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沒良心的負心漢 “只因她的一句喜歡……
第19章 小沒良心的負心漢 “只因她的一句喜歡……
松子糖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口感酥脆,甜度适中,帶着絲絲松子的清香。
這個味道,好熟悉。
“這是你在哪裏買的?”李容瑾問。
裴燼看着少女清澈的眸子,淺聲道:“自己做的,殿下喜歡就好。”
“你老家是蘇州的嗎?”
竟然和她當時在蘇州吃到的松子糖是一個味道的!
因為當時蘇州的那段經歷,她一直對蘇州的人和事帶有好感,哪怕早已物是人非。
仿佛是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李容瑾面帶期許的看着裴燼,但裴燼卻說:“不是。”
“……”李容瑾眼中帶着的亮光消失,她抿抿唇,粉嫩的舌尖舔走唇角帶着的糖渣,“哦……我就是覺得,裴大人的廚藝甚高,像我當年在外地療養時吃到的味道一樣。”
裴燼看着李容瑾,心道,當然一樣,因為全是他自己做的。
他還記得,這個小沒良心的給了他一個信物,說什麽回來就報答他,結果他找到李容瑾的時候,對方早就與季宴川情深義重。
甚至,送給季宴川的哨子上,還留着與他信物一模一樣的花紋,如果不是信物丢失,他定會拿到李容瑾面前,去指責她一句,小沒良心的負心漢。
裴燼不鹹不淡道:“殿下喜歡就好。”
李容瑾眉眼彎彎,笑盈盈道:“很喜歡。”
她可能不知道,因為她的一句很喜歡,會讓堂堂玉面修羅,嗜血薄涼的督察司提督,每次執行任務回來,兜裏都會揣着一袋松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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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夜深人靜的時候,裴府廚房總會亮起一盞燈,裏面是裴燼剝松子,活糖漿,忙碌的身影。
——
李容瑾回到京城,她并沒有返回沈家歇息,而是片刻未停的手中拿着郾城重新搜集的證據,和郾城百姓的百人血書進宮面聖。
李淮坐在禦書房內,看着跪在面前的李容瑾聽她敘述完郾城遭遇,面上沒有多大起伏,就好像,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一般。
李容瑾手中捧着證據和血書,李淮示意劉公公将其拿到他的面前。
在李淮展開後,他仔細看着上面的內容,少許,便擡手道:“沈卿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謝陛下。”
李容瑾站起身。
李淮說:“郾城的事,昭定侯已經與朕說過,其實早在你們歸京的前兩天,季宴川就已經回京,他帶來兩位人證,朕想,沈卿應該見見。”
不知為何,李容瑾的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李淮的話音落下,李容瑾就看到守衛壓着兩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看這個外形,李容瑾是格外的熟悉——這不就是她在郾城找許久的薛元忠嗎?
而另一個,則是幽州知府,吳同和。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李容瑾的心漸漸沉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劉公公道:“陛下,季相求見。”
李淮道:“讓他進來。”
片刻,一道白衣身影進入,季宴川的雙腿如今已經能正常下地行走,他跟在薛元忠和吳同和之後進來。
仿佛是早已掐準時機。
他的目光落在李容瑾身上,不過停留兩秒,他便收回視線,向李淮行禮:“臣季宴川參加陛下。”
李淮将李容瑾呈遞上去的罪狀丢到季宴川的腳下,厲聲道:“這就是你剿匪的經過和被逼無奈嗎?!”
季宴川跪在地上,頭壓的很低:“是臣的錯,臣罪該萬死,只是……這些事情也絕非臣的本意。”
李淮道:“這其中還能有什麽隐情。”
季宴川道:“臣初到郾城便發現這其中怪異之處頗多,只是還未來得及查明,身邊的人變都被薛元忠和吳同和聯手控制,他們脅迫臣加入他們,臣表面服從,暗地幫助沈姑娘分擔注意力,讓她順利解決郾城之事,為了大局着想,臣并未将實情告訴沈姑娘,這才引來她與郾城百姓的誤會……”
李淮看向薛元忠和吳同和。
薛元忠臉上帶着絕望:“陛下,罪臣薛元忠願意招供,季大人所說,句句屬實。”
吳同和也道:“罪臣也願意招供,一切都是罪臣與薛元忠的陰謀,脅迫季大人參與其中,逼他就範。”
李容瑾:“!!”
不,不是這樣的……
她嘴唇緊抿,血色漸漸消失,緊握着的雙手指甲仿佛要陷進肉裏。
好一個颠倒黑白,好一個季宴川!
之前怎麽沒發現,季宴川的心竟然如此歹毒!
他是如何說服薛元忠和吳同和獨攬責任的!
李容瑾冷聲與季宴川對峙:“那敢問季大人,為何那日要撕毀證據,甚至還要将我軟禁!”
季宴川道:“只有這樣才能取信幽州知府,不然如何帶身陷敵營的姑娘離開?”
“軟禁姑娘是下策之舉,只有這樣才能讓姑娘免其傷害,只是沒想到,沈姑娘竟是性情中人,大義凜然,季某佩、服。”
說到這裏,他恍然大悟:“啊,臣突然想起,那日沈姑娘是被裴大人帶走的,說來臣也應該好生感謝一下裴大人。”
李淮聽後蹙眉:“裴燼?”
季宴川道:“回陛下,正是。”
李淮面色凝重,不知是在想什麽。
李容瑾也逐漸意識到,事情好像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季宴川目光落在李淮臉上,他就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添油加醋道:“陛下原來沒讓裴大人前去嗎?臣以為,裴大人消息如此準确,甚至能在密不透風的郾城得知內部動向……臣以為,一切都是陛下準許的。”
李容瑾咯噔一下,原來,裴燼是自己偷偷跑來郾城的?
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季宴川巧舌如簧,直接将導火線扔到裴燼身上,自己則在一旁煽風點火。
李淮疑心重,他最無法忍受自己的心腹有事瞞着他。
他連郾城的消息都是道聽途說得知的,裴燼竟然知道的比他還詳細……甚至還瞞着他,跑到了郾城!
“陛下,此次郾城劫難多虧有裴大人幫忙,才能順利解決,他定是不想讓您憂心才……”
李容瑾話還未說完,便被季宴川打斷:“沈姑娘先別着急解釋,臣此次回來路上,還收獲另一樣證據。”
李容瑾側眸;“……什麽證據。”
“将證物呈上來。”季宴川說完就有一位小太監捧着托盤進入,其中放着的一截一截斷掉的刀刃。
季宴川将刀刃呈遞給李淮道:“臣在回京路上遭到東瀛襲擊,僥幸逃出後發現,東瀛人的武器上似乎帶着督察司的印記!”
“臣想,這裴大人是不是早就與東瀛有了聯系,這半路截殺是為了殺臣滅口。”
李淮看到刀刃上督察司的印記臉瞬間黑下去,沉聲與劉公公道:“把裴燼給朕叫來。”
劉公公忙領命:“是,奴才這就去辦。”
裴燼此時早已在外等候,他進來時李淮是直接将奏折丢到他的臉上,發出清脆一聲,就像是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裴燼緊抿着唇,喉嚨吞咽,單膝下跪行禮:“臣裴燼,參見陛下。”
李淮冷呵:“原來裴卿還知道什麽是君臣上下,朕還以為,裴卿是要手眼通天了。”
裴燼淡聲道:“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如若不是季宴川回來告訴朕,這大梁未來怕是你裴燼一人說了算吧!”
李淮将斷刃推給劉公公冷聲道:“拿下去,給他好好看看。”
裴燼的視線在其中督察司印記上停留,他伸出指尖觸摸上面紋路,片刻後他擡起頭道:“回陛下,此物是有人栽贓陷害督察司。”
裴燼拿出自己督察司腰牌放在斷刃一側,将花紋一面朝上,解釋道:“這猛的去看确實和督察司印記別無二致,只是,仔細觀察,這花紋中,卻是少了一筆。”
李容瑾的目光移至斷刃上,起初她還看不出什麽玄機,知道看到裴燼落手點,她的心中瞬間了然,這其中的玄妙怕是只有她和季宴川才能看出吧。
因為……
李容瑾的心之所想幾乎和裴燼說出的話異口同聲:“因為,督察司的印記是一朵蓮花,別人仿的是樣子,卻無法仿其神韻,少的這一筆,便是蓮花的花蕊。”
那是李容瑾當初在蘇州與少年季宴川定下的約定。
這這個圖案,本該是她與季宴川的秘密,為何,裴燼也會知道?……
季宴川握拳,表面做出震驚的樣子,心中确實不甘:“看來,臣這是被有人心暗算,誤會裴大人了,可誰又能解釋,裴大人是不是故意這麽做的呢?就等今日臣支出時,你好反駁脫身。”
“季大人,裴某若真想殺你……不用這麽麻煩。”
裴燼眯眼,鳳眸微冷,直視季宴川,哪怕昔日鷹犬如今身處逆境,那薄涼的眼神落在人身上,依舊讓人生畏。
他就當着李淮的面,如此大膽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野心。
季宴川的臉色明顯難堪一瞬。
他還未答話,就聽到禦書房外傳來昭定侯清晰的聲音:
“臣賀蘭珩肆,求見陛下!”
今日的禦書房真的是好生熱鬧,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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