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只想獨占

第43章 只想獨占

有一件事魚江晚已經想很久了, 剛好趁這次回北即之前實施。于是這天下班後她一不做二不休,去經常光顧的造型室把頭發剪了。

卷發早已拉直,按照習慣定期做養護, 這會兒剪成了齊肩的長度。黝黑順滑,飽滿的光澤度可以直接去拍洗發水廣告。

托尼老師都替她惋惜,“好好的一頭長發, 可惜了。”

魚江晚只是笑了笑,将剪下來的頭發裝好帶走。

自從許瀾青掌權許氏後忙得腳不沾地,幾人許久沒有小聚。這天陽光明媚,林澗亭和沈司彥一合計,直接拿上酒去許家拜訪。

結果在門口跟許瀾青撞個正着。他穿着一身休閑的POLO衫和西褲正準備出門。面上看不出什麽端倪, 可時不時就看一眼時間, 好像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事。

“你不是看我們來了才走的吧?”林澗亭習慣性貧嘴, “有點傷人啊!”

許瀾青淡淡掃他一眼, 沒理,轉而告訴沈司彥自便,就要上車走人。

沈司彥将裝酒的籃子放在臺階上, 随口問:“茉凝姐在嗎, 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許瀾青扶着車門,“她在裏面準備吃的,一會兒晚晚回來。”

林澗亭一聽,當即放下帶來的禮物, 不請自來的打開副駕駛車門, “來都來了, 一塊去吧。”

沈司彥輕咳一聲, 提醒:“我們在這等吧,你有點眼色。”

“他們以後日子長着呢, 又不在乎這一分一秒的。”

許瀾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加重語氣:“我在乎。”

林澗亭假裝聽不懂,催促,“在乎就快點,再磨蹭要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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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澗亭像一只招搖的花孔雀叽叽喳喳個沒完,若不是怕耽誤接機,許瀾青真的很有沖動把他扔下車。

機場裏人頭攢動,走着走着林澗亭就不見了。許瀾青懶得理他,直奔接機口。沈司彥給他打了電話,見打不通就作罷了。

沒多久,一道倩麗的身影随着人流走了出來,許瀾青一眼望到魚江晚,視線在她剪短的頭發逡巡,手指輕輕掃了一下發尾,“很漂亮。”

這個發型讓她看起來更加幹練,漸漸脫去了青澀,變得越發成熟迷人。

魚江晚笑,“我也覺得好看。”

說完才發現沈司彥站在一旁,開心地跟他打招呼。三人邊聊天邊往外走,這時候林澗亭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大步流星走到跟前,手裏還捧着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百合花。

“小魚兒,歡迎回家啊。”說着,将那束花遞給魚江晚。

魚江晚沒想到還有這待遇,林澗亭向來對女人有風度,給自己送花還是頭一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接過花束,客氣同他道謝。

他擺擺手,故意在那編排許瀾青,“看他沒想到我就替他買了,喜歡就行。”

這人向來唯恐天下不亂。許瀾青不冷不熱掃他一眼,臨上車前,将百合花扔進了不見天日的後備箱。

這兩個電燈泡賴在許家吃飯喝酒,待到十點多才離開。客廳裏這會兒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魚江晚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說先去洗澡,擺擺手就上樓了。

“怎麽感覺晚晚還沒有以前粘你啊。”許茉凝早已平靜接受了他們現在的關系,顧着魚江晚臉皮薄沒多說什麽,這會兒倒是有幾分故意調侃的意思。

許瀾青淡定反問,“那是你能看的嗎?”

“啧啧啧,這話可真禽獸。”

“謝謝誇獎,姐姐。”

懶得跟他掰扯,許茉凝翻了個白眼也回了房間。

四周安靜下來,客廳裏還散着淡淡的酒氣。他喝得不多,卻感覺胸腔彌漫些微醉意。心裏清楚,大抵是頭一次跟魚江晚以這種親密的關系面對親朋,頗像酒不醉人人自醉。

兀自坐在沙發上呆了會,待那股激動的情緒慢慢消退,他緩緩起身上了樓。

住了這麽多年的房子,走過無數次的走廊,從來沒有這樣期盼和迫不及待。路過魚江晚的房間時,許瀾青停下腳步,像個柱子一樣立在那塊看着翻過來的門牌。

魚江晚走之前,将門牌翻到了魚缸裏只裝着水的那一面。卡通圖案的圓形玻璃魚缸,盛着藍汪汪的清泉,除此之外空蕩蕩的。

而現在,門牌變成了另一面。魚缸裏多出一只大眼睛咧嘴笑的小魚,一躍而起,活潑又生動。

許瀾青擡手摸了摸那條讨人喜歡的小魚,心情就像這塊門牌,從空到滿,死水變成了流動的泉眼。

洗完澡出來,許瀾青下樓沖了杯牛奶,去敲魚江晚的房門結果無人應答。

走進去,裏面空空蕩蕩,根本見不到她的身影。

他在門口掏出手機給魚江晚發信息,不到一分鐘就收到回複:【我在阿姨房間,今晚跟她一塊睡。】

潛臺詞就是你一個人自生自滅去吧。

許瀾青摸不準這裏面有沒有許茉凝故意的成分,端着牛奶杯在門前站了兩秒,面無表情地往自己房間走。

短短幾米還未走完,電話又一聲響:【哦對了,你要是還沒睡記得把那束百合花插到花瓶裏,不然明天謝了。】

連那束礙眼的花都有一席之地,就是沒他什麽事。許瀾青熄滅手機,屏幕反射出冷硬的下颌線。沒再回信息,他冷着臉推開門回了房間。

明月高懸,烏沉天空漂浮的雲染着灰色,像是散不去的怨氣。

走廊裏靜了幾秒,最裏面的房門重新打開,大冤種許瀾青下樓去了院子裏,打開後備箱拿出百合花。順便擡頭掃了一眼許茉凝亮着燈的窗戶,暗忖某人沒良心。

握着花束的手背繃出清晰的脈絡,輕嘆一聲,走進客廳将花一支一支插進花瓶。

雖然送花的人讨嫌,花還是挺漂亮的。許瀾青默默用手機拍下照片發給魚江晚,表明已經完成任務。

她秒回信息:【謝謝親愛的[飛吻]】

許瀾青看着那個粉紅色的唇印,又在“親愛的”三個字流連忘返,眉眼漸漸柔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細微弧度。

然後有樣學樣,回複她:【不客氣,寶貝[擁抱]】

第二天上午,許瀾青特意等魚江晚一起吃早餐。上班前順路送她去蘇念家裏。

大包小包的東西幫她拎下車,臨走前跟她約定好時間晚上來接她。

魚江晚勾住他手指,“我這邊應該不着急,你什麽時候忙完給我打電話就行。”

“好。”許瀾青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幾下,駕車離開。

想更好的照顧蘇念,唐靜池從家裏搬出來跟她一起租了房子。一室一廳的小戶型,布置得很溫馨,工作臺上到處散落着沒畫完的稿紙。

蘇念恢複良好,精神狀态也不錯,見魚江晚換了發型一個勁的誇好看。

“你就捧殺我。”

蘇念擺擺食指,“這才不是捧殺,我寶貝就是怎麽樣都好看。”

“為了獎勵你嘴甜,送你個禮物好了。”她将禮盒放到她腿上。

蘇念好奇打開,看見裏面的東西後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滞。強烈的情感一擁而上,眼底泛紅隐隐發燙。

那是一頂假發,烏黑潤澤,發絲纖細柔軟,手感極好。

她飛快眨掉眼裏的熱氣,無聲幾次深呼吸平穩情緒,才若無其事地擡頭看她,“傻不傻,就為了這個剪頭發。”

“你可別多想,我純粹是因為喜歡這個發型才剪的,我最新想換禦姐風。”說着魚江晚摟住她的肩膀,“只是暫時借給你,等你頭發長長就不需要了。”

蘇念咽了咽嗓子,些微哽咽,“好。”

晚上是久違的火鍋局。顧着蘇念的身體叫的外賣在家吃,唐靜池依舊是那個負責幫她們涮肉的人,只不過這一次有人幫他夾菜了。

吃到中途,蘇念放下筷子說:“我們三個一起拍張合影吧。”

他們認識到現在也沒有一張像樣的合影。現在趁機拍一張,不然怕以後沒有機會。

剩下兩人對視一眼,皆看清了對方眼裏的情緒。魚江晚默默起身坐到蘇念身旁,唐靜池架好手機打開延時拍攝功能,接着坐在蘇念另一邊。

倒數三二一,三張勉強的笑容定格在畫面中。

魚江晚本來打算吃完火鍋就回去的,結果唐靜池忽然接到個電話,家裏有點事要回去一趟。

“你去吧不用急,等你回來我再走。”她說。

唐靜池點點頭,“我馬上。”

魚江晚幫蘇念倒水吃藥,然後給許瀾青發信息告訴他不用過來了,可能要晚一點才回去。

許瀾青本來白天已經加速做事,還推了應酬,就想着晚上陪她。看見短信後不爽地扯了扯領帶,摁下內線通知秘書臨時開會。

魚江晚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許茉凝正坐在吧臺旁一邊做美容面膜一邊喝幹紅。

聽見聲響轉過頭沖她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邀請到:“要不要喝一杯?”

魚江晚比了下自己的脖子,“不了,晚上吃太飽,已經吃到這裏了。”

許茉凝無奈地笑,“你跟你舅舅一樣,非必要不喝紅酒。”

她就不一樣了,每晚臨睡前來一杯已經成為習慣。

提起許瀾青,魚江晚腳步微頓,期期艾艾問到:“他……回來了嗎?”

難得回來一趟還放他鴿子,有點過意不去。

“比你早半個小時,喝多了不知道睡沒睡着。”

“那我先回房間了。”

沾了一身火鍋的味道,魚江晚先回房間洗了個澡,因為心裏着急也沒洗太久,洗完直接去找許瀾青。

敲了兩聲門沒人應,她輕輕推開房門,屋內沒點燈,光線昏暗,倒是月光順着沒拉的窗戶湧進來,灑了一地。

她蹑手蹑腳走進去,看見床上隆起的人影。許瀾青怕是真的喝醉了,連衣服都沒換就這麽大剌剌躺在床上。

西裝外套随意丢在床腳,襯衫領口四敞大開,斜扯着露出鎖骨。衣擺也從褲腰抽出,懶散搭在那塊兒,隐約可見平坦的腹部。

魚江晚撿起外套挂到落地衣架,掀起空調被幫他蓋上,收回手的瞬間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攬住她的腰用力一帶,将她攬進懷中。

黑暗之中,他狹長的眼眸蕩着潋滟水光,語氣懶散又有點類似不滿,“終于舍得回來了?”

“臨時有點事,耽擱了。”

“陪完阿姨陪朋友,倒是很忙。”

她手指摳他襯衫紐扣,輕聲說:“沒辦法,他們想我了。”

許瀾青虎口捏住她下巴,讓她只能看着自己,“我難道就不想?”

語氣像一陣清風。吹起心頭陣陣漣漪。魚江晚低頭貼了下他的唇,絲絲縷縷的氣音摩挲他耳朵,“那我補償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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