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25、第二十五章
張二聽到聲,連忙從板門後面的小屋子裏出來,瞧見是劉洪後連忙道歉;“大人,小的糊塗,連給你開門的事情都忘了。”
“這事不提,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再說一遍。”劉洪擺擺手,就算有氣也被他們剛才讨論的內容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張二一楞,沒想到他會問這件事情,連忙跟他解釋;“這是酒樓內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在兩百年前的江州城內,有一名船夫日夜在江上撐船渡客,一日那從京城而來的知府帶着妻子随從前來上任,那洪鑫見色起意竟然當場殺死朝廷官員,假冒起官員随後在江州上任。”
說完最後,張二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因為那劉洪的臉色逐漸鐵青,只見穿着官袍還沒更換的人,猛地一揮袖子然後直奔後院的方向。
殷溫嬌正在書案跟前畫畫,不時擡手打量着對面柱子上方的黑色蜘蛛,筆下一只活靈活現的小蜘蛛已經半成行。
“砰!”
“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跟夫人聊聊。”
劉洪一腳将房門踢開,巨大的動靜讓房間內的兩名丫鬟吓的臉都白了。
兩人互看彼此一眼,然後低下頭快速離開房間,臨走時不忘将房間門關上。
殷溫嬌提着筆,面無表情的看着劉洪走到她書案跟前。
劉洪将她筆下那張紙拿過來,看着上面的半只蜘蛛冷笑出聲:“看來将我們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你還挺開心的?要不要我告訴你現在城內都是怎麽形容你的?說你騷,說你勾引我,跟我合謀殺害親夫。”
“劉洪!”
門外守着的兩名丫鬟,只聽到背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我們還是走遠一點吧。”
春桃推了推好友的肩膀,示意她們換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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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去那邊廊下站着。”
兩人膽小,不敢站在這裏聽他們在吵什麽,紛紛起身來到五米外的走廊下面。
房間內,殷溫嬌氣的全身都在發抖,看向劉洪的眼神恨不得生撕了他。
劉洪則是剛才激怒了對方後,就被柱子上趴着的蜘蛛精瞬間抓住,捆綁成一團後掉在房梁下方。
活了四十二年的劉洪從來沒見過這麽古怪的一幕,只一眨眼的功夫,殷溫嬌只是沖着他揚起了手。
下一秒他就被憑空吊了起來。
“我不能殺人,只能幫你将他綁起來。”小黑咬斷嘴裏的細絲,爬到殷溫嬌書案上說道。
“你不用殺他。”
殷溫嬌揉了揉它的腦袋,讓它安心。
自己繞過書桌走到劉洪跟前,望着被蜘蛛絲纏住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瞪着她的人,站在房間裏的人笑了,第一次笑的那麽輕松跟愉快。
“我沒想到,我恐懼了那麽多年的人原來也會這麽弱。”
只是小黑一個動作而已,他就被綁在這裏,再也無法動彈,任由他處置。
八年來,殷溫嬌無數個夜晚都會夢回當年,那個在船上反抗不了,眼睜睜看着丈夫殺死的畫面。
一遍一遍,一日都沒有從她的夢境中離開過。
那個讓她恐懼,讓她絕望的身影,此刻卻落得跟她當初同樣的下場。УЪγ
“殷溫嬌,你想要做什麽!!!”
劉洪雙目爆裂,不敢相信的看着對方抽出了他藏在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寒光從他眼前劃過。
“你猜?”殷溫嬌用冰冷的匕首從他臉上輕輕劃過去,瞧見他恐懼的拼命躲的樣子,只覺得可笑至極。
“殷溫嬌你冷靜點,我剛才兇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我錯了,你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他不說還說,一說起來殷溫嬌就忍不住動了殺心。
冰冷的刀背從他臉上用力的劃過去,留下一道明顯的紅痕,“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菩薩讓她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兒子,為了兒子她也不會背上罪名。
殷溫嬌直接用舊衣跟毛巾将劉洪的眼睛嘴巴都遮擋起來,然後跟小黑一起将他塞在床底下。
做完這一切後,面色鎮定的回到書案前,給陳炜寫信。
金山寺後廂房內,熟睡的玄奘被推醒過來。
一只黑色的,失蹤五天的蜘蛛喘着粗氣将手裏拿了一路的信封遞給他。
“這是她給你的信。”
小黑将信封塞進他的手心裏,随後跳下床,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不遠處的桌子前,端起桌子上的茶壺仰頭就往下灌去。
“累死我了,一會我還要回江州,你快點看。”
一連喝了三大口涼茶,小黑才緩過勁來,讓小和尚快點看信。
小床上的人,悄無聲息的起身披上外衣下地,走到書桌跟前撥亮油燈,打開那封陌生的來信。
看完了紙上寫着的內容,桌子前的人難得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陳炜全部都沒告訴他,只說事情解決後再跟他講。
“這個人,想要我做什麽。”玄奘将小黑提起,指着那張紙問道。
“不知道啊,她沒說。”小黑搖搖頭。
玄奘皺了皺眉,再次拿起那張紙,看着上面的內容,紙上寫着。
“娘跟小黑一起抓住了劉洪,現在将他藏了起來,我不想再讓他假冒身份下去,我想要揭穿他的身份。”
“這個劉洪是什麽人?跟寫信之人又是什麽關系?這幾日你失蹤就是在這人身邊?”
“嗯嗯,陳炜讓我去保護這個女人,好像要對付這個男人,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當初派小黑下山,陳炜也沒告訴它太多,只是讓它下山去保護人而已。
“這人對她很壞嗎?”
小黑想了想,緩緩點頭;“我跟她交流的時候,她雖然沒怎麽提起來,可是我看到她每次提起這些年你的事情,都會哭的很傷心。”
拿着信封的人,有了答案。
“你回去,将那人給綁到金山寺來。”
“那麽大個人?就我去搬?”小黑指着自己的鼻梁,不敢相信它要去搬運一個體積比它大上百倍的人回來。у
“等等,我叫它跟你一起去。”
玄奘将信封收入袖中,護着桌子上的油燈帶着小黑一起前往藏經閣。
藏經閣內,已經在凳子下面睡習慣的眉娘被叫醒了過來。
昏黃的燈火下面,一張雪山冰雕的面孔出現在她的腦袋上方。
夢中醒過來的兔妖差點吓的把板凳扔出去,還是危險的本能讓
她克制住了恐懼,小心翼翼的從凳子下面爬出來看向這位又犯病的小和尚。
“晚上好呀。”
下午她扛着一大顆糖葫蘆回來,那小和尚跟她只要了一根,說要去送人。
等天黑她就瞧見眼前這位,舉着那根糖葫蘆進了藏經閣,然後視線在她牆角那根超大的糖葫蘆上轉了一圈,眼神幽暗的讓兔妖看了只想跑路。
“請你幫個忙,跟小黑一起下山綁一個人來金山寺。”
“好!我這就去!”
眉娘雙手叉腰,格外積極,甚至還不等那只蜘蛛精反對,就推着它往外走;“走走走,我們現在就下山,在天亮之前肯定會将人帶上山的,到時候我們還可以一起吃早飯。”
小黑:“…………”早飯才是你的重點嗎?
兩只妖怪一走,藏經閣安靜的落針可聞。
玄奘站在那張兔妖休息的凳子旁,擡眸看向遠處的角落,那棵巨大的,像是大樹一樣的糖葫蘆樹。
蓮花臺上的文殊菩薩,眼睜睜的看着那名弟子走到那糖葫蘆跟前,伸出手輕輕一推。
本來依靠在牆角幹淨的糖葫蘆,下一秒就倒了下去。
被糖漿包裹結實的果子,紛紛随着倒地的動靜掉落下來,一只腳踢開擋路的碎糖葫蘆,緩緩勾起嘴角。
神游人間的文殊菩薩默默閉目,假裝沒看到這一幕。
站在那裏的小和尚,欣賞着眼前這副畫面,看夠之後這才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回到正殿拿出自己之前沒看完的經書,盤腿坐在蒲團上,等着那兩只妖怪回來。
小黑跟眉娘合力,再加上殷溫嬌掩護,終于在天亮之前将劉洪綁進了金山寺內。
藏經閣內,玄奘半蹲在地上,将劉洪腦袋上的衣服拿下來,看清他的樣貌。
劉洪這一路上不知道經歷了什麽,滿身都是泥土,而且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不能發出聲音,只能憑着耳邊聽到的聲音。
可是只有聲音更可怕。
因為他只有在一開始聽到殷溫嬌的聲音,然後就變成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話。
說話的人,一路唧唧咋咋的仿佛在跟人對話。
可是劉洪聽了一路,全程都只有這人一個人的聲音。
等他終于被那個力氣大到可怕的小姑娘放下來,下一秒臉上的衣服就被人拿下來。
劉洪睜着還有些模糊的眼睛,望着眼前那顆圓亮的光頭。
一時間,沒弄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他弱智?”玄奘瞅着這人渙散的眼珠子,擰緊了眉頭。
“你才弱智,哪來的小禿驢敢綁你爺爺,快點把我松開!”
劉洪視線已經恢複正常,看清眼前只有一個幾歲大的小禿驢後,兇性畢露,環顧四周瞧見這裏沒有外人,目光兇狠的望着玄奘:“小禿驢你最好快點将我身上的網解開,否則等爺爺我自由了,一把火燒了你的寺廟,拿你的頭蓋當酒杯。”
半蹲在地上的小和尚,面無表情的聽他狂妄,等他說完後招手叫來一旁的小黑。
“将他吊起來關在菩薩像裏,堵上嘴。”
小黑蜘蛛精快速過來,重新将人從頭到腳都捆上。
然後提溜進藏經閣後方。
那文殊菩薩的坐像打造時,工人仗着廟裏沒人監工,将整個坐像打造成了內部中空的模樣。
後來被陳炜發現後,直接讓覺醒師兄給他在那裏裝了一個隐藏的小門,說要将那裏當成金山寺的密室。
這個密室早就被主人忘的一幹二淨,小黑将人拖進去直接丢在裏頭,臨走前看着地上掙紮的人,:“你惹他生氣了,你好好在這裏反省反省吧。”
做完這一切,小黑将暗門從外面關上,再用蜘蛛網裏外三層困住。
劉洪被關在裏頭,很快就适應了裏頭的黑暗,也發現這個菩薩像裏不是全黑的,在上方頭頂的位置有一束光線從那裏透過來。
就是有點高,他掙紮着身體,貼着牆面用力的墊腳往上看去,一只眼堪堪從那個細縫裏看到外面的畫面。
那菩薩跟前的小禿驢正在對着一個小姑娘說話,然後劉洪就看到那個小姑娘搖身一變,變成了兔子精。
再然後,一只手掌大的,純黑色的蜘蛛爬上了那個小禿驢的肩上。
被關在菩薩坐像裏的劉洪,腦袋嗡嗡作響,“我進了妖怪的窩了?”
“這裏是金山寺?”
外面那禿驢那張臉,才時隔幾天劉洪還記得非常清楚。
此刻想到自己竟然進了妖怪的窩,那幾天的怪事一下子都有了解釋。
想到這些妖怪不知道為什麽将自己抓進來,劉洪努力冷靜貼着牆壁坐了下去,想着這些妖怪沒有吃了他,肯定是在他身上有所圖謀。
只要有圖謀,他就暫時不會死。
想到那殷溫嬌,竟然跟一群妖怪合夥騙他,等他逃出升天後,一定不放過那個女人!
第二天早上,覺醒經過小師弟房間門口時,瞧見大門打開着,探頭往內一看,竟然沒有人。
“奇怪,這麽早小師弟去了哪。”
覺醒摸着自己的光頭,剛嘀咕完就瞧見斜對面的走廊裏一道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來。
“師兄早。”
玄奘從他身邊經過,身上的僧衣散發着陣陣騰起的熱氣。
“師弟早啊,這是出門散步去了吧,出這麽多的汗水。”
覺醒看着他身上透出來的熱氣咋舌,也不知道他在山道上走了多長時間,能熱成這樣。
“嗯,走的有點遠。”玄奘進屋,雙手拉着房門看向門外還不走的人;“師兄,我累了想休息。”
“那你休息吧,記得先別洗澡,剛運動後洗澡容易生病。”
覺醒往後退了一步,等對方将門關上才離開。
房間內,玄奘關上門後,望着熟悉的小屋深吸了一口長氣。
昨天将那人放在藏經閣後,他還下山一趟,去跟那名寫信的施主見了面,了解了陳炜背着他做的所有事情。
靠在門板上的人輕輕吐出剛才的那口長氣,思考着怎麽如何處理那個人,才會讓陳炜滿意,也讓山下的那個人不會受到牽連。
這一天,金山寺裏年齡最小的和尚房間門,一整天都沒打開過。
覺醒過來送了幾次飯,可是端到門口叫人的時候,裏頭沒人回應,又端着飯菜回去了。
這一天,山下的說書先生們,故事在沒有人阻止的情況下,也鬧得越來越大。
這樣的新鮮故事,對平淡的
江州人簡直是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活力。
很多書生聽了故事後,開始回去翻書查找前朝來江州當過官的官員。
兩百年,很短,還真的有人列出了江州歷代的知府,甚至将如今的知府陳大人也列入其中。
玄奘看了眉娘從山腳下拿到手的紙條。
“這就是他當初讓我送下山的。”眉娘指着紙條上的紙:“他讓我給所有的說書先生都送了一份。”
玄奘看了一眼紙條,就丢在一旁;“所以現在是有兩名惡人,一個是現在在菩薩像裏的劉洪,還有一個李彪,那李彪你們殺了沒?”
眉娘用力搖頭,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小和尚說他出家,不殺生。”
“哼。”
蒲團前的小和尚冷哼,平日裏那家夥破戒的次數那麽多,從來沒見他在意過,現在反而說不能殺生。
“你們去将李彪找回來,殺父辱母之仇,我來報。”請牢記:,網址手機版m. 電腦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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