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我在說什麽？！
第一章我在說什麽？！
徐群青抖抖鼠标，關掉屏幕聲的分析界面，撈過冰可樂，狠狠地嘬了一大口。
全糖的冰鎮快樂水蓋過戀愛的酸臭味，徐群青終于平複好心情，在故障單工單退回原因一欄，噼裏啪啦敲下一行字：“這不是bug，是狗糧！過分了！！！”
在按下發送鍵前，徐群青又退回編輯界面，運指如飛地加了一行回複內容：“和諧友善的工作環境需要我們的共同努力，為不影響公司單身同事的工作效率，工作場合請盡量克制秀恩愛的沖動，感謝您的支持與配合！”
情緒宣洩完畢，徐群青調整好狀态，以穩健的心态打開了第三張故障工單。
“問題類型：提示音體驗優化。問題描述：好感度等級下降時，提示音「孤寡孤寡孤寡」頗為不雅；且該音源意思為「悲傷蛙PEPE」，未經授權使用存在法律風險，建議馬上更換。”
毫不意外地，這張工單的提交人依舊是烏沉霜。
“哼。”
徐群青翻了個白眼。他沒回複，直接順手打開了下一張工單。
“問題類型：體驗優化。問題描述：随聲物品增減及好感度分數提升時，植入了叮咚買菜、快樂丹廣告、理財廣告等。廣告與提示信息內容沒有相關性，植入過于刻意，建議調整。”
“嘿，你還沒完了！”
“有沒有審美，「孤寡孤寡」多好聽、跟好感度下降的場面多般配！”
徐群青瞪着屏幕翻了個更大的白眼，一邊冷笑一邊回複：“不用擔心侵權的問題，這幾聲是爺親自「孤寡」的，爺叫的開心，不收錢！您只管放心聆聽感受就好~”
“朋友，咱們九重天是開公司，不是做慈善！公司目前都還沒有什麽成功的盈利項目，再不接廣告，下個月的空調費你來交？你難道沒發現嗎——公司廁所已經沒有免費的衛生紙了啊！醒醒吧少年！”
那日蹲在馬桶上、與空蕩蕩的卷紙盒相對無言的驚恐往事再度湧上心頭，他看着自己被反複搓洗到爆皮的雙手，吸了吸鼻子，強做鎮定道：“就你事多。倆人一組，淨你一人在這兒逼逼，人家白浮墨怎麽就不反饋問題呢！”
徐群青瞥了眼對面，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睡得正香的白浮墨，動作突然頓了頓。
不對啊。
白浮墨平時也是個事兒逼，顯得沒事就給他提一堆「體驗優化建議」，今兒怎麽一聲不吭呢？
徐群青皺皺眉，憑他和白浮墨這幾個月互相折磨的經驗，這家夥應該肯定忍不了這個“孤寡孤寡”和“叮咚買菜”才對！
不會是幻境信號不好，他沒收到消息推送吧？
徐群青馬上打開了白浮墨的信息推送日志。
他逐個節點看過去——沒錯啊，該發的都發了啊。那怎麽沒反應呢？
徐群青想了想，打開後臺，手動給白浮墨發了一條消息——
“叮咚~叮咚買菜提醒您：您的物品已-1。物品名稱：烤雞腿。千金難買我樂意，十文就買「快樂丹」。快樂丹訂購熱線……”
十秒鐘過去了，白浮墨仍然任何反應都沒有。
前世資深開發的第六感告訴他，眼前的風平浪靜很不對勁!
腦海中的bug雷達嘀嘀作響，徐群青推推眼鏡，逐行仔細看去。
半柱香後，徐群青終于找到了問題的所在——他只對擁有「人形」的測試者打開了系統推送的聲音提醒，其餘“形态”的測試者……就只能在視野中看到未讀消息提醒的紅點，缺聽不到聲音。
徐群青頓時吓出了一身汗。這bug雖小，折射出了大問題——
自己剛剛才洋洋灑灑地教育完烏沉霜要種族平等、不可歧視狐貍，當初寫代碼的時候卻壓根沒考慮過測試對象是動植物的場景啊……
完蛋了，這要是被別人發現了，年中考核的時候「價值觀」一項肯定要被扣分了！
徐群青麻溜地修複了bug，正準備提交修複代碼，卻發現有個人，先他幾秒提交了一份代碼。
提交人那裏，簽着煙裏火的名字；代碼內容描述那裏，模糊的寫着四個字——體驗優化。
“欸？”徐群青好奇地給煙裏火發了條消息，“火哥你提交代碼了？優化了啥呀？”
“嗯。優化了體驗。”
徐群青翻了個白眼，嘟囔道：“雖然多了一個字，但是信息量完全沒有增加呢……”
徐群青正準備再追問一下細節，敲鍵盤的手卻突然一頓。
不對。
一輪測試人手嚴重不足，除極少的人員留守幻境之外，其他人全員進入幻境測試了。
而且今天幻境外的留守名單中，程序員只有他一個。
所以，眼下，煙裏火應該正在幻境裏測試才對，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提交的代碼？
徐群青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分明記得，在煙裏火是來了會議室，跟其他人一起進入幻境的，他在會議室裏的時候，就坐在……
徐群青一回頭，就跟端坐在他背後的煙裏火對上了眼。
視線交錯的瞬間，徐群青整只鬼都覺得脊背一涼。
“火……火哥，”徐群青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磕巴道，“你……你醒……醒早了哈？”
煙裏火沒回答。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徐群青，毫無波瀾地問道：“你優化了什麽？”
“啊？”
徐群青被問得有點發蒙。他反應了幾秒，猜測大概是煙裏火看到了他屏幕，看到自己也提交了新代碼。禮尚往來的問問。
雖然不想暴露自己歧視狐貍的價值觀問題，但此時此刻這個氛圍，徐群青覺得還是老實招了比較好。
“我……”
徐群青睜大了眼睛。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
“我剛才收到信息，內測開始時間需要提前，因此我加快了開發進度，提前完成了賞金任務模塊的開發。”
徐群青聽着自己的嘴巴，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話。
“賞金任務包括「角色專屬獎勵任務」和「通用獎勵任務」兩類任務，前者只針對特定角色開發，完成可提升角色等級，後者針對全幻境開放；前者驗證通過後，将自動開啓後者。”
聞言，煙裏火點點頭，道：“那提交吧。”
徐群青聽話地打開電腦，删除了煙裏火的代碼提交記錄，将同樣的內容，以自己的簽名重新提交了一次。
“還有聊天記錄。”煙裏火提醒道。
徐群青又依言，徹底删了聊天記錄。
“最後，我們并沒有見過。”
煙裏火說完最後一句，緩緩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說:
徐群青：那一天，我知道了廁所為什麽叫「洗手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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