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情動

第068章 情動

“此前一切都太過兒戲, 我也乏了,該結束了,”司寇堯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孟曉晨觸感極好的臉頰, “不過可能有人要受傷。”

他極少這麽面無表情, 但說這話時眼中沒了戲谑, 一貫挂在唇角的淺笑也忘了勾起,就這麽深深看着他,好像在做最後的告別,在長相的加持下竟似乎帶着一絲溫柔和不舍。

孟曉晨臉上的潮紅還未散去,聞言突然問起別的來:“阿瑤,你覺得锟铻寶塔的主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司寇堯瞳孔微微一縮:“塔的主人?”

這小傻子知道了什麽?還是說之前都是裝的?

“就是神夢宮那位宮主,”孟曉晨道,“我記得叫…蕭無痕,兩百年前他敗于我們赤月宗祖師爺之手,這座塔便是他留下的。”

原來他說的是……司寇堯用指頭勾了孟曉晨鬓邊的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 漫不經心道:“略有耳聞, 怎麽了?”

“他雖是個殺人如麻的魔修, 但也有有人性的一面,”孟曉晨在柔軟的枕頭上蹭了蹭腦袋,又看向床幔外的房間, “你看這塔,本是用來鎮壓元神用的,卻有山有水、有花有草, 還有好幾間睡覺的房子和散步的庭院,比孤雲峰下面的地牢可要舒服多了, 若不是這塔壁一直在緩慢吸收着我的靈氣,我都要懷疑我是來做客的。”

司寇堯聞言險些笑出聲來, 勾唇道:“這塔進來容易出去難,聽說絕大多數被關進來的修士都死了,說不定這塔的主人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虐待将死之人。”

“那也太舒适了,我聽說他很愛他的妻子和孩子,”孟曉晨眨了眨眼,“這兩層不像牢獄,更像是他們一家修養元神的地方,所以沒有設什麽特別厲害的陣法,才被我們誤打誤撞給進來了。”

“你倒聰明,不過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司寇堯斂眸,指尖在他小而微翹的鼻梁上劃過,“該辦正事了。”

溫熱的指腹在皮膚上似有若無地觸碰着,帶來一陣輕微的癢意,孟曉晨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司寇堯暧昧的眼神看得重新緊張起來。

兩人的身體還疊交着,連彼此的心跳好像都能聽見,發絲也糾纏在一起。

的确不是聊天的時候。

孟曉晨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一下,便感覺到司寇堯身體的變化。

“阿瑤?”他立刻不敢再動,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得冒起了煙,睫毛慌亂地跳動,視線再也不敢落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別過眼問,“你怎麽突然就……”

不是在說別的麽,這人……

“怪你太秀色可餐。”司寇堯揮手用靈力把雲牙犬連狗帶窩丢到不知哪個房間去,而後緩緩低頭,鮮豔的紅唇重新貼住他微微張開的口唇,猩紅舌尖像靈活的毒蛇信子,重新滑入那溫暖潮濕的口腔裏,很快便将人攪弄成一攤春水。

元神身上的衣物本就只是幻化出來的,等孟曉晨迷蒙着再睜開眼睛,司寇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将衣服都變沒了,橫在他眼前的是寬闊的肩膀和漂亮的身體,薄薄的肌肉被包裹在絲綢般光滑的瓷白皮膚下,勻稱又不誇張。

孟曉晨好奇地碰了碰他的胸肌,柔軟彈滑的皮膚下是強韌精壯的肌肉,仿佛蘊含着蓬勃的爆發力,摸起來手感極好,他忍不住又在上面滑動了兩下。

想不到阿瑤在外面的時候看上去跟他和淩靈差不多,元神卻這麽結實……

輕笑聲在耳邊響起,只聽司寇堯低低道:“好摸嗎?”

孟曉晨的手倏地往回縮,耳朵都紅了。

司寇堯攥住那只比自己小一圈的腕子,将他的手掌重新按在自己胸膛上,勾唇壞笑:“怎麽不摸了,不喜歡?”

“沒有……”孟曉晨羞臊得要找縫往裏鑽,壓根不敢跟他對視,幹脆直接把臉埋在他胸前,等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又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太大膽,正要後退,手又被拉着抱住了司寇堯的脖子。

“嗬!”他只覺渾身一涼,自己身上的衣物在瞬間全都消失了。

“抱緊了,”司寇堯側頭輕咬他敏感的耳垂,啞聲道,“若是受不住便咬我。”

孟曉晨紅着臉點了下頭,緩緩放松身體,聲音因為羞臊和緊張而幾不可聞:“你、你來吧。”

……

孟曉晨只有二十來年的修為,靈力傳輸的過程并不需要太久,而且随着靈力和修為的流失,他本該在這短暫的靈修中失去意識。

但在很久之後,他都還醒着,清晰地感受着某人給自己帶來的動蕩和沖撞,而自己雖然累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卻似乎只是真的累了,靈力并未減少多少。

“阿瑤?”他的聲音早已沙啞,腮邊粘着被汗水黏在臉上的發絲,身體因為被抱得太緊擠得胸腔發疼。

他不解地看着上方的司寇堯,斷斷續續地問:“怎、怎麽還沒開始、拿走我的、靈力?”

這樣好像只是單純地用元神交.歡,而不是靈修,除了帶來難以抵擋的沉淪感和高于身體交纏數倍的歡愉體驗,并無其他用處,光這樣是出不了塔的……

司寇堯停下動作,微微上挑的眼尾沾着些許潮紅,看上去妖冶又性感:“這麽着急,不喜歡和我這樣?”

“……怎麽老是問我喜不喜歡?”孟曉晨疲倦地彎了下唇,濕潤的眼珠黑而亮,“我喜不喜歡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司寇堯一怔,的确不重要。

反正只是個誘餌和用來解悶的小玩意,現在更是一顆馬上就沒命的棄子。

他突然有些生氣,垂着眸子盯着孟曉晨一無所知的臉看了一會兒,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面無表情地道:“我要知道。告訴我。”

“雖然阿瑤說過喜歡我,但應該不是那種喜歡吧?”孟曉晨沒有掙紮,只是安靜地躺在床榻上,澄澈幹淨的眼神像要看進他靈魂裏去,聲音嘶啞但語氣柔軟,“你放心,雖然我們靈修過,但出去之後我不會纏着你,也不會讓我師尊逼你與我結為道侶。”

司寇堯沉默地看着他,指肚在他凸起的喉結上來回婆娑,像是在撫摸自己留下的咬痕,又像是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把他細長的脖子折斷,好一會兒才勾了勾唇道:“好看。”

“你方才太用力了……”孟曉晨下意識也摸了摸那兒,紅着臉道,“不過別人也看不見,沒關系。”

他沒和別人靈修過,現實中也沒有雙修的對象和經驗,不過畢竟才度過對某些事好奇又沖動的年紀,曾和淩靈一塊偷着浏覽過金鳴鐘他們偷偷帶回赤月宗、在同屆弟子中傳閱的民間話本,大抵知道兩個人歡好是什麽場景。

好像沒有人會像阿瑤這樣喜歡細細密密地咬人,并且在對方身上留下各種印子……

“是沒有人看得見。”司寇堯輕笑,扣住他的腰将他背過身去,開始了新的一輪。

“……”孟曉晨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完全不開始靈修,卻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只得任他擺布。

*

瓊霄殿。

姬寒彧停在淩靈房間門口,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一道青光便從遠處飛馳而來,直直紮入他的胸膛。姬寒彧一頓,清冷的眸中有微光一閃而過,而後恢複正常。

他有些詫異地沉了沉眉毛。

韓羽平日從不主動回到他體內,這是怎麽了?

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擡手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

好歡喜。

他……有這麽喜歡淩靈麽?

“嘶!”

房間裏,感覺到姬寒彧氣息的尤虹立刻就醒了,用尾巴甩開小房子的門,熟練地爬到淩靈床上用小尾巴甩了他兩下。

“嘶嘶!”它坐在淩靈脖子上,對揉着眼睛的他指了指門口。

怎麽了?

淩靈扭頭看了一眼,門是關好的呀?

尤虹卻不依不饒地拉着淩靈的衣領子要他起床,一臉焦急的樣子。

淩靈只得起了身,連鞋都來不及穿便被尤虹揪着頭發跑去開門。

姬寒彧感覺自己新收回來的韓羽的元神不大對勁,正轉身欲走,淩靈的房門便被拉開了。

“韓羽師兄,你怎麽又在這裏?”淩靈沒想過師尊這個時辰會過來,打眼一看以為門口站着的是最近堵了他好幾次的竹馬。

姬寒彧抿唇,又蹙了蹙眉。

差點就應了。

而且這心髒為何跳得這般快?

尤虹上次醉得不省蛟事,醒來後姬寒彧又早就不在,等于快兩個月沒看見他,當即便順着他的手臂爬到肩上不斷地蹭他的脖子,聲音都夾了起來。

淩靈也終于認出那雙湛藍的眸子來,驚喜道:“師尊?你回來了?”

“嗯,來看看……”“你”字還未說出口,姬寒彧便感覺腰身被人抱住,懷裏沖進來一個人。

姬寒彧垂眸看着懷裏毛茸茸的腦袋和某人泛着紅的耳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十來日未見,膽子大了不少。”

清冷低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蘊含着超凡境自帶的壓迫感,但師尊并未釋放威壓,也沒有把自己震開,淩靈眨了眨眼,心說韓羽說的果然沒錯,師尊現在已經不反感他的觸碰了。

于是他繼續把臉埋在那結實又不誇張、觸感極好的胸肌上,耍賴道:“是師尊說可以抱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理直氣壯,他還将師尊抱緊了些。

被比自己挨了一個頭的少年固執地纏着,環在腰上的手更緊了些,兩人瞬間貼得嚴絲合縫。

淩靈只穿了潔白亵衣,溫熱的體溫帶着少年的清甜幹淨的氣息鑽進鼻腔,單薄卻柔軟又有韌勁的身體緊緊靠在懷裏,以無比信任的姿态,姬寒彧心裏湧出一股愉悅的悸動和把人抱緊的沖動。

他再次不解地蹙了蹙眉。

按照楊雲風的說法,要突破情劫必須動情才行。他曾經對此不屑一顧,認為自己修道五百年,道心堅若磐石,定不會對任何人動情;而淩靈身上背着他的情劫,喜歡上他似乎是一種必然。

但淩靈只是小時候愛纏着他,懂事以來便對他敬而遠之,甚至刻意避開和他接觸,對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韓羽也明确表示過不喜歡,讓姬寒彧一度以為喜歡他并不是淩靈的定數。

反倒是韓羽那個蓮花腦子一顆心全撲在淩靈身上,不知何時起便對他動了心思,這次出去歷練更是不知趁人睡着偷親了多少回,還差點鬧出事來。

姬寒彧本以為是這點元神離開他太久才這般不受控,畢竟這只是一縷不全的神識,煉成韓羽肉.身的蓮花和蓮藕又都是靈物,和淩靈朝夕相處十來年,感情深厚些也正常。而且随着年歲增長,淩靈也逐漸褪去了兒時的幼嫩和稚氣,像一棵幹淨利落的小白楊,清新陽光、散發着勃勃生機,連他這個師尊每回見了都總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偏淩靈在他跟前總是乖巧但拘謹,在韓羽跟前卻生動得多。

如此一來,韓羽陷進去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他自己,由于韓羽也是他的一部分,他對淩靈也可以說得上中意。但更多的似乎是對這些年一直冷落他、忽視他的愧意,尤其是當他知道原來淩靈那麽在意他不許近身、在乎他的态度并覺得委屈和傷心時,作為師尊理應補償他、縱容他,叫他在自己跟前更親近、更大膽些。

無疑,他是想寵他、想讓淩靈再和兒時那般看見他就撲過來,他不會再不記得布結界,也絕不會再把人推開,但那究竟離動情還有些距離才是。

可為何現在不過是感覺到他的氣息、看他乖順地窩在自己懷裏,竟隐隐有些熱氣翻湧,心情也這麽不平靜?

是因為韓羽這個分身壞掉了,還是因為那天晚上感應到了他的心事?

不等姬寒彧想明白,淩靈已經因為心跳得太猛而快要無法呼吸,只得把臉從他懷裏擡起,見他蹙着眉垂着眼看着自己,以為他不高興了,便又有些受傷地松了手,要從他懷裏縮回去。

“徒兒莽撞,不該…嗯!”淩靈話沒說話,腰便被一只大手往回一兜,繼而雙腳離地,被打橫抱了起來,條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脖子,不解又忐忑地看着他,“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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