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急救

58、急救

◎“那我帶你去個地方，怎麽樣？”◎

朱紅佩趕緊上前拉住肖遇舟道：“你別急孩子？你媽怎麽了？”

肖遇舟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媽在家打掃衛生，她突然滑到地上，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被拖把絆倒了。”

“結果我跑過去扶她，發現媽媽她居然直接暈過去了！我掐她人中也沒醒過來……”

姥爺一聽，趕緊撐着膝蓋站起來道：“哎呀，這麽嚴重嗎？孩子，你打120了嗎？”

肖遇舟擦了擦眼睛道：“剛打，還沒來。我就怕……來不及了。”

他右手裏還握着手機。

朱紅佩急道：“哎喲！你快別說了，趕緊帶我去看看吧！”

肖遇舟用力點點頭，然後轉身跑了出去，朱紅佩立刻跟上了他的腳步。

這會裏院子裏沒什麽人，非節假日外出打工和上學的都很少回來，平日也就易疏吟姥爺會出來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朱紅佩進門後，看見肖遇舟的母親頭着朝外面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地躺在門廳和卧室的連接處，頭部被肖遇舟墊了一個枕頭。

她趕緊走過去，皺了皺眉頭道：“哎喲傻孩子，不能給腦袋墊枕頭！”她馬上把周女士後腦勺上的枕頭給取了下來。

肖遇舟驚慌道：“是嗎？我也不懂，媽媽以前從沒這樣過……她，她不會有事吧？！”

朱紅佩嘆了口氣道：“你先別急孩子，來，你過來，我們把你媽媽稍微外面挪一點，把她的兩條腿那邊留出一點空間，我好給她墊高。”

周女士的腳正好處于床和櫃子的夾角之間，那個位置非常逼仄，沒有什麽操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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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遇舟點點頭，立刻照做。

兩人齊心合力把周女士往起居室的方向移動了一點點，朱紅佩去沙發旁邊拿了一個小板凳給她墊在了腿下，這步操作是為了盡量讓血液能回流到腦部。

墊完凳子後，朱紅佩解開了周女士衣服頸部的扣子，然後把她的頭輕輕轉到一側，以防止舌頭下墜的時候掉入咽喉部阻塞氣道，引起呼吸障礙。

朱紅佩做完簡單的急救措施之後，肖遇舟終于稍微松了口氣，但心裏依舊非常不安。

他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叫救護車已經過去了10分鐘。

朱紅佩見他在看手機，問道：“遇舟，你什麽時候叫的救護車啊？”

肖遇舟擡頭道：“10點45，現在已經55了還沒來。”男生臉色有些焦慮。

朱紅佩安慰他道：“你別慌，咱們市裏的救護車一般20分鐘以內能到。對了，你媽平時都有些什麽基礎病啊？”

肖遇舟正掰着指頭數，易疏吟的姥姥也趕過來了。

老人一進門看見周女士好好一人這麽大剌剌地橫在地上，頓時變了臉色，她一晃一晃地走過來探視情況。

“佩兒，遇舟，怎麽回事啊這是？阿惠她要緊不？”

姥姥皺着眉頭看向周女士，緊張地地用圍裙揩着手。

朱紅佩道：“我估計是心髒方面的問題，一會看醫生來了怎麽說吧。”

肖遇舟見易疏吟姥姥明顯是撒下竈臺子直接過來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他趕緊道：“婆婆，沒事，您趕緊去忙家裏的事吧！阿姨已經給媽媽做了急救措施，我在這等救護車來就行。”

說完又轉頭對朱紅佩道：“朱阿姨，要不您也回去吧！太麻煩您了。”

朱紅佩道擺擺手：“哎那怎麽行？你一個小孩，什麽也不懂，身上也沒錢，一會我跟着救護車把你媽送到醫院，和你一起！”

肖遇舟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現在的情緒有點淩亂。

有感激，有擔憂，有害怕，不過最多的還是感動。

他紅着眼眶道：“那……那謝謝了阿姨！真的太感謝了！”

朱紅佩擡手道：“別客氣啊！你和疏吟一塊長大，疏吟雖然搬走了幾年，但今天既然碰上了那肯定幫忙到底的！”

她轉頭對姥姥道：“媽，您就回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你和老爺子都是需要按時吃飯的。”

肖遇舟趕緊點頭附和：“婆婆你就去吧，別擔心。”

姥姥道：“行，行，反正有什麽事過來叫我啊。”

姥姥撩起圍裙擦了擦頭上的汗，轉身出了門。

肖遇舟對朱紅佩道：“阿姨，你過來坐會兒吧。”

朱紅佩看了一眼沙發，點點頭，兩人于是都坐到了沙發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

錦繡家園4單元的某間卧室，雖然是白天，但卻燈火通明。

易疏吟坐在書桌前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她面前擺着歷史書和一個攤開的筆記本。

歷史書上起碼用三種顏色的筆勾畫了密密麻麻的重點。

黑色中性筆勾出重要段落，黃色熒光筆标記要背的短語，紅色圓珠筆圈出重點詞語。

旁邊的筆記本同樣條分縷析地按思維導圖和序號做了總結筆記。

易疏吟看着前面的複習成果，覺得十分滿意，可能是上午比較用功的緣故，肚子居然大聲地叫了起來。

她摸了摸肚子，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突然意識到母親還沒回來。

女孩擡腕看了看時間，已經11點34分，平常的話母親一般是11點就開始做飯了。

不會是準備在姥姥家吃飯了吧？但這種情況按理說會給她打個電話。

易疏吟正考慮要不要給母親打個電話，沒想手機馬上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母親。

朱女士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着急：“喂？疏吟！遇舟的媽媽出了點事，我這邊正在醫院陪她呢，今天中午你自己下館子吧！”

易疏吟立刻站了起來：“什麽？！是周阿姨嗎？她怎麽了？要緊嗎？”

朱女士道：“醫生這會已經給她輸上液了，一會醒了才能知道。你乖乖聽話啊，別吃得太油膩。”

易疏吟急道：“媽，是在康橋醫院嗎？要不我也過來吧？”

朱女士反對道：“你這孩子別瞎攪和，你過來又不能幫什麽忙，我還得照顧你呢，你自己好好去吃飯，一會兒有情況咱倆電話聯系。”

易疏吟趕緊問道：“魚粥怎麽樣了？他還好嗎？”

朱女士道：“你別擔心，我會安慰他的，好了我先不說了，我還得去買盒飯呢。”

易疏吟道：“那，那好吧。”

挂完電話，女孩的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她好想給肖遇舟打個電話，但又怕他正在和醫生交涉母親的病情，自己冒然致電反而打擾到他。

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再也複習不進去了。

肚子又叫了起來，她暗嘆一聲。

心道還是先出去吃飯好了。

易疏吟拿過書包，從側兜裏掏出了鑰匙，拿鑰匙的時候她摸到一張紙。

她皺着眉頭拿了出來，原來是幹洗店的取衣證。

因為只有周末才有空去取衣服，她差點給忘了。

高弈的衣服是周二送的幹洗店，今天周六應該是能取了，這會兒趁母親不在，正好可以把衣服取回來。

于是她把手機、取衣證和鑰匙放進兜裏，再把桌上的歷史書和筆記本收了起來，去了趟衛生間之後出了家門。

錦繡家園附近有不少館子，可因為肖遇舟的事，她沒什麽胃口，好不容易下回館子，反而不知道吃什麽。

易疏吟心不在焉地走過各色餐館，有些猶豫不決，她最後決定幹脆去幹洗店那邊找個地方吃好了，這樣比較順路。

于是她回過頭來開始朝反方向走。

幹洗店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極客世界網吧的那條街。

不過雖然是一條街，這兩家卻離得較遠，幹洗店離易疏吟家要近得多。

女孩正朝着幹洗店的方向走着，突然聽見前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疏吟。”

她虛了虛眼睛，看見一個又高又瘦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

看清楚來人之後，她牽起唇角向他打了個招呼。

“頌非。”

陳頌非用手摸了摸鼻子，微笑着朝她走了過來。

他穿着一件黑色帶點熒光綠的沖鋒衣，依然背着那個大包，男生笑得很溫柔，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不知道為什麽，易疏吟每次看見他，都有一種安全感，估計這安全感一半都來源于他那個碩大無比的書包。

陳頌非過來之後，倒轉了方向和她并排一起走。

他問她：“這會兒是去吃飯嗎？”

易疏吟點了點頭：“嗯。”

他見她面色有些沉悶，不像以前那樣愛說話，輕聲問道：“怎麽了嗎？心情不好？”

易疏吟支吾道：“唔……沒有。”她不太想提起肖遇舟媽媽的事，畢竟感覺和陳頌非還沒那麽熟，別人的家事還是不要向外人提起為好。

她轉頭問道：“你呢？也是吃飯嗎？”

陳頌非點頭道：“嗯，要不要一起？”

易疏吟思考片刻道：“……行。”

陳頌非問道：“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

易疏吟沒什麽心思，她把決定把選擇權交給對方：“你定吧，我随意。”

陳頌非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尋思不管是因為什麽事，但總之肯定是不太順心。

于是他勾勾唇角，向她試探道：“那我帶你去個地方，怎麽樣？”

易疏吟有點詫異，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提議。

她被勾起了一點好奇心，于是應聲道：“好啊。”

男生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