撸起袖子，将手臂伸到韓羽跟前，“是不是很像？大家都沒發現是假的。”

不過韓羽自他昏迷起便在他身邊，他身上有沒有法印韓羽自然清楚，騙不過他實屬正常。

韓羽仔細看了看，又伸出手指拂過那些線條，皺眉道：“這是刻上去的？”

“嗯，”淩靈點頭，“你們那種法印就像是長在身體上，畫出來根本不像。我便先在紙上練習，畫熟之後用小刀在手臂上刻一朵，簡直一模一樣，對吧？幸好我師尊的法印是紅色，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韓羽眉頭微皺，“你不是最怕疼麽？”

昏迷的那幾日，淩靈雖然沒有意識，可時不時便小聲地喊疼，明明閉着眼，也總是疼得眼淚直流，平日又那般愛哭，顯然不是個能忍的。

“是挺疼的，而且我的皮肉傷恢複得很快，這種小傷更是隔天就好，我每兩天就要重新刻一遍，”淩靈垂着眼摸了摸那朵紅蓮，唇角微微勾起，“不過想到這是我是師尊徒兒的證明，就不疼啦。”

韓羽心中一凜：“他待你那般，你何必……”

“我師尊對我挺好的呀，否則也不會把那麽珍貴的雪耳都給我，”淩靈道，又嘆了口氣，“可惜都被我吃了，那是師尊送我的拜師禮，應該留下一朵的。”

韓羽默了默，別開眼低聲問：“你真的覺得他對你好？”

“當然了，他為了救我內傷複發，吐了好多血，這才又匆忙閉關的，”淩靈笑道，“這世上除了我爺爺和你，就只有我師尊對我這般呢！”

韓羽重新看向他，想在他眼中看出一絲虛僞和假意來，卻只看到一片純淨的赤忱和清澈的歡喜。

“聖尊說過，那雪耳只是留給你吃，”他劍眉輕蹙，溫聲道，“大抵出關後會給你送別的禮物。”

是他大意，也是他太吝啬，當初收了這孩子做徒弟，只覺得是江行弈不濟事給他惹出來的麻煩，竟連這點東西都沒有給他。

“真的嗎？”淩靈高興起來，伸手想去抓韓羽的手又不敢，只得收回來在那朵紅蓮上摸了摸，“那我小考要考個第一，讓我師尊高興高興！”

韓羽聞言，平直的唇角向上勾了勾。

“我知道有你在我考不了第一……”淩靈撓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改口，“那我就考第二吧！我修行天資雖然比不過薛仲铉他們，可考試我沒在怕的！”

韓羽又笑了，點頭道：“嗯。”

淩靈認識韓羽這麽久，今天好像是第一次看見他笑，只覺得他笑起來很開了特效似的，又好看又閃亮，讓人挪不開眼，不由喃喃道：“日後得什麽樣的人才能入你的眼，做你道侶呢？”

韓羽和孟曉晨不大像CP的樣子，不知到時候是不是要天降一個道侶給他。

“什麽？”

“沒什麽，”淩靈連忙回神，拉住他的手晃啊晃，“韓羽師兄以後多笑笑吧，你笑起來特別好看。”

“閉嘴，”韓羽後撤一步甩開他的手，冷冷道，“你腦袋又癢了？”

上回這家夥便是這般，趁他不備就……

淩靈看見他要刀人的眼神，也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作過的孽，連忙一手捂住嘴巴一手護住腦袋，還眨了眨眼表示今天絕對不會再作死。

開玩笑，他這小竹馬打人可疼了！而且他本來就越來越傻，要是再被揍了腦袋，明天怎麽考第二名？

這時，孟曉晨拿着厚厚幾本書進來了：“師兄，我回來啦！”

“那我先回去了！”淩靈連忙趁機起身，走了兩步又扭頭道，“我自己可以禦劍，韓師兄你們明天不必來接我，再見！”

“淩師弟怎麽走得這麽着急。”孟曉晨看着他飛快溜走的背影好奇道。

韓羽低頭翻開那本書，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

孤雲峰。

“可怕，”淩靈跳下飛劍拍了拍小胸脯，“幸好曉晨師兄回來得及時，否則龍傲天又要翻臉揍人。”

他搖着頭咳了兩聲，回到廚房把做好的吃食拿上，又重新做了兩杯喝的，再次下地牢探監去了。

易星津知道他今天要來，已經提前把陣法撤了，自己坐在一把用靈力催動的輪椅上在門口轉來轉去的等，手裏還把玩着一個金色的物件。

金龍劍在他身邊緩慢地繞着圈飛着。

淩靈的小身影剛剛出現，易星津和金龍便立刻迎了上來：“小師弟你怎麽才來！我點的菜可都帶了？”

“當然，我還給你做了手打檸檬茶。”淩靈笑着把東西遞過去。

易星津還是和上回一樣把所有東西都收入自己的儲物法器裏，根本沒有要分給江行弈的意思。

“給，”他将剛才把玩的東西放進淩靈手裏，“這是師兄我為你打造的純金手/槍。”

“純、純金……”淩靈目瞪狗呆地将那金燦燦的玩意兒拿在手裏掂量。

要是拿去變賣，是不是能直接躺平了？

“它雖是純金打造，”易星津解釋道，“但我已經用特殊的煉金術淬煉過，絕不會像普通金子那麽柔軟容易變形；還鑲了好幾層陣法，用純度再高的靈石做子彈也無妨，尋常法器也毀不了它，你盡管放心用。”

淩靈遲疑：“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無妨，只是一點不算稀有的有色金屬罷了，”易星津仰着頭，兜帽裏的黑煙轉得飛快，“這黃白之物我多的是，哪怕要給你造一條船也是有的；實在不夠，我還可以去偷祖師爺留下的金礦，聽說就在……”

金龍劍“唰”地轉身，鋒利的劍尖指着某個方向，似乎只要主人一聲令下便會飛馳而去。

“倒也不必！”淩靈連忙打斷他，“我先試試這把槍……”

易星津點頭，将他帶到由兩個牢房打通改造成的一間房，拿出一個小袋子遞給他道：“這是我根據你的設計造的靈石彈。你只需在扣動扳機時釋放一絲靈力催動彈道裏的靈石，擊中目标後靈石中的靈氣便會在瞬間爆發。”

淩靈接過袋子，從裏面拿出一顆靈石彈看了看，發現靈石做成子彈後變得光滑圓潤，還閃閃發光，跟小燈泡似的，十分好看。

他拿出七顆靈石彈裝進彈夾裏，眯起一只眼睛對準對面牆壁上畫好的巨大紅色圓圈，這是易星津布過陣的練習靶。

“我已經試過幾百次，”易星津驕傲地說，“百發百中，這手/槍确實有趣。”

淩靈正要扣動扳機，聞言一分心直接打偏了。

靈石彈打在旁邊的牆壁上，“轟隆”一聲砸出一個巨大的洞，整個牆體随之一震，居然整個倒塌了，隔壁還傳來一陣噼裏啪啦、東西被打碎的聲音。

金龍劍身一凜，沖到隔壁去了。

“竟有這麽大的威力？”淩靈震驚地跟過去，隔壁房間靠牆的試驗臺被毀壞，上面的東西全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