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救人

第八章 救人

晚上秦凡洗完澡準備睡覺。

房間裏的桌子正放着一盞臺燈，橙黃色的燈光下是一本攤開的普通筆記本。

這是秦凡的日記本。

他想起在商場裏發生的事情，林清河舉着冰淇淋耍賴讓自己再吃一口的樣子，淡漠的眉眼柔和下來。

【他相信我，所以我得到了救贖。】

日記本最後一行如是寫着。

在備受關注的秋季運動會之前，其實還有一件每個學生都想忽略的事情——月考。

體育課鈴聲響起時，任霞拿着一沓資料進了教室。

劉确德身為體育委員一臉詫異：“任老師，您是不是走錯教室了？這節課是體育課。”

啪！

任霞臭着臉将手裏的資料甩在講臺上：“什麽體育課！馬上就要月考了，還只知道玩！你們體育老師有事情，這節課改成自修課，班長把這些資料發下去，下節課我要默寫！”

“好的。”班長曹可昕站起來。

頓時教室裏一片哀嚎。

林清河有些不爽，他好不容易盼着體育課給秦凡鍛煉肌肉。

經過他的不懈投喂，秦凡終于長了些肉，現在正是把脂肪轉化成肌肉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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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了一天了，腦袋都暈了，好不容易盼來放風的時候，又被摁回椅子上了。”武大功大吐苦水，“秦哥，你覺得呢？”

“太累了。”秦凡擡起頭，臉上因為睡覺印上的紅印子十分顯眼。

林清河調侃：“我看你是睡累了。”

秦凡順應着點點頭：“你說的對。”

随後又像是撐不住沉重的腦袋般，直接讓腦袋抵在了林清河肩膀上。

偏硬的發絲掃在臉上，林清河忍不住癢意，笑着偏過頭。

“要不然我們偷偷溜出去練習跑步吧？”他壓着聲音提議。

“你瘋了？！沒聽到任老師說了下節課默寫嗎？！”武大功瞪大眼睛。

林清河一臉無所謂：“我不在乎。秦凡，你在乎嗎？”

秦凡聽話地搖搖頭。

“對了，你們一個成績差到被放棄，一個轉學第一天就被通校批評，區區一個默寫而已确實可以不在乎。”武大功一臉佩服，“我不行的，我媽說了這個月考我必須考班級前五，不然就扒了我的皮。”

“行吧，那我們兩個去。”林清河不為難。

任霞布置好了作業，說了幾句訓導的話便轉身回了辦公室。

她前腳剛走，林清河便站起來，帶着秦凡在衆目睽睽下離開了教室。

他們走了兩步，後面追上來一個人。

“我也一起去！”

是劉确德。

林清河皺眉，他其實不太待見劉确德。

不過要是只有他和秦凡，那麽陪跑的那個角色自然落在他頭上，天知道他有多弱雞，別說跑5000米，就是跑50米都得癱在路邊休息半小時。

如今陪跑的怨種自己送上門。

“你不怕任老師告訴你爸？”林清河問。

劉确德不在意：“告訴我爸，頂多是挨一頓皮帶罷了，我習慣了。但是這次運動會事關班級榮譽！”

喂，可不可以不要突然上升高度啊？

林清河再一次吐槽。

避免被随時查崗的任霞逮到，他們并沒有去操場，而是繞着小樹林裏的道路跑。

為了讓學生随時随地跑步，小樹林的道路也是橡膠材質，跑起來跟操場的感覺差不多。

不，還清淨不少。

林清河坐在路邊的休息長椅上，看着秦凡低着頭埋頭跑步，無所事事到打哈欠。

“秦凡，加快速度！我們可是要沖第一第二的！”

劉确德跟打了雞血一樣。

此時正是下午，九月的天氣不算太熱不算太冷，帶着涼意的風吹在身上十分舒适。

林清河迷迷糊糊困意襲來，他頭一點一點的，甚至很快進入了一個短時夢。

夢裏很清晰地傳來女生呼救的聲音。

女生？呼救？

林清河的瞌睡一下子沒了，他側耳一聽。

身旁的灌木叢裏真的傳來女生叫嚷的聲音。

“你要幹嘛？！這裏是學校！”

是楊麗麗的聲音。

“你不是在網上說跟我處對象？處對象不就要動手動腳的？”這是一個男生的聲音，裏面猥瑣的氣質似乎都要具象化了。

林清河尋着發出聲音的方向走過去，耳邊楊麗麗絕望的聲音越來越響。

“你叫吧，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聽見的。現在可是上課的時候，沒人會來小樹林的！”

男生聲音裏帶着得逞的笑聲。

林清河心裏吐槽：很可惜，你猜錯了少年。

他直接鑽出來，大咧咧出現在兩人面前。

男生的話音還沒落地就看到了林清河，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七分嚣張兩分不敢相信，還有一分煮熟鴨子飛走的憋屈。

“班草！”

楊麗麗看到林清河，原本因為被禁锢而驚恐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林清河淡淡道：“真巧啊。”

“班草快救我！這個男的他要猥亵我！”楊麗麗求救，“我不認識他，只是網友而已！”

哦，網戀啊。

林清河知道在小年輕裏流行的東西，網戀說到底就是交了個網友而已。

他看向男生：“沒看到嗎？人家女生說了不認識你，快放手。”

男生臉上面子挂不住：“小白臉，你不要多管閑事。這個女人可是昨天聊天的時候承認當我女朋友的，要不然我今天不會來找她。”

“我哪裏知道你這麽醜？！頭像是個絕世大帥哥，結果真人是個倭瓜！”楊麗麗委屈不已。

“噗！”林清河忍不住笑出聲。

男生本來就對自己的外貌自卑，心裏壓抑早就有些扭曲了，如今看到長得帥氣輕而易舉就把自己比下去的林清河嘲笑自己，火氣一下子就冒到了頭頂。

“班草你小心，他帶了刀！”

楊麗麗大喊。

此時，男生握着刺刀便要朝林清河刺來。

“我連笑一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林清河躲閃不及，眼看着自己要被刺中，只能在心裏哀嚎希望對方準頭不行自己少受點苦頭。

“靠，又來一個帥哥！”

男生咬牙切齒，語氣惡毒。

林清河睜開眼睛，秦凡正站在他面前，徒手握住了對方的刀。

血一滴一滴快速滴在地上，不一會兒地上便暈開一塊。

“秦凡！”

林清河臉上帶上焦急。

秦凡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趁着男生呆愣的空隙直接将刀奪了下來。

林清河趕緊上前查看秦凡的傷勢，即使混着血，他也能看到觸目驚心的傷口。

“小心！”楊麗麗突然開口。

只見男生揮着雙拳就要沖過來：“我跟你們這群帥哥拼了！”

劉确德此時也沖出來，一拳就要男生掄倒在地。

不愧是從小學拳擊的，力道之大讓男生一下子失去了行動力。

林清河氣不過，走過去直接給了男生一腳。

“你死定了！”

他心疼秦凡的傷，自然要洩憤。

“你死定了！”

男生一直不停地嚷叫着。

劉确德又砸了一拳。

男生不吱聲了。

“林清河你力氣太小了，你看我一拳砸下去他就不敢再喊了。”劉确德一臉看弱雞的表情。

林清河很想告訴劉确德，這個男生單純是讨厭帥哥，所以才會對秦凡和自己敵意那麽大，而對你沒反應可能是産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吧。

很快，學校安保人員過來了。

他們把男生帶走。

年級主任趕來看到自己的兒子也混跡其中，臉一下子就黑了。

“寫檢讨！全部給我寫檢讨！！”

“爸，我們做好人好事為什麽要寫檢讨！”劉确德不服。

可惜在年級主任一個眼刀甩過去，瞬間不說話了。

任霞臭着臉将楊麗麗帶回去問話，林清河則帶着受傷的秦凡去醫務室包紮。

醫務室的老師看到秦凡流着血的手掌，臉色一變，趕緊包紮一頓後叫了救護車将人送到了最近的大醫院。

“你說這是什麽事呀？！我們不就是想練個5000米嘛。”

林清河垂頭喪氣，又心疼地看着整只手包成包子的秦凡。

“你疼不疼呀？要不要我吹吹？我媽還在的時候，我受傷了總是會給我唱傷痛飛掉的兒歌，要不要我給你唱？”

秦凡撐着手靜靜地看着林清河得天獨厚的唇形發出幾乎沒一個在調上的聲音，同事十分認真地誇張道：“真的不疼了。”

林清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旁的止痛劑：“那我算什麽？”

林清河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給秦凡養起來的一點肉，因為這次受傷以光速又消減了下去，氣得咬牙切齒。

“多吃點，多吃點。”

他往秦凡碗裏夾菜。

秦凡向來都對林清河的話言聽計從，即使碗裏的菜已經堆積成山，他還是面無表情往嘴裏扒飯。

“我有時候覺得班草對給秦哥喂飯已經到了魔怔的地步。”武大功對着同一桌子上的劉确德說。

是的，劉确德莫名也加入了他們隊伍裏。

劉确德則是一臉警惕地盯着林清河，生怕自己碗裏的菜被林清河獻祭給了秦凡。

楊麗麗端着餐盤路過，站在秦凡身邊，猶豫再三。

“秦凡，這次謝謝你。還有，以前真的對不起。”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